试析马克思主义史学中国化过程中的经验及教训

2011-04-13 11:40周龙燕
合肥师范学院学报 2011年5期
关键词:唯物史观史学马克思主义

周龙燕

(扬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扬州 225002)

试析马克思主义史学中国化过程中的经验及教训

周龙燕

(扬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扬州 225002)

马克思主义史学中国化是一漫长而艰辛的历史过程,其中既有值得我们今天进一步弘扬的经验,也有我们值得记取的教训。只要我们全面准确运用马克思主义史学理论,反对教条主义,坚持史学研究科学性与现实性的结合,坚持马克思主义历史观、方法论与中国传统史学及西方先进史学理论与方法的结合,坚持双百方针,鼓励多元化发展,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史学就一定能不断创新、不断发展,取得更加辉煌的成就。

马克思主义史学;中国化;经验;教训

马克思主义史学中国化的过程,就是将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与中国的历史实际相结合,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观与方法论来研究中国历史和相关理论问题的过程。1919年后,随着马克思主义理论传入中国,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也随之为中国学者所接受。中国学者开始用唯物史观的原理、观点去解释中国历史。经过近百年时间的发展,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史学正不断走向成熟和完善。在这一漫长而艰辛的历史过程中,我们既取得过辉煌的成就,也经历过心酸的曲折;既有值得进一步弘扬的经验,也有我们值得记取的教训。在新的历史时期,回顾马克思主义史学中国化的百年历程,探讨、总结其基本经验和教训,对于开创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发展的新局面,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笔者认为,马克思主义史学中国化近百年历程中的主要经验和教训可概括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全面准确运用马克思主义史学理论,反对教条主义

鸦片战争之后,中国传统史学在西方思想的强大冲击下,完成了向近代史学的转型。但是,无论是封建史学还是资产阶级新史学,在研究过程中都不能科学地说明历史进程的前因后果,因而都不能称其为科学。自马克思主义诞生以后,人们对社会历史的研究开始从单纯陈述历史现象和过程的窠臼中摆脱出来,透过浩如烟海的历史资料,以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为指导,探寻和揭示各种各样历史现象和过程背后的内在规律。历史学真正变成了科学。

我们必须承认,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史学研究能取得辉煌的成就,是与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工作者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指导分不开的。早在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传入中国之初,马克思主义史学家们就已经认识到,中国历史学的前途在于把马克思主义史学中国化。李大钊是最早向国人介绍唯物史观的代表人物,在其《史学要论》等一系列著作中,他不仅阐述了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基本原理,而且强调唯物史观对历史研究的指导意义。郭沫若的《中国古代社会研究》是中国学者运用马克思主义剖析中国历史的第一部史学著作。他开创了唯物史观与中国社会史相结合的史学研究新方法,指明了中国社会历史研究的方向,有力地推动了马克思主义史学中国化的进程。金灿然在1941年就说过:“今后研究中国历史的方向何在呢?那便在于历史唯物论中国化,也就是说,运用历史唯物论的基本原理来分析研究中国固有的历史材料,把历史学带到真正的科学道路上。”[1]新中国成立之后,马克思主义史学在全国范围确立了主导地位,唯物史观指导下的史学研究得到了迅速发展。一些重大的历史理论问题,如古史分期问题、土地制度问题、汉民族形成问题、农民战争问题、资本主义萌芽问题、少数民族政权的性质问题、历史人物的评价问题等被重新提出来进行了热烈地讨论。改革开放以来,史学界对建国以来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发展历程进行了反思。他们重新学习马克思主义史学理论,对唯物史观的研究与运用进入了新的历史时期,中国的史学研究获得了全面的发展。

但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的发展道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史学研究中的教条主义错误甚至是“左”倾错误值得深思和总结。如郭沫若的《中国古代社会研究》是运用马克思主义研究中国历史的开山之作,但其中的教条主义倾向却也非常的明显。郭沫若在研究中夸大了马克思关于社会发展规律普遍性的一面,而忽视了中国历史发展规律特殊性的一面。翦伯赞指出,郭沫若的古代史研究“陷入了公式主义的泥沼”,“没有指明东方的奴隶制与希腊、罗马的奴隶制的不同地方,而极力牵强附会,企图把中国的奴隶制说得像希腊、罗马的奴隶制一样,…忽略了东方社会的特殊性”[2]34。郭沫若式的教条主义倾向在当时也是一种普遍现象。侯外庐就曾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一阶段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研究的缺点之一就在于:“对于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没有很好消化、融会贯通,往往是以公式对公式,以教条对教条”。[3]224-225之所以当时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研究中存在教条主义现象,是由于研究者对马克思主义的经典著作还没有系统研究,还处于初学阶段。建国后,史学界一度教条主义泛滥的原因则比较复杂:一方面是因为史学工作者受苏联史学理论的影响,自身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有很大片面性;另一方面则主要是因为“左倾”路线对历史研究造成的恶劣影响。恩格斯曾说:“如果不把唯物主义方法当作研究历史的指南,而把它当作现成的公式,按照它来剪裁各种历史事实,那它就会转变为自己的对立物。”[4]688这句话值得我们深刻记取。

马克思主义史学在中国化的过程中之所以出现曲折,问题并不出在理论本身,而在于我们对理论的具体应用。如果因此怀疑甚至否定唯物史观对中国历史学研究的指导那肯定是错误的。我们应该做的是反思在今后史学研究中如何避免教条主义错误。我们在全面、深入、准确地学习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及其史学理论的同时,也要认识到“历史唯物主义并不是一个封闭的、以最后真理为其终点的体系”[5]25,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与史学理论同样要发展。伴随着社会的不断进步、社会主义建设实践的不断发展,马克思主义史学工作者必须对唯物史观作出新的解释和阐发,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史学才能获得实质性的进步。

马克思主义史学中国化近百年的经验教训深刻表明,在研究中国历史的过程中,我们既要坚持唯物史观的基本原理,同时又要运用唯物史观的科学精神与方法解答史学研究中出现的新问题,发展马克思主义史学理论。只有坚持这一正确的研究方向,中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史学才能发展、壮大。

二、坚持史学研究科学性与现实性的结合

中国史学自古代以来就有着优良的“求真”、“致用”的宝贵传统。司马迁写《史记》是为了“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司马光编撰《资治通鉴》是为了“上助圣明之鉴”,刘知己主张史学要为社会“申以劝诫、树之风声”,[6]无一不是如此。晚清梁启超更是大声疾呼学术救国:“史界革命不起,则吾国遂不可救。悠悠万事,惟此为大。”[7]7史学经世致用的宗旨更具紧迫感和时代气息。

马克思主义史学因其揭示了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预示历史发展的前途和趋势,因此它比任何其他史学更具有科学性。马克思主义者也从不否认自己的学说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服务的使命。中国近代以来的史学研究正是有了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的指导,主观认识才更加符合于客观历史实际;也正是有了马、恩阐明的人类社会必然由低级向高级发展、最终实现共产主义的历史发展客观规律的指引,20世纪中国人民大众的革命斗争实践才取得了成功。

在民族斗争、阶级斗争的尖锐时期,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研究适应时代潮流,形成了战斗性和服务现实的鲜明特色,这是应该予以大力肯定的。事实证明,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史学的确为中国革命的成功做出了重大贡献。如在抗日战争时期,翦伯赞的《历史哲学教程》、华岗的《中国历史的翻案》、吴泽的《中国历史研究法》等著作,都是通过批判各种错误理论去阐扬马克思主义史学研究的观点和方法,洋溢着革命、战斗的激情。在民族解放时期,马克思主义史学工作者们关心着中国的前途和命运。他们一面积极参加思想战线的斗争,一面撰写了一批既有现实意义又有科学性的史学论著。如范文澜《中国近代史》上编第一册,胡绳《帝国主义与中国政治》,翦伯赞《中国史论集》第二辑,吕振羽《中国民族简史》,杜守素《先秦诸子思想》,侯外庐、杜国庠、赵纪彬、邱汉生《中国思想通史》第一、二、三卷等。

中国史学研究为现实服务是可以的,但必须建立在学科研究的规律之上,不能走极端,不能把“服务”的内涵狭隘化、庸俗化,否则我们就会犯严重的错误。比如1958年,在所谓的“史学革命”运动中,在陈伯达“厚今薄古”口号的鼓吹之下,史学研究被要求必须配合当前的阶级斗争,为现实政治服务。不这样做,就要受到批判和指责。学历史要用于现实斗争,这成为当时研究者必须恪守的金科玉律,人人不得越雷池半步。史学的神圣使命被庸俗地理解为具体的政策、任务服务,史学研究的学科特点和规律被严重抹杀。“四人帮”无视历史研究的学术性和科学性,大搞“影射史学”,用政治问题代替学术问题,[8]把中国史学研究逼进了死胡同。后来范文澜、翦伯赞、吴晗等人曾经就此做出过反省。翦伯赞说:“我在解放前,也常用以古喻今的方法去影射当时的反动派。其实这样以古喻今的方法,不但不能帮助人们对现实政治理解,而且相反地模糊了人们对现实政治的认识。”[9]7-8他认为,随着新时期的到来,新情况层出不穷,新的现实必然会对历史学提出更高水准的要求。假如继续沿用那种简单、生硬的历史比附的做法去服务于现实,把历史上的现实和今天的现实等同起来,“那不是把历史上的现实现代化使之符合于今天的现实,就是把今天的现实古典化去迁就历史上的现实,两者都是非历史主义的,因而都是错误的”[10]。翦伯赞的反省是非常深刻的,我们应该予以牢记。

史学是联接现实和历史的一门科学,史学研究为现实服务,这是史学生命力之所在。“史学研究不为现实服务,就失去了它存在的价值和意义。”[11]127但是,马克思主义史学这种革命性和现实性是建立在尊重客观史实的基础上的。史学研究只有尊重史实,才具有科学价值。毛泽东说,“党性的表现”就是“不凭主观想象,不凭一时的热情、不凭死的书本,而凭客观存在的事实,详细地占有材料,在马克思列宁主义一般原理的指导下,从这些材料中引出正确的结论”的、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12]801。历史研究如失去了这种科学性,完全按照狭隘的政治需要来剪裁甚至是歪曲历史事实,这实际上就取消了史学作为一门科学的存在。什么党性原则、总结经验教训、为现实社会的发展指明方向等等,都将是一句空话。

批判一种错误的极端是对的,但我们不能因为批判一种极端而走向另一种极端。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史学界在批判“影射史学”时又产生了一种错误的理解:认为史学的任务,就是搞清楚历史;它不应当去关注现实、关注社会,而应同现实、社会保持一定的距离等等,鼓吹史学研究要“回到乾嘉去”,完全否定了史学研究的现实服务功能。到了90年代,“回到纯学术”成为史学研究的潮流和时髦,郭沫若、范文澜等“马克思主义史学家”的学术偶像地位为陈寅恪、王国维等“国学大师”所取代。中国的史学研究又重新回到以“微观论证”代替“宏大叙事”的发展阶段。这种思潮实际上是对20世纪90年代中国“全盘西化”论的一种消极反驳和向传统史学的回归。还原历史事实的实证工作确实是需要的,但史学工作者对重大历史现象和大规模社会变动的研究与讨论予以回避则是不可取的。“马克思主义史学的要求,是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科学地揭示历史的本质及其发展规律。如果我们仅仅停留在弄清历史现象上,或者误以为只有弄清历史现象的论文才算学术,那无疑是降低了马克思主义史学的标准。”[13]史学的本质所决定了史学必须关注社会。认为史学研究可以脱离社会、脱离现实,可以“为历史而历史”的想法是完全错误的。

在今后的史学研究中,在处理史学科学性与现实性的关系问题上,我们要力避两种错误倾向:史学研究既不能“躲进小楼成一统”、为历史而历史;也不能一味的为了服务政治而丧失自己“求真”的独立品格。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只有在求真的基础上更好地服务于社会,才能获得振兴和发展。

三、坚持马克思主义历史观、方法论与中国传统史学及西方先进史学理论与方法的结合

马克思主义历史科学的理论和方法,给我们研究中华民族提供了金钥匙。在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观和方法论研究中国历史和相关理论问题时,要形成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和中国气派的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必须正确处理与中国传统史学和外国史学的关系。

中国传统史学在几千年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不仅给我们留下了丰富、完整的历史资料,而且形成了求真、经世等优良的史学研究传统。在史学理论、史学思想、体裁体例、语言表达等方面都有丰富的优秀遗产。这些是祖先留给我们的一笔宝贵财富,我们应该予以继承和发展。毛泽东在论及中国历史研究时曾深刻指出:“今天的中国是历史的中国的一个大发展;我们是马克思主义的历史主义者,我们不应当割断历史,从孔夫子到孙中山,我们应当给以总结,承继这一份珍贵的历史遗产。”[14]522离开中国的史学遗产和史学传统,马克思主义史学在中国的发展就失去了文化根基,马克思主义史学的民族化将无从谈起。

在马克思主义史学中国化过程中,我们不仅要发掘和继承本国的史学遗产,同时也要借鉴和吸收西方史学理论和史学方法中有益的营养成分,以丰富、完善和发展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这也是新时期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发展的客观需要。正如陈启能在其《回到世界文明大道》的文章中所指出的:历史研究与其他学术研究一样,是一个知识不断积累丰富和继承创新的过程,积累、继承不能只局限于本国。只有在吸收、改造国际史学发展新成果的基础上,我们的研究才可能摆脱狭隘的视野和封闭型的思维。[15]

早在马克思主义史学传入中国之前,中国一批有远见的知识分子就曾经引进当时西方先进的理论。如西方进化论、实用主义、实证主义、生命哲学等来指导中国历史研究,并在中国产生了影响巨大的史学流派。改革开放之后,形形色色的西方史学理论、史学方法、史学思潮、史学流派以及西方史学理论研究中的一些热点问题、前沿问题,被大量翻译、介绍到中国,如计量史学、比较史学、环境史学、心理史学等。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西方史学理论和历史研究方法的传入,有力地推动着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理论和方法的创新和发展。当然在此过程中,也存在着生搬硬套的情况,新名词、新概念、新术语充斥篇章,却无新颖内容可言,新瓶装旧酒,仅仅改变了包装。[16]

应该说,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史学获得突破性的进展是和马克思主义史学工作者吸收和借鉴中国传统史学、外国史学的理论和方法分不开的。但在处理马克思主义史学与传统史学、外国史学的关系上,我们也曾经走过弯路,如漠视传统史学的优良传统,或盲目排斥西方史学的理论、方法,或全盘接受苏联史学的研究模式,将其对马克思主义的曲解以及教条主义的僵化模式和公式化、概念化的倾向也一并接受过来。“文革”时期,传统史学和外国史学更是都被打上“封资修”的标记,这是对中国史学研究的蹂躏和践踏。改革开放以来,在引进西方史学理论和方法过程中,又出现了另一种错误倾向:不顾中国实际,对外国史学理论和方法不加选择、不加分析地介绍,一味地追求所谓的“新潮”,甚至数典忘祖,借夸大外国史学理论和方法的意义和作用,以贬低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否认中国史学所具有的理论和方法,排斥马克思主义对中国史学研究的指导,这同样背离了我们学习和引进西方史学理论和方法的初衷。

实践证明,我们在发展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时,对中国传统史学既不能大肆推崇,也不能大加批判;对西方史学的理论与方法既不能全盘否定,也绝对不能盲从。只有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对其进行深入地认识和分析,区分其中的精华和糟粕,一面批判继承传统史学的优秀传统,脚踏实地地做好史料的搜集和研究工作;一面以海纳百川的博大胸怀,广泛地引进和借鉴外国各种史学流派的理论、方法及研究成果。唯有如此,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史学研究的视野才能不断扩大,知识结构才能不断完善,研究方法才能不断改进,研究水平才能不断提高,中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史学才能健康发展。

四、坚持“双百”方针,鼓励多元化发展

建国以后,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逐渐占据了统治地位。这是中国人民的历史抉择,也是顺理成章的抉择。在以马克思主义为党的指导思想的中国,作为意识形态一部分的历史学必然以唯物史观作为史学研究的指导思想。与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在资产阶级统治的狭缝中生存相比,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当然是幸运和荣光的。因为它在中国不仅为人们所普遍接受,而且享有崇高的统治地位。但高处不胜寒,当一个学科高高在上、居高临下,以永恒真理的姿态而存在,容不得他者的怀疑与挑战时,这必将给这一学科的发展带来许多负面影响。

马克思主义史学作为一门学科,在中国享有强势地位,这是可以理解的,但占有绝对统治地位则是非学术化的。唯物史观指导地位的确立应该建立在其强大的理论威力基础上而不应靠简单的行政命令。用政治或行政手段来保持马克思主义史学的统治地位,只会窒息马克思主义史学的生命力。当然,唯物史观作为一种科学的宏观历史观,其在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总体描述方面,至少目前尚没有一种系统理论体系可以推翻或者取代它,中国的历史研究必将仍以唯物史观为指导,马克思主义史学仍将是中国历史学的主流。但以唯物史观为指导,以马克思主义史学作为主流意识形态与中国史学研究鼓励多元化发展并不矛盾。

中国史学并不单纯等同于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若从指导思想来看,中国史学大致可以分为两派:马克思主义史学和非马克思主义史学。若从渊源来看,中国史学大致又可以分为:马克思主义史学、中国传统史学和西方史学(包括“西马”史学)。每一种史学中又分为各种流派。在解放前,马克思主义史学只是众多史学流派中的一种,并不占主导地位,甚至在国统区还受压制和排斥,但这并没有阻止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前进的步伐;解放后,马克思主义史学的地位发生根本改变。然随着其主导地位的确立,中国传统史学、资产阶级史学的简单被否定,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史学却也走上了非正常、非健康的发展轨道。改革开放之后,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才逐步步入正轨。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史坛重新出现了多元发展的趋势。

“在当今世界,任何一个国家的任何一个学术领域,都不可能是纯而又纯的一种学派。”[17]在史学研究领域,存在不同的历史观是正常的,同一历史观在其发展中形成不同的学派也是正常的。从学术意义上说,马克思主义史学仅是众多史学研究流派之一种,是“百花”中的一朵大花。这朵花要想开得娇艳芬芳,不仅应以开放、包容的心态允许各种学派、各种理论的存在和发展,不断汲取各家、各派的营养,而且应和现时代各种非马克思主义的派别或者主义展开对话和交流。学术是在争鸣中发展的,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只有在与各种不同思想、流派的相互交汇、碰撞、斗争中才能焕发新的生机和活力。我们再也不能用乱扣政治帽子、无限上纲上线的非学术手段来解决学术问题。

总之,“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一贯是中国共产党对文艺、学术问题的指导方针。我们必须予以坚决贯彻,而且要落实到实处。海纳百川、有容乃大,马克思主义史学工作者们只有拥有能包容其他不同史学理论和研究方法的心胸和气度,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才能得到真正健康地发展。

[1] 金灿然.中国历史学的简单回顾与展望[N].解放日报,1941-11-20.

[2] 翦伯赞.历史哲学教程[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

[3] 侯外庐.韧的追求[M].上海:三联书店,1985.

[4] 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5] [德]梅林.保卫马克思主义[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

[6] 刘知几.直书.史通(内篇第二十四)[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

[7] 梁启超.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九)[M].北京:中华书局,1989.

[8] 刘大年.承先启后责无旁贷——祝中国史学会重建[N].光明日报,1980-07-01.

[9] 翦伯赞.翦伯赞历史论文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

[10] 翦伯赞.关于历史人物评论中的若干问题[J].新建设,1952,(9).

[11] 李振宏.历史学的理论与方法[M].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1999.

[12] 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13] 白钢.重新学习马克思主义,把农民战争史的研究引向深入[N].光明日报,1982-01-11.

[14] 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15] 陈启能.回到世界文明大道.20世纪中国史学笔谈[J].史学月刊,1997,(4).

[16] 刘克辉.史学理论创新与历史学科的发展一一史学理论前沿问题春季论坛综述[J].史学月刊,2009(9).

[17] 瞿林东.坚持在唯物史观指导下的创新[J].求是,2000,(11).

A Discussion on Experience and Lessons in the Course of Sinocization of Marxist Historiography

ZHOU Long-yan(School of M arxism,Yangzhou University,Yangzhou 225002,China)

Sinocization of Marxist historiography is a long and strenuous course w ith the remarkable success and tortuous experience,some of w hich are worthy of further development,and some of w hich the lessons can be draw n from.Only we comp rehensively and correctly put Marxist Historic Theory to use,oppose the dogmatism,adhere to integrating science of histo riographical research w ith the reality,adhere to integrating Marxist Historiographical Outlook,methodology w ith Chinese traditional historiography and advanced Western histo rical theo ry and methodology,insist on“double-hundred policy”and p romote diversified development can Chinese M arxist histo riography keep innovating,developing and it w ill achieve more sp lendid accomp lishments.

M arxist histo riography;sinocization;experience;lesson

B15,K03

A

1674-2273(2011)05-0021-05

2011-07-16

周龙燕(1974-),女,江苏盐城人,扬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生,讲师,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发展史研究。

(责任编辑 操申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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