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陕北石雕狮子的审美艺术

贺有筠 史晨 杨薇

一、引言

陕北石狮子是地俗文化的中心代表。石狮子的发生发展是建立在风俗风情、民俗民情的地俗文化环境之中的。在文化层面，石雕狮子准确地表达了中国艺术的空灵与充实。石雕狮子的创造样式，决定了它的雕刻语言十分丰富，它由基础的“密不掩态，媚不胜骨”到高级的“外露柔闲，中含挺劲”，都包容若充实与空灵的美的品质品格，确立了石雕狮子与中华传统文化的联系。 同时，确立了石雕狮子的价值与意义。简单化地把石雕狮子归类在“天然天成”、“不示斧凿”，显然委屈了历代工匠的苦心。我们必然沿坡讨源地寻找石雕狮子的风格构成、性格构成和品格构成，让它矗立在世界遗产文化的高度，为陕北石雕狮子寻找一个准确的理论定位、价值定位与意义定位。

二、石雕狮子的民艺学特征

以往的研究，往往着眼于石雕狮子的实用层面的功能特征和石刻石艺技能层面上的探索，缺乏对石雕狮子思想作用、精神境界和历史渊源的考证，尤其缺乏石雕狮子审美层面的细化和归类。这诸多的“缺失”，其根本原因在于研究方法与民间文化、民间艺术的“不贴”与“剥离”。以往的研究，往往偏重石雕狮子的形态形势结构，缺乏对石雕狮子思想结构以及它与陕北文化结构的系统联系。

用民艺学的方法，为石雕狮子寻找一个客观准确的思想定位和艺术定位。首先把石雕狮子确立为民间艺术，这就让它区别于宫廷艺术、文人艺术、宗教艺术，然后逐步开拓它的祭祀供奉作用(精神作用)、装饰美化作用(艺术作用)、娱玩教化作用(思想作用)、游艺启智作用(生活作用)。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飙升民间艺术的思想内涵与艺术内涵．也只有通过为石雕狮子思想与艺术的定位，才能确立它的人文科学，社会科学意义；只有通过审美层面的考察，才能增容和补益石雕狮子的艺术价值与思想价值，使其不被简单化、狭义化地解释。

石雕狮子的创作，也是石匠艺人受当地民风民俗文化的影响，观乎社会、观乎人文自由心境的放浪施展。鉴于陕北民间艺术的相互融通、相互借鉴、相互取舍，石雕狮的艺术造型强化了一种民间情绪，这种“情绪”体现在狮子的神态、趣态。可以说，石雕狮子是博涉返约的，它借鉴了民间的剪纸、刺绣、泥塑、面花等手法，在创作方面无拘无束地放大与夸张，又显然受到了“信天游”和”陕北说书”、陕北秧歌”、“陕北锣鼓”的影响，使其有了深浑憨劲的仪表仪态。

三、陕北石雕狮子独特的审美

陕北石雕狮子以丰富的内涵和饱满的形神与美仪扎根在民间。石雕狮子独特的审美，包括了石雕狮子的结构、形象以及它各个组成部分。陕北石雕狮子展示的是“全”而“粹”的民间艺术形态，它以“虚”和“实”的表现特征，讴歌了生命的不屈不挠。可以说，石雕狮子是一个“妙中增妙，新中更新”的艺术品种，它把精思与巧构，深藏在“拙”而“简”的表现手段之中，体现出了“感物而动”与“通灵感物”的潜在意识。同时，石雕狮子以“无定法”以及“拙中生美”与“藏劲于圆”的独特艺术手段，创造出了它独特的艺境。从石雕狮子的源于流、虚与实、风格与体势来看，它有自己独特的审美特征。

陕北石雕狮虽然不是用珍贵的材料凿刻而成，其自身也没有强大的体魄，但是，它仍能透过石质的“笋皮”迸发出属于自己独有的古雅韵趣。它的神韵高浑而沉雄，是民间石匠们最朴素的精神理解，最峻厚的情感寄托。陕北石雕狮虽然是民间匠人“无心于做”的艺术作品，但无处不体现着他们“触手即变”的对美的追求。民间工匠用“由象识心，徇象表心”的祖传旧法，寄予了石雕狮子足够的天资天质。与此同时，石雕狮子的雕刻仍然保存着古老的凿刻技艺，同时保持着与传统文化的联系。

尽管石雕狮子的石质粗粝甚至粗糙，雕工似乎也显得草率甚至有些野莽，可它始终保持着对于狮子人格化的“血”与“肉”的强调，保持着对狮子精神境界的“宽厚”以及形骸层面的“妩媚”的强调。石雕狮子基本上是不敷彩、不施釉的，保持着“素面朝天”的本真色彩。但是我们也发现了许多用朱漆、黄漆、粉漆涂染过的石雕狮子作品。其实，这种为石雕狮子“开面”和“点睛”的方法，是传统的习惯。石雕狮子的使用者，相沿成习的用朱漆、黄漆、粉靛漆为狮子“开面”、“点睛”，以此方法表示对家庭内部这个“狮娃”的承认。朱漆、黄漆以及粉靛漆，像血肉一样地敷在石雕狮子的脖颈与胸骨之间，使之更具人性化、人格化意味。

石雕狮子是不可复制的民间艺术的瑰宝，它具有鲜明的独特艺术个性，重大地区别了宫廷文化、宗教文化中的石狮子，展示和体现出的是源自民间的一种生活的姿态。石雕狮于展示出的生命姿态，具有气韵兼力的灵动之美，具有以平面方式表达空间的融汇作用，具有借狮子整体抒发的个体化、家族化情感情愫，具有复杂的社会功用性、生活实用性、艺术启示功能，这诸多的作用和功能即不同于宗教祭器，也不同于帝陵石雕。石雕狮子不仅是一种感性形式的存在，同时还具有情感与理性的内容。从学术学科的角度分析，石雕狮子圆润融通的各种表现方法，暗合了中国传统美术的审美观念。“气韵生动”，这同时也是中国绘画与雕塑的基础原则，也是表达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的重要手段。

中国地方志民俗资料汇编（西北卷）》 丁世良 赵放 主编 北京图书馆出版社 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