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陈四益］

北京人艺上演了一出小剧场话剧。

故事发生在一座小镇。剧中两个插曲给人印象深刻：

一位教师对孩子说：“我给大家讲一个《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好吗？”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说：“好。”只有一个孩子举起了小手：“我想听《哪吒闹海》的故事！”老师让他坐下，好好想想再回答。第二次问，孩子仍想听别的故事，老师厉声叫他站起，又叫他坐下再想。到了第三次，孩子无言，他知道没有也不允许有另外的选择。于是老师说：“好！没有不同意见。”

另一插曲发生在小酒馆。这家酒馆只有一种酒，叫做“玉钩藤”。但每次客人要酒，老板都要问：“你要什么酒？”绿豆烧、糯米酿、竹叶青，三番几次遭拒，客人终于明白：“那就玉钩藤吧。”老板充分满足了顾客的知情权。两个插曲，事涉荒诞。但次日翻阅报纸，令我意外。说是某地政府网站一项

民意调查，只有两个选

项：满意和非常满意。县政府说，这是网站遭到黑客攻击的结果。这就使事情变得更加诡异，似乎那小镇的故事就发生在身边。

忽然想起了剧中的一句台词：有备选而叫人家选，这是尊重，没有备选而叫人家选，那是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