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来,小说中去

2011-08-15 00:42■吕
湖南文学 2011年11期
关键词:树苗汪曾祺作家

■吕 魁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每天都会遇到很多新的问题。有的问题是有标准答案的,而有的却没有。那么,什么是文学?什么是生活?文学和生活之间又有什么关系?我想,这几个问题应该是没有唯一答案的。我曾尝试弄清这些问题,为此我请教过老师,也读了不少名家的访谈录和自传。可是,适得其反,我非但没找到能令我信服的答案,反而越来越糊涂。直到今天,如果有人问我这几个问题,我想我还是答不出来。

在众多的解释和观点中,我颇为欣赏的是墨西哥作家胡安·鲁尔弗的“生活本身并不严峻”。从这短短的一句话中,我似乎对文学,对生活有了自己的理解。我想这样比喻:如果说生活是土壤,那么文学就是树苗,每个文学创作者就是育树的人。你可以选择你喜欢的那棵树苗,精心浇灌,悉心培育。你也可以埋它在土壤,任其自然发展,只是在必要的时候浇水,施肥,修剪而已。最终树苗能长成什么样,和育树的那个人的思维方式是密切相关的。

我写过的东西很少,看过的书也不多,更没在创作上受过专业的训练。但我很热爱生活,对生活很感兴趣。我有一个不能称为爱好的爱好,我喜欢在行走中听着音乐,看着路人行色匆匆的表情。我听不到他们都说些什么,我也刻意不去听。我随着音乐,去猜想他们会说什么,有怎样的生活。这个时候是我最愉快的时候。一首好听的歌曲还未结束,一篇精彩或平庸的小说却已在我的脑中有了雏形。我能做的就是尽量把语言组织好,用适当的叙述方式写出来。至于写出来的结果如何,有没有意义,我从没有去考虑过。我固执地认为,写作是很私人的事情。我的底线是,我写的东西,过一阵子我再回头去读,依然能静心顺利读完,这也就够了。

通过这几年小说的创作,我渐渐悟出一个道理:小说永远不会比生活精彩。它只能是生活的提炼和浓缩,至于生活,它又是无法认清和说清的。每当对生活中的某个事件产生了困惑或兴趣,一篇小说的灵感也就随之到来了。但小说毕竟也不是解决生活中复杂问题的办法,更多的时候,它也只是起镜子的作用,当一种呈现的工具。我固执地认为80后的作者非但不该与传统文坛对立,相反,应放低姿态向前辈们虚心请教、学习。我所敬重的已故小说家汪曾祺先生曾在其一篇创作谈中写道“生活不是想象中那么好,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坏”。浅显的一句话却暗含了很深刻的创作理念,按我个人理解,那就是写作应源于生活、忠于生活、虚构有度。传统前辈作家们,无论是何种流派,也不论关注哪类题材,其共同的优点都是具有一定的相关经验和生活阅历,提取淬炼后,加以合理的想象和耐心的打磨才完成一部能经得起时间和读者双重考验的作品。往大说,是有社会责任感;往小说,是对作品负责。这是传统作家的优秀品质也正是如我辈80后作者缺少的价值观。纵观当今80后作者关注的题材过于自我、局限,写出的作品或于现实生活无关(如盗墓、玄幻类)或过度矫情自恋(如成长故事、校园恋情)。不是过分渲染日常生活中不切实际的奢侈场景,就是嘲讽夸张生活中黑暗丑恶的一面。从一个极端走入另一个极端,没有一个积极向上的信念和温暖包容的心态,这都是不成熟的表现。当然,不是否定80后写作的特点,80后目前拿手,关注的题材没有错。只是最好能少点小感情,小环境,多关注宏观的,人类共同的主题。80后年龄最小的今年也22岁,这一代人,至少这一代人中的某些人,是时候站出来承担应承担的社会责任以及将传统文学的精华薪火相传下去。

我知道,我的生活阅历还很浅。不过我并不认为这是写不出好作品的理由,反而更觉得这像是逃避的借口。对小说的创作我幼稚地认为,只有积极地热爱生活,敏感地观察生活中那些有意思的人和事,珍惜生活中的点滴细节,如果才能在生活中发掘,感受到一些东西,那写出好的东西也就不是件难事了。

我很欣赏,也很赞同已故的作家汪曾祺先生说过的一段话,在这里我想引用这段话作为本文的结束,同时,这段话也是对我写作方向的一种指引,也是我写作时最基本的态度。“我的作品不是悲剧。我的作品缺乏崇高的,悲壮的美。我所追求的不是深刻,而是和谐。这是一个作家的气质,不能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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