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陆龟蒙隐逸题材小品

2011-08-15 00:43李秀敏
关键词:梁鸿颜回小品

李秀敏

(山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山西临汾 041004)

论陆龟蒙隐逸题材小品

李秀敏

(山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山西临汾 041004)

晚唐小品作家陆龟蒙在长期的隐居生涯中创作出大量隐逸题材的小品。综观其内容,或借评价历代隐逸高士的事迹表达自己的高洁人格与隐逸情怀;或展现自己饮酒、读书著述、品茗、探胜、垂钓等高雅的隐逸生活情趣;或通过影射利令智昏、堕入统治阶级欺骗罗网无力自拔的利禄之徒,以彰显自己坚守洁品的隐逸之志。陆龟蒙的这类小品,兼具犀利冷峻、疏淡自然与沉郁哀婉等多种风格,不仅丰富了陆龟蒙自身小品的内容,也拓展了晚唐小品的题材领域。

陆龟蒙;晚唐;隐逸;小品

陆龟蒙字鲁望,号甫里先生、江湖散人、天随子,苏州吴县人。他少年时期就怀有济世之志,自认有治国的雄才大略,可以登台辅,应帝王,成就一番功业。其《杂讽》第九首云:“终为万乘友,谈笑无所隔。致君非有书,乃是尧舜画。……可拍伊牧肩,功名被金石”。但晚唐腐败的科举,积重难返的社会现实——“及第不必读书,作官何须事业”[1],“于斯之时,阍寺专权,胁君于内,弗能远也;藩镇阻兵,陵慢于外,弗能制也;士卒杀逐主帅,拒命自立,弗能节也;军旅岁兴,赋敛日急,骨血纵横于原野,杼轴空竭于里闾”[2],无情地碾碎了他的理想。一试不第后,陆龟蒙愤懑不已,因肩担奉养母亲之责,不得不受张抟之辟为其幕僚,其后虽亦拜谒过刺史郑仁规,却无所遇。兼济的理想在乱世之中屡屡碰壁,他在《素丝》一诗中痛苦地倾吐理想与现实的矛盾冲突:“我意岂如是,愿参天地功,为线补君衮,为弦系君桐”,理想虽难以实现,他却仍执著于理想的追求。他在《中酒赋》中言“屈大夫之独醒,应难共语;阮校尉之连醉,不可同行”,表明自己既不效法屈原身处浊世自沉汨罗江的过分清醒,也不效仿阮籍买醉以远祸的做法。正因如此,陶渊明隐逸以自求理想的处世之则,令他深受启发,最终隐居甫里,自号“江湖散人”。他在《记事二首·其二》中言“宵长拥吟褐,日宴开书幌。我醉卿可还,陶然似元亮。”鲜明地表露选择隐居生活方式乃是效法陶渊明。宁静而悠闲的隐居略微抚慰了其苦闷的心灵,他在诗文中不时展露隐居生活的闲适与疏放:“心期盛夏重过此,脱却荷衣石上眠”(《忆山泉》),“闲从翠微拂,静唱沧浪濯”(《背篷》),“往往枕眠时,自疑陶靖节”(《酒床》),乐于隐逸的意趣,表达得坦率明确。

如果说在儒家用世思想指导下,初、盛唐文人的隐逸多是在走一条世俗垂青的“终南捷径”,以实现自身“济苍生”的宏愿,中唐文人之隐逸是摇摆于江湖与魏阙之间,以“吏隐”求得心灵安顿的话,那么晚唐文人的隐逸则是在江河日下、满目疮痍之世无奈的退隐,感伤的超脱。因此弃世的陆龟蒙虽在否定现实人生的基础上,力求以超越常态的价值观念和行为方式达到心灵的解脱与意志的自由,在个性的张扬中保全真我,但他始终未能忘世,带着入世的襟怀,他在《袭美见题郊居十首因次韵酬之以伸荣谢》中云:“故山空自掷,当路竟谁知。只有经时策,全无养拙资。病深怜久客,炊晚信樵儿。谩欲陈风俗,周官未采诗”,明确表明自己对社会时弊仍予以深切关注。黎民的苦痛、战争的频仍、世风的浇薄无不萦绕其怀,令其悲慨不已,激愤难耐,以诗文为载体从不同侧面针砭时弊,抒写心中的哀怨,为晚唐之没落唱出挽歌,这就使其隐逸题材小品或以素淡的文字平平叙述,或以轻灵的笔致简单勾勒,或于平淡中寄寓悲慨,或于展露隐逸情怀的同时凸显讽刺锋芒,呈现出犀利冷峻、疏淡自然与沉郁哀婉等多种风格。具体而言,陆龟蒙隐逸题材小品涵盖以下三方面内容。

一、展露隐逸趣尚

归隐之后陆龟蒙或多或少摆脱了政统的限制,他可以以一种艺术化、审美化的隐居生活来抚慰人生的失意,这样先前所倚重的政统便渐被自然、人(自我)乃至艺术所取代,于是陶然幽居之静谧、观赏江山胜景、流连诗酒风流、沉潜典籍、品茗垂钓、植茶稼穑等艺术化的生活就成为陆龟蒙隐逸生活的重要内容。他将这种生活反映在诗中,也写在小品中。这类小品,或以素朴的文字,于平淡中显真实,或以轻盈的文字,于空灵处寓情志,真实地展现自己摆脱尘嚣、萧散自由的隐居生活与高雅的隐逸趣尚。他在《四明山诗序》借谢遗尘之口,描述一幽宁静寂之所,藉以展示自己逍遥偃傲的内心需求。

谢遗尘者,有道之士也。常隐于四明之南雷,一旦访予来,语不及事务,且曰:“吾得于玉泉生,知子性诞逸,乐神仙中书,探海岳遗事,以期方外之交。虽铜墙鬼炊,虎狱剑饵,无不窥也。今为子语吾山之奇者:有峰最高,四穴在峰上。每天地澄霁,望之如牖户,相传谓之右窗,即四明之目也。山中有云不绝二十里,民皆家云之南北,每相从,谓之过云。有鹿亭、有攀榭、有潺湲洞。木实有青棂子,味极甘而坚,不可卒破。有猿,山家谓之鞠侯。其它在图籍,不足道也。凡此佳处,各为我赋诗。”

予因作九题,题四十字。谢省之曰:“玉泉生真不诬矣。”好事者为予传之,因呈袭美。[3]70-71

借谢遗尘之语,逐一描述四明山清幽景致。千丈万仞的四明山,高峰耸立,峰上四穴望之如牖户,山间孤云缭绕不绝二十里,鹿亭寂然供人休憩,鞠侯悠游逍遥,古朴的樊榭任自生长,青棂子味极甘甜,潺湲洞奏出天外之音,好一处栖隐之所。轻盈的文字中,处处表现出他远离尘嚣、清静闲适的隐逸趣尚。他的《渔具诗序》在展露隐逸趣尚的同时,又赋予隐逸生活以更为浓厚的文化内涵。

天随子渔于海山之颜有年矣。矢鱼之具,莫不穷极其趣。大凡结绳持网者,总谓之网罟。网罟之流曰罛,曰罾,曰罺。圆而纵舍曰罩,挟而升降曰 ,缗而竿之,总谓之筌。筌之流曰筒,曰车。横川曰梁,承虚曰笱,编而沉之曰箄。矛而卓之曰矛昔,棘而中之曰叉,镞而纶之曰射,扣而骇之曰桹,置而守之曰神,列竹于海澨曰滬,错薪于水中曰糁。所载之舟曰舴艋,所贮之器曰笭箵。其它或术以招之,或药而尽之,皆出于诗书杂传,及今之闻见,可考而验之,不诬也。今择其任咏者,作十五题以讽。噫!矢鱼之具也如此,余既歌之矣;矢民之具也如彼,谁其嗣之?鹿门子有高洁之才,必为我同作。[3]52-53

渔樵之乐,向与隐者紧密相联,成为人们咏赞隐士闲居江湖的隐逸趣尚最为常见的题材。陆龟蒙以其闲雅的情怀,历数矢鱼之具,能够穷究物理,详尽具体。可见对渔具体认之精,了解之深,平平叙来,略无雕饰,而醉心于渔夫生活的心境与情趣跃然纸上。他在《甫里先生传》中以同样平实质朴的语言逐一展示沉潜典籍、治学著述、植茶稼穑、吟诗赋文等隐居生活,真实地展现出自己高雅的隐逸趣尚。

二、礼赞历代名隐

对陆龟蒙而言,追慕历代高隐,不仅是因企羡其自在逍遥的生活,也因其高洁人格为他树立了典范。在道德文化价值的参照下,古代高隐闲雅诗意的生活情趣、澹泊恬逸的生活方式、长揖公卿的高洁人格引发了他心灵的感应与共鸣。通过对古代隐士的认同,真切体会其旷放的襟怀,遥想其狷狂的风姿。身居陋巷而怡然自乐的颜回、不慕荣华的汉三高士、不满时弊隐居以求志的梁鸿……无疑既是陆龟蒙心中景仰的偶像,亦是他人格的化身。这类作品大多语淡而意深,个别作品甚至于平易处见激愤。他的《陋巷铭》表达出对处贫不怨的颜回的仰慕之情。

鲁国千乘,岂无康逵?传载陋巷,以颜居之。鄙委侧僻,枢桑覆茨,箪瓢屡空,其乐怡怡。圣人之言,终日不违。《易》赞独人,云颜庶几。门直道大,堂如翚飞。梁肉在御,狼贪豕肥。陋巷相去,不其远而。我实狂狷,蓬蒿所宜。勒于柴荆,贤哉是宜。[3]260

颜回是中国士人安贫乐道的典范。孔子在《论语》中以诗一般的语言称赞他:“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4]陆龟蒙此铭写自己的陋室,以颜回作为自己的榜样,与刘禹锡《陋室铭》着意表现身居陋室的雅趣不同,它突出写室之陋。文中先以对比手法,将颜回所居陋巷与达官显贵所居康逵进行对比,“鄙委侧僻,枢桑覆茨,箪瓢屡空”,“门直道大,堂如翚飞。梁肉在御,狼贪豕肥”,对比之中,颜回身居陋巷处贫不怨、怡然自乐的高洁人格得以凸显。继而将自己居室之陋与颜回所居陋巷加以比照,“我实狂狷,蓬蒿所宜。勒于柴荆,贤哉是宜”,重在表明自己的困顿与颜回相差无几。自己个性虽狷狂傲诞,却愿以颜回为楷模,安于窘困。此铭赞赏颜回安贫乐道的同时,也在标榜自己具有同其一样以贫自守的贤德。

《汉三高士赞》礼赞高士王霸、挚恂、申屠蟠的同时,亦在他们身上寄寓陆龟蒙的人格理想。文章以平实的文字、论赞体的形式对三者事迹加以简单评价。王霸躬耕乡野,面对车马徒吏、手持皇帝诏书前来征辟的故人令狐,睡卧榻上,日昃不起。挚恂通晓五经,弟子过百,隐于渭水之滨,朝廷公车前来征聘,却不赴征召,隐居终老。申屠蟠博通群书,尤擅谈说,年轻时即以节操名重当时,汉末衰乱之际,隐于砀山,献帝下诏欲征为三公,拒不赴征。三人经历与陆龟蒙经历暗合,自有陆龟蒙的影子在。文章礼赞三位高士的隐逸人格,即是标榜自己的隐逸理想。

陆龟蒙虽然在宁静和谐的隐居生活中找到了生命的终极寄托,但心灵并没有真正获得安宁。其躁动之心难以平静,济世之念难以泯灭。在他矫饰的快乐帷幔后面,隐藏的却是深沉的痛苦和悲哀与内心对时局无法消弭的忧患。因而他的精神乐园,实际上仍然是一个在外在优胜的隐逸超世情结掩盖下充满矛盾和苦闷的精神世界!故乡贤梁鸿引起他心灵的感应与共鸣,借《祭梁鸿墓文》舒泄心中无奈意绪,发抒生存于社会夹缝中,为维护高洁人格不得不隐居甫里的怨语,展露忧系天下甘愿仿效梁鸿指斥时弊的心志。

梁伯鸾墓在吴西门金昌亭下几一里,余过之,作文以吊。以酒为奠,其辞曰:

先生为《五噫之歌》,汉天子闻而病之。南走乎大江之波,客皋氏之宇下。志沉潜而靡他。白吴粲以举臼,夫人之勤亦多,不怀志于将没,适乎道之无颇。比要离之烈魄,冢虽夷而不磨。

嗟余后先生之千祀,聊奉奠而来过。俯灌地而仰语,顾先生之谓何。心褊性诞,客他人之宇下不得,故筑垣而自翰;身病妻弱,白吴民之粲不得,故力耕而自获。所以法先生之义者,庶《五噫》兮之可作。[3]247

东汉时人梁鸿,遭逢乱世而不屑从俗,以隐逸为己志,却不曾泯灭社会责任感。出山东游,途经函谷关,游至都城洛阳,因见君王宫殿华美,念及沿途百姓之苦难而满怀愤慨写下《五噫歌》,讥刺时政,忤恼汉章帝,去齐鲁而至吴地,依皋伯通,居于廊下小屋。此篇祭文重在以梁鸿与己相映衬,寄寓自己的感慨,文中述己占一半篇幅。他礼赞梁鸿隐居,于道无所偏离,刚烈超乎刺客要离,“不怀志于将没,适乎道之无颇。比要离之烈魄,冢虽夷而不磨”,同时不由自主地联系己身,感慨自己个性倨傲,不如梁鸿尚能寄身于皋伯通宇下,感慨妻子身体孱弱,不如梁鸿尚有健妇孟光为之舂米供饭。“心褊性诞,客他人之宇下不得,故筑垣而自翰;身病妻弱,白吴民之粲不得,故力耕而自获”。而梁鸿不仅以其隐逸人格为己树立典范,在文学创作上也是自己效法的榜样。“所以法先生之义者,庶《五噫》兮之可作”。如果说礼赞梁鸿折射出陆龟蒙的隐逸人格,那么声称以梁鸿为楷模创作出类似《五噫歌》之类的作品,则是其忧患意识的真切流露。

三、彰显隐逸人格

寻求隐逸虽意味着抛弃世俗功名利禄,却也意味着心灵的自由与人格的独立。但在黑暗与颓败并存的晚唐社会,晚唐追名逐利之士却受统治者的蛊惑与欺骗,甘心为其豢养,不惜以自己人格换取统治者的恩宠,以自己生命换取名利,终不免丧己于物,失性于俗。陆龟蒙深鄙此种利禄之徒,于是其个别隐逸小品在张扬自我价值、崇尚人格独立的意蕴中,又往往融入自己对禄蠹鄙弃之情,踔厉风发,具有庄子散文名篇汪洋恣肆之特色。如《招野龙对》:

昔豢龙氏求龙之嗜欲,幸而中焉,得二龙而饮食之。龙之异于人固类异,以其若己之性也,席其宫沼,百川四溟之不足游;甘其饮食,洪流大鲸之不足味。施施然,扰其爱弗去。

一旦,值野龙,奋然而招之曰:“尔奚为者?茫茫乎天地之间,寒而蜇,旸而升,能无劳乎?食从吾居而晏安乎?”野龙矫首而笑之曰:“若何龊龊乎如是耶!赋吾之形,冠角而披鳞;赋吾之德,泉潜而天飞;赋吾之灵,嘘云而乘风;赋吾之职,抑骄而泽枯。观乎无极之外,息乎大荒之墟,穷端倪而尽变化,其乐不致耶?今而苟容于蹄涔之间,惟沙泥之是拘,惟蛭螾之与徒,牵乎嗜好以希饮食之余,是同吾之形,异吾之乐者也。狎于人,啖其利者,扼其喉,胾其肉,可以立待。吾方哀而援之以手,又何诱吾纳之陷阱耶?尔不免矣!”

野龙行。未几,果为夏后氏之醢。[3]280

此事似无记载之据,仅是陆龟蒙自己创造的一个寓言。此文托物寓意,彰显隐逸人格。文中陆龟蒙以特立独行的“野龙”自命,虚拟“野龙”与“豢龙”的一番对话,无非是借野龙之口自彰己志,影射利禄之徒,同时亦从侧面揭露统治阶级的欺骗与笼络手腕。“豢龙”甘心受主人豢养,以晏安为荣,并欣喜若狂地招“野龙”与其一道受主人恩赐,晏安自沉。“(豢龙)奋然而招之曰:‘尔奚为者?茫茫乎天地之间,寒而蜇,旸而升,能无劳乎?食从吾居而晏安乎?’”叙写“豢龙”的神态动作和语言,无疑是以简笔写出利禄之徒的丑陋之像。“野龙”应答之辞分别从形、德、灵、职四个方面论说为龙应具的天然特征,表明自己追求的是回归自然、逍遥自在的生活,“观乎无极之外,息乎大荒之墟,穷端倪而尽变化”。若如“豢龙”甘心为人豢养,则冠角披麟,徒有龙之形,毫无为龙自由散诞之乐。凌厉狂放,自有一种铮铮傲骨,鄙夷之情深蕴其中。这看似为“野龙”所追求的生活,实为对丑恶现实心存怨愤的陆龟蒙所希冀的生活。而“野龙”对“豢龙”的忠劝之言,“狎于人,啖其利者,扼其喉,胾其肉,可以立待。吾方哀而援之以手,又何诱吾纳之陷阱耶?尔不免矣!”显然亦是陆龟蒙对自甘受统治者诱骗的名利之徒发自肺腑的劝诫之言。一个“哀”字不仅表露陆龟蒙对其的感叹,也显露自己的鄙夷不屑。而一句“尔不免矣”,表明早已洞悉如“豢龙”般汲汲利禄之徒,罹祸殒命的悲惨结局。结句“野龙行。未几,果为夏后氏之醢”,无非是自己忠告之语的验证。不作过多评论,自己的贬斥已暗寓其中。

此篇寓言深得庄子寓言的精神意趣,《庄子·秋水》篇记载:

庄子钓于濮水,楚王使大夫二人往先焉,曰:“愿以境内累矣!”庄子持竿不顾,曰:“吾闻楚有神龟,死已三千岁矣,王巾笥而藏之庙堂之上。此龟者,宁其死为留骨而贵乎?宁其生而曳尾于涂中乎?二大夫曰:“宁生而曳尾于涂中。”庄子曰:“往矣!吾将曳尾于涂中。”[5]

虚拟问对以表明不以功名利禄为念、追求自由散淡生活的人生理想,与陆龟蒙如出一辙。

总之,陆龟蒙的隐逸题材小品,兼具犀利冷峻、疏淡自然与沉郁哀婉等多种风格,因其除将闲、隐、雅的隐居生活作为慰藉心灵的栖遁之所外,尚对现实社会充满殷切关注,而具有理想与现实相交融之特色,显示出理性而成熟的隐士心态。此类小品不仅丰富了陆龟蒙自身小品的内容,也拓展了晚唐小品的题材领域。

[1]赵令畤.侯鲭录[M].北京:中华书局,2002:123.

[2]司马光.资治通鉴[M].北京:中华书局,1956:8003.

[3]王立群,宋景昌.甫里先生文集[M].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1996.

[4]杨伯峻.论语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0:59.

[5]陈鼓应.庄子今注今译[M].北京:中华书局,1983:441.

[责任编辑:夏畅兰]

Discussion on Lu Guimeng’Essay of Seclusion

LIX iumin
(Schoo 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Shanxi Normal University,Linfen,Shanxi041004,China)

Late Tang Dynasty writer Lu Guimeng created a large number of essays on seclusion because of his long-term seclusion,from a wild view on them,or expressed his noble personality and seclusion feelings by admiring hermits’deeds,or displayed their own elegant seclusion sentiment on d rinking,reading,writing,d ringing tea,exploring resorts,fishing,etc.or showed his seclusion character by quibing people who always sought to power.Those works have plain,sombre,and satire style.Thus,they have not only enriched the content of Lu Gui-meng’essays but also extended the subject field of essays in the late Tang Dynasty.

Lu Guimeng;Late Tang Dynasty;seclusion;essay

I206.2

A

1673-5595(2011)01-0081-04

2010-01-04

山西师范大学哲学社会科学基金一般课题(YS08019)

李秀敏(1973-),女,吉林长春人,山西师范大学文学院讲师,博士,主要从事唐宋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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