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华文教育:政府与社会角色的多样化

2011-08-15 00:48高伟浓
创新 2011年3期
关键词:华文东南亚印尼

高伟浓

东南亚华文教育:政府与社会角色的多样化

高伟浓

目前东南亚各国的华文教育中,除了华人社团外,还包括政府、专业教育机构(含公立和私立学校)、外资学校、教会学校、家教等诸多社会角色的参与。角色多样化的趋势不可逆转,各个角色一起发挥合力作用,对一个国家华文教育的发展是有利的。如何在角色多样化的进程中,推动华文教育在东南亚各国较好较快地发展,是华文教育工作者和研究者都应该重视的。

东南亚;华文教育;角色;多样化

1990年代以来,尤其是最近几年,东南亚大部分国家的华文教育出现了新的发展势头。但是,目前国内相关研究多把东南亚华文教育笼统地看成是华人社团的行为,而忽略了其角色越来越多样化的趋势。本文仅拟对此做一初步的澄清和辩识,以期引起人们对华文教育角色多样化及其发展前景的关注。这里所谓角色多样化,是指除了华人社团角色外,还包括政府、专业教育机构(含公立和私立学校)、外资学校、教会学校、家教等诸多社会角色。

对比世界各地的华文教育来说,东南亚地区的华文教育是属于“复兴——发展型”的,即在经过1950~1980年代的衰退后到1990年代才逐渐走上振兴之路的。就目前来说,应该说已经过了“恢复”1950年代前旧有传统和基础的阶段,而进入更高层次的发展时期。今天东南亚华文教育的发展,不仅表现在华文学校规模的扩大,而且表现在华文学校办学角色的多样化。

一、东南亚华人社团组织的角色

华人社团、华文学校和华文报纸一起,曾被称为海外华人社会的“三宝”。这里所说的华人社团,包括宗亲会、华人行业协会、校友会和政党等。历史上,华人社团曾是东南亚华文学校的惟一创办者和人力、物力、财力支持者。那时候,华文学校由华人社团组建董事会,董事会再任命或委托一个校务委员会之类的机构进行管理。校务委员会直接对董事会负责。已有百年历史的东南亚华文教育所以规模越来越庞大、系统齐备、形式多样,饮誉世界华人社会,与华人社团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支持密不可分。

历史上,东南亚华人社团所创办的,主要是华文中小学。在1990年代东南亚各国相继重开本国的华文教育后,传统华人社团角色的恢复,首先是华文中小学管理者角色的恢复和重建。但仔细看来,东南亚华人社团在新时期的角色担当,并非是历史上传统角色的简单回归,而是在不同程度上有所发展。

要一一描绘新时期东南亚各国华人社团在华文教育上的不同角色是十分困难的。根据对东南亚各国华人社团角色的粗略分析,老挝的华文教育无疑可以被认为是最接近历史和传统的。它基本上保留了东南亚华人社团的“原色”。就笔者看来,可以粗略地从三大基本元素来看:一是华人社团对华文教育管理的高度集中化,二是双语教育中对华文的高倾斜度,三是华文教育体系的完整性。

但是,经过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其他东南亚国家华人社团举办的华文教育已经在不同程度上剥离了“原色”。以华文教育发展最完善的马来西亚为例,马来西亚的华文教育接受“董教总”的管理,“董教总”虽然不等同于华人属下的理事会,但在某种程度上也应被看作是代表华人理事会的专业机构。可以说,“董教总”的管理更具专业化和现代化。但“董教总”显然不如老挝的中华理事会那样在政府与华人之间游刃有余。从双语教育中的华文倾斜度来看,马来西亚所使用的教材是本土化的。两国学生还具有学习双语(华文、英文)以外的其他语言能力。可以认为马来西亚学生的语言能力更出色,但与此同时,华文的份量也可能被冲淡和有所削弱。从华文教育体系来说,马来西亚已形成从小学到大学的完整的华文教育体系。马来西亚的华人子女在马来西亚国内可以接受从小学直到大学的华文教育。这一点说明马来西亚华文教育的“上游”水准(大学)比老挝要高。但马来西亚与老挝最大的不同是,马来西亚的华文教育体系是由各自相对独立的幼儿园、小学、中学和大学构成的。

当然,上述看法并非是要区分“原色”更好,还是“非原色”更好。任何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都是相对的,都是变化的。而且,构成“原色”的各个基本元素既是相互联系,也是相互独立的。就东南亚华文教育而言,更多地体现其相互独立性。某个基本元素的变化并不必然地引致其他基本元素的变化。例如,华人社团传统的高集中化管理并不一定会导致双语中华文倾斜度的提高和华文教育体系的完整性增强,而各自之间更可能是相互脱节的,甚至会向相反的方向运行。在东南亚各国,不同国家的华文教育模式主要是由所在国家的具体国情决定的,是历史形成的,都各有优劣。就近些年的情况来看,最明显的变化是双语中华文地位的提高。一个表现是,一些国家积极向华文的祖国——中国靠拢,对中国的教材和师资越来越重视。例如,柬埔寨的华文教育起步较晚,为了适应华文教育扩大的形势,柬埔寨华人理事总会希望获得中国的支持,帮助柬埔寨培训师资力量,支持和发展华文教育。还有不少国家同样在寻求中国的支持。不过,就目前形势来看,要实现东南亚华文教育在另两个基本元素——华人社团管理和是华文教育体系方面回归“原色化”,是很困难的,也是不必要的。

东南亚华人社团举办的华文教育一个重要的角色变化是所办学校类型的多样化。其中,补习班或补习学校是另一种形式(也有的为宗教团体所办)。印尼的华文补习班或者补习学校在东南亚地区是最有代表性的。正规的补习班一般有两个以上老师,两个以上班级。这些专门的补习班或补习学校主要教汉语基础知识,从听说到读写;有的还从事师资培训或HSK辅导等工作。其所办的班时间长短(学制)不等,各地悬殊较大,其中不少班以3个月为一期。这种补习班或者补习学校有的持有政府备案或准证,有的以语言学校、三语学校(印尼语、英语、汉语)的方式存在。①②宗世海、李静《印尼华文教育的现状、问题及对策》,载《暨南大学华文学院学报》,2004年第3期。

东南亚华人社团举办的华文教育另一个重要的角色变化是办学高层次化。历史上,华人社团所办的华文教育最多到高中阶段为止,除南洋大学外,还没有华人社团办大学的先例。但在新的历史时期,东南亚华人社团所办的华文教育,也逐渐向大专院校层次伸展。例如,马来西亚华人政党马华公会创办了拉曼学院。在此之前,马来西亚华人还创办了另外两所高等学校——南方学院和新纪元学院。不过,目前东南亚华人社团已经举办的或将来可能举办的大学,都只能是适合华人在当地生存发展和融入当地需要的、面向当地所有居住民族的综合型大学,欲实现向传统“南洋大学”的回归,同样是很困难的。

二、政府的角色

在东南亚华文教育走向复兴和发展的过程中,各国政府的角色是必不可少的,甚至是至关重要的。政府的角色直接决定华文教育的方向,影响华文教育的进程和效果。

首先,政府的角色表现为政府职能部门权力的到位与制度化运行,具体到华文教育,则表现为常态化支持。以印尼政府里面的教育部为例,部里与华文教育有关的司就有3个:校外教育及体育、青年司,中教司和高教司。而与华文教育相关的,主要是校外教育及体育、青年司。要全面推动印尼的华文教育,就应同时取得三个司的支持。②1990年代末以来,印尼政府对华文教育的态度是越来越宽松,这当然可以看作是对华文教育支持的表现。总的来说,很多东南亚国家的政府部门在过去十多年间对华文教育的态度基本上是正向而行的,只是步子迈得大不大、快不快的区别而已。

从图9和图10可以看出,在与原始模型输入尺寸接近的测试集中,原始模型相对于本文提出的网络具有更好的结果,由于本文模型对尺寸的匹配更加多样化,其相较于针对固定输入的模型效果会有所下降,但是准确率下降并不明显。

但有的政府态度则是属于目标限定性的,越南最有代表性。在1980年代以后,随着对华侨华人政策的较大调整,越南放宽了对华文教育的限制,华校又开设了华文课,另外也涌现出一些华文补习班和华文夜校。但不管哪一类别的华文教育,其背后都有政府的影子。因为在1988年以后,胡志明市以及南方一些城市的广肇、潮州、福建、海南、客家等五大会馆虽然恢复了,但没有再成立中华理事会,更没有全国性的华人社团。五大会馆的活动主要集中在会员福利以及社会公益事业方面。对于发展华文教育,社团已不方便参与,全部交由政府管理了。①此据广西政府网:《东南亚华人资料》,2001年9月28日。

其次,政府的角色表现为相关政策法律的制定。东南亚各国国情有别,不同国家的政策法律也就各有特点。比较共通的做法是对华文教育采取与国民教育一视同仁的政策。如在新加坡,1980年代后,政府实行双语教育制度,规定在特选的中学和小学,华语与英语一起被列为“第一语文”课程。华文教育的地位牢固地确立下来。又如,印尼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政策,把华文教育纳入国民教育体系。在马来西亚,政府对华文教育的政策包括将华文小学纳入属于国家教育体系的正规公办学校。华文小学的日常经费由政府负担,部分教育经费由政府拨款,学校毕业生可以直接进入政府办的中学。在泰国,原来的华校被政府改为教授华文的民校,学校的体制与泰国政府设立的学校相同,华文作为一门课程,可以从小学一年级上到六年级。中学教育全部进政府办的中学,在这类学校,华文作为选修课。由于泰国政府的重视,目前华文已具有与其他外语同等的地位。②④参见《东南亚国家华文教育的新发展及其原因》一文。应说明,上述政策有利于华文地位的巩固,但并不等同于回归华文教育的“原色”。另外,有的国家还对华文教育采取特殊的倾斜政策。在柬埔寨,由于柬埔寨财政困难,以洪森总理为首的政府提出“不给钱给政策”的承诺,鼓励华人社团办好华文教育。这项政策很有特色。为此,洪森亲自向华校捐款。

第三,政府的角色表现为出台某些具体的扶持措施。例如,泰国政府于1990年代发起成立“卫星远程教育基金会”。在其资助下,泰国在1999年10月开始启动卫星教授华文的计划。这套卫星教授华文课程共有六册教材,由中国教育部帮助编写,将之送给王室,由王室免费发给学习中文的人士。1995年6月,泰国举行首届“汉语水平考试”,许多学习中文的人员都参加了考试。通过考试,推动了学生学华文的积极性。在印尼,教育部属下的成人教育及青年、体育局与教育部校外教育司成立了一个“华文补习班综合协调处”的机构,对全印尼各地几百所华文补习学校进行统筹协调,逐步统一教材;印尼教育部有关单位正式向中国教育部要求派出一名“汉语教学顾问”常驻印尼,协助帮助推动华文教育工作;与中国教育部协商成立“中国汉语水平考试工作联络小组”,并在印尼举行汉语水平考试,使印尼华文教师和学生可以不必到新加坡或马来西亚参加考试;由中国派出专家到印尼协助编写适合印尼国情的华文课本教材,由印尼教育部安排刊印出版,在全国各地统一使用,为推广华文教育统一教材奠下根基;除积极协助印尼培训华文师资,包括派专家到印尼定期培训外,安排印尼教师团到中国北京、广州等地受训,扩大官方和民间的华文教育交流活动。③参见宗世海、李静《印尼华文教育的现状、问题及对策》,载《暨南大学华文学院学报》,2004年第3期。当然,象这样的具体措施,本来属于专门教育机构的职能,但由政府来做,则更具影响力。

第四,由于国家领导人的特殊身份,他们在公共场合对华文教育的公开表态,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看作是一种政府行为。如新加坡领导人李光耀曾发起了“讲华语”运动。他离开领导职务后,不顾年事已高,仍坚持学华语,已能用华语演讲。吴作栋总理、李显龙总理在许多场合发表讲话,鼓励人们学好华文。2001年7月,马来西亚总理马哈蒂尔应邀出席华团最高领导机构华总主办的“华总之夜”大会致辞时公开表示,他自己希望学华语,但已迟了,只有把学华语的希望寄托在年轻一代。他透露他的几个孙子目前正在学华语,他为之高兴。2002年8月以华语教学为主的拉曼大学成立时,马哈蒂尔亲自出席开幕式,以示支持。已故的印尼前总统瓦希德执政后,推行民族和宗教平等政策,废除了对华人的某些歧视性政策。他主张发展华文教育,并声称他本人就有华人血统。他的女儿也在大学选修中文系,以便更多地了解华人传统。④这些领导人在重要场合关于华文教育的言谈所发挥的影响力是常人所难以比拟的。

三、专业教育机构的角色

看一个东南亚国家的华文教育有没有更大的发展前景,一个重要标志是其中小学的华文教育(多由华人主导)有没有向面向整个社会的公立高等院校延伸,并得到政府支持。一个国家的政府对华文教育越是支持,则当地公立高等院校的华文教育越是出色。由于公立高等院校的教育资源充足,条件齐备,因而也就比较容易推动华文高等教育的发展。在东南亚国家的公立高等院校中,发展华文教育的主要途径是开设中文专业或中文课程,并将之办成国家公立学校的科目。例如,新加坡国立大学、马来西亚国立大学、泰国法政大学、朱拉隆功大学等国立大学都开设了中文系。泰国的诗纳卡琳威洛大学、农业大学、博仁大学、爱博大学等高等学校则开设了中文课程。

印尼是华人最多的国家,其公私高等院校的华文教育最可反映专业教育机构在华文教育上的角色。印尼教授汉语的高等学校有:雅加达6家,万隆3家,泗水2家,日惹5家,三宝垅4家,棉兰2家。从以上统计可知,印尼至少有22间大学已经或即将开设汉语课,其中作为汉语系办的有印度尼西亚大学,达尔玛·贝萨塔大学,万隆的Maranatha大学,日惹的Muhama Diya大学,棉兰的苏北大学(筹备)。泗水的智星大学、雅加达的SekolahTinggiPariwisataTrisakti大学和AtmaJaya大学,泗水的比得拉大学等则主要开设应用汉语专业,培养商贸、会计、翻译人才。这些学校的共同特点是其汉语教师多数是印尼族人士,有较高的学历,不少都曾在中国大陆或者台湾地区留学、进修,汉语发音比较准确,但是教师所掌握的汉语深度有限。私立学校一般会请年轻而有学位的华人任教,其师资华文水准较高,听说读写都不成问题。②参见宗世海、李静《印尼华文教育的现状、问题及对策》,载《暨南大学华文学院学报》,2004年第3期。

当然,各国高等院校开办华文教育的范围、教育水平高低是有区别的。究其主要原因仍然是华文的需要以及学校本身对华文教育的重视程度,更重要的是取决于华文师资水平。在这方面,专业教育机构可以发挥直接的统筹作用。各国教育机构十分重视教师的素质。例如,泰国华侨崇圣大学与中国的一些著名学府建立了互派教师的计划。北京外国语大学、北京语言学院等学校派出教员到崇圣大学任教。崇圣大学也派出教师到中国的大学进修。印尼教育部规定,华文教师必须具有中文系大专以上或同等学历、最少通过华文水准考试第六级(中级C),并持有国内外华文教师专业培训证书。为了提高华文教师水平,印尼高校还与中国有关教育机构进行合作,委托中国教育机构对印尼华文教师进行培训。③参见宗世海、李静《印尼华文教育的现状、问题及对策》,载《暨南大学华文学院学报》,2004年第3期。

顺便指出,目前在东南亚国家还没有中国内地新移民办的学校。主要原因是中国新移民的经济实力还比较薄弱。而在美洲、澳洲、欧洲等地,由于近年来中国内地新移民增长速度很快,他们的子女已经都到了接受华文教育的年龄,因此除了老一代华侨华人创办的华校以外,由新移民创办的不同类型的华校也应运而生。这些华校有的是课后中文学校,有的是周末中文学校,也有暑期中文夏令营;既有华人社团办的,也有私人办的,还有家长联合办的。

四、外资学校的角色

外资学校是外来投资的一种形式,在国际上已不鲜见。但在东南亚,目前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外资兴办的面向当地所有族群的华文学校。但是,有一种“外资学校”却是不可视而不见的,这就是由外商兴办的服务于其子女教育的学校。由于这类外商是华人,其子女需要接受华文教育,因此这类外资学校便名正言顺地成为华文学校。又由于这些华文学校位处东南亚某个(些)国家,因此这类外资学校便被当成东南亚华文教育体系的组成部分。但这类学校将来有无可能发展成为面向当地所有族群的教授华文的外资学校,则有待观察。

目前可以看到的东南亚外资学校有由台商开办的华文学校。由于台商在东南亚国家投资较多,为解决子女的教育问题,经当地国家批准,台商在投资地开设的专为台商子女就读的华文学校。这类华文学校不纳入当地的教育体系,自成一体。也有当地华人子女进入这类华文学校受教育。但这类学校现在还不多,据很多年前的资料,这样的外资学校在马来西亚有2所、泰国1所、印尼1所、越南1所。④参见《东南亚国家华文教育的新发展及其原因》一文。外资学校一般情况下也会变成国际学校,如台商开办的华文学校便称国际学校或台商子弟学校。

五、教会学校的角色

在印尼从事汉语教学的正规中小学、幼儿园中,就有教会办的。比如印尼的基督教团体圣道教育基金会,在全印尼15个省22个市有分校,有中小学,也有幼儿园,学生总数15000名,教职工总数2000人,单雅加达就有4间分校,学生3000名(多年前数字)。他们的华文教育办得较好,2001年7月开始,每周教4节华文(这是很大的成绩,多数中小学只能每周2节甚至1节)。又比如棉兰的卫里三中是基督教会所办,从幼儿园到小学到初中各20多班(每班应有40人),全都教华文,每周2节或3节。①参见宗世海、李静《印尼华文教育的现状、问题及对策》,载《暨南大学华文学院学报》,2004年第3期。但就目前资料,这类学校印尼有,别的国家情况如何,暂时还不详明。

六、家教的角色

这里所说的家教,并非指家长或其他家庭成员对其小孩的课余补习,而是泛指教育工作者利用业余时间所进行的课外教育。站在家长的角度来说,叫做补课;而站在教育工作者的角度来说,则叫课外兼职。所以,从事家教者并不一定是三四流的教师,有的可能是顶尖水平的老师,因为家长百分之百希望补课教师是最优秀的,如印尼水平较高的华文教师不少都身兼数职。

家教是一种不可忽略的教育类型,是正规教育的重要补充。然而,东南亚各国的家教情况如何,一直没有正确的统计。当然,有的国家华文教育比较普及,或由于师资充裕等方面的原因,家教并不见得必不可少。可以肯定的是,家教在一些国家是一种客观存在,且情况不尽相同。

根据目前的材料,印尼的家教可能是东南亚国家中最为普及的。所以如此,可能是因为印尼的华文教育经过数十年的禁止后,在十年前一下子恢复,但已经造成的断层太严重,其他正规教育学校忙不过来,而家教恰好弥补了这个缺口。据统计,在印尼约有4000余人在从事各种华文教育,其中绝大多数是家庭教师。这些华文教师有很多是利用业余时间执教的,包括在大学兼职,且同时在几所教学机构任教。少数是全职的,主要是华人办的学校、教会学校以及印度尼西亚大学、达尔玛·贝萨塔大学的专职教师。从事家教的老师有很多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老华校毕业的初中生、高中生或师范生。他们的语言知识差参不齐,教学理论和经验多寡悬殊。他们以女性为多,很多人过去只是家庭妇女,华文热开始后纷纷加入家教或正规补习班、正规学校教师的行列。作为华文学习者,他们既在补习汉语基础知识及语言学知识,又在为提高教学技艺而修习教学法、心理学等课程。②参见宗世海、李静《印尼华文教育的现状、问题及对策》,载《暨南大学华文学院学报》,2004年第3期。

除了印尼之外,一些业余中文补习学校也可归入家教一类。如在泰国、缅甸、印尼、越南等国都有众多的业余中文补习学校。泰国曼谷、柬埔寨的金边、越南胡志明市和其它城市的中文补习班和中文夜校日益增多。越南目前没有专门的华文学校,当局只允许在华人聚居区教越文的普通学校利用课余(晚上、星期日、假期)开设中文班,称之为“华文培训中心”。胡志明市现有18所这样的中心,仅有两所可以教授初中程度的课程。这种中心的行政、教务等工作均由所在的越文学校统一领导。③据广西政府网:《东南亚华人资料》,2001年9月28日。

综上所述,东南亚地区的华文教育已经出现角色多样化的趋势,值得我们充分关注和研究。当然,这里说角色多样化,并非意味着所有角色在每个国家都均等地存在,也并非意味着所有角色在任何时候的重要性和作用都是均等的。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在经济越是发达、社会越是进步、华人社会越是开放的地区,角色多样化现象就越是明显,乃至不可逆转。各个角色一起发挥合力作用,对一个国家华文教育的发展是有利的。同样也应注意,事物的发展进步总会伴随着问题和困惑。如何在角色多样化的过程中,吸收“原色”华文教育的优点,在东南亚各国较好较快地较均衡地推进华文教育,弘扬中华文化,是所有华文教育工作者和研究者都应该重视的。同样,对华文教育各类角色在具体业务领域(如师资、教材、生源、专业结构、教法、学生去向等诸多领域)的异同,也应开展进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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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8616(2011)03-0068-05

2011-03-01

高伟浓,暨南大学华侨华人研究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广东深圳,510632)。

[责任编辑:陈展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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