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民歌中认知隐喻的体验性探析

2011-12-08 10:40
关键词:体验性陕北语言学

常 琅

(延安大学外语国学院,陕西延安716000)

陕北民歌中认知隐喻的体验性探析

常 琅

(延安大学外语国学院,陕西延安716000)

陕北人民基于自身在黄土高原上的生活体验,在民歌中创造出了许多隐喻性的语言,陕北民歌中的隐喻表达多是以具有陕北特色的事物的体验性为基础的。探讨陕北民歌歌词中的隐喻现象并分析其隐喻语言的体验性,能为认知语言学理论中隐喻的体验性假说提供更充分的汉语实证证据,更科学地解释语言和认知之间的关系。

陕北民歌;隐喻;体验性;认知语言学

“体验性假说”是认知语言学的核心内容之一,该学说认为“人身体的、认知的及社会的体验是形成概念系统及语言系统的基础”。[1]当代语言学的一个基本特点就是确认语言是一种心理和认知现象。语言学诸多门派都以探索隐藏在大脑中具有普遍性的人类语言机制作为终极目标,换句话说,语言分析的目的不只是描写人们的语言行为,而是解释引起语言行为的内在的心理结构和心理过程,揭示语言行为背后内在的、深层的规律。在《体验哲学——基于身体的心智及对西方思想的挑战》中,Lakoff与Johnson提出了体验哲学的三项基本原理,即:心智的体验性,认知的无意识性和思维的隐喻性。[2]57这对于西方自亚里士多德以来传统的经验主义和唯理主义的哲学观,尤其是客观主义和主观主义的哲学观提出了强有力的挑战,同时也给语言学研究提供了一个全新的哲学理论。当前认知语言学的发展急需建立各种语言组成的语料库,去验证我们在认知语言学中已取得的假设和结论。

本文以陕北民歌的歌词为语言材料,从认知语言学的角度出发验证认知隐喻的体验性学说,旨在为当前隐喻的跨文化语料研究提供一定的证据。

一、陕北民歌的语言特点

陕北民歌大多是即兴而编,信口而唱,是黄土高原上陕北人民真实感情的自然流露。陕北民歌的语言豪放质朴而自然,采用口语,通俗而平易,“绝无一毫书本气”,“民歌的最初产生,应该和语言的产生是同源的,即语言的产生预示着民歌的产生,或者说是语言的产生就是民歌的产生”[3]。民歌歌词是一种方言的文学,所用词语带有一定的地域性。[4]著名音乐家、西安音乐学院院长赵季平在给王宏印教授译编的《西北回响》做的序言中写到“这些民歌是陕北文化有声的历史,是陕北人民鲜活的精神气”。[5]

陕北民歌的主要代表是信天游,它是广为流传于陕北黄土高原的一种民歌,是陕北人民物质生活与精神面貌的直接反应和体现。陕北民歌歌词情感真挚醇厚,形式活泼自由,是我国民歌艺术的一朵奇葩。陕北信天游之所以有着这样独特的特点,其原因可归结如下:

第一,陕北特殊的地理环境是陕北民歌产生的物质基础。黄土高原独特的地貌、气候等自然环境为陕北民歌的诞生和成长提供了丰富的资源。人类历史中文化发展进程中的方式、方向大都取决于自然因素,民歌的产生、发展也是一样。陕北位于黄土高原上,在这辽阔宽广的大地上,冬寒夏燥,风沙较大,气候干燥少雨,山川沟壑纵横交错,塬、峁、沟、梁起伏连绵。山川、气候塑造了人的性格,对人的文化心理认知,包括审美意识都有着重要的影响,恶劣的环境造就了陕北人民刚毅粗犷的性格,反映在民歌歌词中则质朴豪放,高亢苍凉,这与认知语言学的体验观不谋而合。

第二,从文化地理的角度讲,过去陕北地广人稀,交通条件不便,经济发展相对落后,与外界经济文化思想交流比较少,受传统的儒家思想影响较小,反映在意识形态上,尤其是语言的表达,相对于其他地域的语言,具有原生态性,因此陕北民歌中的语言表达具有变化小,能够更好地揭示语言行为背后内在的、深层的规律。

第三,陕北处于特殊的文化地理分界线,它北抵蒙古高原,南邻渭河平原,是中国古代的农牧结合地区,因此在歌词里面,一方面有着汉族文化的精髓,另一方面,它也吸收了主要沿长城一线周边少数民族的语言和文化。陕北信天游就是在这两种生产形态的结合、互补中发展起来,语言中夹着其他民族语言的成分,这就促进了信天游歌词的丰富与复杂。陕北方言属于汉语北方话的西北方言,若不带进方言的因素去欣赏陕北民歌,就体验不到陕北民歌的风味,因为它一开始就用方言演唱。[6]陕北方言语音、语调、地方俚语,称谓,感叹用语在民歌中大量出现,大量方言土语入词,使其富有生活气息,地方色彩更为浓郁,形成自己的地域特色。

二、认知语言学理论中语言的体验观

语言是人类表达观念和思想的最明确的方式之一,从表达观念和思想的角度来研究人类语言,这种观点就是通常所说的认知观。认知语言学认为,语言是认知系统的一部分,而认知系统由感知、情感、范畴化、抽象化以及推理等组成。这些认知能力与语言相互作用并受语言的影响,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研究语言实际上就是研究人类表达或交流观念和思想的方式。

认知语言学认为:语言是人们通过感觉器官在对客观世界不断体验的基础上经认知加工逐步形成,是主客观互动的结果。隐喻作为认识世界的一种重要的认知方式,在人类的范畴化、概念结构、思维推理的形成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隐喻思维的本质是通过一件事物去认识另一件事物,它深深地根植于我们的身体经验。认知语言学的两位先驱人物Lakoff和Johnson指出:独立于经验基础,隐喻就不能被理解,甚至是无法被恰当阐释。人类的理解和思维都是根植于人类基本的身体经验,隐喻的经验基础是我们在多数情况下通过人类的身体机能运用熟悉的、有形的事物来认识一件陌生的、抽象的事情,而且一般说来我们总是更愿意相信亲眼所见的东西。[7]115-118

Lakoff和Johnson提出的体验哲学,充分考虑到社会因素对隐喻思维语言的影响,认为它主要是来自人们对现实世界的身体经验,来自身体与环境的互动。认为隐喻的认知基础是意象图示和基本概念,它们在跨概念域的映射中起着重要的作用,而日常生活中的经验不可避免的在我们大脑中形成意象图示和基本概念,这是形成隐喻的根据。因此隐喻是身体、感知、体验、大脑和心智的产物,隐喻推理使得人类的大部分抽象思维成为可能。以认知隐喻为核心的认知语言学坚决摒弃了客观主义和主观主义的研究方法,强调人类的经验能力和认知能力,人类语言是一种基于体验的心理现象,没有独立于认知以外的语言。[8]从最根本意义上说,心智是基于身体经验的,意义是基于身体经验的,思维也是基于身体经验的,这是体验实在论的实质。[9]

三、陕北民歌中的隐喻语言的体验性分析

陕北人民基于自身在黄土高原上的生活体验,在民歌中创造出了许多有隐喻性的语言。隐喻是人类认识和表达世界经验的一种普遍方式。[10]36人类的语言与客观世界中事体、概念之间存在着各种各样、千丝万缕的联系。陕北民歌中的隐喻多是与人们能看到的有关日月星辰、风云雨露、花草树木、鸟兽虫鱼,还有柴米油盐、五谷杂粮等等与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具有陕北特色的事物有着密切的关系。如果没有相应的陕北文化知识作为认知背景,是很难或无法理解陕北民歌中这些隐喻语言所要表达的文化内涵。陕北民歌的取材范围都是在人们耳之所闻、目之所及、身之所处的范畴之中。认知语言学家Stibbe,Gibbs等呼吁认知语言学家应该从自然语言中尽可能选择有代表性的语料,对语料的分析也应该尽可能地在完整的语境中进行,这样才能验证认知隐喻理论的可靠性和解释力。[7]128

荞面圪坨羊腥汤,生生死死相跟上。(《我的哥哥好心肠》)

这两句歌词是形容爱情的,是表现生死相许的恋人们死也要死到一块的决心。但这决心是以“荞面圪砣”和“羊腥汤”这两种陕北小吃作隐喻,它的意思是“若是想吃圪砣的话,就一定要有羊腥汤做伴食调料”这样的道理,这二者为什么能放到一起,这就需要一定的陕北文化知识。荞面是陕北三边①陕北三边:是一个地理概念,指陕西西北部上的靖边、安边和定边三县,现行政区划有所变化。一带黄土高原的特产,民歌歌词中所表现的很多内容就是关于这荞麦。熟悉陕北生活的人都知道,荞面是凉性的,一般不与属凉性的猪肉搭配,而是与热性的羊肉搭配,因此这样既符合饮食搭配又好吃。

“生生死死相跟上”犹如“荞面圪坨羊腥汤”一样总是搭配在一起。歌词中的隐喻映射是用颇具陕北特色的“荞面圪砣”与“羊腥汤”二者的关系映射到这对男女恋人的关系上,借用陕北日常生活中饮食作为隐喻的始源域去理解目标域中青年男女二人的抽象概念爱情,隐喻运用自然,一方面使抽象概念具体化,陕北小吃是可见的,另一方面语言表达又具有地域特色,丰富了日常语言的表达。

如呀今的南泥湾,与呀往年不一般,再不是旧模样,是陕北的好江南。(《南泥湾》)

在我们的知识中,“江南”是指区域大致为长江中下游南岸的地区,在中国古诗词中,江南往往代表着美丽富庶的水米之乡和繁荣发达的文化教育。陕北位于黄土高原上,“江南”与“陕北”并置,显然是矛盾的,这时认知主体就要根据语境,调用自身背景知识进行恰当的推理,找出二者的关联去获得这一隐喻性表达得含义。要理解这句话,就要有一些历史知识的底蕴:1940年以后,由于日寇和国民党的封锁,陕甘宁抗日根据地面临着巨大的经济困难,在这种情况下,党中央和毛主席提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口号,在1941-1944年八路军三五九旅响应党中央的号召,在旅长王震的带领下部队进驻荒郊地南泥湾屯田耕地,开展大生产运动,开发出万亩良田,南泥湾由荒地变成良田变成了富庶的地方。因此,歌词中没有直接写如今是怎样的富裕,而将“南泥湾”与“江南”并置,这就使读者去通过想象江南是怎样的富裕而去认识南泥湾,给读者很大的想象空间。隐喻的运用虽然暂时有了认知上的冲突,但背景知识、历史文化因素的渗入,又能让读者很好地理解隐喻的意义。

五谷里那个田苗子数上高粱高,一十三省的女儿唯有蓝花花好。(《蓝花花》)

地处我国西北黄土高原的陕北地区,土地贫脊,但黄土丘陵沟壑区适宜种植各类杂粮作物,如谷子、糜子、高粱、荞麦等杂粮。现在通常说的五谷杂粮,是指稻谷、麦子、高粱、大豆、玉米,在五谷中数高粱最高,因此歌词中用高粱“出类拔萃”的特点作为始源域映射到目标域农家女孩“兰花花”,显示出她的出类拔萃。认知语言学在英语语言中掌握了大量的运用“植物域”来隐喻“人体”这个目标域,而汉语语料中也是如此,本例就是一个有力的证据。歌词中以五谷中的高粱为始源域认知目标域“人”的优秀和出类拔萃,用这些平常的农作物来形容陕北农家女儿蓝花花的美貌,像田里的高粱那样出类拔萃。本例中隐喻的语言是普通的,但它的深层却是语言来源于生活,与生活中的事物紧密相关。

酸汤荞面辣子红,大女子吊辫爱死人。(《拔起高粱带起根》)

歌词中用陕北当地人所熟悉的吃起来味香色美的“酸汤荞面调辣子”作为始源域来映射吊着两根乌黑发亮的小辫的陕北大姑娘。运用自身的体验,从平时吃辣子的味觉和视觉引起人们对姑娘的的具体美感。黑头发,以又粗又长的两条辫子为主的发型,红色或上下一色的鲜亮衣服、红鞋等是陕北女性的外在审美标准。这不但使抽象的事物描写具体生动形象,而且使语言表达新颖别致,表现出了高超的语言艺术。

妈妈生我九菊花,给奴家配了个丑南瓜。

人们都知道菊花多开在九月,九月的菊花是最美的。歌词中把“我”比作是“九菊花”。人当然不能是植物,只是菊花中“美丽”这一凸显的特征被映射到人的范畴上,使人感到这位姑娘美丽动人,而菊花的其他特征则被掩盖,这也符合认知语言学的注意观、凸显观和隐喻映射的恒定原则。后半句中“丑南瓜”丑的特点凸显出“我”的丈夫的特点,南瓜是蔬菜中很普通的一种,而且是“丑南瓜”,本来南瓜就长得不好看,更何况是丑南瓜呢。歌词中把“南瓜”普通且不受人待见的特征映射到“我”丈夫身上,大胆表达了对婚姻的不满。菊花、南瓜都是日常生活中常见之物,运用到歌词中,则是自然贴切。

白天想你黑里梦,咱二人缘分怎这么重。

将抽象概念的“缘分”用具体概念来论述,抽象的东西有了重量,这点很好地符合隐喻的本质:通过具体事物来认识和理解抽象概念,才使得人们对“缘分”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特别是将其量化,一方面将“缘分”视为具体的事物来计量,另一方面也加重了“缘分”的分量。可见隐喻并不是传统观点认为的,它是语言现象的一种偏离,只有诗人才能成为隐喻的大师,隐喻广泛存在于日常生活中,每个人都是隐喻的大师。

硷畔上枣树河湾柳,你觉得不可心你就走。

在生活中,我们可以看到枣树长在旱畔上,柳树长在潮湿的河湾地,从自然世界中的两种植物枣树与柳树,即没有联系的事物为始源域去理解抽象概念爱情婚姻中男女二人的不投。“不可心”是陕北的方言,就是不称心,如果不愿意,千万不要强锢,感情上掺不得半点假。隐喻语言,一方面表现出陕北人明理、宽怀、谦让,而另一个方面,陕北语言又是直透心底,豪放坦率,情真诚挚,少迂回曲折。

这么旺的柴火烧不烧热你,三疙瘩瘩的石头,两疙瘩瘩砖,什么人让我的心烦乱?(《这么好的妹子见不上个面》)

民歌的尾句一般是主旨和结论所在,总是要明白的说出,而前面几句则是描绘出地道道的陕北常有之景、常见之物,它以地方生动的特色画面为认知隐喻去理解目标域。歌词中以“砖和石头的冰冷”隐喻姑娘的冷漠无情,用“火”来隐喻小伙子的爱的炽热,要让砖和石头的冰冷无知觉,显示出小伙子对姑娘的爱的炽热。

束定芳教授指出在我国各类期刊发表的论文中,书评与概述占了很大比例。很多文章只是在理论问题上打转,局限于对基本概念的阐述,一些研究停留于低层次的重复介绍,缺乏结合我国语言实际和语料的系统、创新的研究。[11]徐盛恒教授也指出,认知语言学经过三十年的努力,通过思辨、推理、概括、论证等思维形式,已经基本构件起认知语言学的主要理论框架。为了验证这些理论的心理真实性和实用性,实证研究就提高研究的日程上来了。[12]本文正是结合汉语语料进行的一次尝试性的探讨,我们的结论是陕北民歌中的隐喻性语言是陕北人民基于自身的生活体验创造出来的,颇具有陕北的地域特点和文化特色,是生活经验的总结,它证实了认知语言学中的隐喻的体验性这一理论的正确性。

[1]Lakoff,G.&M.Johnson.Metaphors We Live By[M].Chicago: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0:497.

[2]王寅.认知语言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7.

[3]李雄飞.河州“花儿”与陕北“信天游”文化内涵的比较研究[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3:371.

[4]刘育林.《中国民间歌曲集成·陕西卷》(上册)歌词用字、注音、释义中的问题[J].延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6(4):91.

[5]王宏印.西北回响[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9.

[6]王晓平.陕北民歌研究的另一种视角——评《颂歌刘志丹——纪念刘志丹音乐作品116首》[J].人民音乐评论,2008(7):84-85.

[7]蓝纯.认知语言学与隐喻研究[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5.

[8]王寅.认知语言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7.

[9]Lak off,G.&M.Johnson.Philosophy in the Fresh-The embodied Mind and its Challenge to Western Thought[M].New York:Basic books,1999:249.

[10]赵艳芳.认知语言学研究综述[J].洛阳: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0(5).

[11]束定芳.中国认知语言学二十年——回顾与反思[J].现代外语,2009(3):248-256.

[12]徐盛恒,陈兰香.认知语言学研究面临思维方式和认知工具的巨大变革[J].中国外语,2009(5):23.

On Embodied Traits of Cognitive Metaphor in Northern Shaanxi Folk Songs

CHNAG La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Yan'an University,Yan'an 716000,Shaanxi)

On the basis of life experience on Loess Plateau,people in northern Shaanxi created plenty of metaphorical language.Many metaphorical expressions in northern Shaanxi folk songs mostly are based on the embodied traits of things with northern Shaanxi characteristics.Probing into the metaphor in the lyrics of northern Shaanxi folk songs and analyzing the embodied traits of the metaphorical language will provide more details to enrich the embodied traits of metaphor in the Cognitive Linguistics,therefore,could be conducive to interpre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language and cognition,and provide specific Chinese linguistic evidence for em bod iment hypothesis.

northern Shaanxi folk songs;metaphor;embodiment;Cognitive Linguistics

H07

A

1004—9975(2011)01—0110—04

2010-11-16

延安大学2010年人文社科基金项目“红色旅游双语构建策略研究——以延安为例”(YDS2010-18);延安市科技计划项目“新形势下提高英语交流能力促进老区发展方略的研究”(2010ks-14)

常琅(1982—),男,陕西子洲人,延安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

[责任编辑 加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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