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文本 享受阅读

2012-07-18 08:15江苏
名作欣赏 2012年1期
关键词:朱自清文学文本

/ 江苏_汪 政

作 者:汪政,评论家,现供职于江苏省作家协会。

前年,应某杂志社之约,我和何平合作做了一桩事,就是将文学批评的一些主要的方法作了个比较通俗化的梳理,特别注意这些方法在文本分析时的应用性,在介绍了一种批评方法以后再从初中语文教科书中选择合适的文本进行分析。去年,在这项工作的基础上我们又以苏教版高中语文教科书为对象,选取文本进行分析,结集成《解放阅读》一书。集子出版后我们听到了一些反馈的意见,觉得作好教材的文本分析还是一项值得继续研究、继续做下去的事情。

以文学的方式对待文本

写作《解放阅读》时,我们有一个基本的想法,就是将语文教材看成是一个个文学文本,以突出它们的文学品质。之所以这么做,主要还是想强调语文教学中文学教育的重要性。

远的不说,即使从上世纪80年代以来的语文教学来看,我们在语文教学的性质与目标上一直存在不同的看法,最主要的还是工具与人文之争。就现行的课程标准看,这方面应该是发生了较大改变的,比较重视语文的人文性了,而在人文中,文学性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构成,也是彰显人文性的主渠道。《高中语文课程标准》将“感受·鉴赏”作为目标之一,明确指出:“阅读优秀作品,品味语言,感受其思想、艺术魅力,发展想象力和审美力。具有良好的现代汉语语感,努力提高对古诗文语言的感受力。在阅读中,体味大自然和人生的多姿多彩,激发珍爱自然、热爱生活的感情;感受艺术和科学中的美,提升审美的境界。通过阅读和鉴赏,陶冶情性,深化热爱祖国语文的感情,体会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追求高尚情趣,提高道德修养。”如果要达成这一目标,就必须有相应的文学感知能力,必须提高文学阅读的水平。在必修课的“阅读与鉴赏”中,课程标准再次作了这方面的目标分解,指出:“学习鉴赏中外文学作品,具有积极的鉴赏态度,注重审美体验,陶冶性情,涵养心灵。能感受形象,品味语言,领悟作品的丰富内涵,体会其艺术表现力,有自己的情感体验和思考。努力探索作品中蕴涵的民族心理和时代精神,了解人类丰富的社会生活和情感世界。”“在阅读鉴赏中,了解诗歌、散文、小说、戏剧等文学体裁的基本特征及主要表现手法。了解作品所涉及的有关背景材料,用于分析和理解作品。”“学习中国古代优秀作品,体会其中蕴涵的中华民族精神,为形成一定的传统文化底蕴奠定基础。学习从历史发展的角度理解古代作品的内容价值,从中汲取民族智慧;用现代观念审视作品,评价其积极意义与历史局限。”对这些目标细加解读,可以认识到对文学性的强调。过去,我们在对语文性质的认识上有许多误区,将语言与文学、人文与工具人为地割裂开来,时常打架,造成这种局面的一个重要原因可能是我们对“工具”的单一性的理解。其实,我们不能过分地夸大工具的地位,工具本身并无本体性的意义,它只有为目的服务并在使用时才有意义与价值。没有抽象的语言,语言作为工具是在语言活动中具体存在的。同时,我们又不能人为地缩小工具的应用范围,可以说,只要人在活动,就在使用工具,语言与文学、人文与工具是一张皮,不是两张皮。不能说文学中没有工具,更不能将两者对立。事实上,从素材的积累、主题的提炼、情节的设计、人物的塑造到结构的经营、语言的运用,甚至到一些具体的表现手法,都有规律,有范式,可以习得,因而也都可以将它们看做工具,但它们本身却不能抽象存在,不能成为文学。

重复这些理念不是难事,但是要在具体的语文教学中落实它们就比较难了。老师们经常有意无意地忽略语文中的文学性,而宁愿从工具层面对待语文,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因此,从实践层面重视语文的文学性依然是一个现实性的课题。

应该说,不管是哪一种语言的母语教科书,都将优秀的文学作品作为教学材料的主体构成。从现行的汉语语文教材系统看,不管是哪种教材,文学作品都占有很大的比重,因此,从语文教学的材料看,要求我们以文学的方式对待它们,以保持态度与对象的同一性。我们的教学材料大部分是传统意义上的文学作品,对它们的解读本身就是在进行文学欣赏,而且,需要指出的是,文学作品是一个动态的变化的概念。从审美上讲,文学作品与非文学作品的区别有好些方面,其中之一就是看语言作品所处的语境,如果它处在功利的语境,那它就是实用的,如果它处于非功利的语境,并且具有文学性的因素,那它就可能是审美的。比如古代的许多语言作品,一开始是功利的、实用的,但是随着时代的变化,它的实用性已经没有了,而它审美的一面却表现了出来,人们阅读它主要就是欣赏其第二种属性,比如沈括的《梦溪笔谈》,李密的《陈情表》也不是文学作品。许多作品就是由于语境的转换而成为文学作品为我们所欣赏的。即使那些完全实用的文体也都有潜在的文学性因素,我们也都可以从文学的角度对它们进行解读和批评。除了语境的变化以外,审美态度的变化也极为关键。自古以来,美在主观还是客观一直是个无法断下来的公案。科林伍德说:“如果能想象地对待一个对象,那也就是去发现一个美的对象,这样,无论是自然的对象还是艺术的对象,我们就不难发现它们是美的。”“想象地对待”就是以审美的方式对待。乔治·迪基在谈到审美态度时说:“只要审美知觉一旦转向任何一种客观对象,它立即就能成为审美对象。”“审美态度的理论主张,或者是某些(作为审美对象的)特殊的客观对象是不需要的,因为美要完全依赖于主体的精神状态,或者认为多种多样的美的对象仅仅在主体处于某种精神状态之下才是可以理解的。”(朱狄:《当代西方美学》,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这些理论确实说明了人们审美活动中的一些现象,一个文本,是将其看做是实用的,还是文学的,也就是审美的,确实与人们的态度有关。现在教学中通常的情形是,教者视文学于不顾,而只从实用的角度对待文本,或者,只注重文本在交际传达中的意义,而忽视它在涵育学生心灵,塑造学生精神人格,丰富学生审美经验上的作用。长远地看,这于学生审美主体的建构是不利的。

也许有人会说,进入语文教材中的文本都是人类语言作品中的精品,文学性相对集中,而在日常生活中,情形就不是这样的了,如果强调文学性可能不符合实际的语言行为与语言现象。其实不然,从总体上看,人类的语言应该是从简单走向复杂,从质朴走向“文学”的。在当代社会,审美与功利,文学与实用已经越来越多地缠绕、交织在一起。可以走出课堂,对当今的文学与语言运用的现象作一个简单的了解,这已经是一个泛文学的时代。首先,文学无处不在。没有哪个时代像今天这样注重信息与传媒,重视信息与传媒中语言的呈现方式。以往,文学的传媒是相对单一的,而如今,报纸、刊物、出版、网络、电视、广播、手机……构成了文学传播的庞大空间,市场与传媒互为要素,当文学与市场接轨以后,对传播方式的选择使传媒产生了激烈的竞争,而竞争的原则只有两个,一是利益,二是流量,这就是为什么今天网络能成为后起之秀,不仅在原创,而且在中介、传输上都是位于前列的原因。新兴媒体所催生的写作形态如博客、微博、电子杂志等,与传统的出版或发表方式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但在它们上面所呈现的文字也已经不是私人性的了,它同样进入了与他者的交流,进入了公共领域。目前,几乎所有的门户网站都开设了博客,这是怎样的量级呢?每天在这些网络平台上发表的作品是纸质媒介根本无法比拟的。而且,网络媒介中的交流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种陌生或匿名状态,以博客而言,它的读者构成几何级的网状结构,过客、圈子、好友与链接形成或大或小的交流群,它造就了怎样的文学人口呢?这都是值得关注的新的文学人际关系和亚文化类型。可以说,我们已经整天处在一个文学环境之中。而泛文学形成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实用语言的文学化。美化时代已经到来,美化已经成为这个社会的重要表征与生活方式,它渗透到各个领域,“修辞”成为每一个人工产品的必要工序。即使在实用领域,也同样存在着不断更新的、追求极致与唯美的艺术设计,只有美化与实用功能高度结合才能使大众接受,日常生活审美化应该是不争的事实。而文字是美化程度最高的方面,我们的一切文字表达无不在如何美化上努力,广告、招聘、求职、策划书、纪实报道、即时新闻,以及几乎所有的文字出版物,连同原先严格规整的人文社会科学甚至自然科学的表达都莫不如此。当今,人们可以在更多的空间进入文学的氛围,也可以从更多的媒介和更多的文字作品中获得文学生活的满足。面对这样的格局,我们怎么可能无视文学?如果一个人,不管他是否从事文学,都会主动或被动地与文学发生关系,而一个对文学不敏感的人,对语言无法进行美化的人,注定是适应不了当今的语言生活的。不要担心文学的态度会对工具层面带来伤害,因为工具就在其中。当年李泽厚就倡导美育,提出以美引真之说;而朱自清先生也早就说过:“欣赏得从辨别入手,辨别词义、句式、条理、体裁,都是基本。囫囵吞枣的欣赏只能是糊涂的爱好。”(《朱自清全集》第二卷,江苏教育出版社1988年版,第44页)当我们在审美中享受愉悦时,语言的知识以及语言所传递的知识也都在其中了。

如何进行?

于是,关注文学,关注文本的文学性,以文学的方式对文本进行解读就更显重要了。那么,在实践的层面上我们如何进行?我以为首先是要贴近文本。在教学中,首先就是要钻研教材,不能从概念出发,或仰仗自己的才情,任意发挥,这样的话就不可能将文本讲透,不可能与学生一起围绕文本对话。文学不是抽象的,而是存在于一个个具体的个性各异不可重复的文本里,离开了文本,离开了那些千差万别的个性,遑论文学教育。在这个方面,我们要对一些所谓创新的教学方法以及多媒体教学保持警惕。不能过分地追求表面的课堂气氛,将课堂变成了展览馆、剧场和电影院,以大量的视听材料代替了文学文本,这实际上是对文学的挤压和伤害,因为文学对事物的表现恰恰在于它的间接性,如果将其转化为影像,就限制了学生的想象力。尽量不要将文学的表现对象以各种方式搬进课堂进行所谓的“还原”,因为文学的目的和魅力不在于给人们呈现生活的真实,而在于如何改变后者。当然对语文教学中的一些直观的、辅助性的手段也不能一概反对,而是说,语文教育中的任何教学方法与手段都不能脱离文本,培养或激发学生的语文能力应该放在文本这一平台上进行。其实,在这个问题上,一些现代语文教育的前辈如叶圣陶、吕叔湘、张自公、朱自清、夏丏尊等已经做出了榜样,他们当年的工作,那种对文本的敬畏与不离不弃实在堪称楷模。朱自清先生十分重视文本教学、重视阅读,他与叶圣陶合作根据中学国文教学课程标准撰写了《精读指导举隅》,又写了《略读指导举隅》,多次指导朗读和讲读。朱自清认为,学习语文就要练就咬文嚼字的功夫。“没有受过相当的语文教习的训练或是没有下过相当的咬文嚼字的工夫的人,是不能了解大意的,至少了解不够正确。”“阅读有时候不止于要了解大意,还要领会那话中的话,字里行间的话——也便是言外之意。这就不能太快,得仔细吟味;这就更需要咬文嚼字的工夫。”(《朱自清全集》第二卷,江苏教育出版社1988年版,第5页)中国白话文的文学分析方法正是这些开拓者们探索出来的,“精读得采取分析的态度。词义、句式、声调、论理、段落、全篇主旨,都分析地说明、比较、练习。”(《朱自清全集》第十一卷,江苏教育出版社1988年版,第311页)再去看朱自清等人的文本研读,真是令人钦佩,不论是《精读指导举隅》《略读指导举隅》还是《新诗杂话》,它们既是教案、授课笔记和教学参考,又是一篇篇精湛的鉴赏美文。朱自清在《精读指导举隅》中,分析了鲁迅的短篇小说《药》,鲁迅的作品大约六千字,朱自清的讲解指导是原作的两倍还多,从主题立意、故事情节、叙述结构以及自题目到整部作品的多层涵义进行了新批评式的细读评解。特别是针对作品中精彩的细节,朱自清更是反复把玩欣赏,力求解说到位,他的论述至今我们还在课堂上运用。叶圣陶对文本的分析讲解也非常重视,他认为要知道什么是好的文章,如何写出好文章,最基本的一条路就是阅读,“养成习惯”的阅读。他的《文章例话》,收录了二十四篇作品,加上自己的解析,虽然是薄薄的一册,却堪称经典。他在谈及自己撰写这部讲稿的用意时说:“我在每篇之后加上一些谈话,在性质上并不一致。有时候是指出这篇文章的好处,有时候说明这类文章的做法,有时候就全篇文章来说,有时候只说到文章中间一部分。读者看了这些话,就如听国语教师在按照文章讲解之后,再来一回概要的述说。于是再读其他的文章,眼光来得明亮敏锐,不待别人指说,就能够把好处和做法等等看出来。”(叶圣陶:《文章例话》,上海文艺出版社1979年版,第11页)这些话如今读来依然具有很强的针对性,它不但教会了我们灵活多样的解读文本的方法,而且告诉了我们研读文本的意义。

但是在重视文本解读的时候又要防止阐释过度。当我们为语文教学中的文本的缺位而担心时,可能会忽视走向反面的另一种极端的情况,那就是太粘着、局限于文本,以致曲解、肢解,将文本碎片化,穿凿附会,任意引申,最终的结果是杀死了文本,葬送了文本的文学生命。过度阐释,是意大利学者昂贝多·艾柯针对文学批评搁置作者与文本、放纵读者的阐释权利,从而导致对文本解释的泛滥与失控所提出的一个概念,他指出,批评对于文学的诠释不是无限的,丧失了边界与尺度必然导致诠释的失控甚至荒谬,批评应该以作品为界限,以文本本身所隐含的意图为阐释对象,这无疑捍卫了文本不可动摇的地位,保证了文本的历史性、真实性与经典性。艾柯的话是有针对性的,因为随着认识论的发展,现代阐释学越来越觉得作者的本意是不易把握的,与其去追求那个虚幻的作者本意,倒不如尊重读者的创造性。于是读者在阅读阐释中的地位不断提高,而作者、文本的地位则日趋式微,先是罗兰·巴特说作者死了,接着是后现代主义宣布文本的客观性只是一个幻觉,这样,阐释就成了一种主观的任意的阅读行为。艾柯的观点正是对这种阅读态度的矫正。语文教学中是不是也存在类似的现象?过去,我们也是将追求作者的本意作为文本教学的终极目标,后来,教学中对主体的地位不断强调,主张尊重教师与学生对文本解读的权利,把“诗无达诂”抬高到了不适当的地步,这对养成严谨科学的阅读与研究精神非常不利。语文教学中的过度诠释存在于两个方面,一是有关作者行文意图的,表现为无视文本的自足性,忽视它的文学个性强作解说,任意引申发挥,看上去钻得很深,但实际上却歪曲了文本。二是有关文本技术性的,将文本奉若神明,以为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深含大义,在写作上都有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的精确性和艺术上的至高无上,以为它的表达都具有唯一性的非如此不可,将文本从文学作品变为技术化的语言片段,进入操作性的训练,选择、比较、置换、改写、重复……这样的过度诠释与使用都影响了学生对作为文学性存在的文本的审美,更限制了学生的审美创造力。韩少功、张炜等许多作家曾就这一问题发表过很好的意见,他们虽然不是教育专家,所谈也免不了空想的成分,但他们对文学的理解却能从本源上指出富于启发的路径。张炜针对目前的文学教育这样说过:“对待一部完整的文学作品,必须防止过分的技术操作,不应随意把它‘分解’和‘量化’,不能以所谓的学术割伤诗性内容。中小学搞的分段法、段落大意、重点词语、主题思想之类,其机械性、荒唐性延续到大学生研究生那里,就成了自然而然的僵化的学术派,成了呆板的学院体系,不同的是变得更言不及义而已。面对文学作品,正常情况下主要是赏读和感悟,或喜形于色或愤而忘言,于情感冲动之中、于激赏喟叹之中沉浸和领会。离开了这些,舍弃了这些,文学课还不是要讲成化学和物理吗?”(张炜:《课堂:文学的盛宴》,《文艺报》2004年7月10日)这都是一些很好的意见。

人性的全面恢复通过审美完成

处理好了与文本的关系之后就是文本解读的方法问题了。必须承认,在我们的课堂上,方法显得过于陈旧而单一。在常规教学中,我们运用的大概都是所谓社会学的批评方法,十分注重对文本中所谓意义的发掘,特别是那些与社会生活、与主流价值体系相关的部分,如果一篇作品宣扬了“积极”的主题,便是好的,否则就是有欠缺的,必须要求学生进行辨析,“一分为二”地指出其不足。而分析模式上,也依照内容决定一切、形式为内容服务的定律,先解决“写什么”的问题,再解决“怎么写”的问题,即先讲析作品的内容,人物、主题、情节、题材、情感等等,再解决人物是如何塑造、主题是如何表现、情节是如何设计、题材是如何提炼、情感是如何抒发、风景是如何描写的等等,而后者都是为前者服务的。这种格局几乎一直统治着我们的语文课堂。事实上,文学作品是一个具体的存在,它产生的环境、背景不一样,响应的社会与人文思潮不一样,至于它们的创作者更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其世界观、性格、经历、阅历、禀赋与艺术趣味更不一样,以一种方式和模式去对待千差万别的作者与文本显然是不合适的,如果再加上教科书的编排意图、教学的实现目标,就更增加了可变性。如果恰当地运用叙事学的方法,无疑会使小说教学更为缜密;诗学批评会让我们更好地理解诗歌的精微之处;提供尽可以多的作品影像资料,将学生的主体地位予以突出,根据接受美学和阐释学的方法进行设计,我们对作品的理解肯定会获得更多的感受与认知;而神话-原型批评也会帮助我们理解一个个人文母题,关注一些主题在历史上的演变以及在当代的演绎;至于生态批评、文化研究、语言学批评、心理分析等等都可以帮助我们打开文本的新天地,带给我们解读文本的乐趣,给学生审美活动提供更多的选择。

如果以审美的或文学的态度去看待和处理语言文本,那是一件快乐和有趣的事情,它是对阅读的解放,因而也是对身心的解放。这不是在故作什么惊人之语,也不是什么大而无当的话,马尔库塞就曾说人的解放、人性的全面恢复可以通过审美来达成。语文课的解放,学生语文学习的解放就从文学欣赏开始。语言作品天然地是一种艺术作品,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自由地在文本中飞翔,这样,每个文本都是我们发挥想象的天地,是我们进行探索、沟通世界、确证自己的途径,因而,这样的阅读是无限的也是没有穷尽的。我们此前在《解放阅读》中所做的工作还是试验性的、假设性的,因为事实上,对每一个文本来说,阅读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更不可能只用一种方法。相反,另一种方法会带来另一个境界,而更多的更合乎实际的情形应该是多种方法的综合,无法之法,方成化境。所以,我们接下来的阅读首先是解放自己,享受文本,享受自我的阅读体验。

《解放阅读》,汪政、何平著,

江苏教育出版社2011年版,

定价:35.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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