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义东方主义视域下的华美女性文学父亲形象解读

2012-08-15 00:42罗艳丽三峡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北宜昌443002
名作欣赏 2012年27期
关键词:华裔女性主义主义

⊙罗艳丽[三峡大学外国语学院, 湖北 宜昌 443002]

作 者:罗艳丽,硕士,三峡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美国社会文化、华裔美国女性文学。

一、引 言

华裔美国女性文学随着三代领军作家汤婷婷、谭恩美和任碧莲的崛起而迅速步入美国主流文坛。汤婷婷的《女勇士》成为美国大学的经典读物;谭恩美的处女作《喜福会》则连续九个月成为全美最畅销的小说,并被译成二十多种文字。此后她的其他几部小说《灶神之妻》《接骨师的女儿》等继续受到读者和华裔文学研究者的热切关注;继谭恩美之后,第三代女作家任碧莲同样轻松地步入美国主流文坛。她的小说《梦娜在希望之乡》《爱妾》及短篇小说集《谁是爱尔兰人及其它》都超越了单一华裔族群而注入了种族融合的新气息。然而遗憾的是,在这些杰出女性作家的笔下,每个女性特别是母亲形象都鲜活、丰满,而男性形象则显得苍白、软弱,特别是父亲形象在这些作品中一直处于一种弱化或缺失的边缘状态。

无独有偶,随着华裔文学的崛起,对华裔作品的研究也开始层出不穷,然而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的研究者们都更多地关注母亲角色、母女关系及华裔女性自我身份的探寻和建构,相反,对华裔男性形象或父亲形象的研究则非常少。造成这一研究缺失当然有社会背景和女性视角等客观原因,然而东方主义以及美国主流文学与媒体对华裔男性“阉割的”“女性化的”的刻板印象①等对这些华裔女性作家的创作所带来的影响恐怕不容忽视。而这些“缺失的”“弱化的”或者“恶魔化的”父亲形象对华裔的文化归属感和民族尊严则会带来可怕而深远的影响,也会继续加深欧美读者对华裔男性的“他者”印象。本文将从女性主义东方主义的视角来解读汤婷婷、谭恩美和任碧莲小说中不多见的父亲角色,并试图剥离出这些形象在如何影响着整个华裔族群。

二、女性主义东方主义及缺失的父亲角色

女性主义东方主义是从赛义德“东方主义”中演变出来的“一种修辞策略(同时也是一种思想方法),说话人或作者可以借此抵消女性主义诉求中内含的威胁,使希望肯定西方优越性的听众乐于接受女性主义的诉求”②。培德(Parvin Paydar)③从赛义德的《东方主义》出发,总结出女性主义东方主义的三个明显特征。它首先是建立在东西方二元对立的基础之上,西方国家发达,是女性的天堂,东方则落后、未开化,是女性的地狱;其次,东方女性只能是受害者,而非社会变革的推动者,而且东方女性在反抗和争取自主权的方式、方法上都是盲目的,所以她们需要救主,也就是西方的姐妹们来拯救她们;第三,东方世界里所有的女性都面临着同样的命运,受到同样不平等的待遇。准确地说,所谓华裔作品中体现的女性主义东方主义,首先是作者和西方读者以第一世界女性的眼光来审视第三世界女性的命运,向西方读者展示东方父权制度下女性的悲惨命运,并且只有来自西方的力量才能让她们摆脱这种命运。所以女性主义东方主义首先在华裔作品中的女性身上有了完整的诠释。汤婷婷的《女勇士》被称为女性主义东方主义的典型代表,因为“它虽说是华美文学文本,但批判的对象不是压迫华裔的种族主义,也不是主流社会中的性别歧视,而是中国社会及中国旧传统对中国女性的压迫与束缚”④。

除了在女性形象创作上的显性影响外,女性主义东方主义恐怕最重要但也是最隐蔽的创作意识体现在男性或父亲角色上。在以上三位作家的很多作品中,男性形象非常少,甚至在部分小说中根本就没有父亲角色出现。在汤婷婷的作品中,父亲形象尽管已经边缘化或者女性化,但还没有完全缺失。而在谭恩美和任碧莲的笔下,我们见到的大多是带着孩子的单身中国母亲,在美国社会里艰难地生活,而又和子女以及子女所代表的美国文化格格不入,至于父亲角色,则在多部作品中呈缺失状态。

在《接骨师的女儿》⑤中,中国母亲路玲在女儿露丝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美国丈夫,一直与露丝相依为命。尽管正是这位美国丈夫和他的家庭将路玲从香港永无止境的等待中解救出来,并资助她移民到美国,谭恩美仍然没有给这位丈夫和父亲花费任何笔墨。在露丝的成长过程中,父亲没有给她留下任何东西,无论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同样在《灶神之妻》⑥中,美国女儿珍珠也在十四岁时失去了当牧师的父亲吉米·路易,不同的是,父亲在她成长的十四年里并非全无印象,而是慷慨大方、强壮、仁慈、充满笑声、富有魅力。不过遗憾的是在小说的末尾,读者们无不惊异地发现,这样富有魅力的一个美国人并不是露丝的亲生父亲,她的生父则是母亲雯丽在中国的第一任丈夫,一个恶魔般的男人。

同样,任碧莲的作品如《谁是爱尔兰人》⑦和《爱妾》⑧中我们读到的也是寡居的中国母亲和她们的美国儿子或女儿。特别是在《爱妾》中,华裔男子卡内基的母亲王妈妈是个成功却刻薄、怪异的商人,靠着她的努力为自己也为儿子挣得了丰厚的家产,然而卡内基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他只是从母亲口中的只言片语知道,他父亲是个学者、博士,并非像他母亲一样逃难来到美国,而是在一流的美国大学享受奖学金并获得美国公民身份。卡内基常常在母亲对父亲的描述中忍不住想象着,如果父亲活着,他应该在一个完全不同的家庭里成长——“有一个在美国大学当教授的父亲,有研究生当保姆,人人都知道你的名字和你的智商”⑨。然而可惜的是他却在单亲母亲的陪伴下长大。当母亲为了生计不得不在外奔波的日子里,他一个人孤独地在闷热而狭小的公寓里度过一个又一个童年的岁月。

在这些儿女们的成长过程中,父亲角色一个个缺失了,读者在这些华裔女作家的小说中读到的首先是一个女性主义的生存环境:没有父亲的陪伴,母(子)女相依为命,生活在社会的底层,然而儿女们大都在成年后成功跻身于美国主流社会,并与美国白人组成了家庭。其次,对父亲角色有意无意的忽略迎合了多年以来美国主流社会对华裔族群的刻板印象,即认为华裔族群女性化、阴柔化,缺乏阳刚之气。论及以上几位作家的女性主义东方主义创作痕迹,首先毋庸置疑的是,作家们本人的成长经历在小说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如谭恩美十四岁的时候父亲和大哥相继去世,从此母亲带着她和弟弟辗转欧洲,颠沛流离,父亲的英年早逝客观地在她的生命中造成了缺失。同样不容忽视的是,这些出生在“婴儿潮”时期的作家们,美国社会经历的民权、反战、妇女解放运动对她们日后的创作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虽然很难有证据表明她们是女权主义者,但是论及她们所受的女权主义影响,则是不容否认的。另一方面,她们作为出生在美国的第二代移民,把自己理所当然地当做美国人,所以她们的创作视角不可避免地带有来自女性的东方主义视角,即第一世界女性对第三世界女性们居高临下的同情和对第三世界男性的无情批判和有意忽略。

三、弱化的父亲形象

除了缺失的父亲形象,这些女性文学作品中更多的是对父亲这一角色的有意弱化或者说女性化。美国主流文坛历来对华裔男性的诠释就是女性化的、被阉割的形象,这一刻板印象无一例外地体现在以上三位女作家的作品中,并且因为她们女性主义和东方主义的双重视角而有意无意地把父亲角色刻画成与坚强、隐忍、刚毅的母亲形象相对立的苍白、软弱以及可有可无。

在汤婷婷的代表作《女勇士》里,母亲勇兰的形象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勇敢而蕙质兰心。作者用了大量的篇幅来描写这位母亲,描写她在中国赶鬼、当医生施救而受到比男性还高的社会地位,移民到美国之后虽然失去了医生的职业和地位,在闷热的洗衣房里辛苦劳作,艰辛地养育了六个儿女,但可以看出她在家里和洗衣店里都是说一不二的灵魂人物。相比之下,父亲在小说中则显得无足轻重。在旧中国他是家里的幼子,也是家里唯一的读书人,是中国古典小说里“理想的美男子,尖腮长手指的瘦书生”⑩,落第后成了乡里的教书先生,面对一班乡野里长大的调皮学生却常常表现得软弱、忍气吞声和忍无可忍之后的暴戾;跟着“淘金”的乡族到美国后突然发现自己在中国多年苦读的圣贤书再也没有了用武之地,只能当起了洗衣工——这个在旧中国妇女们才会从事的职业。尽管如此,同样在洗衣店里工作的父亲却远没有母亲那样的威信,也没有给读者留下任何记忆。

除了这位父亲之外,《女勇士》里其他的几位父亲形象也都是苍白无力或若隐若现的。在第二章“白虎山学道”里作者用了极大的笔墨,糅合了中国古典文学中“花木兰”“岳飞”等形象来描写一个所向披靡的女英雄,在带兵打仗的途中她与自己的未婚夫相遇,从此这个男人成了一个“金屋藏娇”似的隐身人,与她在军帐里过着幸福的夫妻生活,并且在她完成了从妻子到母亲这一角色转换之后,这位年轻的父亲带着孩子回到家乡,留下她继续征战并最终衣锦还乡。在这里读者看到的是在一个传统男权社会里长存的故事被彻底颠覆了。如果说“花木兰”是中国古典文学里固有的女英雄形象,但让丈夫金屋藏娇、隐身幕后甘愿承担起妇女特有的养育责任却是只有身处第一世界里的女性主义作家才可能创造出来的人物形象。

小说里另一个被弱化的父亲形象是“爷爷”。这个形象在《女勇士》里只有几句话的简短描写,“关于我爷爷的故事,都说他与众不同。自从小日本用刺刀在他头上戳了一下之后他就疯了。他常常把自己的生殖器拿出来放在餐桌上大笑。一天,他用棕色的西式大衣裹着一个女婴,从外面带回家来。他是用一个儿子换的……祖母叫他重新换了回来。当他终于有了一个自己的女儿时他对她百般的溺爱”⑪,然而这几句话里隐含的女性主义东方主义意图却是深远的。首先是他对男性征服的象征“生殖器”的把玩和轻视,其次是对儿子的无视和对女儿的向往以至于在“重男轻女”的旧中国用自己的儿子去换邻家的女儿,这样的笔墨不仅是对这位父亲的女性化描写,也是对整个中国男权社会的讽刺。然而就是这个对唯一的女儿百般溺爱的父亲,在女儿怀了不明不白的孩子遭到族人的侮辱和围攻时他却消失了,当女儿被家人遗弃在猪圈生下孩子并抱着孩子投井自杀后,这个女儿的名字再也不被家人提起,“就当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作者在小说里无不叹息地说:“流言是那样的凶猛,父辈们又是那样的脆弱,以致提及‘姑姑’会莫名其妙地伤害我的父亲。”⑫

父亲形象的弱化在任碧莲的小说中被传承下来了。她的两部主要小说《典型的美国人》⑬和《梦娜在希望之乡》⑭描写了同一家人:华裔拉尔夫和他的一家。在《典型的美国人》里,拉尔夫被刻画成一个软弱、随波逐流、为发财不惜违反法律的小人物,他抵达美国不到三个星期就忘掉了自己的远大理想,和国际学生办公室的白人姑娘谈情说爱,被抛弃后稀里糊涂地忘了去更新自己的签证,结果一下子变成了“黑人”。为了躲避移民局的抓捕,他东躲西藏、威胁教授,最后几乎沦落为乞丐,被他姐姐特丽莎救了回去。作者的这一安排很明显地折射出她的女性主义东方主义情结。特丽莎在小说中和弟弟拉尔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来到美国后她努力求学,立志做一名医生;为了追求自己的爱情,甚至丝毫不顾中国的传统道德、礼教,和有妇之夫老赵发生婚外情,并一直保持着非婚同居关系;在被弟弟羞辱、扫地出门后,一旦弟弟一家有难,她马上不计前嫌搬回去帮他们面对困难。读者在她身上已经找不出任何中国传统女性的特质了,相反,她完全是第一世界女性的化身。这位女性不仅有能力让自己跻身于美国主流社会,成为一名人人羡慕的医生,而且总是在关键时刻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拯救弟弟拉尔夫。作者安排特丽莎这个第一世界女性的代言人去拯救带有很深旧中国劣根性的拉尔夫,可以看出其创作用意不仅是女性主义的,更是女性主义东方主义的。这一创作意图很明显地体现在对特丽莎这位女性按照西方价值观念量体裁衣的塑造上,也体现在对拉尔夫这个旧中国男权社会的典型代表上。读者看到的这位西式女性形象越是高大,就显得拉尔夫这个东方男性形象越发渺小和软弱。

四、恶魔化的父亲形象

女性主义东方主义的又一典型表现形式是将华裔男性或父性角色恶魔化,而这个“恶魔”在中国男权社会和邪恶人性的双重影响下,对女性等弱势群体的摧残和践踏令人发指,受害者往往只有通过来自第一世界的救助才能摆脱他们的控制并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我们在任碧莲的作品里没有读到这一形象,而在汤婷婷的笔下这一形象则隐约可见,比如《中国佬》⑮里的父亲形象。在《中国佬》的开头,叙述者“我”想象着和弟弟妹妹一起迎接慈爱的父亲,也在记忆中搜寻一位和孩子们共同嬉戏的父亲,然而现实中的父亲却“不大玩,会生气”,令孩子们很害怕。从他的嘴里总是冒出龌龊下流的脏话,话语里充斥着对中国、对女人的恨。

对恶魔化的父亲形象刻画最为深刻的则非谭恩美莫属,而她作品中这一形象的原型几乎都来自于她母亲黛西在旧中国的那段可怕的婚姻。黛西离开中国以前曾结过婚,丈夫是国民党的高级军官,在空军学校当教官。谭恩美同母异父的姐姐王天燕曾回忆说,母亲结婚不久,丈夫就对她要打就打,要跪就跪,动不动就拿出他打日本人的战利品——一把军刀来进行威胁。丈夫年轻英俊,外面女人无数,母亲一直想离开他,然而每一次都被有权有势的丈夫抓回来暴打一顿。黛西的遭遇成为谭恩美小说《灶神之妻》的写作素材和源泉。小说中的女主人公雯丽的丈夫文福就是这样一个恶魔似的人物。他在国民党组建的一支飞行队里当飞行员,到处宣称自己是战争英雄,却总是在危难时刻临阵逃脱。而这个战场上的懦夫在家里却是绝对的主宰,轻则对雯丽打骂,带女人回家,重则迫使雯丽满足他的性虐待,让她像妓女一样地为他提供性服务。雯丽在他面前失去了做人最起码的尊严并多次试图逃离这个恶魔丈夫,却总是被他抓回去毒打一顿。

多年以后,逃离了魔掌的雯丽把自己比作“灶神之妻”。在谭恩美讲述的这个故事里,灶神原本是个好吃懒做、挥霍无度、为了别的女人把自己善良勤劳的妻子赶出家门的张姓恶棍,在挥霍了家里所有的产业沦落为一个乞丐时,乞讨到了被他赶出去的妻子门口,因羞于见妻子的面而跳进燃烧的炉灶里化为灰烬。而这样一个坏男人死后竟然被玉帝指定为灶神去审查人们的行为、接受人们的敬拜⑯。雯丽对自己的命运深感不平,却无可奈何。在谭恩美笔下的旧中国,一个男人无论他怎样作恶多端,他仍然受到神一样的敬拜,而女性们逆来顺受,却始终无法靠自己摆脱可怕的命运,只有来自第一世界的救赎才能将她拯救出来,把她带出黑暗的中国,让她过上有尊严的生活。在《灶神之妻》中吉米·路易就是这样一位救赎者,他费尽周折将牢狱中的雯丽解救到美国,并给了她一个充满爱的家庭。在《喜福会》⑰里,四位母亲之一的映映也是一位“灶神”之妻,被恶棍丈夫侮辱、毒打、虐待以至于愤而杀死了自己腹中的胎儿,却对这个恶魔丈夫没有任何办法,直到十年以后碰到了后来的白人丈夫圣克莱尔将她解救到美国。显然谭恩美笔下的恶魔丈夫和父亲都体现出旧中国的男权统治,他们挥霍无度、无恶不作,把女性当成手中的玩偶,非打即骂,而作者在表达对恶魔化男性的谴责与批判时,也把受害的女性描绘成一个个软弱、无助、无望的弱者,只有在第一世界的救助下才能最终摆脱可怕的命运。

五、结 语

汤婷婷、谭恩美、任碧莲等打入美国主流文坛的华裔女性作家以她们独特的视角和细腻的文笔刻画了一个个丰满、生动的母亲形象,然而作品中的父亲形象却一直是缺失、弱化或者恶魔化的。作家们身后的家庭背景、美国20世纪六七十年代风起云涌的民权,妇女解放运动给她们的创作打上了深深的烙印,而她们作为出生在美国的第二代移民,又不可避免地带有美国人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从而使她们的作品流露出女性主义东方主义的创作意图,其结果是既凸显了整个华裔族群女性化的刻板印象,又使小说中的华裔女性们不能不面临来自第一世界的救赎。

① 陈爱敏.东方主义与华裔美国文学中的男性形象建构[J].外国文学研究,2004,(06):78-84.

②④ 赵文书.华美文学与女性主义东方主义[J].当代外国文学,2003,(03):49-56.转引自Joyce Zonana,“The Sultan and the Slave:Feminist Orientalism and the Structure of Jane Eyre,”inSigns 18(1993),p.594,p.594.

③ Paydar,P.Women in the Political Process in Twentieth Century Iran[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5.

⑤ Tan,Amy.The Bonesetter's Daughter[M].New York:Ballantine Books.2001.

⑥ Tan,Amy.The Kitchen God's Wife[M].New York:Ivy Books.1991:61.

⑦ 任碧莲.谁是爱尔兰人 [J].郭英剑译.外国文学,2002,(04):31.

⑧⑨ ⑩⑪⑫⑯ Jen,Gish.The Love Wife[M].New York:Vintage Contemporaries,Vintage Books,A division of Random House,Inc.2004:1,184,107,9,14,61.

⑬ 汤婷婷.女勇士[M].李剑波,陆承毅译.桂林:漓江出版社,1998:107,9,14.

⑭ Jen,Gish.Mona in the Promise Land[M].New York:Vintage Contemporaries,Vintage Books,A division of Random House,Inc.1997:210.

⑮ 汤婷婷.中国佬[M].肖锁章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

⑰ Tan,Amy.The Joy Luck Club[M].London:Vintage Books.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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