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子》经济管理伦理思想的实践应用

2012-08-15 00:54陶成志
重庆与世界(教师发展版) 2012年3期
关键词:伦理思想管仲管子

陶成志

(重庆师范大学政治学院,重庆 400030)

《管子》经济管理伦理思想的实践应用

陶成志

(重庆师范大学政治学院,重庆 400030)

管仲生活的时代是作为中华文化轴心的春秋时代。身处这样一个大变革时代,管仲以实用主义的方式,把商周文化与齐文化中的优秀思想进行有机的结合,并将其运用于齐国的经济管理实践中,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在《管子》的经济管理思想中所展现出来的仁本管理、和谐管理、公平管理、效率管理和表率管理无不蕴藏着浓浓的伦理思想。这些伦理思想对促进社会和谐发展和进行现代经济建设均有着重要的借鉴和指导作用。

《管子》;经济管理;经济管理伦理思想;实践;应用

一、管仲与《管子》

管仲(约前723—前645)姬姓,管氏,名夷吾,字仲,被称为管子、管夷吾、管仲,出生于颍上(今中国安徽省颍上县),中国春秋时代齐国的政治家、哲学家、经济家、军事家和改革家[1]。

《管子》一书是依托管仲之名而成书的。管仲相齐达40余年,他在政治、经济、军事等诸多领域都有重要的改革和建树,并辅佐齐恒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成为春秋五霸之首。管仲是中国古代著名的政治家、经济家、军事家,也是一位卓越的改革家。他的治国方略,影响了此后中华民族历史的全过程,也是中国历史上治国安邦、富国强兵第一人,史称千古第一相。由于管仲在中国历史上有着深远的影响,故后人依托管仲之名而成《管子》之书。管仲所推行的一系列改革和治国策略均可在《管子》一书中找到,他以实用主义的方式,把商周文化与齐文化中的优秀思想加以弘扬和发展,使其博大精深。管仲不仅是士阶层的优秀代表,而且是新兴官僚阶层的杰出代表。他把士的优点与官僚的长处很好地结合在一起,从而成为中国历史上杰出的改革家、政治家、思想家和经济学家。他的一系列政治、经济、军事、社会改革都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在40年从政生涯里,与齐桓公形成了真正的“黄金组合”,并得以自保而“善终”,这也是历史上十分罕见的。管仲如果没有很高的德行、精深的才学、超强的执政能力和良好的社会人际关系,他是很难取得成功的。正因为如此,管仲也被后人称为中国智者第一人[2-4]。

现行《管子》一书为汉朝刘向编定。在刘向校书之前,流行《管子》版本有很多种,共计564篇,刘向校除其中重复者484篇,定著86篇,今亡10篇,实存76篇。关于《管子》书的作者及成书年代问题,学术界历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我个人认为《管子》与管仲既有联系,也有区别。其联系之处在于《管子》一书的确记述了管仲的思想和言行;其区别在于这些记述并非出于管仲一人之手,可能是齐国那些推崇管仲的“稷下先生”所作。至于《管子》的成书年代,很多学者都认为它成于战国至秦汉时代。汉朝刘向校定之后,又经过后人的多次改编、加工、整理,致使《管子》成了一部驳杂难辨的典籍,也是中国古代的一部综合巨帙,它更是中国文化宝库中的一朵奇葩,素有“论高文奇”之赞。

二、《管子》经济管理伦理思想的实践应用

《管子》的经济管理伦理思想产生于齐国的改革实践,在治理齐国的实践中,这种思想得到了空前的应用,强有力地指导了齐国的经济快速发展,具有十分明确的实践特征。它作为一种整体的、长远的治国方略,抓住了经济、管理和伦理的内部规律,体现了《管子》经济管理伦理的理论合理性和现实的可操作性。

(一)“以人为本,任人唯贤”的仁本管理

“仁本”管理是《管子》的经济管理伦理思想的核心,其在实践中的运用就体现为“以人为本,任人唯贤”。这种“仁本”管理思想主要表现为“仁者爱人”。“仁者爱人”具有丰富而深刻的内涵,仁的解释虽有多种,但其本质就是“爱人”,仁的一系列含义都是由“爱人”延伸而来的。我们知道管理的根本就在于对人的管理,那么什么样的管理才算是仁本管理呢?首先,是如何看待人在管理活动中的地位和作用?其次,是管理活动的目的是否关心人的全面发展?对这两个问题的回答,可以作为衡量一种管理思想是否是仁本管理的分水岭。在现代社会经济管理活动中,仁本管理在本质上就是以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为根本目的的管理理念与管理模式。而这种管理理念和管理模式,在《管子》一书中就有一定程度的论述[5-6]。

首先,管仲最早提出并倡导“以人为本”的管理。“夫霸王之所始也,以人为本。本理则国固,本乱则国危。”(《管子·霸言》)在这里他旗帜鲜明地提出了“以人为本”的管理模式。管仲认为要想成就霸王之业,就必须充分地利用和重视人的价值。他深刻地意识到贤人在巩固国家和发展经济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因此,人在管仲看来就是最关键的管理目标,管理的本质就是管人,管理的成败也在于人。在《霸形》中有这样一段对话,管子对曰:“君若将欲霸王举大事乎?则必从其本事矣。”《四维》中的一段话:“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故知予之为取者,政之宝也。”这段话的意思是:政令所以能推行,在于顺应民心;政令所以废弛,在于违背民心。这几段话可以充分地体现出管仲“以人为本”的管理思想。他认为作为国家的管理者,必须处处为百姓考虑,善待百姓。其政令只有顺应民心而不是背离民心,只有顺民心才能使国家兴旺昌盛。这种思想字字透露着仁本管理在管理中的重要作用[7-8]。

其次,在管理中管仲推崇“任人唯贤”。管理所体现的不单纯是人与物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反映人与人的关系,而《管子》任人唯贤的管理思想反映的不仅仅是对管理效能的追求,更反映的是一种管理的伦理取向,那就是对人才的充分肯定,使人才的价值得到充分的发挥和实现。《牧民》曰:“天下不患无臣,患无君以使之;天下不患无财,患无人以分之。故知时者可以以为长,无私者可置以为政,审于时而察于用而能备官者,可奉以为君也。”就是说管仲用人是以其是否贤能为标准,是任人唯贤,而非任人唯亲的;只要是贤能之人,就要大胆任用。《管子·小匡》提出了著名的“三选”制度,即通过选拔、选用和选任三个环节来任用人才,这在当时也是一种大胆的创新。《管子》的仁本管理思想顺乎人性,近乎人情,尊重人的内在价值,为人提供成才的机会,给人提供实现自我价值的途径。这种管理模式,以正面引导管理为主,注重管理中的人性,注重伦理道德的教化,注重从各方面采取措施来把管理工作做好,这是一种伦理化的管理,更是一种理想的仁本管理的伦理境界[9]。

(二)“四民分业,礼法并用”的和谐管理

“和谐”一词最早出现在《管子》一书中。其《兵法》篇说:“畜之以道,则民和;养之以德,则民合。和合故能谐,谐故能辑,谐辑以悉,莫之能伤。”意思是说,用“道”养兵,人民就能和睦;用“德”养兵,人民就能团结。和睦团结就能协调,协调就能一致,协调一致就能无敌于天下了。《立政》说:“令则行,禁则止,宪之所及,俗之所披,如百体之从心,政之所期也。”意思是说,有令则行,有禁则止。凡是法令所及和风俗所影响到的地方,就像四肢躯体和内心一样和谐地得以贯彻和落实,这才是行政所期望的最高目标。《管子》对和谐问题还有更深层次的思考。《五行》中说:只有人事与天道相互协调,天地间的美好事物才会产生出来。不仅如此,《管子》进一步认为,人也是天地精华和谐结合后产生出来的新生命,并且人的寿命也决定于和谐状态。对此,《内业》说:人的生命,是由天给他精气,地给他形体,两者和谐地结合产生出来的。两者和谐地结合就有生命,反之,不和谐结合就没有生命。考察“和”的规律,它的真实情况是不可能看得见的,它表现出来的征象是不能类比的。但能使平和中正占据胸怀,融化在心里,就是长寿的根源。故而,《内业》进一步说:“和乃自生。”由此可知,《管子》第一次精辟地提出了世界万物乃至于人无不产生于“和谐”的论断[10]。

《管子》把和谐生万物的哲学思想推演到政治管理中去,便产生了和谐的国家管理哲学思想。《管子》认为,只有和谐,国家才能安定,政令才能贯彻,社会才能长治久安。对此,《形势解》说:君臣相亲,上下和谐,万民和睦,这样的话,国君下命令,人民就会执行;上面有禁律,人民就不去违犯。《四称》说:“外内均和,诸侯臣服,国家安宁,不用兵革。”《五辅》说:“和调乃能处安,处安然后动威,动威乃可以战胜而守固。”《白心》说:“和则能久。”《度地》说:“天地和调,日有长久。”反之,君臣不相亲,上下不和谐,万民不和睦,这样的话,就会有令不能行,有禁不能止(《形势解》)。令不行,禁不止,国家就要危亡了。对此,《形式解》说:臣下不亲近他们的君主,百姓不信任他们的官吏,上下背离而不和谐,有时虽然表面上看似安定了,实际上必将走向死亡。《形势》说:“上下不和,令乃不行。”《立政》说:“大臣不和同,国之危也。”《牧民》说:“上下不和,虽安必危。”[11]

那么,怎样才能使国家达到和谐呢?《管子》认为国家和谐的基础就是百姓有业、各有居处。因此它设计了“四民分业定居”的国家管理模式,这其实也是一种有效的经济管理模式。具体做法是:士人相聚而居,居于田野。农民依照四季,安排农具,置备器械。在天气还冷的时候,就修整土地,农时到来就耕耘播种。在降雨之前就铲除杂草,等待时雨。时雨一来,就带上各种农具,早晚在地里干活。这时,农人脱下常服,头戴草笠,身披蓑衣,露出发肤,一身泥水,竭尽四肢之力,从事农作。工匠相聚而居,居于官府附近。工匠们查看好的木材,考虑四时的活路,分辨质量优劣,安排各种用具。在评定等级、审计规格、裁断器物的时候,无不注意是否齐全和精致。这样,工匠们之间,互相谈论工事,展示成品,比赛技巧,提高工艺水平。商人相聚而居,居于市场。商贾们观察年景丰歉,了解国内外情况,掌握四时需要,注意本乡货物,预测市场价格。他们负任担荷,赶牛驾马,周游四方;料定物品多寡,估计商品贵贱,以其所有,易其所无,贱买贵卖。所以,雉羽和旄尾一类的珍品,不必远集而自至;竹箭一类的产品,国内就有富余。奇怪的商品经常运来,珍奇的东西也有储备。他们互相谈论赢利,互相告知商机,互相陈说物价知识。士、农、工、商这些不同职业的人们,各自从事特定的工作,并以之教育子弟,从小就习惯了这种生活,思想安定,不会见异思迁。因此,父兄的教导,不严刻也能教好;子弟的本领,不劳苦也能学会。所以士人的子弟世代为士人,农民的子弟世代为农民,工匠的子弟世代为工匠,商贾的子弟世代为商贾。这一国家管理模式的问世,稳定了当时人们的身份、地位和社会等级结构,对安定国家起到了积极的作用。这不仅是《管子》经济管理思想中最著名的一个论断,也是他朴素唯物主义的一个重要的光点,这对于当时经济体制和国家管理体制的无不是一个重大改革,对促进当时的社会安定和生产力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推动作用[12]。

另外《管子》一书在谈论如何治理国家中,强调了法治和德治的相辅相成,强调法律制裁和道德教化的相互配合,这就是他所推崇的礼法并用的管理思想。这种管理思想在《管子》一书中多处体现,如在《形势》《权修》《立政》《乘马》等著作中无不蕴涵着这种丰富的和谐管理思想。

(三)“贫富有度,富上足下”的公平管理

在现代管理学中,管理行为的公平就是要求管理主体在公平的管理理念指导下,根据公平的管理制度的要求公平地进行管理。管理行为公平包括组织行为的公平和管理者行为的公平,但说到底,最重要的是管理者行为的公平。管理者的公平行为一方面可以影响组织的运行和发展,另一方面可以起到表率的作用。而管理公平能否实现,关键就在于管理者自身在管理工作中的所作所为。管理公平不仅是对管理者在道德上的要求,更是每一个管理者的责任义务。作为一名管理者,必须公正无私地履行管理公平的责任义务,在人事、分配、奖惩等管理领域,都能做到平等待人、分配合理、唯贤是举、奖惩公正。公平问题在《管子》中也被明确地提了出来,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提出公平问题的确是难能可贵的,《管子》的公平观主要体现为以下几个方面[13-15]。

首先,揭示了分配不公问题。《管子》认识到当时的社会分配极不公平、贫富悬殊严重。这种不公平主要表现在富商与农民之间,它指出:“迁封、食邑、富商、蓄贾、积余藏羡、蓄之家,此吾国之豪也。”(《轻重甲》)食封贵族、富商和农民付出的劳动与获得的收益是不平等的。商人靠着投机取巧,一本万利,而农民虽然劳作终日到头来还是食不果腹,在《治国》中写道:“今为未作奇巧者,一日作而五日食;农夫终岁之作,不足以自食也。”这样就造成了“民舍本而事末作”,到头来必然是“田荒而国贫矣”(《治国》)的局面,而这种分配不平若长此以往就会对国家的富裕和政局的稳定造成不利的后果[16]。

其次,《管子》分析了社会分配不公平的原因。它认为主要有两种原因,第一,是国家体制所造成。国家没有处理好税收与丰歉年的关系。无论是丰年还是歉年都一样纳税,不分谷物的贵贱,这样给商人以可乘之机。“岁有凶穰,故谷有贵贱;令有缓急,故物有轻重。然而人君不能治,故使蓄贾游市,乘民之不给,百倍其本。”(《国蓄》)在市场上,粮价有贵贱,物价有轻重,而富商巨贾巡游于市场上,趁着老百姓的困难,贱买贵卖,获得百倍之利。国君如果对富商巨贾在市场上的投机活动放纵不管,那就好像“一国而二君二王也”(《轻重甲》)。第二,是人们的智力差别。“分地若一,强者能守。分财若一,智者能收。智者有十倍人之功,愚者有不赓本之事,然而人君不能调,故民有相百倍之生也。”(《国蓄》)同样的土地和货币,经营的结果却大不相同。智商高的人能生十倍之利,而愚笨的人却本都收不回来致使二者相差百倍,这样差距就会越来越大[17]。

再次,《管子》就如何达到社会公平,也提出了有益的见解。它认为要做到社会公平就应该“贫富有度”,反对甚贫或甚富。政府要能使国民“贫富有度”,就要采取措施,防止造成“贫者重贫”、“富者重富”的局面出现。具体而言,第一,可以采用轻重之术来“调通民利”,做到“富能夺,贫能予,乃可以为天下”(《揆度》)。第二,要使贫富尽量均衡,做到“散积聚,钧羡不足,分并财利而调民事也”(《国蓄》)。第三,要防止商人乘机获取暴利,对贫者给予贷放,征税不同,利用财政方式以调剂各地民食并减轻租税负担,令富豪之家以现金或实物贷给农民,低其利率或劝其不收税,甚至对其不索还本钱,从而达到富上足下。

(四)“均田分力,无夺民时”的效率管理

在现代管理中,效率管理是一门研究改进组织效率的管理方法,它通过分析组织的流程,来对组织的效率进行规定、评估和分析,提高组织的效率,从而有效地实现组织的目的。效率管理作为一种管理方法,它强调要以一切可行的效率标准来统一人们的思想,指导人们的行动,把效率作为管理活动的宗旨,放在工作的中心和突出位置上。只有不断提高组织的效率,才能提高各种组织的管理水准,推进组织的不断发展。在春秋战国时代,各国为了争霸,更需要高效率地组织生产,以满足对外推行战争的需要。管仲为有效管理齐国,使其能早日称霸诸侯,他开创性地采取了“均田分力,无夺民时”的效率管理。

首先,均田分力。管仲深刻意识到影响经济管理效率的因素之一便是农民的生产积极性,《管子》通过土地收益在国家与农民的合理分配来达到这一目的,让百姓明确地知晓自己所能获得的收益。国家如果能不与民争利,则会“审其分,则民尽其力也”(《管子·乘马》),显然这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激励措施。《管子·乘马》中说:把土地分下去,实行分户经营,可以使人民自觉抓紧农时。他们会知道季节的早晚、光阴的紧迫和饥寒的威胁。他们会自觉地早起晚睡,全家人都关心劳动,不辞劳苦地经营。若不实行均田分力,地利就不能充分地利用,人才就不能充分地发挥。不告之农时,人民就不抓紧时间;不教以农事,人民就不积极干活。通过“均田分力”可以把劳动者在土地所有者野蛮强制下的劳动变为自觉主动的尽心尽力的劳动,这种转被动为主动的管理思想和管理方法,使得地尽其力,人尽其才,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

其次,是无夺民时。在组织农业生产方面,《管子》认为要重视农时这一因素,农业的丰收完全在于是否按时令来组织生产,所以,必须“使民知时也”(《管子·乘马》),这里的时令也可理解为一种农业生产客观规律,而农民有时不能注意到这一点,所以,管理者要去告诉他们,“不告之以时,则民不知”(《管子·乘马》)。为了让农民有足够时间投入农业劳作,要“无夺民时”(《管子·小匡》)。“如以予人财者,不如无夺时,如以予人食者,不如无夺其事”(《管子·奢靡》)。管仲从维护伦理规范、减轻人民负担和发展生产等角度出发,明确地提出了自己的仁政主张:劝农事,无夺民时。这种政治主张得到了广大老百姓的支持和拥护,从而有力地提高了齐国的农业经济的发展[18-19]。

(五)“行正民服,以身作则”的表率管理

正人先正己,做事先做人。管理者要想管好下属首先必须以身作则。我们知道示范的力量是惊人的,故身教重于言传,从而达到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管理。因为,一旦通过表率树立起管理者的威望,将会上下同心,大大提高组织的整体战斗力。《管子》十分重视君主人格在民众中的影响。它认为,天下者,无常乱七八糟,无常治。不善人在则乱,善人在则治(《管子·小称》)。“故一人之治乱在其心,一国之存亡在其主。天下得失,道一人出。”(《管子·七臣七主》)君主怎样赢得人心?在民众中树立起怎样的形象?管子认为君主的品格与风范非常重要。只有树立君主良好的品格与风范并以身作则才能“行正民服”。那么,如何才能做到“行正民服”呢?

首先是德义。《管子》比喻说:“将将鸿鹄,貌之美者也;貌美,故民歌之。德义者,行之美者也;德义美,故民乐之。民之所歌乐者,美行德义也,而明主鸿鹄有之。”(《管子·形势解》)德义的内容很多,最主要的是顺民之政。《管子·五辅》篇说:“德有六兴,六兴者何?曰:辟田畴,利坛宅,修树艺,劝士民,勉稼穑,修墙屋,此谓厚其生;发伏利,输墆积,修道途,便关市面上,慎将宿,此谓输之以财,导水潦,利陂沟,新局面潘渚,溃泥滞,通郁闭,慎津梁,此谓遗之利;薄征赋,轻征赋,弛弄罚,赦罪戾,寡小过,此谓宽其政;养长老,慈纪孤,恤鳏寡,问疾病,吊祸丧,此谓匡其急;衣冻寒,食饥渴,匡贫,振作疲露,资乏绝,此谓振其穷。”这六个方面都与人民的生活密切相关,人民的生活搞好了,德政就实现了,君主在民众中的崇高形象就树立起来了[20-21]。

其次是善于修身。《管子·小称》说:“善罪身者,民不得罪恶也;不能罪身者,民罪之。故称身之过者,强也;治身之节者,惠也;不以善归人者,仁也。故明王有过则反之于身,有善则归之于民。有过而反之身则面身惧,有善而归之民则民喜。往喜民,来惧身,此明王之所以治民也。今夫桀纣不然,有善则反之于身,有过则归之于民。归之于民则怒,反之于身则身骄。往怒民,来骄身,此其所以失身也。”总而言之,君主是天下的表率,君正民不敢不下。“道民之门,在上之所先。”(《管子·牧民》)运用这种由己及人的方法,以求“君臣亲,上下和,万民揖”(《管子·形势解》),使天下长治久安[22]。

总之,以上管理模式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仁本管理是《管子》的经济管理伦理思想的核心,和谐管理则是《管子》的经济管理伦理思想的关键;公正和效率管理是《管子》的经济管理伦理思想的前提;表率管理是《管子》的经济管理伦理思想的升华。它们相互配合,互相促进,是《管子》的经济管理伦理思想中最具实践性的部分,也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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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张佑法)

B2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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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7111(2012)03-0008-04

2012-01-04

陶成志(1975—),硕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经济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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