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流意识形态下的“边地叙事”
——民族国家认同与“边地”爱情吟唱:以《复仇的火焰》为例

2012-08-15 00:44
黄冈师范学院学报 2012年2期
关键词:少数民族爱情文学

江 磊

(武汉大学文学院,湖北武汉430072)

主流意识形态下的“边地叙事”
——民族国家认同与“边地”爱情吟唱:以《复仇的火焰》为例

江 磊

(武汉大学文学院,湖北武汉430072)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一批汉族知识分子(包括一些已成名的作家),或随军、或屯垦、或“支边”、或以记者身份长驻塞外,或因政治运动“流放”边地,或为文学写作深入生活,成为边疆地区文学创作的主力。笔者认为,这类“边地创作”(或称“边地叙事”)在十七年文学整体的政治化语境中表现出其在主流意识形态创作之外的某种异质性,十分值得关注。本文以闻捷的《复仇的火焰》为范本,试图阐释“边地叙事”在叙事策略、叙事结构等方面存在着的独异特质。

边地叙事;民族国家认同;主流意识形态;异质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建立开辟了统一多民族国家的新时代。建国之初,为了最大程度的团结各族人民实现边疆的稳定繁荣、共同打击在边远民族地区负隅顽抗的反动残余,党和政府制订了支援建设边疆和维护民族团结的方针政策。在当代文学中表现重新统一的新中国各个地域特别是边疆民族地区的社会新貌以及展示边疆各族人民寻求解放、捍卫胜利果实的革命历史图景,成为最有政治意义与现实意义的需求。

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有一批汉族知识分子(包括一些已成名的作家),或随军、或屯垦、或‘支边’、或以记者身份长驻塞外,或因政治运动‘流放’边地,或为文学写作深入生活”[1],成为边疆地区文学创作的主力军。

诗人闻捷正是从事上述“边地文学”创作的代表作家。新中国成立后,诗人曾长期在新疆生活,由此完成了其创作素材的积累,他的诗歌被认为“全是以新疆各族人民生活为背景写成的诗篇”,并被誉为“激情的赞歌”。与新中国成立后的民族政策和文艺政策相适应,闻捷的创作大都以饱满的政治热情和催人奋进的战斗精神表现着革命胜利后新疆各族人民建设家乡的火热生活(《天山牧歌》),书写着战争年代边疆各少数民族寻求解放的伟大历程(《复仇的火焰》)。文学史意义上的这种笼统概括当然不能完全发掘诗人创作的全部价值,从文化人类学的角度来看,叙事长诗《复仇的火焰》的内容相当杂糅,不仅融历史、革命、战争、爱情于一体,还涉及到了民族(族群)、宗教(伊斯兰教)、国家等问题,这些都使得该作品成为“边地文学”研究最为鲜活和丰富的范例之一。

上世纪50年代,随着祖国大部分地区逐步得到解放,党指挥部队开始向各少数民族聚居的边远地区大规模进军。一方面,人民解放军旨在消灭逃窜到此的国民党反动派以及帝国主义的残余军事力量;另一方面,作为刚刚建立的统一多民族国家,能否尽快将各少数民族融入到中华民族大家庭,这是关涉到革命能否取得最终胜利的关键所在。与解放军的军事行动同步,地方人民政府(或“工作队”、“工作组”)也相应地在意识形态建设方面积极配合。因此,在边远少数民族地区大力宣传民主平等团结的民族政策方针,迅速形成民族凝聚力、向心力以及中华一家的集体认知成为文学的重要职责。而把政治策略和意识形态观念转换为艺术形态的叙事主题和叙事结构,不仅是实现“文艺为政治服务”的首要任务,更是十七年“边地文学”创作面临的重大艺术课题。

正如有学者指出的那样:“无产阶级夺取政权以后,必须用自己的思想武器即从普遍的历史观中去寻求自身的合理性,并由此而证明,无产阶级的胜利并不仅仅是简单的军事上的优势,而是一种历史的必然的逻辑,而这正给文学的想象提供了广阔的空间。”[2]闻捷的创作也试图在少数民族革命叙事中为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合法性与合理性进行历史探寻和诉说,《复仇的火焰》就记载了“解放初期聚居在巴里坤草原的哈萨克人从怀疑、反对到拥护共产党的历史过程……”,讲述了新疆哈萨克族人民民族国家意识逐步觉醒的艰难历程。为了将新疆少数民族革命斗争的历史纳入“正统”的革命历史叙事轨道之中,闻捷建构了新的民族历史叙事结构,这一叙事结构不断生产着有关这个“共同体”的所有知识,塑造着框架内的所有成员。

巴赫金认为,作品中时空交汇的定点,往往是叙述动机的发源地,《复仇的火焰》中“新旧社会”之交的“边远少数民族聚集区”当然就是这样的交汇点。作家笔下的巴里坤草原在解放之初充斥着各种复杂的矛盾:以阿尔布满金为代表的反动部落头人与牧民之间的矛盾、以忽斯满为代表的哈萨克反动贵族与中国共产党及其部队之间的矛盾、以麦克南为代表的帝国主义与爱好和平拥护民族统一的各族人民之间的矛盾……“在一定的历史发展阶段上,民族以一些外部刺激为契机,通过对以前所依存的环境或多或少自觉的转换,把自己提高为政治的民族。通常促使这种转换的外部刺激,就是外国势力,也就是所谓的外患。”[3]民族国家确立后,需要重新界定民族的主体——中华民族,而民族国家主体的确立又有赖于“他者”的存在。于是长诗所讲述的“平叛”故事将不可能是哈萨克族内部因对汉族的不同态度而产生分野和斗争的彼时含义,而是汉哈两族人民共同抵御外来侵略的民族国家认同的当下赋义。

在这样的叙述中,作家凸显了帝国主义及其走狗(哈萨克反动势力)与“中华各族人民”之间的民族矛盾,汉哈两族人民的“同”也就界定了西方“他者”(包括依附于帝国主义的哈萨克反动贵族)的“异”:帝国主义和哈萨克反动势力煽动的“叛乱”不仅威胁到汉哈两族人民的生命和共同利益,也破坏了民族团结和国家统一。为了抵御国家、民族分裂分子的恶劣行径,两族人民以民族联合的方式并肩战斗,并在此过程中逐步消除了彼此的隔阂,产生了血肉联系。哈萨克族人民也逐步生成了一种集体认知:“当哈萨克把自己的命运与祖国的命运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有如阳光普照,为民族繁荣、奴隶翻身带来了希望”。长诗还通过几位哈萨克族青年的个人命运遭际来强化这一叙事主题,无论是早年参加解放军后就一直忠于革命的沙尔拜,还是对共产党由不信任到诚心拥护的叶尔纳、苏丽亚,他们都在平叛斗争和建设家乡的工作中走向成熟,并逐渐意识到只有把个人的命运与祖国的命运联系在一起才能找到真正的归宿。

主人公巴哈尔的成长则经历了一个更为曲折复杂的过程,这也是贯穿长诗始终的重要线索。如果说以麦克南为代表的帝国主义和围绕在他旁边的哈萨克民族分裂分子是一种“霸权”和“分裂”的符号,长诗要以此来强化中华民族的同一性和自我意识的话,那么,曾误入敌营但最终迷途知返的巴哈尔则是中华民族各成员之间交往沟通的象征,作家借此表达了中华民族试图得到少数民族人民理解和认同的渴望。巴哈尔曾经被誉为草原上“年轻的鹰”,由于受到盲目的宗教信仰和民族偏见的蛊惑,他加入了反叛的队伍,不仅远离了家乡,告别了亲人,更失去了相亲相爱的妻子苏丽亚。但身处叛军之中的巴哈尔越来越看清了这帮匪徒的野蛮和残暴,依旧保存着善良本性的他陷入到“无所归属”的迷惘与痛苦之中,充满了困惑和悔恨。被俘的解放军战士高志明在严刑拷打面前表现出的英雄气概,更使他有理由怀疑自己当初对于共产党的偏颇看法。在护送美国领事麦克南逃窜的过程中,其内心的矛盾冲突奔涌而出:“啊!巴哈尔啊巴哈尔!你这草原世代居民的子孙,你这乃曼人教养出来的骑手,难道要背弃祖国和亲人?”他深深地感受到:“背弃祖国的人,如同失去树林的夜莺。失去树林的夜莺会憔悴而死,背弃祖国只能忍辱偷生”。他一次次告诉自己“我不能背弃乃曼部落,我不能背弃静静的巴里坤,我不能变成没有祖国的流民,我不能活着而没有灵魂。”最终,巴哈尔毅然选择重回祖国的怀抱,在茫茫大漠中摈弃了企图逃出国境的麦克南,策马扬鞭奔向家乡……巴哈尔从迷失、困惑到觉醒的人生轨迹可称之为作品在政治或意识形态层面上的主线。主人公跌宕起伏的命运突出地反映了解放初期少数民族人民打破民族国家意识“蒙昧状态”的艰辛历程,同时肯定了正是党的政策和革命真理的感召才使得哈萨克人摆脱了历史及现实所附加的重负。作品还描写了党和政府的工作人员尊重少数民族风俗习惯、宗教信仰的真诚态度以及派遣工作小组、医疗队等实际措施,哈萨克人民从自身的亲历中感受到祖国的关怀与温暖,体悟到汉族人民对各兄弟民族的平等相待,赤诚相见,这种对于新中国民族政策的认同进一步转化成对于中华民族这个“想象共同体”的认同和对国家强盛的诉求:“如今我们有了真正的祖国”、“这悔恨鞭策他永远地向前,为祖国献出整个身心”、“这荣誉催动他永远地向前,成为建设边疆的先锋……”

闻捷试图通过历史的重构来加强哈萨克人民对民族共同体的想象,以突出西方冲击背景下的民族团结、平等意识来完成对民族国家认同和民族凝聚力的意识形态再生产,并最终以党的民族政策的胜利,展示了新中国民族国家想象的成果。这种“启蒙与被启蒙”的模式也因为符合了“主旋律”的“政治主题”而使作品获得了合法性依据。

显而易见,闻捷在十七年期间的创作当然无法摆脱整体的“政治化语境”,其必然受制于主流意识形态的规约。但如上文所述,“边地文学”在政治与艺术的张力之间也有着回旋的余地和时机。在当时,展示边疆地区的民间文化和民风习俗已经成为表现新中国民族多元化和丰富性的重要途径,受到了有关文艺主管部门的支持和鼓励。因此,闻捷得以在政治高压之下巧妙地超出种种限制,在获取了意识形态上的“合法性”之后,艰难地进行着艺术审美方面的追求。

作为一部描写哈萨克民族人民革命历程的史诗,闻捷在《复仇的火焰》中对哈萨克族谚语、民歌、对唱、阿肯弹唱等民间文学资源的汲取和化用都随处可见,而边疆地区本身所具有的异域空间和“陌生化”的生活方式,更是直接为作家创作想象的发挥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但闻捷创作的重要意义当然不仅限于对于少数民族民间文学资源的借鉴和重视,笔者认为,他的独特性在于实现了对于十七年文学主流的爱情书写的突破。

“十七年”时期,特殊的政治文化环境和时代要求使广大文艺工作者不敢轻易涉足“爱情题材”这一领域,哪怕偶有涉猎也往往只是让它成为政治主题的陪衬或附庸,爱情书写日益公式化和简单化:“国家、集体、阶级斗争等宏大叙事占据主流意识形态的中心,作为社会主义新风尚之一的爱情自主、婚姻自由问题,只能以一种隐性的方式进入少数诗人的创作视野,比如在‘革命’、‘健康’、‘先进’、‘劳动’等思想掩护下,可以略微将诗的触角伸向爱情这一敏感领域……”[4]值得注意的是由于特殊的历史文化传统,有关爱情题材的史诗和情歌在少数民族民间文学中是非常发达的文类。优美缠绵的爱情吟唱,正是少数民族民间文学最璀璨的成果。出于对民族文化、风俗习惯的尊重,当时的文艺政策对少数民族题材文学作品中的爱情描写有着相对开放宽容的态度。这不仅使长于抒写爱情的少数民族民间文学传统得以发扬,也让“边地文学”中的爱情书写有了更大的创作空间。闻捷在《复仇的火焰》中就用了大量篇幅来叙述巴哈尔和苏丽亚的爱情故事,并将他们的爱情经历作为长诗的另一个主线加以表现。在作家的笔下,两人的爱情也就真正成为人类情感的本能触动而非理念化的存在。作品中大胆地描写这对恋人“敖包幽会”、“以歌传情”等充满诗情画意的恋爱场景更是其他十七年文学爱情书写中绝少出现的:“……巴哈尔那双灼热的臂膀,已将她紧紧搂在怀中……”、“风呀!你要轻轻地吹,青松呀!你要保持永恒的静寂,不要惊动年轻的恋人……”、“一连三天啊夜深人静,苏丽亚沉醉在巴哈尔的怀中,承受他温存而鲁莽的抚爱,那神秘又甜蜜的人生……”这样的爱情描写不仅为作品增添了浪漫的抒情色彩,更使得人物拥有了更多的人性内涵,在一定程度上成为对十七年时期公式化、概念化创作倾向的反拨。

此外,与十七年文学大都生硬地将爱情附属于政治主题容易造成“情感”和“政治”二者叙事的断裂不同,闻捷尽管也将爱情当作民族获得自由解放的象征和典型来加以表现,但由于诗人引入了哈萨克族的民间传说,并巧妙地将爱情故事转化为少数民族的“民族寓言”,使爱情书写与民族、国家等大叙事顺利地取得了对接。

人类最原始和最基本的历史记忆就是神话传说,这不仅仅是考古和实证意义上的历史,而是一个民族的文化精神生成、积累和发展的纪录。在长诗的最后部分,巴哈尔弹唱的“哀歌”就取材于哈萨克民间传说——“公主萨里哈与奴隶萨曼殉情的故事”,这个古老的爱情传说充满着“分离与破坏”的因素:“那时候的草原上,白骨头是贵族,黑骨头是奴隶,黑骨头的萨曼不能爱萨里哈姑娘”。在巴哈尔的唱词里,善良勇敢的奴隶哈山与乌拉拜可汗的女儿孜汗真心相爱,但由于地位的悬殊,两人在私奔的途中被可汗强行分开。重伤痊愈后的哈山历经千辛万苦爬上博克达坂山的顶峰,试图向哈萨克族敬仰的圣人库尔班求援。然而,传说中有着“普度众生慈悲心肠”的宗教领袖却将哈山推向一边,还掳去了他的骏马。无奈之下,哈山只能独身一人跨越千山万水去寻找自己的恋人,最终两人双双殉情……这个传说与长诗中巴哈尔与苏里亚的爱情有着几乎完全“同构”的关系(巴哈尔与苏里亚也因为身份地位的差异而无法得到完美的爱情,由于叛乱的发生,两人只得忍受被迫分离的煎熬和思念),但是两对恋人的结局却有着根本不同。虽然同样有着种种艰难险阻,有着各种反对力量的破坏和阻碍,巴哈尔却由于主动向新生活靠拢而使自己与苏丽亚的爱情获得了新生。两个爱情故事无疑形成了一种更为深层次的隐喻:哈山和巴哈尔实际上表现了自古以来一直勤劳勇敢的哈萨克青年以及整个哈萨克族人民,而他们对恋人(孜汗和苏丽亚)的追求又是在时代变迁中所有哈族人寻求自由幸福的缩影,他们的遭遇正是千万哈萨克人的遭遇。这显然是经过了作家选择和改造的民族寓言,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个传说的寓言所指:千百年来,哈萨克人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都以失败而告终(萨里哈、萨曼与哈山、孜汗这两对恋人最终都以死殉情)。这是因为哈萨克人民并没有挣脱长久以来形成的精神枷锁(哈山向所谓的圣人求援),也没有代表光明的力量帮助他们破除“那狂风暴雨突发的黑夜”。只有当哈萨克民族将自己狭隘的民族(族群)意识融入现代意义上民族国家观念的规范(巴哈尔觉醒后自觉回归中华民族大家庭的怀抱),与汉民族真正成为地位平等的兄弟,形成“汉哈一家”的局面才能开创新生活。(同样,解放军也必须依靠哈萨克族人民才能取得平叛的最终胜利)。

对过去的讲述,是现在的社会秩序获得合法性的必要途径。遗憾的是,在这样的叙事结构中,我们仍然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主流意识形态观念在闻捷创作活动中无处不在的“霸权”:作品对爱情寓言的重构依然是为了加强民族共同体的想象。因此虽然讲述的是爱情故事,却因为建立起个体命运与历史发展的密切关联,爱情最终成为作品关于民族国家想象的另一有力注解。尽管从这个层面上而言,闻捷的艺术尝试可能是尴尬的,但我们却不能忽视作家创作的重大意义:当有些主题和形象无法出现或只能以“潜在”的方式出现在十七年主流文学之中时,以闻捷为代表的“边地作家”就勇敢地承担起追求艺术审美的重责,在政治与艺术的夹缝中艰难行走。

通过对《复仇的火焰》的文本分析,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边地”少数民族叙事当然不仅仅是对于边疆地区异域空间和少数民族奇特的生活方式展示,也不能简单地理解为通过边地的“陌生化”表象“复制”主流的革命历史叙事。这类文学活动在叙事策略、叙事结构等方面存在着独异的特质。

此外,十七年时期的“边地文学”创作在事实上存在着“一个群体的众声喧哗的合唱的声音”[1]。除了闻捷之外,以白桦、公刘为代表的活跃在西南边陲的“西南军旅诗人群”、以梁上泉等为代表的“蜀中诗人群”等都可称之为从事“边地文学”创作的作家。而就整体而言,这类在少数民族边远地区从事文学创作的作家个体或文学群体的确给十七年文坛带来了一些新鲜气息。笔者认为,作为“十七年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边地创作”应当走过了一条由初步摸索到渐趋成熟的道路。虽然无法摆脱整体的“政治化语境”,但边地作家仍然可以在表现少数民族人民的“异域生活”之外,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政治要求与审美的协调、统一。从这一点上来看,对“边地”少数民族叙事进行更深层次的研究应当是极有意义的。

[1]於可训.当代文学史著的新收获[N].文艺报,2007,(5).

[2]杨厚均.革命历史图景与民族国家想象[M].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5.

[3](日本)丸山真男.日本政治思想史研究[M].王中江译.北京:三联书店出版社,2001.

[4]刘忠.“新中国”爱情诗举要与女权主义走势[J].青海社会科学,2005,(2).

I207.9

A

1003-8078(2012)02-0092-04

2012-02-04

10.3969/j.issn.1003-8078.2012.02.30

江磊(1985-),男,湖北黄冈人,武汉大学文学院现当代文学专业博士研究生。

责任编辑 张吉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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