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元资料汇编补遗

2013-04-13 03:51张瑞君
关键词:柳宗元

张瑞君

(太原师范学院文学院,山西太原030012)

吴文治先生《柳宗元研究资料汇编》用力甚勤,为研究柳宗元的学者提供了极大的方便,笔者在研究宋代文学过程中,偶有发现,补遗如下。

孙光宪《北梦琐言》卷六:“司空图侍郎撰李公磎行状,以公有出伦之才,为时辈妒忌,罗于非横。其平生著文,有《百家著诸心要文集》三十卷,《品流志》五卷,《易之心要》三卷,注《论语》一部,《明无为》上下二篇,《义说》一篇。仓卒之辰,焚于贼火,时人无所闻也,惜哉!《阳春白雪》世人寡和,岂虚言也!葆光子曰:‘唐代韩愈、柳宗元、洎李翱、李观、黄甫湜数君子之文,凌轹荀、孟,糠秕颜、谢。其所宗仰者,唯梁浩补阙而已,乃诸人之龟鉴。而梁之声采寂寂,岂《阳春白雪》之流乎!是知俗誉喧喧者,官鉴其滥吹也。”[1]

钱易《南部新书》癸卷:“韦执宜败,八司马:韦执宜崖州,韩泰虔州,陈谏台州,柳宗元柳州,刘禹锡播州,韩晔饶州,凌准连州,陈异郴州。”[2]

王得臣《麈史》卷中:“梁任昉集秦汉以来文章名之始,目曰:《文章缘起》,自诗、赋、离骚至于艺,约八十五题,可谓博矣。既载相如《喻蜀》、不录杨雄《剧美》,录《解嘲》,而不收韩非《说难》,取刘向《列女传》,而遗陈寿《三国志》,评至韩、柳、元结、孙樵,又作原,如《原道》、《原性》之类,又作读,如《读仪礼》、《读鹖冠子》之类,又作书,如《书段太尉逸事》,讼,如《讼风伯》,订,如《订乐》等篇。呜呼,文之体可谓极矣。今略疏之,续彦升之志也。”[3]

孔平仲《续世说》卷十二:“德宗崩,顺宗寝疾,深居帘帏,阉官李忠言,美人牛昭容侍左右。王叔文因王伾,伾因李忠言,忠言因牛昭容,转向结构。事下翰林,王叔文定可否,宣于中书,擢吏部郎中韦执谊为宰相,俾执谊承奏于外。以韩泰、柳宗元、刘禹锡、陈谏、凌准、韩煜唱和,曰管,曰葛,曰伊,曰周,凡其党,僴然自得,谓天下无人。”[4]226

孔平仲《谈苑》卷四:“刘子厚诗云:‘盛时一失贵反贱,桃笙葵扇安可否?’不知桃笙为何物?因阅《方言》:宋、魏之间,簟谓之笙。乃悟桃笙以桃竹为簟也。”[4]335

魏泰《东轩笔录》卷三:“文章随时美恶,咸痛以后,文力衰弱,无复气格。本朝穆修首倡古道,学者稍稍向之。修性偏讦少合,初任海州参军,以气凌通判,遂为捃摭削籍,系池州,其集中有《秋浦会遇诗》,自叙甚详。后遇赦释放,流落江外,赋命穷薄,稍得钱帛,即遇盗,或卧病,费竭然后已。是故衣食不能给,晚年得《柳宗元集》,募工镂板,印数百帙,携入京相国寺,设肆鬻之。有儒生数辈至其肆,未评价直,先展揭披阅,修就手夺取,瞑目谓曰:‘汝辈能读一篇,不失句读,吾当以一部赠汝。’其忤物如此,自是经年不售一部。”[5]

王谠《唐语林》卷二:“韩文公与孟东野友善。韩公文至高,孟长于五言,时号‘孟诗韩笔’。元和中,后进师匠韩公,文体大变。又柳柳州宗元、李尚书翱、黄甫郎中湜、冯詹事定,祭酒杨公、李公皆以高文为诸生所宗,而韩、柳、皇甫、李公皆以引接后学为务。杨公尤深于奖善,遇得一句,终日在口,人以为癖。长庆以来,李封州甘为文至精,奖拨公心,亦类数公。甘出于李相国宗闵门下,时以为得人,然终不显。又元和以来,词翰兼奇者,有柳柳州宗元,刘尚书禹锡及杨公。刘、杨二人,词翰之外,别精篇什。又张司业籍善歌行,李贺能为新乐府,当时言歌篇者,宗此二人。李相国程、王仆射起、白少傅居易兄弟、张舍人仲素为场中词赋之最,言程试者宗此五人。伯仲以史学继业。”[6]

《鸡肋编》卷上:“‘大人’以大队小而言耳,而世谓子称父为然。若施之于他,则众骇笑之矣!今略举经史子传之所云,以证其失焉。‘……唐柳宗元谓刘禹锡之母亦曰:‘无辞以白其大人。’……‘丈人,尊老之称也。’故《荆轲传》:高渐离‘家丈人招使前击筑’。杜甫《赠韦济》诗云:‘丈人试静听。’而柳宗元呼妻父杨詹事丈人,母独孤氏为丈母。”[7]

《鸡肋编》卷中“柳子厚《龙城录》载”:“贾宣伯爱金华山,即今双溪别界。其北有仙洞,俗呼以刘先生隐身处。其内有三十六宝,广三十六里。石刻上以松炬照之,云‘刘严字仲卿,汉射身校尉。当恭、显之际极谏,贬于东陬,隐迹于此,莫知所终。’则道士萧玉玄所记也。”[8]

李纲撰《左朝奉郎行秘书省郎赠左朝请郎黄公墓志铭》:“盖公之学问慕扬子云,文章慕柳子厚,诗篇慕李太白。此自其平日所称道也。”[9]166

黄朝英《湘素杂记》卷一“夕郎”:“柳子厚云:‘夕之名则朝拜之偶也,古者旦见曰朝,暮见曰夕。’”[9]176

黄朝英《湘素杂记》卷四“著朔”:“其余史传及韩、柳之文,与本朝先达士大夫文集,未尝谬用一处。盖得孔子作《春秋》著朔之遗法也。”[9]201

朱翌《猗觉寮杂记》卷上:“《永贞行》皆顺宗时伾文事。其言:‘元臣故老不敢语,昼卧涕泣何汍澜’,谓高郢、郑珣瑜、杜佑辈郎官,清要为世称;‘荒郡迫野嗟可矜’,谓刘子厚谪永州。”[10]8

朱翌《猗觉寮杂记》卷上:“唐末有碾磨,止用臼,多是煎茶。故张志和婢樵青使竹里煎茶,柳子厚云:‘日午独觉无余声,山童隔竹敲茶臼。”[10]24

朱翌《猗觉寮杂记》卷上:“子厚云:‘且尽姜牙敛手徒。’又云:‘姜牙尽是捧心人。’以手如姜牙,敛手,叉手也。又言捧心,则知为手无疑。相书:‘手如姜牙者,贵。’”[10]28

朱翌《猗觉寮杂记》卷下:“袁有退之庙,邻郡庠。绍兴十年,教授刘元瑜以其地湫隘,欲大之,请于郡,乞徙于他所,郡从之。工毕,卜日迁神像,元瑜拜伏不起,作中风状。扶归,口鼻流血死。郡守惶恐,不敢迁,卒毁新庙。岂神不欲迁耶?抑其死偶然耶?何暴也!退之作《罗池碑》云:‘过客李仪慢侮殿上,扶出庙门即死。’且云‘死能惊动祸福之’。其意不以子厚为然也。退之数百年后乃杀一教官,侮慢被罚犹之可也。欲新大庙貌而死,酷哉!退之暴甚子厚矣。”[10]72

王观国《学林》卷七“柳子厚非国语”:“《国语》曰,宣王不籍千亩,富辰谏。柳子厚非曰:‘古之必籍千亩者,礼之饰也。’‘未若时使而不夺其力,节用而不殚其财,通其有无,和其乡闾,则食固人之大急,不劝而劝矣。”[11]4

王观国《学林》卷七:“柳子厚书”:“赵璘《因话录》曰,柳子厚善书,当时重其书,湖湘以南士人皆学其书。柳氏前有公权,后有子厚,有此二人。欧公《集古录》有子厚书《般舟和尚碑》并《南岳弥陀和尚碑》,欧公跋曰:‘书既非公,而字画多不同,疑喜子厚者窃借其名以为重。’观国尝于南岳山间见此子厚二碑,祥观之,乃子厚南贬时书也。子厚书体格虽疏静,好藏锋,类崛笔书,然在唐未可以名家,故唐史及唐人文集未尝言其善书。大抵士人文章称著,则并其书亦为世所贵重。子厚尝以文称于朝矣,及其南贬也,湖湘以南士人慕其文章,又学其书,此古今之常态也。《因话录》谓柳氏有此二人,盖奖饰子厚之过耳。”[11]18

邵博《邵氏闻见后录》卷八:“唐代宗既诛元载,欲尽诛其党韩会等。吴湊苦谏,止降远州。会,退职兄也。退之谓兄罗谗口,承命南迁。按会所坐非罗谗者,刘子厚亦云‘韩会善清言,名最高,以故多得谤’。岂士能清高反污于元载乎?近时王铚作会补传,亦不出党元载事,皆非实录。”[12]

韩元吉《铜阴旧话》卷五:“柳子厚所居乃愚溪,苏东坡《过太行》诗云:‘未应愚谷能留柳。’溪字遽改为谷字矣。”[13]

程大昌《程氏续考古编》卷八“柳子封建论”:“柳子厚作《封建论》,深原封建之因,以为古圣人非欲为之,势不得已耳。苏文忠谓此论出,诸家之说皆废。”[14]

罗大经《鹤林玉露》:“福州启运宫,在开元寺,有七祖御容雕像,乃西京陵寝之旧。南渡之初,迎奉御此。时金兵俶扰,仓忙之间载以蓝舆七乘,至今犹存。别造朱辇七乘,列于殿庑。专差中官一员主香火,谓之‘直殿’。节序,朝廷遣快行家赍送香烛,帅首直殿同致祭。每位用朱盘列食十数品,酒三献云。临安静慈寺后有望祭殿,每岁寒食,朝廷差官一员,望祭西京诸陵。差陞朝官读祝版。其词云‘历正仲春,感戴濡于雨露,心驰西洛,怅遐阻于山川。恭惟某祖某宗,灵鉴在天,圣谟传后。秩上陵之典礼,徒切望思,绝寓寄之权宜,愈深怆慕’。其礼用盘食,茶汤,三献酒。余观柳子厚云:‘每遇寒食,田野道路,侍女遍满。皂吏庸丐,皆得上父母丘墓,马医夏畦之鬼,无不受子孙追养者。’今以万乘之主,乃不获遂此志,至于寓祭,此前古之所未有也。”[15]

施清臣《东洲几上语》:“柳子厚书:悠悠人世,越不过三十。客日前过三十年,与瞬息无异。后所得者,不足把玩,亦足审矣。读此良有动于余怀。”①续修四库全书本。

赵与时《宾退录》卷六:“寓言以贻询诫,若柳子厚《三戒》《鞭贾》之类,颇似以文为戏,然亦不无补于世道。吾闻近世文集,得二文焉,朱希真敦儒《东方智士说》、萧东夫德藻《吴五百》是也。”[16]

陈郁《藏一话腴》外编卷上:“李华《吊古战场文》,本于庾信《哀江南赋》;韩愈《送穷文》,本于扬雄《逐贫赋》;李白《大鹏赋》本于司马相如《大人赋》。而相如《大人赋》又本于屈原之《远游》;皮日休《桃花赋》,殆出于舒元舆《牡丹赋》。若柳宗元之《乞巧文》、刘禹锡之《问大钧》,则同时而暗合者也。”②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周密《齐东野语》卷十三“中谢中贺”:“今臣僚上表,所称惟诚惶诚恐、及诚欢诚喜、顿首稽首者,谓之中谢中贺。自唐以来,其体如此。盖臣某以下,亦略叙数语,便入此句,然后铺陈其详。如柳子厚《平淮西贺表》:‘臣负罪积釁,违尚书笺表,十有四年’云云,‘怀印曳紱,有社有人’,语意未竟也,其下既云:‘诚惶诚恐’,盖以此一句,接上数语云尔。”[17]

周密《齐东野语》卷十四“姚幹甫杂文”:“姚镕字幹父号秋圃,合沙老儒也,余幼尝师之。记诵甚精,著述不苟,潦倒余六旬。仅以晚科主天台黄岩学,期年而殂。余尝得其杂著数篇,议论皆有思致。今散亡之余,仅存一二,惧复失坠,因录之以著余拳拳之怀。”

又效柳河东《三戒》作《三说》,其一曰《福之马嘉鱼》,云:“海有鱼曰马嘉,银屑燕尾,大者视睟儿,脔用火燻之可致远,常渊潜不可捕。春夏乳之,则随潮出波上,渔者用此时帘而取之。帘为疏目,广袤数十寻,两舟引张之,縋以铁,下垂水底。鱼过者,必钻触求进,愈触愈束愈怒,则颊张鬣舒,钩着其目,致不可脱。向使触网而能退却,则悠然逝矣。知进而不知退,用罗烹醢之酷,悲夫!”

《江淮之蜂蟹》云:“淮北蜂毒,尾能杀人,江南蟹雄,螯堪敌虎,然取蜂儿者不论斗,而捕蟹者未闻血指也。蜂窟于土或木石,入踪迹得其处,则夜持烈炬临之。蜂空群赴焰,尽殪,然连房刳取。蟹处蒲苇间,一灯水浒,莫不郭索而来,悉可俯拾。惟知趋炎而不能安其所,其陨也固宜。”

《蜀封溪之猩猩》云:“猩猩人面能言笑,出蜀封溪山,或曰交趾。血以赭罽,色终使不渝。嗜酒喜屐,人以所嗜陈野外而联络之,伏伺其旁。猩猩见之,知为饵已,遂斥詈其人姓名,若祖父姓名,又且相戒勿堕奴辈计中,携俦唾骂而去。去后复顾,因相惟曰:‘盍试尝之。’既而染指知味,则冥然忘夙戒,相与沾濡径醉,相喜笑,取屐加足。伏发,往往颠连顿仆,掩群无遗。呜呼!明知而明犯之,其愚又益甚矣。”[18]

周密《齐东野语》卷十八“《史记》无燕昭筑台事”:“王文公诗云:‘功谢萧规惭汉帝,恩从隗使诧燕台。’然《史记》止云:‘为隗改筑宫而师事之。’初无‘台’字。李白诗有‘何人为筑黄金台’之语,吴虎臣《漫录》,以此为据。按《新序》、《通鉴》亦云‘筑宫’不言‘台’也。然李白屡惯用黄金台事,如‘谁人更扫黄金台’,‘燕昭延郭隗,遂筑黄金台’,‘洒扫黄金台,招邀广平客’,‘如登黄金台,遥谒紫霞仙’,‘侍笔黄金台,传觞青玉案’,杜甫亦有‘杨梅结义黄金台’,‘黄金台贮贤俊多’,柳子厚亦云:‘燕有黄金台,远致望诸君。’《白氏六贴》有‘燕昭王置千金于台上,以延天下士,谓之黄金台。’此语唐人相承用者甚多,不特本于白也。”[19]

[1] 孙光宪.北梦琐言:卷六[M].北京:中华书局,1981:49.

[2] 朱易安,等.全宋笔记:第1编:第4册[M].郑州:大象出版社,2003:120.

[3] 朱易安,等.全宋笔记:第1编:第10册[M].郑州:大象出版社,2003:51-52.

[4] 朱易安,等.全宋笔记:第2编:第5册[M].郑州:大象出版社,2003.

[5] 魏泰.东轩笔录:卷三[M].北京:中华书局,1983:30-31.

[6] 朱易安,等.全宋笔记:第3编:第2册[M].郑州:大象出版社,2003:63.

[7] 鸡肋编:卷上[M].北京:中华书局,1983:27-28.

[8] 鸡肋编:卷中[M].北京:中华书局,1983:51.

[9] 朱易安,等.全宋笔记:第3编:第4册[M].郑州:大象出版社,2003.

[10] 朱易安,等.全宋笔记:第3编:第4册[M].郑州:大象出版社,2003.

[11] 朱易安,等.全宋笔记:第4编:第2册[M].郑州:大象出版社,2003:4.

[12] 邵博.邵氏闻见后录:卷八[M].北京:中华书局,1983:58.

[13] 朱易安,等.全宋笔记:第4编:第7册[M].郑州:大象出版社,2003:177.

[14] 朱易安,等.全宋笔记:第4编:第10册[M].郑州:大象出版社,2003:202.

[15] 罗大经.鹤林玉露[M].北京:中华书局,1983:199.

[16] 赵与时.宾退录:卷六[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73.

[17] 周密.齐东野语:卷十三[M].北京:中华书局,1983:236.

[18] 周密.齐东野语:卷十四[M].北京:中华书局,1983:260-263.

[19] 周密.齐东野语:卷十八[M].北京:中华书局,1983:329-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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