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社会如何应对医生与护士的工作场所暴力

Mark Siegler

（芝加哥大学麦克林临床医学伦理中心，伊利诺伊 芝加哥）

·医疗职业安全伦理·

美国社会如何应对医生与护士的工作场所暴力

Mark Siegler

（芝加哥大学麦克林临床医学伦理中心，伊利诺伊 芝加哥）

调查显示，各国都曾发生过针对医务人员的暴力事件，这表明医疗场所暴力事件是国际现象。通过回顾美国社会工作场所中的暴力事件，发现针对健康服务从业人员的事件占有较大比例。提出预防和解决暴力的方案：学会识别暴力将近的信号；为培训及教育项目、危机管理和监督方案提供充足的资源；进行工作场所分析；增加医疗保健系统的可及性和可负担性，使医疗保健系统“以患者为中心”和“对患者友好”；培养医疗服务提供者的风险意识。

医疗场所；医务人员；暴力事件；危机管理；风险意识

1 暴力是国际现象

在澳大利亚2004年对两个急诊室108位护士的问卷调查中，77份有效问卷中的50位（70%）急诊室护士，曾在调查前5个月内有在工作场所遭受暴力的经历。［1］而加拿大2005年的全国护士工作与健康调查显示，在医院或长期护理机构中直接提供护理服务的护士中，有34%的被调查者报告在过去一年内遭到过来自病人的人身攻击。［2］自1997年起，美国至少已发生过33起针对医生和护士的凶杀案；精神科医生及护士、急诊室医生、老年病专家、人工流产提供者是高危人群。针对医生和护士暴力的原因多样化，包括患者家属因疾病预后欠佳而产生的愤怒、患者在获得和负担医疗服务时存在困难、患者的精神状态、医生面对患者及其家属不幸的冷漠。

2 WHO关于医疗服务架构下暴力的定义

WHO关于医疗服务架构下暴力的定义很宽泛：在工作相关的环境中，对他人或一群人蓄意地威胁或实际使用暴力，并导致或很可能导致伤害、死亡，或心理伤害。美国国家职业安全卫生研究所（NIOSH）则将工作场所暴力定义为针对工作或在岗的个体的直接暴力行为，包括身体攻击及攻击威胁。［3］针对工作场所暴力的案例如：①一名神志不清的老年病人因护士阻止其在半夜离开医院而袭击了该护士。②一位家属因其父亲在术中死亡，冲进该医院急诊室对一名护士、一名医疗助理及一名医生开枪。只有医生幸存，护士及医疗助理因枪伤死亡。③在巴尔的摩的约翰霍普金斯医院，一名84岁女性癌症患者的儿子对他母亲的外科医生开了枪，然后枪杀了他母亲，最终自杀。外科医生幸存。④2011年5月，在佛罗里达州的一家医院中，一名病人在枪杀一名移植外科医生后自杀。

3 美国社会中工作场所暴力的历史

早在1892年，发生了一例在工作场所针对医生的暴力行为。它发生在一位杰出的大学医生身上，一个由他看护的婴儿死亡，婴儿的父母认为孩子的死是医生造成的，于是袭击了他。而第二例则涉及两位医生，在一场复杂的产科分娩术正进行到关键时刻，产妇的丈夫持枪冲进手术室威胁他们，若他的妻子死于分娩就要杀死他们。

4 美国社会中工作场所暴力的发生率

1993～1999年间，平均每年发生170万起工作场所袭击事件，这些袭击事件占美国全部暴力犯罪的18%。

4.1 美国工作场所暴力的发生率：医院与各行业的对比(2009)

健康服务从业人员在工作中遭受的暴力是普通工作的两倍，但是低于其它危险行业，详见表1。［4］

表1 工作场所风险

美国劳工部统计局1999年的数据显示，与所有私营产业相比，医院工作人员遭受非致命袭击的几率高出4倍。

4.2 美国工作场所暴力的发生率：非致命伤害(2003～2007)［5］

表2 导致伤者数日无法工作的非致命伤害

由表2可见，在美国2003～2007年工作场所发生的非致命性伤害中，遭遇他人袭击、施暴所造成的伤害占有较大比例。

4.3 存在于医护人员身边的威胁

作为一名医疗服务人员，经常能听到精神失常的人或者患者对医护人员进行威胁。幸运的是，这样的威胁非常少见于精神正常的人。但是，有报道显示：美国田纳西州的查塔努加市曾发生了这样的暴力事件。一对夫妇在公共街道上用皮鞭攻击一名医生。被害人据说不但在本市的一所大学担任重要职位，而且在业内德高望重。

在健康服务场所曾发生过的暴力行为：在一个普通的九月的早晨，一名84岁女性癌症患者的儿子在医院的病房外枪击了他母亲的主刀医生，他因为他母亲不良的外科手术结果而失去了理智。然后他又杀了他母亲并且自杀。这个医生后来活了下来。这个三连击事件引起了轩然大波。医疗场所是否已经变得十分危险，如果是，那么为什么会这样？医疗机构应该保持什么安全程度的工作环境呢？

4.4 致命伤害(1980～1990)

笔者对1980～1990年美国健康服务人员中工作场所相关的凶杀事件进行了回顾。

目的：提高对发生在健康服务场所针对医生和医疗服务人员的致死性暴力事件的认识。

研究设计：对国家外伤和职业致死监督系统1980～1990年数据进行分析。

结果：1980～1990年间，一共有522名健康服务人员因为在工作时遭受伤害而死亡。最常见的原因是车祸（122起，23.4%）、凶杀（106起，20.3%）和自杀（88起，16.9%）。枪支是健康服务人员工作场所相关的凶杀事件中使用最多的凶器（78起，73.6%）。

医疗工作人员遭受的工作场所暴力是所有职业的2倍，但少于其他危险从业者。而在1997～2009年间，发生了8127起工作场所命案，73起命案属于医疗行业范畴内（1%），20起发生在医院中，在受害者中，有12名医生，15名护士。同期内有282名出租车司机和307名收银员被杀，大多为劫案的受害者。

4.5 死亡事件

表3 1980～1990年，美国医护人员死亡人数

4.6 针对医生的暴力行为

目的：调查针对内科医生的暴力行为的发生率。

场所：纽约市纳苏县的三级医疗中心。

试验设计和参加者：向100位住院医生和主治医师发放调查问卷，请他们回答如下问题：是否被患者或者家属威胁或者袭击过？这样的事件是发生在他们医疗活动的哪个阶段？暴力事件的性质和严重性如何？暴力事件发生在什么样的环境下？

结果：63位被调查者返回了问卷（应答率63%）。10位医生（16%）报告曾被袭击过，其中3个遭受过多次袭击。26名医生（41%）报告曾被威胁过，15位（24%）有过多次不愉快的经历。大部分的暴力事件（54%）是由喝醉了的或者有精神病史的患者导致的。在这个小样本的调查中，暴力事件没有导致伤害的结果。

结论：针对住院医生和主治医生的暴力事件确实存在，通常发生在饮酒或者是有精神病史的患者身上，详见表4。

表4 针对内科医生暴力事件的发生率

5 暴力频发的原因

发生医疗服务暴力的危险因素包括：医务人员直接面对情绪不稳定者（毒品、酒精、暴力）工作、患者等候时间过长、环境拥挤、等候室不够舒适、医生独自工作、安保强度不足、患者吸毒或酗酒、拥有枪支。而精神病治疗机构、急诊部门、等候室、长期护理中心、重症监护病房是对医务工作者施暴的高发场所。美国的医疗工作场所暴力反映出了整个美国社会的不稳定及枪支可及性。同时，也是医疗体系功能紊乱的表现：很多患者认为医疗是一种商业和商品，而非“服务行业”。一些医生被迫在更短的时间内接诊更多的病人，医患关系恶化，患者沮丧而愤怒，一些患者怒斥医疗从业人员。

6 预防和解决暴力的方案

面对如此严峻的医疗场所暴力行为，医护人员该如何去应对呢？《美国医学会杂志》的社论曾指出，医疗经验教会人们：尊严、沉默和忍耐。

医务工作者要学会识别暴力将近的信号：譬如患者表达愤怒与挫败的言辞、肢体语言，包括威胁性手势、使用毒品或酒精的迹象、携带武器等。一旦遇到非常情况发生，能帮助驱散愤怒的做法是以平静、关怀的态度与之沟通，声明理解对方的感受；避免任何可能被认为是咄咄逼人的行为，如快速移动、与对方距离过近、肢体接触、大声说话。不要与潜在的暴力者独处，不要让潜在的暴力者站在医务工作者和门口之间。

为培训及教育项目、危机管理和监督方案提供充足的资源，进行工作场所分析是预防工作场所暴力的有效措施。此外，避免职员独自工作、患者等候时间最小化、开发发生暴力威胁即报知安保人员的系统也可在一定程度上预防暴力带来的危害。

当务之急是有必要增加医疗保健系统的可及性和可负担性，使医疗保健系统“以患者为中心”和“对患者友好”，培养医疗服务提供者的风险意识，以减少医疗行业暴力事件的发生。

(致谢：感谢南京医科大学学报编辑部卜今编辑帮助翻译本文部分内容。)

［1］Crilly J，ChaboyerW，Creedy D.Violence towards emergency department nurses by patients［J］.Accid Emerg Nurs，2004，(12)：67-73.

［2］Shields M，Wilkins K.Factors related to on-thejob abuse of nurses by patients［J］.Health Rep，2009，20(2)：7-19.

［3］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National Institute for Occupational Safety and Health.Violence［R］.occupational hazards in hospitals，2002.

［4］Carlson J.Security Lapses：Critics Urge Execs to Take Safety Issues More Seriously［J/OL］.http：// www.Modern Healthcare.com，2011-10-12.

［5］Janocha J，Smith R.Workplace Safety and Health in the Health Care and Social Assistance Industry，2003-07［R］.Compensation and Working Conditions，2010.

〔修回日期2013-11-10〕

〔编 辑 王 耀〕

Solutions for the Violence at M edical Locations in USA

Mark Siegler
（Macklin Clinical Medical Ethics Center，University of Chicago，Chicago，USA）

Incidents of violence tomedical staff happened in all countries according to the survey，showing the violence atmedicalworkplace is an international phenomenon.The author reviewed the violence atmedical locations in America and found that violences to health service workers had a large proportion.This paper put forward the preventions and solutions：learning to recognize the coming violence signal；providing sufficient resources for training and education programs，crisismanagement and supervision；analyzing medical locations；increasing the accessibility and affordability ofmedical care system，make it“patient-oriented”and“friendly to patients”；cultivating the consciousness of risk in health care providers.

Medical Locations；Medical Staff；Incident of Violence；Crisis Management；Consciousness of Risk

R197.32

A

1001-8565（2014）01-0024-03

2013-1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