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卖“两头票”行为的特点和打防对策

臧公志

（上海铁路公安处指挥中心，上海 200071）

倒卖“两头票”行为的特点和打防对策

臧公志

（上海铁路公安处指挥中心，上海 200071）

“两头票”是近年来出现的新型涉票违法犯罪行为，较以往传统倒票活动手法更隐蔽，社会危害性也更大，铁路公安机关在打击处理过程中，存在打击难、定性难、处理难等工作难点。以上海虹桥火车站为例，对倒卖“两头票”行为进行深入细致的分析，可以看出这种犯罪行为的一些特点。而对这种犯罪行为的打击面临着一些问题，如一线实战需求与当前立法滞后存在矛盾、旅客防范意识欠缺与铁路宣传政策存在矛盾等，对此，应采取有力措施加以改进，如加大宣传力度、提高安全防范意识，加大警力投入、保持高压打击态势，等等。

“两头票”；铁路治安防范

近年来，随着铁路部门实名制购票、网络购票、全国通售通取等便民利民措施的出台，涉票违法犯罪的手段和方法也不断变化，出现了倒卖“两头票”活动的新动向。笔者根据工作实践，结合工作中遇到的种种难题，以上海虹桥火车站为例，就如何加强对倒卖“两头票”行为的防范打击谈些粗浅的看法。

一、倒卖“两头票”行为的表现形式和特点

所谓倒卖“两头票”，是指违法人员利用铁路售票席位复用的规律和旅客急于上车的心理，使用旅客本人或他人身份证件，分别购买列车运行前半程部分区段和后半程部分区段两张短途车票，再以高于或等于全程票票面的价格卖给旅客，从中牟利的违法犯罪行为。这种行为主要有以下特点。

（一）获取利润可观

由于违法人员“买短卖远”的作案手法，通常能以极小的成本赚取十几倍的高额利润，巨大的经济诱惑促使违法分子趋之若鹜，铤而走险，罔顾法律的约束。在2012年我们查处的一起倒卖“两头票”案件中，违法人员一次就非法获利1600余元。

（二）社会危害性大

多数倒卖“两头票”人员在具体实施过程中，故意欺骗旅客，声称购买短途票可以顺利乘车出站。旅客在车上或出站检票时被发现后还要补票，经济损失进一步扩大。多数旅客选择报警投诉或利用网络进行宣泄，社会涉及面广，影响恶劣。据统计，虹桥所2012年以来接到反映倒卖“两头票”行为的“110”报警163起，通过网络发帖反映的有92起。

（三）打击难度增大

虹桥站站区通道口子多，路地接合部多，交通四通八达，售票区域分散，这些都给倒卖“两头票”人员实施违法行为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随着对倒卖“两头票”行为打击整治力度的加大，违法人员的反侦查意识不断提高，作案手段也不断变换和翻新，常常三五人团伙作案，分工明确，相互策应，打击难度越来越大。

（四）违法成本较低

倒卖“两头票”行为与以往传统的倒票行为不同，不需要提前购买车票囤积出售，一般都是现场用旅客钱款购买车票，并且票款较少，被民警现场抓获后，其经济损失微乎其微。

（五）人员成分复杂

经调查，在虹桥站长期从事倒卖“两头票”的违法人员有36名，大多数是多次被“处理”的“熟面孔”，其中被治安处罚2次以上的就有33名。他们之间多为老乡、亲戚、朋友关系，甚至是夫妻、兄弟、父子等直系亲属。特别是一批“两怀”妇女，充分利用自身符合拘留不执行的法定情形，不仅倒卖“两头票”，而且还从事“黑车”接拉客等其他违法行为。

（六）调查取证困难

违法人员多选择急于坐车的旅客作为售票对象，利用旅客急于上车的心态和购买“黄牛票”、“内部票”的侥幸心理，往往很快达成协议，实施时间较短，具有一定的隐蔽性。即使被民警发现后，旅客由于急于赶车，往往不配合调查询问，给取证工作带来了难度。等到旅客发现上当受骗再将相关信息提供给公安机关时，往往贻误了时机，给认定违法人员和违法事实带来难度。

二、打击处理倒卖“两头票”行为面临的难题和瓶颈

针对倒卖“两头票”行为欺骗性强、社会危害性大等特点，2013年夏季，公安处抽调特警、刑警、站警等32名警力，开展了为期2个月的专项整治行动。其间，抓获违法人员48名，其中刑事拘留5名，行政拘留43名；教育处罚违法人员433人次。整治行动有效净化了治安环境。在打击处理过程中也暴露出一些问题，主要问题如下。

（一）一线实战需求与当前立法滞后存在矛盾

按照相关法律法规规定，对因倒卖有价票证、诈骗等被多次处理的人员，可以适用劳教措施，这对打击违法犯罪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然而，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批准废止劳教制度后，对倒卖“两头票”违法人员只能适用行政拘留或刑事拘留措施，震慑作用明显减弱。据统计，长期在虹桥站从事倒卖“两头票”且被处2次以上行政拘留的人员有21名，其中1人已被行政拘留8次。从实战需求出发，对被多次行政拘留的人员应加大处罚力度；但从有法可依的角度讲，这种处罚于法无据，实战缺乏法理支撑。

（二）旅客防范意识欠缺与铁路宣传政策存在矛盾

近年来，铁路部门为解决“一票难求”的问题，出台了“实名制”售票、验票等便民措施，而倒卖“两头票”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了铁路实名制售票、验票秩序，给铁路“实名制”政策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理应加大对倒卖“两头票”行为的防范和宣传。但一些车站却认为，向旅客宣传倒卖“两头票”的安全防范，无疑是在向旅客演示如何“买短坐远”，反而会扰乱正常的售票秩序，减少售票经营绩效。此外，高铁车站从站屋设计、内部构建、标识标牌等方面都有统一规范的标准要求，在售票区域或其他醒目位置张贴宣传标语、悬挂横幅等传统的宣传形式已不能沿用，防范宣传工作一直得不到有效开展，加上旅客自身防范意识欠缺，给倒卖“两头票”行为提供了一定空间。

（三）打击防范警力不足与工作的高难度存在矛盾

上海虹桥站是现代化、国际化高铁枢纽大客站，是铁路的窗口单位，社会各界和旅客群众对良好的治安秩序和舒适的乘车环境期望值大、要求高。由于站场具有面积大、常态客流大、管理开放式等特点，派出所日常安保工作任务重与警力不足的矛盾突出，打击整治力量难以保证。目前，虹桥所治安整治组只有7名警力，每天只能保证3至4名民警在岗，对倒卖“两头票”等治安顽症难以始终保持高压的打击态势，倒卖“两头票”活动仍有发生，引起了旅客群众的不满，有的甚至造成不良影响。

（四）定性处理存在争议与打击效果之间存在矛盾

由于倒卖“两头票”具有特殊的表现形式，在定性处理上一直存在如下争议：第一种观点认为，倒卖“两头票”行为属“代客购票”收取好处费的行为，应区别于倒卖车票行为，可定性为扰乱公共场所秩序行为；第二种观点认为，倒卖“两头票”的目的是牟取非法利益，客观上妨害了铁路部门对车票的经营管理，表现手法是变相加价出售火车票，应认定为倒卖车票行为；第三种观点认为，倒卖“两头票”人员在实施过程中，多数存在故意欺骗旅客的行为，应认定为诈骗行为。在专项行动期间，对倒卖“两头票”行为，大多按照扰乱公共场所秩序罪名予以行政拘留处罚，少数根据违法事实，按照诈骗罪名予以刑事拘留处罚。

三、防范和打击倒卖“两头票”行为的对策

倒卖“两头票”行为是实行售票“实名制”后高铁车站出现的一种新的治安动向，它不仅干扰了铁路正常的售票秩序，而且侵犯了旅客的合法权益，影响了铁路声誉，必须采取坚决有力措施，加强防范和打击。

（一）加大宣传力度，提高安全防范意识

一是统一思想认识。要及时将出现倒卖“两头票”的新情况向车站进行通报，讲清社会危害性，转变思想观念，切实加大防范倒卖“两头票”的宣传力度。二是改进宣传形式。要利用车站广播、LED显示屏，采取设立报警台、公布举报电话、滚动显示字幕等形式，在站区不间断开展宣传。同时，利用新闻媒体和官方微博、微信等网络媒介，编写短小精辟、生动活泼的帖子，采取警示教育、友情提示等形式，向旅客开展广泛宣传，提高安全防范意识。三是提高服务意识。利用交班会、点名会等机会，教育广大民警高度重视倒卖“两头票”警情的处置工作，在“110”接处警、调查询问等环节中，进一步提高服务意识，充分理解旅客上当受骗后的心情，耐心听取旅客申诉，做好解释安抚工作，依法依规妥善处置，避免引起旅客不满和投诉。

（二）加大警力投入，保持高压打击态势

一是做强专业打击力量。派出所要立足自身，充分挖掘内部潜力，选调一批工作干劲足、业务能力强的骨干力量充实到治安、刑警队，大力开展专业培训、岗位练兵、“以师带徒”等活动，将专业理论学习与工作实践相结合，做强专业打击力量，提高专业打击能力和水平。二是深化特警驻站制。组织治安、刑侦、特警等部门进行专题调研，在前期工作的基础上，进一步从警力部署、工作职责、勤务模式、指挥协调、管理考核等方面深入进行研究，在保证驻站特警应急处突、反恐防暴基本职能不变的前提下，综合考虑车站客流量、旅客成分、治安特点等因素，进一步细化大客站驻站特警日常警务模式，充分发挥特警驻站的优势和作用。三是优化多警联动机制。进一步健全完善站区多警联动机制，科学整合特警、蓝盾、铁鹰、站警、交警等警力资源，利用对讲机和视频监控系统，形成全覆盖、立体化的打防控工作模式，切实发挥各警种优势，形成工作合力，最大限度地发挥警务效能。同时，继续深化区域警务合作，紧紧依靠枢纽地区联勤办，不断完善联勤联动工作机制，提高整体战斗力。

（三）加强沟通协调，堵塞安全防范漏洞

显而易见，限售短途票、取消通售通取可以从源头上卡控倒卖“两头票”行为，但是这与铁路便民利民、经营盈利的企业属性是不相符的。笔者认为这种做法没有必要也不现实，但是将重点车次纳入限售异地车票范围却是可取而有效的。经调查，虹桥火车站倒卖“两头票”活动涉及的重点列车共有36趟。因此，加强与铁路有关部门的沟通协调，在异地、特定时间段内，对重点列车的短途车票实行限售，既能从源头上堵塞倒卖“两头票”的漏洞，又不影响车站整体的经营业绩，也不会给旅客出行带来困难，可谓一举多得。同时，在周末和节假日等重点时间段，督促车站聘用临时志愿者，在售票区域开展售票引导服务，一经发现倒卖“两头票”人员，就迅速报告民警，全力挤压违法犯罪分子活动空间。另外，针对从事倒卖“两头票”的人员多为外来务工人员的实际，将其在沪长期从事违法犯罪活动的情况通报户籍地政府和公安机关，或将其遣回原籍地，依靠当地政府和公安机关加强管控，这种做法特别是对一些“两怀”妇女和来沪躲避计划生育政策的人员，震慑力度较大。

（四）认真调查研究，服务现实工作需求

针对倒卖“两头票”行为在定性处理上存在的争议，可召集相关部门和一线执法人员开展座谈讨论，立足于一线执法工作实际，找准规范执法和实战需求的最佳结合点，并从调查取证、证据要点、定性处理等方面形成统一的法制指导意见。必要时，可邀请检察院、法院共同商讨，形成统一的法律适用意见，确保能够依法对倒卖“两头票”人员进行后续处理。要适时举办打击倒卖“两头票”执法培训班，对言行举止、方式方法、笔录制作等执法环节进行细化，切实提高民警的执法能力和水平。同时，加大执法保障力度。结合上海市公安局新颁布实施的《关于本市办理妨害人民警察依法执行公务案件适用法律的若干意见》，对一些倒卖“两头票”的“刺头”人员在民警执法时无理取闹、胡搅蛮缠、恶意投诉等情况，加强执法保护，解决无效投诉对民警的困扰，消除民警“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思想顾虑。

责任编辑：时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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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3192（2014）04-0015-03

2014-05-21

臧公志，男，安徽砀山人，上海铁路公安处指挥中心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