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扰电话

2014-03-20 02:21曾叶文
微型小说选刊 2014年30期
关键词:骚扰电话话费手机号码

□曾叶文

骚扰电话

□曾叶文

去年我在深圳打工,突然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说父亲不行了,让我马上回家。

我匆匆忙忙打点行装,坐上了回家的火车。回到家时,父亲已经奄奄一息,也许是回光返照,见到我时,父亲睁开了眼睛,用颤抖的手在枕头下面摸出一部手机给我,想说什么,但就是说不出来。

处理完父亲的丧事,我拿出父亲临终时给我的手机,这是一部老掉牙的摩托罗拉,外表的漆已经磨得发白,这也许是父亲认为最“值钱”的遗产,但对我来说一文不值。我查了一下话费,发现父亲的卡上还有两百多元,我的手机是双卡机,我把父亲的卡插到我的手机上,然后把旧手机丢到了垃圾里。

晚上,我正在看电视,手机“嘀嘀嘀”响了,我正要接听,对方挂了电话。

第二天晚上,手机又响了,我还来不及接电话,对方又挂了。

一连三个晚上,都是这样。我查了一下通话记录,打了个激灵,每天晚上打来电话的都是同一个手机号码。这人是谁呢!他为什么天天晚上打父亲的手机?

我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就把电话回拨了过去。一直到“您拨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父亲的手机号码他不接,换一个手机号码他也许会接的。

于是,我用自己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对方还是不接电话。换了妻子的手机,也是这样。

我的犟脾气来了,你以为你不接电话,我就查不出你是谁吗?

第二天上午,我来到移动公司营业厅,给那个手机号码充了20元的话费,当看到自动交费机上打出的话费单上“刘奇山”三个字时,我大吃一惊。刘奇山是父亲的战友,可他三个月前就死了,他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天天晚上打骚扰电话啊!

这人到底是谁呢?我的母亲死得早,难道父亲……

以后每天晚上,我的手机还是被这个号码骚扰。我想,找到刘奇山的老婆郑阿姨,事情也许会真相大白。

星期天,我吃了早饭,买了苹果、橘子、奶粉来到郑阿姨家。郑阿姨见我来了,十分热情,又是削梨又是沏茶。等郑阿姨进卫生间了,我看见她放在桌上的手机,悄悄用手机打了那个骚扰号码,桌上的手机“嘀嘀嘀”响了起来。

郑阿姨出来,我开门见山地问:“郑阿姨,是不是你天天晚上打我父亲的电话?”

郑阿姨苦笑了一下,“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是你刘叔临终时交待的,他要我一直打到你父亲的手机停机时为止。”

我问她为什么,她告诉了我事实的真相。

原来刘奇山和我父亲是战友,对越自卫反击战时刘奇山救过我父亲的命。去年他俩都查出了癌症,而且都是晚期,虽然被病魔折磨得苦不堪言,但他俩彼此牵挂,互相鼓励。每天晚上刘奇山都会给我父亲打一个电话,就是告诉他,我还活着,你也要坚强地活下去,同时听到父亲的手机铃声,他也知道,父亲还活着。

我的眼泪“扑簌簌”地滑落下来,这就是两个战友的生死之交,难怪一向节俭的父亲临终时手机里还有两百多元话费呢。

(原载《民间故事》2014年第7期 吉林李仁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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