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王小波小说的喜剧叙事艺术

2014-04-06 07:24苏锦萍
关键词:小说作品王小波喜剧

苏锦萍

(临汾职业技术学院 公共课教学部,山西 临汾041000)

试论王小波小说的喜剧叙事艺术

苏锦萍

(临汾职业技术学院 公共课教学部,山西 临汾041000)

在王小波小说作品中喜剧叙事不仅仅是作品的一种叙事方式,更是一种独特的美学风格。分析王小波小说的反讽艺术,抽出文本中审丑形态艺术表现,有利于加深对王小波喜剧性文学作品包蕴人性内涵的深刻揭示。

王小波小说;喜剧叙事;艺术;反讽;游戏精神;丑态化

一、引言

王小波作为当代中国文学界极具个性的作家之一,不仅仅是体现在《黄金时代》为代表的“黑色幽默”。更是体现在诸如《狂欢·诅咒·再生》“狂欢性文体”以及在整个创作中的秉持的关注人性创作理念,以及由此展示的反讽叙事、想象性叙事及其整体的象征性想象,其有趣而富有幽默的反讽叙事所建构的审丑形态,给读者留下了谐趣的同时蕴含着充盈智者的思辨色彩与无尽遐思,这是同时代作家所无法替代与比拟的。王小波的小说打破了传统上习以为常的阅读模式,让读者从中获得一种前所未有的阅读体验及全新的审美感受。我们研究王小波叙事艺术的反讽性,通过抽取他独具个性的创作理念的解析,来感悟其喜剧笑声背后的痛感与反思,从而加深对文学作品喜剧叙事这一独特的美学风格的感悟。正如张伯存所言:“王小波的小说中洋溢着虚构之美和奇谲的想象力,他的文体实验和叙述探索也体现出一种抛开一切既定的文学成规,无拘无束的自由叙事伦理。”

二、王小波小说作品的创作观念

(一)有趣且快乐文学创作观念

纵观王小波的文学小说作品,其早期所创作的作品仍旧是一种写实风格,即社会现实的再现,如《猫》等作品都带有一定的灰暗色彩,通过比较直接的叙事方法将潜藏在人性深处的各种丑恶揭示出来,使读者在读完作品后,内心变得沉重,并不是像其后期所创作的作品那样使读者笑。王小波在美国留学期间,创作了《唐人秘传故事》,这一作品是其写作风格发生改变的一个转折点。在其美国留学阶段,创作过程中所参照的各种范本为充满幽默式的作品,如尤瑟纳尔、马克吐温、杜拉斯以及卡尔维诺等,对技法与语言都产生了一定的影响。王小波开始把有趣看成为小说审美追求,认为文学的使命就是避免社会变得无趣,应通过一种独特语言风格来创设一个内涵丰富且多样的精神世界,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产生出快乐且有趣的感受。

王小波小说作品主题仍是现实生活,却采用了别人未采用的方式来进行创作和书写,其独特之处就在于把现实生活中一些沉痛的东西通过滑稽的方式将其表现出来,蕴含了戏谑幽默、犀利反讽以及机智调侃,在文字调侃上蕴含了一种内在严肃,在鄙俗中又蕴含了一定的纯正教养。通过一种童稚天真的方法来表现叛逆精神,发挥荒诞且奇特的各种想象力,采取反讽与幽默的风格与顽皮捣蛋的方式来进行坏消息的传送,使人感受开心。这种喜剧性所呈现出来的风趣在于思想上的交流,相对于一般插科打诨而言,二者在本质上是存在一定差距的,一般插科打诨所展现的只是逗趣嬉笑,对于喜剧真正所具备的审美品格并没有涉及到太多,更多的是喜剧外表,而未深入到实质。

(二)具备批判意识且自由的一种游戏精神

我国文学的发展逐渐构成了一种感伤教化为主要内容的美学风格,而王小波却通过快乐且富有想象的一种游戏精神来进行创作,在一定程度上为我国文学的持续发展增添了独特魅力。在王小波看来,作品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读者看,而非是对不良青年进行教育,因此在作品中不应掺杂某种刻意说教,而这一观念也和传统文学使命不相符合。其小说往往具备自由游戏精神,最为典型的一部作品为《黄金时代》所塑造的王二形象,不仅可摆脱传统社会意识形态束缚,同时还可对这一形态进行质疑,作者所追求的是智性反思与嬉戏生活的平衡。这种游戏精神不仅仅只是一种语言形式,其更重要的一层含义为精神上的内涵,其所赋予的语言形式也较为独特,即幽默、反讽以及戏拟等,通过这些特定形式可将事物从虚假外壳解放出来。这种游戏精神已成为了自由且快乐的想象,成为了解脱自己的一种主要方式,所呈现出来的游戏精神更多的是自嘲。在小说作品中的这种游戏精神也隐含了作者对于现实生活的思考以及其自身的价值取向,而这也是这些作品在当前这个商业气息浓厚的社会仍旧受到认同与关注的一个主要原因。

阅读王小波的小说,我们常常为作家充盈矛盾文本表达而感叹。一方面,可深刻感受到所谓真正的喜剧精神其实就是在沉闷时寻找笑声所作出的努力,由于现实生活所产生的痛苦使得王小波产生了一种强烈情感,使其更加重视这种“想象力”为人类所带来的自由感受,另一方面,又可以从王小波的作品中真切感受到,人生存的主要目的与意义就是快乐。王小波小说所展现的这种有趣并非是幽默或者狡猾,而是一种智者快乐所呈现出的思维想象力,借助于这种快乐想象,使得作者完成了对于以往传统文化反思,同时把西方小说作品中所具备的想象这一特征有效地应用到自己的作品中,不仅满足当前时代文艺的需求,同时也将自身的自由写作立场凸显了出来,在文学场所中树立了自身所具备的独特审美坐标系以及文学思想,在宣扬幽默的同时,体现出了作者的智慧。

三、王小波小说作品的喜剧叙事艺术

王小波小说作品大多都是将文革时代作为其创作的背景,在其看来,文革时代是中国发展过程中一个负面坐标,所产生的影响是非常大的。文革时期所呈现出的理想主义感召气息与盲从气息,使得人们以往单纯且明亮的各种信仰被摧毁,同时还将政治以及人性最丑恶的一面暴露了出来。在新时期下,文学创作与批评均着重表现出了丑恶,在丑恶的描写过程中,所注重的是解放人性,通过这种丑恶的揭露来刺激各种感官。在王小波的作品中,并没有放弃对于人性、历史、政治以及社会中丑恶的关注,不管是外表上的丑,还是人物心灵的丑,均被一种怪诞、夸张以及滑稽的方式所表现出来,以一种逗笑喜剧叙事的方式来进行人物的刻画与气氛的渲染,通过这种喜剧风格营造出了一个充满趣味且智性的文学环境。

(一)喜剧叙事艺术——审丑

王小波小说作品中经常会出现大量俗语、脏话以及粗话。在审视人生或者历史时,经常会把其看作审丑对象,并进行冷峻审视,在描写丑时,通过夸张或者怪诞的方式来展现出人物形象,通过一种反讽幽默的语言产生出一种喜剧效果。在王小波作品中行为、语言以及外形的丑态化使其一大特色。

第一,语言。在王小波的作品中,骂人脏话通常情况下发生在朋友、熟识的人或者情侣间,这种辱骂并没有过多的道德化方面的职责,其更多的是展现出了一种亲切与平等的关系,这种丑态具备一定玩笑属性,在某些时候还可调动文学小说作品的整个气氛,将人物之间的关系软化,利用这种辱骂来展现小说中人物间的情谊。

第二,外形。在王小波的众多作品中,研究最多的要属王二这一形象群体,在其作品中,所有的王二形象都具备半吊子、捣蛋鬼及小神经等特质,其言行违背常理,也不被人们所理解,所以,他们经常用一种嬉皮笑脸或者装疯卖傻的样子来维护自身的尊严,而通过这种外形的丑态化来塑造一种内外兼修的形象,使得作品蒙上了一层玩世不恭喜剧色彩。这种外形丑态化的叙述方式,对于小说作品中的这些人人物来讲,就像是一层保护色,在一定程度上分散了读者对于人物外表的注意,更多的是专注其精神世界;而对于读者来讲,这种夸张及怪诞的叙述方式,不仅具有一定的喜剧逗笑功能,同时还呈现出了对于精神世界的一个反思。

第三,行为。在王小波的文学小说作品中,其所构建的世界为一个开放式且立体的世界,充满着一种欢快和戏虐的色彩,尽管其采用的是丑态化叙述方式,但仍旧蕴含着双重意味,即善和恶、美和丑。随着成长与教育之间所呈现出来的各种差异,在王小波的小说作品中对于知识份子开始呈现出了另外的一种态度,通过丑态化的方式与调侃的方式将知识分子的虚伪及迂腐等弱点表现出来。

(二)喜剧叙事艺术——独特的任务情景关系

第一,对话关系中所表现出来的喜剧性。王小波小说所采用的语言形式非常多样化,比如不同年龄阶段所呈现出的语言差异、地域方言以及社会不同阶层用语等。王小波作品的喜剧风格更多是在其对话中所体现出来的,人物之间的对话所映射的就是主人公和自己,这种形式的对话关系不仅具备一定的情节色彩,同时还不会受人物间所处情节关系的影响和制约。在这种对话关系中,可使读者深刻地感受到小说中人物当时所处的境遇,而通过这种对话的方式,反映出作者对于现实生活的反思、调侃及嘲讽等。从表现上看这些对话和故事情节发展变化存在着较大关系,但是深入到对话的本质来看,又会发现这些对话受情节关系的影响和制约又相对较少,在其小说中,并没有一个中心情节,这些对话更多的是表现出了一种个性化和创作性。正是通过这种独特对话关系,不仅使小说作品内涵得以丰富,同时也为读者带来了一定的乐趣。

第二,重复行为与模仿行为中的人物关系。为了强化小说作品中的喜剧因素,王小波在其作品中除了对模仿行为的着重描写,同时还重复刻画人物行为,以此来强化人物的喜剧色彩。王小波通过这种独特的视野来刻画人物的行为,使得喜剧场景所具备的现时性及表演性得到了强化,在加强喜剧叙述艺术效果的同时,丰富了读者对于人性的反思,更加强调了喜剧的深层次本质。

四、结语

王小波利用艺术所具的真善美及趣味的手法来营造一个游戏精神世界,通过反讽语言来描述当时这个时代,把外在世界对于人内心所带来的伤害尽量降至最低。在王小波所创作的文学世界中,尽管其所采用的是喜剧叙事法,但是其内在的悲伤还是会通过现实逻辑所呈现出来,在充满着喜剧色彩的小说作品中,在其结尾之处均会给人一种近乎绝望、无奈以及忧伤的气息。

王小波小说喜剧中的悲剧值得关注的一个关节点,是小说作品中所采用的这种喜剧叙事艺术掺杂了一种悲伤的情绪,这种痛感通过生活场景中一个细微处的滑稽所表现出来,具有悲剧色彩的反思批判力量上借助于想象力所展现,带着一种调侃的气息,通过多重反讽在产生一种喜剧效果的同时,又使人们得以反思。喜剧中饱含悲剧色彩,通过喜剧形式表现的悲剧色彩,让悲剧不会因此将人们的幻想击倒,更多更人以哲思,这是超越文本所呈现的形而上的力量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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