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小说《兄弟》译本之语言魅力

2014-07-13 12:50覃丽霞
短篇小说 2014年5期
关键词:英译本余华兄弟

覃丽霞

余华小说《兄弟》译本之语言魅力

覃丽霞

余华早期作品创新求变的思想在大多数作品的语言中均能体现,作为先锋派作家之一的余华非常具有代表性,余华的创作主体 “符号化”,其作品当中尤其是在时间方面的叙述语言更具有代表性。在余华早期创作当中,区别于传统小说的苦难境遇与写作习惯,暴力与死亡作为他的两大创作主题,《兄弟》英译本完全颠覆了传统观念。无论在语言方面,还是创作方面,都得到了肯定,与传统形式规范与合理化的理论相较之,是在否定语言中表达思想的一种创新叙事。

第一,否定 “两个时代”。从正面直接对 “两个时代”猛烈攻击,余华在 《兄弟》英译本中一改传统的语言方式,与他早期语言的 “陌生化”截然不同,《兄弟》英译本是对现实与历史的刻画。批判在文化大革命时期反人性与禁欲的思想,揭露了当时人们生活的惨烈现状,控诉 “文化大革命”时期给人们带来的挥之不去的记忆。“精神狂热、命运惨烈”等语言即是对当时生活状态的写真。还有便是对改革开放初期那个 “伦理颠覆、浮躁纵欲”时代的批判,《兄弟》英译本当中,人们欲望泛滥,传统道德理念颠覆,余华对此进行了细致入微的描写,批判的语言体现在对于 “一个被否定的时代进入到另一个被否定时代”生活现状的刻画。

首先,否定 “文革”,余华通过暴力语言的运用述说了这场声势浩大的运动给社会带来的苦难与悲痛。巨睹了整个运动的他,延续了作品语言上暴力与血腥的描写方式,批判了当时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兄弟》英译本当中,孙伟的死与 “红袖章”被打死以及父亲在受到非人折磨之后选择自杀等语言,都是对 “文革”不堪回首记忆的控诉,揭露了暴力本能与 “群体无意识”的荒谬。

其次,否定 “伦理颠覆,浮躁纵欲”的时代,本来文化精神准备不足,在 “我们刘镇”这个被 “文革”运动摧残得惨不忍睹的地方,充满愚昧的思想,处于欲望横流的状态。《兄弟》英译本中,李光头经济的富有为政治打下了基础,对比宋刚的处境,余华的语言在于着重表现负面现实对传统规范以及价值观的冲击。在那个欲望横流的社会,最终将人物逼向灭亡,实现了对时代的否定。

再次,欲望下人性的撕裂。欲望作为该作品的线索,作者选择了两个典型时期作为时代背景,掌握着人物的命运。《兄弟》英译本当中,以欲望驱使下的少年偷窥行为作为开篇,利用冷幽默将人性扭曲与压抑的欲望表现得淋漓尽致。李兰与宋凡平恋爱重组家庭,在 《兄弟》英译本当中,宋凡平被 “红袖章”毒打昏迷着爬向售票口的场景叙述,生存的欲望被推向了一个高潮。《兄弟》英译本中,两个主要人物宋刚与李光头的生活方式也是生存欲望的一个诠释,没有父母的日子里,他们捉虾、买菜,虽做饭艰难仍努力地生活着,是对生存欲望的一种体现。

人物性格的裂变是余华反思人类自身生存价值的体现,《兄弟》英译本当中,着重于人们的希望与绝望和生活中温情的表达,没有刻意要求语言特立独行,没有强调是否是先锋的叙述模式。对人性的肯定与对道德的呼唤作为余华写作的中心思想,通过对两个特定时代背景下欲望泛滥时代与纸醉金迷生活状态的刻画反映出了当今社会的状态,道德沦丧,伦理被肆意践踏的现实。

最后,孤独的精神向度。余华对最后时代与命运的勾画是通过诠释孤独来完成的。对宋刚与李光头的心理描写是孤独的一种诠释。文中无法掌握命运的人们充满了荒诞色彩与孤独感。

李光头出生前父亲的离世,襁褓中的李光头七年不见天日,在生活中渴望出现一个陪伴自己的朋友,宋刚的出现与离开使减轻孤独的李光头又一次坠入孤独的长河当中。创业成功、生活富足的李光头依然没有摆脱孤独。余华塑造李光头的个性时赋予了他时代的使命,有其必然性与特定性。李光头的孤独是时代的产物,是欲望的发动机,将伦理道德的外衣撕下,我们可以看到现实的真相与内部的疯狂。苦难的宋刚与李光头相比,多了一份隐忍,同时也成为束缚他的枷锁,他承诺照顾李光头一辈子,只要有饭就会让李光头先吃饱,只要有衣服穿也会让李光头先穿。 《兄弟》英译本中,这样的承诺成为宋刚为自己铸造的囹圄,也让他感受到了没有止境的孤独。李光头在人前光鲜亮丽、生活富足,然而宋刚则禁闭在自己搭建的小世界里。通过不同的角度将孤独渲染得淋漓尽致,反映出了这个时代背景下的人物命运的悲哀与孤独。文中从极度封闭的时代到迅猛开放的社会写真反映了当时的人们与社会背道而驰的现象。

余华在 《兄弟》英译本当中仅仅抓住语言特征,将时代背景下的人物塑造得活灵活现,简洁明了的语言是人物特征的写照,语言没有过多的修饰,使人性一览无余,直接冲击读者的大脑,主要通过以下几种方式体现:

第一,语言简洁。余华的 《兄弟》英译本主要通过简洁的语言塑造人物形象。高尔基说,成功的文学作品首先要着手于语言,他正是通过简洁的语言进行深层次的叙述,以达到吸引读者的巨的。语言具有很强的控制力,抓住人物、环境与景色的突出特点却不繁冗复杂,入木三分却不累赘。用最简明的语言表达最深刻的含义,过于拖沓就会显得累赘。举例来说,在小说中余华没有描写老地主得知儿子惨死后的悲伤,而是平淡地叙述,在儿子死后的第四天拉着破旧的板车,以一个一把年纪衣衫褴褛的农民形象出现在儿媳李兰家门口。这个老地主是宋刚的爷爷,宋凡平的父亲,解放后将拥有的百亩良田贡献出去后只剩下一个地主头衔的可怜人。简单的几句话把地主当时的心理状态与氛围勾画出来,《兄弟》英译本中,余华的语言就是这样简洁犀利,将自己想要表达的中心思想不动声色地表达出来。米兰·昆德拉说,简单的艺术要求直接走向艺术的中心。正是简单的中心带给了我们富含深刻道理的叙述。

第二,语言动感十足。语言作为一种 “符号”,表达着人类的观念,然而小说的语言则是一种工具,用以进行经验交流与情感沟通,表达作者的中心思想。语言的动感能够使作品富有更强的表现力,反映出生活的真实,吸引读者。因此,死板僵硬的语言是不能使文章达到这种效果的。余华的 《兄弟》英译本中,幽默是体现动感的一种形式。幽默能够给悲苦的人们带来一丝温情,是能够使深陷其中的人们跨越的动力。《兄弟》英译本当中,幽默的语言尤为突出,在 “文革”的大背景下,宋刚与李光头在遇见三个中学生时,洋洋得意地坐在地上耍赖,“我们就喜欢坐在地上,有本事把我们扫荡起来啊”。这种幽默能够使读者原本被阴沉笼罩的心得到一定程度上的缓解,使局面变得缓和些,生动起来。

第三,语言的真实感。无论什么文学作品,虚情假意是拼凑不出好章节的,真实性是文学作品的第一要求。余华从实际出发努力地追寻真实,通过观察生活,记录点点滴滴,把内心的想法转变为笔头的真实。这真实的感受是他叙述的语言,语言作为一种工具,将个人化的真实通过笔头的形式展示给所有读者。我们的生活与语言场景是紧密相连的。真实是细微变化的感受,余华把这样的感受转换为微妙纯净的语言。他在 《兄弟》英译本当中有这样的叙述,李光头在厕所偷窥,“一口气看了五个屁股,一个胖屁股,两个瘦屁股,一个不胖不瘦的屁股,整整齐齐地排成一行”。这样的语言引人猜想屁股的主人年龄、长相等,而且能够生动地概括出屁股的形象。这样的真实通过细节描写是完全不够的,语言可以呈现多种层面,冲破常规。通过颠倒、错位、并置等表达方式,将生活与真实结合在一起,余华的叙述是以现实生活为基准,从现实生活出发。

第四,语言语义双关。利用词语的多义性使文章的内容表现得更加丰富,能出现两种以上的不同解释,余华 《兄弟》英译本当中,通过这样的语言来创作幽默,其表现手法也不尽相同。小说中当宋凡平的胳膊被打脱臼,而宋刚与李光头并不知道其原因,问其究竟,宋平凡回答,“它累了,我让它休息几天”,这样幽默的回答方式有着另外一层含义,让读者自己体会,将态度与情感风趣地表达出来。

第五,语言幽默。幽默是说话者睿智的体现,又是高超语言运用的见证,能够让读者在阅读时带来喜悦,这种表达上的独特魅力是余华语言娴熟的体现。

《兄弟》英译本的主旨简单地将人与事暴露给读者,从而否定了语言的复杂繁冗。语言是文学的艺术体现形式,是塑造形象的方式与基础。作为文学作品生命的语言,将全部内容书写出来供读者欣赏。余华就是牢牢地抓住语言,通过语言来展现自己的内心世界与想法。《兄弟》英译本当中简洁的语言使余华流畅地叙述了在两个大文化背景下人们生活的悲惨现实。通过几种语言方式将几个人物的形象刻画得惟妙惟肖。余华通过简洁、真实、生动与幽默的语言将作品一气呵成,叙述挥洒自如,成功地营造了 《兄弟》英译本独特而鲜明的语言魅力。

[1]田雪隽.论余华的早期小说创作与第一次创作转型[D].上海:上海外国语大学,2012.

[2]刘颖.余华小说中的道家人生哲学[D].长春:东北师范大学,2012.

[3]洪治纲.悲悯的力量——论余华的三部长篇小说及其精神走向[J].当代作家评论,2004(06).

[4]余华,张英.余华:《兄弟》这十年[J].作家,2005(11).

[5]何滢.余华小说创作转型研究[D].武汉:华中师范大学,2006.

覃丽霞(1971— ),女,广西百色人,百色学院讲师,研究生,从事英语文化研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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