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题大作”(二)

2014-11-07 13:22于永正
快乐作文·高年级 2014年10期
关键词:簸箕周记开学

于永正

讲多了,点拨多了,练多了,学生们逐渐有了心计,开始留心周围的事物;而且,他们的“触角”变得灵敏起来。我要求一周写一篇的“周记”的内容也随之丰富多彩了。

下面是魏荣一篇“周记”的片段: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是学校的清洁工。每天早晨,她戴着大套袖和我们一起打扫清洁区。

今天早上,我端着一簸箕垃圾向垃圾箱走去,迎面碰着她提着纸篓往回走。我向她鞠躬问好。谁知这时刮来一股风,把簸箕里的一片纸吹落在地上。那片纸像长了腿似的,飞快而又调皮地向操场跑去。去拾吧,又怕簸箕里的纸会被吹落得更多;不去拾吧,又挺气人。这时,她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把它捡了起来。

她,便是朱校长。

写好一枝一叶,就不愁写好一棵树;写好一斑,就不愁写好全豹。小学生,打的是基础。作文,对他们来说,就是用笔说话。

“开学”是个令学生激动、亢奋的字眼。

开学第一天的晚上,几位学生来我家玩。大部分时间是在叽叽嘎嘎地谈论着开学第一天的见闻和感受,个个脸上洋溢着异样的兴奋。话一多,我的小客厅越发显得小了。

能不能写一写?我瞅了一个空子,顺便插了一句。

有的说能,有的则不表态。

“我不强人所难,谁愿意写就写。”临走时,我对他们说。

结果,都写了。房莹写得最有情趣。这篇短文后来发表在学校办的《芳草地》上。

全文如下:

我们又见面了

哇!开学了!终于又能和分别一个多月的好朋友见面了!

我兴奋地走进分别已久的教室。哟!来这么多同学啦!还有人比我更早呢!好朋友李珍一见我来了,便高兴地奔跑过来,高高地举起右手,我也举起右手,两只手啪地有力地拍在了一起。我们俩不约而同地互相问:“寒假过得怎么样?”问完,两人同时愣了一下,又一块咯咯地笑个没完,活像一对没有长大的“傻丫头”。

回到座位上,我禁不住和“左邻右舍”的同学亲热地攀谈起来,如分别已久的亲姐妹。我一转头,不禁吃了一惊,丰瑾怎么把一头长发剪掉啦!乍一看,还以为她是个小伙子呢。我这么朝大家伙儿一叫可不要紧,同学们都转过头来看!有的说:“哎呀,我刚怎么没注意呢?”大家七嘴八舌地评论起来,有说“好看”的,有说“不好看”的,一个调皮的男生敲着铅笔盒大声说:“号外,号外,‘长发妹变成‘短发哥啦。”同学们哄地都大笑起来。丰瑾呢,似乎也不介意,跟大家一起笑。

那笑声,比什么语言都更能表达同学们开学见面的心情。

车尔尼雪夫斯基这样说过:任何东西,凡是显示出生活或者使我们想起生活的,那就是美的。我之所以喜欢房莹这篇短文,就是因为它能使我们想起生活——学生时代的,现在的。这是高要求——对部分学生。

有的学生有生活,也知道写平平常常的小事,作文却写得苍白无力,这又是为什么?我觉得问题在于,这些学生对生活的感受能力不强。马克思说:对于非音乐的耳朵,最美的音乐也没有意义。

为什么我不辞辛苦地带学生们去农村、去工厂、去军营?为什么带他们去爬山、去钓鱼、去捉虫、去拔草、去钻坦克、去参观飞机?

为什么我力排众议,让学生和农村的孩子结识,互相通信,互相交往?

为什么我经常家访,把生病的学生背回家?为学习进步的孩子颁奖,赠送书籍、文具?带学生慰问生病的、离退休的教师?

为什么我努力让学生学音乐、学绘画,并要求人人学一样乐器?

为什么我不遗余力地动员家长为孩子们买书,鼓励孩子们多读书报,适当地看一些适合他们看的电视、电影,教他们背背古诗文、背背“三、百、千”?

一句话,就是要让他们的“没有音乐感的耳朵”变成“有音乐感的耳朵”。让他们在劳动中、在活动中、在交往中、在读书中、在艺术的熏陶中感受生活的真谛,感受人间的真情,陶冶他们的情操。有情、有义、有爱、有恨,才会捕捉住平凡的小事中的闪光的东西,才会与别人的情感产生共鸣,才能与大自然中的美产生共鸣。我的许多学生能“小题大作”,能写出情,写出灵性来,说到底,是因为他们有了“有音乐感的耳朵”。

但我并没有忘记走在队伍后面的学生。他们能把身边的小事写得文从字顺,就难能可贵了。人人都要“量入为出”。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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