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现场的杂技音乐

■季玉泉

回归现场的杂技音乐

■季玉泉

杂技和音乐从西汉时期就已经结合在一起，发展距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在这两千多年的历史中，音乐只是杂技这朵花儿的一片绿叶。随着历史的发展，时代的变迁，杂技在不断地革新、发展、推陈出新，音乐也在不断吸收、融合。为的是更好地衬托出杂技的独特魅力。

杂技音乐最早是古代的宫廷音乐，从出土的陶俑和墓室的壁画中都描绘了一群乐师在演奏着琴瑟笙箫等各式的乐器为杂技伴奏的场景。这说明了杂技在当时是供皇室贵族欣赏的高雅艺术，在民间并不普及。随着时代的变迁，杂技也慢慢走向民间，走向大众，走向世俗，宫廷里那样大规模的乐队为杂技伴奏就变得不太可能了。走向民间的杂技音乐则向地方戏曲的乐队编制和曲调曲风学习，组织了小规模的乐队，乐器大多是锣鼓这样的打击乐器为主，三五个人就能为一台节目伴奏了。清末民初北京天桥的那些杂技艺人们根本就没有乐队和舞台，就只能靠着吆喝一边吸引看客，一边为其伴奏。到了解放初期上海这座吸收了西方文化的大都市，又坐落着大大小小的剧院，正式为杂技提供了一个绝佳的舞台，当然这个时期的杂技音乐就不再是由那套戏曲班子的表现形式了，则是西方马戏团那样的西洋乐队，小号、长号、贝司、钢琴等一系列的新鲜玩意儿。

纵观杂技音乐的发展史，二十世纪前的杂技音乐都是由乐队现场伴奏的，虽然这样的代价花费颇高，乐队与杂技演员的配合难度也大，但当时的条件只能如此，对演员和乐师们要求自然就高了，如果之间的配合出了细微的差错都会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这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科技在发展，时代在进步，录音机、CD、MiDi的时代来临了。只要一遍就能无限制的重复使用，这种又省时，又省力，也大大降低了出错率，现场音乐伴奏的形式也慢慢地退出了表演的舞台。在科技的时代，杂技和音乐的关系就不再像以前那样的相辅相成，有了机器就不再需要乐师来演奏，重点自然就放在了杂技本身上，提高技术，增加难度，精良道具，而杂技音乐就变成了拿来主义，电视音乐，电影音乐，戏曲音乐，歌剧音乐，只要好听能跟杂技节目搭得上就可以用，也不用花费很多的时间和金钱。

这样好吗这样不好吗？这是个现实又矛盾的话题。在这个一天一个变化的时代，速度和效率，成为了这个时代的规律。机器大多代替了人工，因为他们有效率又不会犯错，可是这就缺乏了创新性，艺术是要继承和再创造的，只有这样才能在历史的长河里生存下去。杂技艺术是包涵了音乐、舞蹈、武术等多项技艺为一身的一门特殊的艺术门类，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多数的杂技团体开始请专业的作曲家为节目量身创作节目音乐，这是创新的开始，可是回到舞台上，却是机器播放出来的。这样没什么不对，可我要说的是能不能再回到以前，回归到现场配乐的时代。

有人会说，为什么要那么麻烦，舍近求远再去搞过去的那一套呢？我想说的是不是搞回去，而是再创造。放眼观看，现在仍然在用现场配乐的是什么，中国的地方戏曲和西方的歌剧。地方戏曲乐队大多是由打击乐和胡琴所组成的，节奏乐器多，旋律乐器少。西方的歌剧则是用的是一整个交响乐队。交响乐由弦乐、管乐、打击乐三部分组成共五十人以上的大规模编制，戏曲班子七八人就可以了。同样是传承了几百上千年的艺术形式，现在仍然保留这最原始的状态，这不是腐朽，是保留原始艺术形态，创新表演艺术风格。

戏曲班子的乐队，一般在舞台幕布的一侧，不在观众面前露面，可以看到台上演员表演的全过程，如果演员在戏台上忘词或是出现其他什么问题了，一旁的乐师则会改变曲调作为提示，演员如果要加长表演时间，乐师们也会在演员给出信号后再继续下去，这就是乐师与演员之间的配合。杂技上有些惊险刺激的高难度动作，准备工作的时间较长，如何调整时间又不冷场，现场的乐师可以看清场上的变化做以调整，这样就会既不会冷场又自然了许多。传统的杂技节目或是剧情中加有传统题材的节目就可以用到这种乐队编制作为现场配乐。

西洋交响乐队，一般在舞台前面的乐池中演奏，乐池低于舞台只有乐队的指挥一人可以看到舞台上表演。虽然成员较多，但是演奏出来的风格多样，曲调众多，任何一种表演形式都可以用交响乐队来伴奏，也可以独立演奏。现在全国很多的杂技团体都有主题杂技晚会，用一个剧情穿插多个杂技节目进行表演，这样大型的晚会就可以用交响乐来配乐伴奏，到了惊险刺激，需要时间准备的地方可以无限延长，在剧情变化和换幕的时候也可以独立演奏一曲来衔接，使得中间不会过于枯燥。交响乐曲可以沿用以前的名家名作，也可以使用创新作品，无论什么剧情，无论什么曲风，交响乐都可以胜任。

一个是中国传统音乐，一个是西方高雅音乐，他们的不同点很多，但共同点都是可以和其他姊妹艺术共存，互相添彩，还有就是我想说的，都是现场音乐。现场音乐与杂技的结合不仅是一场听觉盛宴，也是一场视觉盛宴，听觉上亲切、自然，视觉上惊险、刺激，现场音乐变化多端的特性，正好也对应了杂技的高难度、多变化的特质。杂技本身就是多个门类集于一身的多元化艺术，可以和任何一门艺术形式相结合，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回归现场的杂技音乐，这是个大胆的创新理念，也是个大有前景的艺术创新。这很有可能会是在杂技的创新之路上的一朵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