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伊藤仁斋的同志会的几点讨论*

2015-01-31 12:40莱顿大学人文学院区域研究系东亚研究中心荷兰莱顿2311VL
关键词:古义

(莱顿大学 人文学院区域研究系东亚研究中心,荷兰 莱顿 2311 VL)

张晓霏

关于伊藤仁斋的同志会的几点讨论*

(莱顿大学 人文学院区域研究系东亚研究中心,荷兰 莱顿 2311 VL)

同志会是日本德川时期著名思想家伊藤仁斋创立的学术研究共同体。它与伊藤仁斋创办的私塾——古义堂虽然在一定时期内共存,但是在功能、性质、时间和规模等方面都存在着较大的差别。因此它们是两个独立的机构,并不具有某些学者所认为的包含或承接关系。同志会的存在具有重要意义:其一,促进了伊藤仁斋融入世俗社会;其二,对古义堂的教育活动有着启发和借鉴作用;其三,同志会平等、开放和注重德行的特点,对日本当时乃至后世的教育和学术交流有一定的示范意义。

同志会;伊藤仁斋;古义堂

伊藤仁斋(1627-1705),字源佐(初名维贞,字源吉,幼名源七),讳维桢,谥古学先生,是日本德川时代(1600-1868)最著名的几位儒者之一。他出生于京都堀川的一个商人家庭,性温和少语,多有宽容之心。仁斋自幼熟读中国典籍,早年笃信朱子学,后疑其非圣人正统,遂广涉阳明和佛老,最终独信孔孟,创立古义学,自成一派。古义学派在日本影响深远,和荻生徂徕(1666-1728)的古文辞学以及山鹿素行(1622-1685)的山鹿学派,共同组成了德川时期儒学三大流派①之一的古学派。伊藤仁斋一生致力于学问,未曾入仕和从商。二十九岁时,由于身体羸弱需要静养,加之要躲避家人对其学医的规劝,开始隐居松下町。直至宽文二年(1662),京都大火,家中遭灾,才迁回家中居住。不久,仁斋为谋生开设了私塾——古义堂(地处京都堀川,故亦名堀川塾),开始招揽生徒,讲授儒学,时年36岁。而在这前一年(1661),伊藤仁斋还创办了一个学术研究共同体——同志会。学术研究共同体泛指一切以切磋学问为目的而建立的平等、自由的组织及机构。德川时期著名的学术研究共同体,除了下文将要详细论述的同志会之外,还有徂徕创立的译社,大阪学问界非常著名的混沌社,等等。学术研究共同体中的参与人员间一般不存在师生关系,而是相对平等的学习和讨论的学友关系。关于同志会,槙不二夫、增泽淑、奈良本辰也、加藤仁平、山本正身、王鑫、Spae、Rubinger和Yamashita等学者先后对其规章制度、活动情况及特点等进行了一些有益的探讨。②但是笔者认为,目前还有两个问题不甚明确:其一,同志会与古义堂之间究竟具有什么样的关系?其二,同志会自身存在的独特意义是什么?下文试围绕这两个问题展开论述。

一、同志会的设立背景与特点

要回答以上两个问题,首先需要了解同志会设立的原因与运行的基本特点。如前文所述,同志会创建于仁斋隐居的最后一年,即宽文元年(1661)冬季,直至延宝二年(1674),因为仁斋为父母服丧而自然终结,共存在了14年。关于同志会设立的初衷,仁斋在《书斋私祝》中是这样表述的:“曾子曰,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盖朋友者,五伦之一,而所以相须交修之益者也。故会之以文,则学日进,情日通,志日起,而德日熟。诱掖奖勤,振作感发,而得仁自在其中矣。予也闲居无事,幸蒙朋友之过从,何幸如之。予虽极不似穷有志于斯道焉,端欲及此间,相共讲磨切劘,上进圣人君子之道。”[1]117-118可见,同志会设立之初仁斋仍在松下町闲居。当时,他遇上几位志同道合的好友,便结伴钻研学问,后为使这种聚会制度化、常规化,于是设立同志会,以结社为名,固定了与诸好友进行学术探讨的时间、地点和方式等。可以说,同志会设立的根本目的是以文会友、以学致道。

在具体的活动中,同志会大致遵循以下程序:主人(仁斋)会前打扫会场;挂历代圣贤道统图③于北壁;会员入座;会员掌读会约;诣先圣先师;讲者述其文;听者提问;会长(一般指仁斋)出策问或论题;众人答题;会长批阅;集讲义和论策为册;众人讨论修改;选其中优秀者单独成册。[1]117可以看出整个过程充满仪式感的庄重气氛,如《同志会式》在描绘会议程序中就多次出现“致拜”、“再拜”、“拜”等词语。为规范同志会的日常活动,保证同志会的长久运行,仁斋在其设立不久便制定了详细的规章制度。归纳起来主要有三点:节俭务实,规矩严明,德行为先。如规定餐点只配以茶水和水果各一种,每月三会,非公事和父母事不得缺席,请假须提前告知会长,禁止在会中谈论服饰、财物等与学问修养无关之事等。而且仁斋仿效班固的三科九等之法所作的《同志会品题式》规定:“言语有法学识正确者列之上科;言语谨慎行稍忠实者列之中科;才气虽秀言语浮躁者列之下科。”可见同志会不仅注重学术思想的碰撞,更注重参加者的道德修养,并将此作为判断会员优劣的基本依据。

二、同志会与古义堂的关系

同志会与古义堂是后世学者在论及仁斋时常常提到的两个机构,但是它们之间的确切关系却一直未有定论。目前学界主要有两种观点:一种认为同志会是古义堂的组成部分:如伊东伦厚认为同志会是古义堂的核心机构,《同志会式》是一份反映古义堂教育体制的宝贵材料。[2]30, 34王鑫视同志会为古义堂最重要的教育机构,在堀河塾内“承担教育宗旨,实践教育内容”,他认为正是由于同志会的存在,仁斋的古义堂才“独具特色”。[3]117而且《日本教育文库学校篇》也赫然将《同志会籍申约并序》、《同志会式》、《同志会品题式》和《誓词》作为《伊藤仁斋塾则》而收入其中。[4]另外一种观点则认为同志会不仅不是古义堂的分支,反而是古义堂的前身:如Rubinger宣称古义堂由同志会发展而来。[5]Spae在介绍同志会的章程和活动时,将其置于“仁斋作为教育家(Jinsai as educator)”一章中与古义堂并列讨论,他认为仁斋因为对同志会的失望,决定将自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注到更具接受能力的年轻人身上。[6]157-162这间接说明同志会与古义堂有承接关系。总而言之,上述双方的研究结论一直存在明显冲突。而笔者经过文献研究,认为这两种说法都有失偏颇,同志会与古义堂实际上是两个独立的机构。下面试就两者之间的差异进行论证。

首先,性质和功能的差异。古义堂是标准的教育机构(私塾),“教”与“学”的主体非常明确:塾主承担了“教”的任务,而慕名而来的学子则是“学”的一方。仁斋将古义堂作为其安身立命的基础,学生求学大多需缴纳一定的费用。相比之下,同志会并不能算作真正的教育机构,④原因主要有三点:其一,通常所谓教育机构应具有“教”与“学”两方。也就是说,需要有一名及以上的教师(教学方)和一名及以上的学生(学习方),而且这种对应的主客体关系较为固定。总体上是以教师输出、学生输入为知识传播主线。而《同志会式》说:“众中必推一人,为会长,众人毕至,各以齿为序。”[1]117这表明,在同志会中众人的坐席是按照与会者年龄长幼,而不是根据常见的师与徒的角色分工而排列的,不分“师”与“徒”,自然也就没有稳定的“教”与“学”角色分工;其二,根据中村幸彦的《古义堂略史》可知,同志会的核心成员是仁斋的私人密友——东知退、森俨塾以及小河承意的双胞胎儿子,[7]仁斋在起草《书斋私祝》等同志会相关文书时,也多用“请教于诸同志”、“朋友”、“友”、“相共”等词,[1]117-118从而印证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实属学友,而非师徒;其三,同志会讲义的集结成册是通过大家的不断讨论与改写才实现的,这一过程充分发挥会员的集体智慧,再次印证了各成员之间是平等互惠的合作关系。综上所述,同志会的主要运作形式是平等的学术讨论,并不具有一般教育机构的基本特征,故而与古义堂存在着本质的区别。

其次,时间和规模的差异。首先,关于同志会的起始时间,伊藤东涯《先府君古学先生行状》云:“(仁斋)时年三十六,始草定论孟古义,及中庸发挥,又设同志会。”[1]9-10也就是说,东涯认为同志会设立年份为1662年。但是仁斋1662年写成的《同志会籍申约并序》说:“去年冬间,同志尝会于某所,相共议曰……”[1]115而且同志会所编《私拟策问》的第一篇成文时间是宽文元年辛丑十二月十八日,[1]94这些都表明1661年时同志会确已存在。但是仔细分析《书斋私祝》,发现仁斋并没有直接称呼同志会,而《同志会式》、《同志会籍申约并序》等同志会正式规章制度的完成要在1662年的5月,所以笔者认为最为可能的情况是:同志会的活动在1661年确已开始,但是正式以“同志会”命名和确立章程是在1662年,这样也就解释了上述看似矛盾的记载。本文取同志会实际开始活动的年份,即1661年为起始时间。但是关于同志会结束的具体时间确实不详,只知道由于仁斋服丧而结束了同志会的活动,此后便没有再开。Spae认为是在1673-1680年之间,[6]160-161而王鑫认为是在1674年,[3]117本文取1674年为同志会结束时间。这样一来,同志会存在的时间确定为1661-1674年,共计14年。古义堂的设立则以1662年仁斋在大地震之后回到堀川老家、开设门户、接纳生徒为标志,而后一直延续至明治时期(有说结束于1871年[6]172),存在了二百余年,是整个德川时期存世相对较长的私塾。这是同志会与古义堂在时间跨度上的差异。就规模而言,同志会由于主要会员是仁斋的好友,所以人数不多;而古义堂的弟子却以千计,仅在仁斋时期就达三千人之多。学生的地域来源分布也极广,据东涯《先府君古学先生行状》记载,日本六十余州,除飞驿、佐渡和一歧三个僻远地区没有学生之外,其余五十多州皆有弟子上门求学。[8]可见,古义堂不论是存在时间还是规模都远远超过了同志会,这种巨大的差异使得它们具有因果关系的推断难以成立。

综上所述,笔者更倾向于这样一种观点:同志会和古义堂虽然在1662-1674年间并行运作,但它们是两个具有不同功能和性质的组织,并不存在明显的隶属或承接关系。

三、同志会存在的意义

同志会这一组织存在本身所具有的意义,与同志会存在时期内仁斋所有的思想和活动的意义并不相同。但是不少文章在论述同志会时期的重要性时⑤忽视了这一点,因而提出这是仁斋逐步探索古义学、完成思想转型的重要时间段,是其前后两段人生——36岁之前的朱子学时期和50岁之后的古义学时期的重要衔接阶段。⑥而笔者认为同志会时期作为一个时间段,包含甚广,其活动不只限于同志会,还有古义堂等。所以关键是如何将这一时期仁斋活动的总体意义与同志会本身的存在意义区别开来。之所以专门关注同志会自身的意义,基于两点考虑:其一,同志会虽然无法比肩拥有两百余年历史的古义堂,但毕竟存在14年之久,就其绝对时间来说也是不短的。特别是在1662年仁斋回到堀川开设古义堂之后,仍能持续十余年,说明同志会确有不同于古义堂的特色;其二,迄今为止,学界虽然对同志会的章程规范、会议形式内容等有所研究,但是对于其本身存在的意义却鲜有涉及。

笔者认为,同志会存在的意义主要有以下三点。首先,同志会见证了仁斋从隐居到走向社会的第一步,而这是古义堂所不具有的。仁斋在29岁至36岁隐居松下町,其间,“几不出门庭,左近里人,多不识面,其所与语者,井上养白一人而已”。[1]9可见,在这段时间内,仁斋较为孤僻,鲜与社会接触。这一方面可能是由于他年轻时身体羸弱,不宜出行,《先府君古学先生行状》中有言:“俄而罹羸疾,惊悸弗宁者。”[1]9但更主要的原因则与他的思想转型和发展有关:这一时期仁斋内心时常处于混沌挣扎的状态,他既已对朱子学产生怀疑,但又无法坚决否定,求知于阳明、佛老又多有不满。《同志会笔记》曰:“二十八九岁时,著性善论,后又著《心学原论》,备述危微精一之旨。自以为深得其底蕴,而发宋儒之未发,然心窃不安,又求之于阳明、近溪等书。虽有合于心,益不能安,或合或离,或从或违。”[1]111同志会的开设,它的宽松、平等切磋的学术氛围使仁斋改变了隐居的自我封闭状态,促进了与他人的交流。⑦这种交流有助于仁斋摆脱其内心的挣扎,对其完全回归社会与取得日后的学术思想的发展显然是大有裨益的。

其次,同志会不是一个教育机构,但是它的一些活动方式对仁斋的私塾教育具有一定的借鉴作用。如同志会中多有轮讲,其具体程式如下:“众中进讲者,请升座,讲者起至于先圣先师位前,致拜,然后升座,讲书毕,众皆拜,讲者亦拜。而后众各质问所疑。若其所答,意义难通,稍失其理者,会长又为之折衷。讲论既毕,讲者收书而退。众复进次讲者,请升座如初。”[1]117可见,每次活动都有一位或几位主讲人就某些学术观点进行论述,然后其他与会者再根据主讲内容进行提问和讨论。随后成立的古义堂也一直沿用轮讲这一形式,并且在其三种主要的教学方法中占据较大比重(另两种是讲释和译文会⑧)。根据仁斋天和三年(1683)三月的日记,一月当中轮讲达十五次,多于译文的三次和讲释的十二次,内容涉及《书经》和《春秋》。另外,首创于同志会中的策问,一般形式为:仁斋提出问题,会员们分别作文进行辩论,同时仁斋出范文。根据《近世儒家文集集成第一卷:古学先生诗文集》的记载可知,直到 1697年策问都还存在。这说明同志会结束之后,古义堂还在较长时间内沿用这种方法。需要强调的是,这并不等于说同志会与古义堂有承接关系,因为古义堂在同志会成立的第二年便已存在,彼时同志会的规章尚在制定之中,甚至还没有正式取名“同志会”。因此,同志会对古义堂的影响很可能是在后者不断发展的过程中潜移默化的。

最后,仁斋生活的当时,幕府一方面用武力在全国稳定政权,一方面借用以林罗山为代表的朱子学派来建立一套适合其封建专制统治的伦理体系。随着幕府的多方鼓励与促进——例如1607年德川秀忠召林罗山讲学,封其为儒官;1615年德川家康命林罗山出版《群书治要》和《大蔵一览集》;1624年林罗山成为德川家光侍讲;1680年德川纲吉召林凰冈等讨论经书,并将此列为恒例;1689年德川纲吉将弘文馆改名昌平校,并设立圣堂,由林家掌管,使之成为祭孔与进行官方教学的综合场所——朱子学迅速在日本传播开来。朱子学排斥异学,使其内部各学派之间多有攻讦,门户之争愈演愈烈。而且学界“专以词赋记诵为务,而讲道学者稀”。[9]9同志会作为“以齿为序”、[9]117以文会友、以学逐道的平等的学术讨论机构,能够广开言路,不拘一家之言,尤其是大胆地摒弃繁华辞藻、重视人品修养的学术气氛,对于当时盛行朱子学、追求华丽辞藻的学界而言,无疑是一种“反省”。[2]32同时,同志会所形成的平等、开放的学术讨论形式,与现今学界广泛采用的讨论会(seminar)极为类似,这些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同志会对日本后世的教育和学术交流的示范意义。

伊藤仁斋创建的同志会作为一个开放、平等的学术讨论机构,在日本德川早期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它与古义堂虽然在1662-1674年间并存于世,但在功能、性质、时间、规模等方面都存在较多的不同,不具有明显的包含与承接关系。同志会自身的独特意义,在于其不仅有利于伊藤仁斋个人融入当时社会,对古义堂的教育事业也有一定的借鉴作用,同时还有助于当时乃至后世日本学界冲破朱子学束缚,营造一个开放包容、多元化的学术环境。

注释:

① 德川时期学派纷呈,在两百多年间,儒学主要分为三大流派:朱子学(以藤原惺窝和林罗山为代表)、阳明学派(以中江藤树和熊泽番山为代表)以及古学派。其中古学派被认为是“最具创新性的思想,其在日本思想史的地位堪比镰仓佛教之于日本佛教”。(参见源了圆.德川思想小史[M].东京:中央公社论,1973:53.)

②参看槙不二夫.伊藤仁斋言行录[M].东京:内外出版协会,1908.增泽淑.伊藤仁斋と其教育[M].东京:明治出版,1919.奈良本辰也.日本の私塾[M].京都:淡交社,1969.加藤仁平. 伊藤仁斋の学问と教育:古义堂则ち堀川塾の教育史的研究[M].东京:第一书房,1979.山本正身.仁斋の教育思想史的研究:近世教育思想の思维构造とその思想史的展开[M].东京:庆应义塾大学出版社,2010.王鑫.东亚历史上的儒学共同体:以日本古学派同志会为中心[J].东アジア文化交涉研究,2011(4).Rubinger R.Private Academies of Tokugawa Japan[M].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82.Spae J J.Itō Jinsai:A philosopher,Educator and Sinologist of the Tokugawa Period[M].Peiping:The Catholic University of Peking Peiping,1948.Yamashita S H.The Early life and Thought of Itō Jinsai[J].Harvard Journal of Asiatic Studies,1983 (12).

③道统图是由仁斋亲手所作。图中所述道统,由伏羲直到王阳明,陈白沙,胡居仁,薛瑄。其中既包含了程朱理学所承认的道统,也将陆王心学之统含摄在内。(参见王鑫.东亚历史上的儒学共同体:以日本古学派同志会为中心[J].东アジア文化交涉研究,2011(4):125.)

④Richard Rubinger 在其著作《Private Academies of Tokugawa Japan》中将同志会定义为是由一群学者(a group of doctors)支持的同志组织(association of those of like minds),伊东伦厚也多次提到同志会的性质为“独特的研究组织”、“研究会”、“学问研究的团体”,Yamashita 定义同志会为一个朋友组织(society of Friends)。

⑤如山本正身的《伊藤仁斋の生涯と教育活动に关する素描》和Samuel Hideo Yamashita的TheEarlylifeandThoughtofItōJinsai。

⑥这里有两点需要特别说明,其一,如上文所述,同志会存在时间为1661-1674年,但是与此处所说的衔接阶段1661-1676年虽不是完全吻合,却是极为相近的;其二,此处的人生阶段划分主要参考的是山本正身.伊藤仁斋の生涯と教育活动に关する素描[J].哲学,2004(3).

⑦Yamashita认为开设同志会是仁斋精神上的准社交(a spirit of expectant sociability)。(参见Yamashita S H.The Early life and Thought of Itō Jinsai[J].Harvard Journal of Asiatic Studies,1983(12):464.)

⑧讲释是指一种由老师讲解课程的方法。译文会是指学生将已经翻译成日文的中国典籍翻译回中文,然后通过比较学生的翻译和中文原文来提高学生的中文能力的一种方法。

[1]三宅正彦.近世儒家文集集成第一卷:古学先生诗文集[M].东京:ペリカン社,1985.

[2]伊东伦厚.伊藤仁斋· 附伊藤东涯[M].东京:明德出版社,1983.

[3]王鑫.东亚历史上的儒学共同体:以日本古学派同志会为中心[J].东アジア文化交涉研究,2011(4):117-128.

[4]黑川真道.日本教育文库学校篇[M].东京:同文馆,1977:225-229.

[5]Rubinger R.Private Academies of Tokugawa Japan[M].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82:50.

[6]Spae J J.Itō Jinsai:A philosopher,Educator and Sinologist of the Tokugawa Period[M].Peiping:The Catholic University of Peking Peiping,1948.

[7]中村幸彦.古义堂略史[M].京都:ビブリア,1955:10.

[8]足立栗园.近世立志传[M].大阪:积善堂,1902-1903:26.

[9]三宅正彦.京都町众伊藤仁斋三宅の思想形成[M].京都:思文阁,1987.

(责任编辑 张丽珍)

Discussions on Itō Jinsai’s Dōshikai

ZHANG Xiaofei

(InstituteofAreaStudies,LeidenUniversity,Leiden2311VL,theNetherlands)

Dōshikai was an academic organization set up by Itō Jinsai (1627-1705) who was a distinguished Confucian scholar in the Tokugawa Period (1600-1868). Dōshikai existed for several decades together with Jinsai’s academy-Kogidō, however the two institutions differ from each other in function, period, character and size. So they were two independent organizations rather than in the relationship of inclusion or succession. Meanwhile, the existence of Dōshikai was and is still of significance: first, promoting Jinsai’s integrating into the society; second, giving inspirations to Kogidō; third, setting an example for the education and academic communication then and later in Japan with the constant upholding of equality, morality, tolerance and opening-up.

Dōshikai; Itō Jinsai; Kogidō

2014-10-12

张晓霏(1987-),女,浙江义乌人,荷兰莱顿大学人文学院区域研究系东亚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

国家公派留学基金项目(20113005)

张晓霏

K313.3

A

1001-5035(2015)01-009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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