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女性的形似与神异
——论林黛玉和雪子形象的异同

2015-03-18 03:07刘建房湖南科技学院外国语学院湖南永州425199湖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南长沙410081
湖南科技学院学报 2015年11期
关键词:谷崎林黛玉黛玉

刘建房(湖南科技学院 外国语学院,湖南 永州 425199;湖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东方女性的形似与神异
——论林黛玉和雪子形象的异同

刘建房
(湖南科技学院 外国语学院,湖南 永州 425199;湖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林黛玉与雪子是中日文学中经典的女性形象。她们在相貌、才情、性格以及对爱情的态度等方面具有相似性与相异性。作为男性作家理想的女性形象,两者对待爱情、生活的反叛方式和各自的命运结局表现出形似与神异的特点。解读两位女性不仅有利于深入理解两位女性形象的性格特征,而且还利于从中发现中日文化的民族差异性。

林黛玉;雪子;女性形象;异同

林黛玉与雪子分别是《红楼梦》和《细雪》中经典的女性人物形象。?前者是曹雪芹精心塑造的一位独具灵性、异常聪颖却又命运多坎的少女形象。后者则是谷崎润一郎匠心塑造的一位传统与现代精神相结合的少女形象。这两个女性形象因其博学多才、聪明伶俐成为中日传统女性之美的典型。事实上,她们的相似之处更多的表现在形似,而神情方面却 又较大的差异。林黛玉和雪子形象均体现出女性自我意识泯灭的呐喊和自我意识觉醒的召唤。然而,受中日民族文化差异性的影响,两位女性又彰显出各自不同的地方。正是这种差异性才有效表现出民族文学的魅力,因为在她们的身上可以表现出东方女性的相似点与不同点,为深入挖掘和理解民族文化提供了有效的视点。

一 两位女性形象的形似

《红楼梦》这部作品所塑造的众多女性形象中,林黛玉毫无疑问是备受瞩目而又最深入人心的那一个,她所展现出来的美貌、真情以及悲剧的命运不得不使人为之感慨、敬慕、惋惜。无人能及的才华,敏感却不失真性情的性格,以及她真诚炙热却又凄美的爱情故事。这些都使她顺理成章的成为我国女性之美、悲剧之美、凄婉美的代表,让她远远超过历代女性文学形象的同时,也远远超过在史书上留下芳名的女性人物。她的名字家喻户晓,她的爱情故事成为我国广为流传的佳话。在我国漫长的文学长河中,林黛玉这一形象的成功塑造使她成为我国古典女性形象的代表早已成为一个不争的事实。雪子则是谷崎润一郎在《细雪》中精心刻画的一位古典美人,美丽善良、温淑多情使她不同于其他三个姐妹,成为谷崎笔下经典的女性形象。正如评论家山本健吉所言:“雪子是以芳香四溢、楚楚动人的形象出现的《细雪》中的女主人公。”[1]P77可以说,两位女性如世界上不存在两片相同的树叶一样,是独一无二的,但是她们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却又显示出诸多的形似之处。

(一)博学与睿智曹雪芹与谷崎在《红楼梦》、《细雪》这两部作品中精心勾勒了两个花一般美丽而又才艺双全的女性形象。黛玉的博学多才,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有“堪怜柳絮才”之称。她深受古典文学的熏陶,阅读了大量的诗书的同时也忘情于《西厢记》、《牡丹亭》等角本杂剧。她才思敏捷,善于吟诗作对,别人写诗总是苦思冥想,而她却可以“一挥而就”。作品中大量出现了林黛玉的诗作如《海棠诗》、《菊花诗》、《葬花吟》、《秋窗词》、《柳絮词》、《桃花行》等等,她将自己的痛苦与悲愤,命运与爱情,抗议与叛逆都用诗表现在读者面前。尤其是《葬花吟》,更是成为家喻户晓之作。在词中以花自喻,寄寓自己的身世,想象丰富;缤纷却又黯淡的画面,再加上伤感的情调,既展示了作者自身复杂的内心世界,也透露出她抑郁不平之气。正如沈天佑所言:“形成了一股激荡于全诗里的深刻的悲剧美,有力地撞击着读者的心灵,使黛玉这形象更富有摄人心魄的艺术魅力。”[2]P175就连打趣的话在黛玉说来也倍显典雅,对此薛宝钗有过一段描述:“更有颦儿这促狭嘴,他用《春秋》的法子,把世俗粗话撮其要、删其繁,比方出来,一句是一句。”她对宝玉说:“你能一目十行,我就不能过目成诵?”[3]P361确实,黛玉的聪慧是众所周知的,就连是深受贾母喜爱和众姐妹爱戴的薛宝钗也不一定能与其相提并论。《细雪》中的雪子喜欢传统素雅的和服,弱不禁风的骨加上宛若细纹的声音,雪子安静得如同雪一样透明,散发出一种让人喜爱却不易靠近的气质。雪子具有一切日本传统女性的美德,她知书达理,在日常生活中也是勤勤恳恳,多种才艺。这样美好的雪子在婚姻上却并不美满。“她看上去表情严肃……似乎有些过于因循守旧。”[4]P55由此可见,雪子就是这样一个富于古典教养的少女,端庄、静美、矜持。雪子不善于健谈,性格内向,腼腆羞怯,内敛,害羞,面对异性时羞怯得连话都说不好。从雪子相亲的经历可以看出,虽然她因循守旧,但也不是盲目的惟命是从,反而平时看上去怕羞害臊,不善于交谈,乖顺得像个小绵羊的雪子一旦表示拒绝后,任凭姐夫和姐姐苦口婆心地劝说,她始终不答应。这温柔如水因循守旧的女子骨子里其实并不迂腐,她静美端庄的外表下隐藏的其实是一颗坚强有主见的心。雪子的拒绝有着一种厚积薄发的、无声的却充满力量的抗拒。

(二)丰姿与秀美

林黛玉与雪子从外在形象来看,容貌都是出类拔萃的,两位作者都极力将他们笔下的女主人公描绘成极其美丽的事物,使她们成为完美的或者说是独一无二的仙姝。作者虽然对林黛玉外在美貌的正面描述寥寥无几,却同样达到了给读者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的效果。

黛玉初进贾府时,作者并没有直接描写她的相貌之美,而是借大观园里众人的眼睛看黛玉年貌虽小,却举止言谈不俗,身体面庞虽弱不胜衣,却有一段风流态度,这时的黛玉给人的整体印象是虽娇弱多病却不乏灵性的。接下来,曹雪芹又通过凤姐之口以及宝玉的眼睛来看黛玉的娇美。一向心直口快的王熙凤见到黛玉时惊叹道: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到了!宝玉初见林黛玉时有这样一段描述:“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3]P21“神仙似的妹妹”是宝玉见到她时感慨。写到这里,一个天仙般貌美女子已活灵活现的呈现在我们面前。

同样,谷崎在《细雪》中也没有工笔极尽对雪子的外貌进行正面的描写,而是用她和她母亲外貌的对比以及美容院老板井谷之口等侧面描写将雪子的貌美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在四个姐妹当中,雪子是最具“京美人”的特征的人,她被众人赞美的优雅、美丽、温柔也是日本典型传统女性必须具备的。正如作品所写:“再说衣裳、饰物和人品,最富日本趣味的是雪子。”[4]P27美容院老板娘京谷给雪子做媒时也说:“(他)想挑一个纯日本式的美人做太太,洋服穿得不合适倒不在乎,性格要温柔,举止要稳重,仪态要大方,和服穿得要合身。相貌当然不用说,首先手和脚要长得好看。以上这些条件,对于雪子小姐来说,根本不在话下。”[4]P7不可置疑,雪子让那些评论家甚至谷崎自身都为她是一位日本典型传统女性美的代表的观点找到了足够的证据。

(三)蕙质与大度

曹雪芹和谷崎呈现出的女主人形象,即林黛玉和雪子,虽然生活在不同的国度,成长于不同的文化、政治环境,两个人性格上却也存在着共同特点:善良、纯洁、大度、温柔体贴。

众所周知,《红楼梦》中的林黛玉是以一个“小性儿”十足的形象呈现在读者面前的:说话尖酸刻薄不饶人,诸事好挑剔的同时我们却也不能否认她豁达、温柔体贴的一面。第二十二回当中,宝玉写过一个字帖,林黛玉看了不禁觉得可笑却又不得不为之感叹,还拿回去给湘云看。黛玉没有因为之前湘云当着大伙儿的面说她是戏子引发她与宝玉的误解这件事对湘云记恨在心,还能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好朋友,这一点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到的,始终被与“小性儿”一词划等号的黛玉却做到了,足可见她气量的宽宏。然而黛玉的大度并不仅仅表现在对十二钗的态度上,在与贾府中众仆人的相处中我们同样可以感受到。黛玉与宝玉在爱情发展旅程中经常闹别扭,紫鹃就曾为此事当面批评林黛玉说宝玉有三分不是,姑娘倒也有七分不是。由此可见,紫鹃有些不知道内情,但林黛玉却并没有因此责怪她,从中显示出林黛玉的豁达与大度。

黛玉温柔体贴的一面自然不必多说,只要看看她对宝玉的关心就足以看出她的细致周到。一个刮风下雨的夜晚,宝玉去探望黛玉,离开潇湘馆时已经很晚了,黛玉就催促他快点回去,询问有没有人跟他一起走;又嫌他的灯不够亮,还把自己房中最亮的一盏给了他;又教他如何打灯笼、路上如何走等等,是何等的温柔体贴!

《细雪》这部作品中雪子温婉宽厚的性情、甘于牺牲的豁达大度也令人为之动情,她所表现出来的是日本女性高贵谦慈的特殊气质,如同春天的樱花、秋日的红叶、冬季的白雪,点染着尘世间的千种风情,散发出淡淡的芳香,使整个世间变成了清澈如湖水。雪子是善良贤淑的,她对家人的尊重和爱护都是在无声地进行着。她并不是一味地沉醉在自己沉默安静的世界中,一直没有出嫁也是因为考虑到家族的名声和姐姐们的意见,因循守旧的雪子觉得长兄如夫、长姐如母。她有自己这一份固执但她却不偏执。其次就是对孩子的照顾,雪子对孩子的爱是女性独特的一种魅力的展现,雪子对幸子的女儿悦子的照顾胜过其亲母,对生病的悦子贴心护理、用心辅导着悦子功课和钢琴,甚至为悦子准备带去学校的便当。这些都是雪子在做,她在悦子面前可以说完全担当起母亲的角色。甚至在悦子生猩红热的时候,她也不怕悦子会传染自己。妹妹妙子生活放荡,与人私奔的上报事件甚至影响了自己的婚姻。她曾经非常气愤,有条有理地逼问妙子为什么这样,反映出其内心对传统道德的尊崇和对妹妹的关怀,但在妙子因胎儿死亡而住进医院的时候,雪子却不离不弃,日夜守护着妹妹。

二 两位女性形象的神异

林黛玉和雪子是来自不同国度的作家作品中的两位女性形象,她们生活在不同的国度,受着迥异的生活习俗及文化内涵的熏陶,就像“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一样,两位女性也存在诸多的不同。无论是林黛玉无时无处表现出来的“小性儿”,还是雪子偶尔的“固持己见”,都展现了她们独立的人格和思想。她们虽都并非一味的唯命是从,但却在追求自我的道路上展现出不同的行为方式和态度。

(一)追求爱情方式的差异

黛玉自始至终都在自主的追求自由且专属自己爱情,努力地争取着自己理想中的婚姻,但她毕竟还只是一个身处封建社会的娇弱女子,在贾府这个复杂的环境里,连生存都显得异常艰难,哪里还谈得上追求理想的幸福婚姻呢?第十八回“林黛玉误剪香囊袋,贺元春归省庆元宵”中,宝玉因一时高兴便把自己身上的配饰都分发给了仆人。黛玉得知这件事后以为他把自己赠送给他的“荷包”送给了别人,便生气的质问宝玉是不是把那个荷包也给了别人,并强调以后再想要她的东西是不可能的了。说完就赌气回到自己房中去了,把正给宝玉做的香袋儿也顺手拿过来剪碎了。宝玉后来也跟她解释过,她知道自己送的那个“荷包”一直被宝玉宝贝似的珍藏在怀里后,仍旧没有消气,宝玉再三向她赔不是,她却依旧哭着说:“你不用同我好一阵歹一阵的,要恼,就撂开手,这当了什么!”[3]P112在爱情里,她容不得宝玉有一丝闪失,这似乎显得有些无理取闹,但也就是她的这股“小性儿”恰恰体现了她对与宝玉爱情的珍惜。黛玉在这个世间可以得到的唯一安慰是寻求到自己的爱并能得到那段爱情,然而她在这人世当中最大的不幸乃至被不幸所毁灭的原因却是她得到了那份真挚的爱情却不能与所爱之人共偕连理。因此,在爱情破灭之即,弱小而又孤立无援的林黛玉用最后的泪水和自我的毁灭诉说了自己的决绝。

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勤勤恳恳的雪子具有东方传统女性的一切美德,正因如此,她的身上不可避免的存在着某些落后因素:内向、腼腆羞怯、且因循守旧。与大胆追求幸福的黛玉相反,她自始至终都等家人的安排而从未考虑过走出深闺去寻求内心深处真正想要的那份爱情,可以说她相亲的屡次失败并非与她传统、因循守旧的性格毫无关联。她虽然能够有主见的拒绝大姐夫为她选好的亲事,却并没有真正的彻底脱离门第观念对她的影响。她认为板仓与妙子两人门不当、户不对而极力反对他们的恋爱关系,却赞同与莳冈家门当户对的纨绔子弟奥畑与细妹的结合。第四次相亲时,雪子实际上对桥寺非常满意,桥寺却因为不喜欢雪子这样过于守旧的处世态度而拒绝与她的继续发展。事情的缘由是这样的:桥寺本傍晚打电话本想约约雪子一起出去散散步、谈谈心,简单的接触一下,电话那端开始是佣人接的电话,找雪子听电话时不知为什么很长时间也没人接,好不容易接了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回应,再三追问下才细声细语地说不太方便就没了下文。雪子这样内敛的性格最终直接导致了这次美满婚姻的流产。面对爱情与婚姻,林黛玉和雪子都没有自主的权利,但是她们却用自己的方式追求着自己的爱情,我们认同也好,否定也罢,她们都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谱写着属于自己的篇章。

(二)面对现实生活态度的差异

同样面对传统的婚姻模式和生活现状,林黛玉的表现异常激烈,而雪子却仅在隐忍中透着一丝坚强。出身于世袭门第、书香之家深闺之中的林黛玉从小便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母亲的过早逝世使她缺少了封建正统观念的学习和妇德大家风范的教导,形成不拘礼法的“小性儿”性格。她生来的“不足之症”使她具有一种天生的特异气质,童年丧母、少年丧父和寄人篱下的悲苦让她形成了敏感多疑、脆弱的悲剧性格。荣国府中的严整气氛让初来乍到的她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之感,处处小心、时时留意,不愿意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唯恐被他人耻笑。但此时的她毕竟还是一个天真、只知玩闹的孩子,难免心直口快,想哭便哭,想恼便恼。宝钗遭过她的奚落,就连宝玉也被她当着老祖宗的面责备过,语言犀利,锋芒外露。但在封建宗法的社会里,在封建大家长的眼中,这些便成了“使小性儿”、“不明就里”,黛玉因此与贾府其他众女性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雪子是典型的日本式传统美人儿,鹅蛋型的脸蛋,轻巧丰盈的体态,婀娜的身姿,表面看上去是个柔弱、寡言、极其消极保守的女子,但她的内心深处却深藏着异常坚韧的一面。她对妹妹妙子的“放荡不羁”的生活持着坚决对立的态度,她曾义正辞严地质问妹妹那样做的原因,但当妙子因为胎死腹中而住进医院时,她又在侧日夜看护,“看着妙子熟睡的面庞,雪子原谅了她的一切”。雪子对待事情的消极反抗的态度使她区别于其他三个姐妹,她少言寡语,却什么事又都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总而言之,林黛玉与雪子是中日文学中经典的女性形象。她们在相貌、才情、性格以及对爱情的态度等方面具有相似性与相异性。《细雪》犹如一幅色彩艳丽、格调高雅的绘画长卷,展现了现代日本关西地区上流社会的生活全貌,被誉为具有古典主义风格的上乘的风俗小说。作品中的女主人公雪子充分表达了谷崎的文学思想和文学理念。“谷崎以超然的心境将自己在关西生活中的体验娓娓道来,其间充了对日本传统文化的思慕。”[5]P173作为男性作家理想的女性形象,两者对待爱情、生活的反叛方式和各自的命运结局表现出形似与神异的特点。因此,解读两位女性不仅有利于深入理解两位女性形象的性格特征,而且还利于从中发现中日文化的民族差异性。

[1][日]日本文学研究资料丛书·谷崎润一郎[M].东京:有精堂,1962.

[2]沈天佑.《金瓶》《红楼梦》纵横谈[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

[3]曹雪芹.红楼梦[M].长沙:岳麓书院,2010.

[4][日]谷崎润一郎.细雪[M].储元熹,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

[5]齐珮.日本唯美派文学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

(责任编校:呙艳妮)

I106.4

A

1673-2219(2015)11-0044-03

2015—05—08

湖南科技学院科研课题“谷崎润一郎长篇小说研究”(项目编号13KYTB027)阶段性成果。

刘建房(1982—),男,湖南湘潭人,讲师,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日本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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