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丝·门罗《逃离》的叙事分析

2015-03-21 04:26张孟娟
文教资料 2015年36期
关键词:维娅逃离艾丽丝

张孟娟

(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江苏南京210097)

艾丽丝·门罗《逃离》的叙事分析

张孟娟

(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江苏南京210097)

艾丽丝·门罗的短篇《逃离》通过展示卡拉的两次逃离,表达了门罗对于逃离的理解和认识:人生一直处于一种“逃而不离”的状态。多维叙事,投射性叙事手法的运用,使得精神上的逃离情结落实到了现实生活中,简单的逃离故事变得丰富,真实。以山羊弗洛拉为主的象征手法,引导人们思考逃离背后隐含的多种含义。

逃离叙事投射性象征

艾丽丝·门罗的短篇小说《逃离》表现了一群女性逃离家庭,婚姻,两性,自我的过程及她们经历的自我意识变化。同名章节《逃离》,通过主人公卡拉两次的逃离,集中展现了这些内容:逃离家庭的卡拉在与理想伴侣克拉克结婚生活一段时间后,不堪忍受其暴躁的脾气,在邻居西尔维娅的帮助下,再一次选择逃离,最终又选择逃回来。两次逃离之后,卡拉终于从追求平衡——不平衡——平衡,到达了自我的平衡,与生活暂时和解。在短篇中,门罗通过多维叙事,投射性叙事,象征叙事来探讨卡拉出逃的实质及意义。

门罗的短篇具有很大的浓缩性,评论家称其总能在有限的篇幅表达复杂而深刻的生命体验。门罗这种短小而精彩的文风跟她采取的多维叙事策略是分不开的。在《逃离》中,门罗通过不断交叉叙事视角,运用倒叙插叙的叙事手段,在极短的篇幅内描写了女主人公从18岁离开家到结婚之后的两次逃离。

一、多维叙事

《逃离》整体上是采用第三人称进行全知叙述的,但不时穿插内聚焦叙事,从人物的视角出发,感受和描写场景。叙事进程上,两者交叉进行,穿插频率频繁,营造一种很强的代入感。

试看小说的开头一段:“在汽车还没有翻过小山——附近的人都把这稍稍隆起的土堆称为小山——的顶部时,卡拉就已经听到声音了。那是她呀,她想。是贾米森太太……倘若开车的人是准备拐向他们家的大门的,车子现在应当减速了。可是卡拉仍然在抱着希望。但愿那不是她呀。那就是她。……”这样的交叉叙事贯穿了逃离全篇。逃离的故事情节相当简单,交叉叙事避免了讲诉的平铺直叙和单调,内聚焦营造的代入感也让读者愿意花心思关注门罗的细节描述。精于细节是门罗的叙事特色,内视角的营造使得细节也获得了一种真实感。

在叙事的过程中,门罗不断插入对话,卡拉与丈夫克拉克的对话,卡拉与西尔维娅的对话,以及卡拉自己的心理对白,用于补充情节简单造成的叙事空白。门罗选取的对话是极简省的,多是人物情感和行为最集中的体现,从而使对话具有推动故事发展的功能。罗兰·巴尔特认为,叙事作品可以全部被切割成功能单位,在这些单位当中,有些单位是叙事作品(或叙事作品的片段)的真正铰链,有些单位填补铰链隔开的叙事空间,具有催化功能。对话呈现的时候,叙事者的功能隐退,故事的进程靠对话者来承担。逃离中的对话不断呈现和推动者主人公之间的紧张关系,催化故事向“逃离”这一核心单位发展。对话的催化功能在第二次逃离行为发生中相当明显。卡拉的第二次逃离,是在与西尔维娅的一大段对话之后完成的。西尔维娅通过一大段对话增加卡拉逃离的信心,使卡拉觉得自己的逃离是再合理不过的想法,内在的自我意识和信心被西尔维娅激发出来了,她重新拥有了开始新生活的自信心并决定逃离。

二、投射性叙事

通读《逃离》全篇,我们可以发现,卡拉并不是一个自我意识特别强烈的人,她对自己的认知都是碎片化的,她需要不断通过与周围人的关系来定位认知自己,并决定自己的行为。与父母关系的疏离和克拉克的出现,导致了卡拉的第一次逃离。第二次逃离中,女邻居西尔维娅的鼓励和卡拉宠爱的小羊弗洛拉的丢失,是主要动因。

对于为何逃离以及逃离后的归属问题,卡拉也没有清晰的认识,更多的是将逃离作为一种应急的策略,暂时缓解自己在生活中无法应对的冲突。在卡拉那里,逃离一直在进行,却一直没有完成。卡拉的角色本身决定了她自己无法给读者营造一个清晰的形象,也无法言明逃离的意义。这样的角色定位一下拉近了卡拉与读者之间的距离,现实生活中具有逃离情结的人,像卡拉一样,不知为何而逃,也不知逃向何处。感同身受的角色让读者对于逃离的探究更加渴望。门罗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她利用投射性叙事,让读者自己认识逃离的意义。在精神分析理论中,作为一种自我防御机制,投射性能够让人们远离自体不想要的或者是危险的那部分,或让人通过幻想让自体的某些部分存活在另一个人那里;同时,它也是一种交流模式,使得投射者隐秘的内心情感能够被他人感知和互动①。在叙事中,门罗让卡拉作为投射主体或被投射的客体,展示卡拉与被投射者和投射者的关系,相互冲突,用行为倾向来表明卡拉逃离的原因以及逃离的归属问题。通过这样的投射性叙事,让逃离从精神意义层面具体到了生活的行动层面,更加真实可观。

我们先来看第一次逃离:第一次逃离的时候,卡拉18岁,因对父母的生活方式充满了厌恶和排斥之情,与偶然碰见的克拉克私奔。卡拉“她看不起自己的父母,烦透了他们的房子、他们的后院、他们的相册、他们的度假方式、他们的烹饪路子、他们的‘洗手间’、他们的‘大得都能走进去人’的壁柜,还有他们为草坪安装的地下喷水设备”②。这时候,卡拉遇到了克拉克。克拉克人很聪明,中学没念完就急着出来混事了,他认为家庭根本就是一个人血液中的毒素,完全跟家庭脱离了关系。克拉克对于家庭的厌恶和摆脱家庭的行为,深深吸引了卡拉。

在这一阶段,卡拉在克拉克身上投射了多种角色。首先,在原生家庭里面,卡拉对于父母是没有依恋和崇拜之情的,这份缺失的情感瞬间转移到了克拉克身上。克拉克成为亲情的寄托,是一个父辈形象和力量的象征,这点从后文门罗花大量篇幅叙述卡拉对克拉克的无限顺从也可以看出。其次,克拉克是以卡拉的理想伴侣形象出现的,卡拉认为即将到来的婚姻就是自己的归属,体现了卡拉对于自我未来道路的认知。再次,卡拉对于逃离的渴望,对于未来的幻想都是模糊不确定的,卡拉的感性与对于世界理想化的态度导致她深深沉浸在自我理想和虚构中,克拉克的出现,正好给了卡拉可以将幻想具象化的机会,克拉克成为卡拉自我认知和肯定的投射。克拉克承担了卡拉对于家庭,婚姻和未来,自我的多种设想,成为亲情,爱情,生活多种投射的复合体。

对于卡拉即将采取的“逃离”行动,卡拉的父母只给与了言语劝告和刺激——称克拉克为“盲游流民”,并没有进行实质性的阻挠,逃离之后,父母也只是写信给卡拉,表达了对卡拉行为的不解与遗憾。在第一次逃离中,来自原生家庭的阻力并不是很大,这种疏离的家庭关系间接成为卡拉多重投射克拉克的动因。缺少理解和沟通的家庭关系促使卡拉更加渴望有人能够与她进行情感的交流和互动。卡拉选择逃离原生家庭,热衷与克拉克奔向婚姻。在这一阶段,克拉克的形象都是由叙事者或者以卡拉的视角描述出来的,他的主要功能是扮演卡拉投射的角色并发挥作用,而作为一个个体人的克拉克并没有参与对话或者行动,他的真实意义和功能是隐退的。这一阶段,推动故事发展的是卡拉的选择和行动,也就是,在第一次逃离中,主体的卡拉主动选择逃离家庭,主动选择了克拉克。

当克拉克与卡拉组建家庭,克拉克承担投射的功能消退,真实角色开始发挥作用时,卡拉与克拉克之间的平衡被破坏,卡拉在两性中的地位也越来越被动。卡拉从逃离幻想进入逃离现实,在邻居西尔维娅的帮助下,卡拉再一次逃离。

卡拉在西尔维娅家里做打扫屋子的工作。西尔维娅是植物学教师,他的丈夫贾米森是一位诗人,两人在年龄,想法之间存在较大差距,情感并不深厚。后来西尔维娅的丈夫患了病,常年卧床不起。西尔维娅经受着孤独、压抑的双重折磨。在贾米森长期卧床不起的生病期间,卡拉对于西尔维娅起了很大的抚慰作用。西尔维娅喜欢卡拉,觉得她是个活泼可爱,充满生命力的姑娘。“就单单是能见到家中还有另外一个人——如此健康、充满青春活力的一个人,这就很不一样了。”“当她见到西尔维亚在看她时,便停下活儿,将手臂大大地张开,就像贴在那儿的一个十字架,并且还做出了一个滴水檐怪石兽似的鬼脸。两人都笑了起来。西尔维亚直觉得这阵大笑像股嬉闹的溪流,贯穿了她的全身”③。由于没有孩子,西尔维娅对卡拉也充满了母爱的怜爱。

在与西尔维娅的关系中,卡拉的主体地位被削弱了,处于一个被观赏的位置,是一个他者眼中的形象。无论从阶层,教育水平还是生活经历,与西尔维娅相比,卡拉都处于一个弱势地位,更容易丧失话语权,导致其成为被投射和指导的对象。卡拉既寄托了西尔维娅对生命活力的渴望,承担她位移的母爱,还成为西尔维娅对理想自我追求的反射。西尔维娅并没有选择逃离自己的婚姻和家庭,她通过鼓励卡拉出逃来补偿自己没有行动造成的缺失。与第一次逃离相比,卡拉承担来自克拉克和西尔维娅两方面的压力,在克拉克那里,卡拉已经丧失主体地位,被迫逃离。从西尔维娅那里,卡拉接受了来自母性,女性的情感,导致做选择时候很被动,不得不接受西尔维娅的鼓励和帮助。第二次逃离,卡拉是被迫进行的。

当坐在逃离的大巴上,卡拉发现自己对逃离后的生活充满了恐慌,她无法应对一个人的生活,应对没有克拉克的生活,于是选择了放弃,请求克拉克把她接回去。卡拉最终逃而不逃,回归了家庭,回到了第一次她曾经逃离的地方。第一次她主动逃离家庭,这一次被迫逃回家庭。这是一个很具有讽刺意味的结局,展现了人生的一个悖论,我们努力想要逃离的,正是我们需要的,避不开的。门罗通过不断的投射性叙事,展现这种“逃而不离”的悖论。

三、象征性叙事

不同于投射性叙事利用人到人的关系进行隐喻说明,在展现故事的深刻含义方面,门罗使用了另一种,从物到人,利用两者之间的相似之处,进行象征叙事。“象征主义是现代文学作品中极其重要的一种写作手法,目的是以一种间接的方式表达更多的深层次的意思”④。从最简单的意义上来讲,象征就是以某种性质或观念上的联系为依据,借助有形的媒介,以表现某种抽象意义的一种文学手段,即是用一个符号去代表一种意义。

《逃离》中的象征手法主要体现在动物象征(山羊弗洛拉)。在《逃离》中,有一个与卡拉始终想伴随的山羊“弗洛拉”。小说中,女主人公卡拉想要逃离丈夫克拉克,在逃离的前一天,卡拉做了两个有关弗洛拉的梦。“在第一个梦里,弗洛拉径直走到床前,嘴里叼着一只红苹果,而在第二个梦里——也就是昨天晚上——它看到卡拉过来,就跑了开去。它一条腿似乎受了伤,但它还是跑开去了。它引导卡拉来到一道铁丝网栅栏的跟前,也就是某些战场上用的那一种,接下去它——也就是弗洛拉——从那底下钻过去了,受伤的脚以及整个身子,就像一条白鳗鱼似的扭着身子钻了过去,然后就不见了”⑤。在这两个梦境中,门罗运用西方文化中的“山羊”“苹果”象征,表达卡拉内心挣扎,想要出逃的状态。希腊神话中,山羊往往被寓意为酒神狄俄尼索斯的化身,酒神的父亲宙斯曾经为了使年幼的酒神免于赫拉的迫害而将他变成小山羊。在故事中,山羊代表了卡拉身上的酒神精神,即从本性出发,不从于理性,充满感性和幻想的部分。在《圣经》中,苹果为智慧果,能教人分辨善恶。在《逃离》之中,梦里的弗洛拉叼着一只红苹果,意为引导卡拉从自己内心判断出发做出决定。酒神精神加上对于自我意识的萌发,促使卡拉选择逃离。同时,“山羊之歌”为希腊悲剧的愿意,红苹果亦有禁果之意,这似乎暗示了卡拉的逃离因为不合生活常态而充满悲剧的结局。梦中弗洛拉挣脱走出铁栅栏,脚受伤也暗示了这一点。

除了梦境,在现实中,弗洛拉是卡拉本人的镜像,弗洛拉的命运变化与卡拉的生活情状有不谋而合之处。这只温顺的山羊充满迷思的结局,也是卡拉出逃回来之后对于生活和解的最好证明。

克拉克夫妇当初购买弗洛拉的原因是因为“克拉克听说在蓄棚里养只山羊可以起到抚慰和安定马匹的作用”,“它们(山羊)看着挺温顺,其实不真是那样”,克拉克对此也是有相当的认识的。“起初,它完全是克拉克的小宠物,跟着他满处跑,在他跟前欢跳争宠。它像小猫一样地敏捷、优雅、挑逗,又像情窦初开的天真女孩,常常惹得他们喜欢得乐不可支。可是再长大些之后,它好像更加依恋卡拉了,这种依恋使得它突然间变得明智,也不那么轻佻了——相反,它似乎多了几分内在的蕴藉,有了能看透一切的智慧。”卡拉对于这只山羊,有着特殊的情感。这可以看做是卡拉性格特点和她在家庭中的地位和作用的真实写照。在卡拉出逃之前,弗洛拉意外地丢失了。就在卡拉在西尔维亚帮助下成功出逃,却又充满恐惧地逃回家里那一天,弗洛拉回来了。在克拉克带着愤怒找到西尔维娅,指责其干涉家事之时,两人惊讶地发现了丢失了的弗洛拉;但是卡拉并没有亲眼看到回归的弗洛拉(如同卡拉并不能真切地意识到自己逃离后的回归妥协),对于弗洛拉的回归,卡拉还是从西尔维亚的信中才得知的。“卡拉读完信,立刻将它捏成一团。接着她在水槽里将它点燃。……然后铲起这些黑黑软软、让人憎厌的东西,放进马桶用水冲掉,她一开始就应该这么办的。”从后文卡拉看到草丛里肮脏、细小的骨头,我们可以推断克拉克将弗洛拉杀死了,他要将卡拉最后一点欲念熄灭。卡拉显然已经意识到这个事实,但是她强制自己不去这样想,“别种情况也可能发生。他说不定会把弗洛拉轰走。或是将它拴在货车后面,把车开出去一段路后将它放掉。把它带回到他们最初找到它的地方,将它放走。不让它在近处出现来提醒他们。”卡拉也意识到弗洛拉似乎就是自己的某种镜像,对于弗洛拉的想念以及对它充满迷思的死亡的思考,就像卡拉肺里某个地方扎进去的一根致命的针,浅一些呼吸时可以不感到疼。可是每当她需要深深吸进去一口气时,她便能觉出那根针依然存在。所以卡拉不再去想有关弗洛拉的事情,她抵抗着那样做的诱惑,和平接受命运的安排,在与生活的和解中过着当下的生活。

卡拉的逃离,更多的是通过逃离这个仪式获得一种仪式上的象征性满足,并通过克拉克扮演的投射角色获得生活的动力。逃离是一直以来的母题,门罗的逃离只不过是在20世纪人类经验片段上的一种体现和可能性而已。逃离是所有逃离中最常规和传统的故事,门罗似乎在告诉人们:逃离在成为常态,逃离在时时发生。门罗的高明之处在于,将这个逃离与其他几个短篇联系,无论是朱丽叶逃离现代生活与原始粗犷的渔夫生活在一起,还是格蕾斯为追求激情在结婚前与未婚夫的哥哥出逃一下午,卡拉的故事显得最为现实和真实,最为常规和传统。逃离的对象都是具体存在的,目标也是清晰的。但是就是在出发点和终结点如此具体清晰的追求下,逃离仍然是没有结果,呈现一种荒诞性。试想那些不知道逃离什么,又不知道该逃往何处的逃离,岂不更加荒诞和无果而终。门罗通过卡拉及其他的逃离故事,探究了逃离的可能性,就是在追求的自明和不自明情况下,人们永远无法逃离,人们触碰的只是逃离中的屏障,得到的也是理想生活最外围的一些东西,永远接触不到内核,无法击碎它或者握紧它,而人生,就是在这种来回冲突中度过。

注释:

①周怡.门罗与短篇小说艺术.外国文学,2014(5).

②[加拿大]艾丽丝·门罗,著.李文俊,译.逃离.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9年版,第33页.

③[加拿大]艾丽丝·门罗,著.李文俊,译.逃离.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9年版,第16页.

④于艳平.《逃离》的背后:女性意识的觉醒与成长.郑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5).

⑤艾丽丝·门罗,著.李文俊,译.逃离.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9年版,第6页.

[1]周怡.艾丽丝·门罗短篇小说的加拿大性研究[J].沈阳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4).

[2]刘意青.艾丽丝·门罗获诺贝尔文学奖之际[J].外国文学,2014,(9).

[3]方程.〈一个善良女子的爱〉的叙事研究[J].现代语文(学术综合版),2014,(12).

[4]郝明星.艾丽丝·门罗短篇小说〈荨麻〉叙事策略分析[J].才智,2009,(26).

[5]李小玺.论艾丽丝·门罗作品中的人物命运与叙事技巧——以〈男孩们与女孩们〉为中心[J].延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10).

[6]刘秀杰,何淼波.艾丽丝·蒙罗小说中的叙事结构[J].求是学刊,2001,(4).

[7]王莹.解读艾丽丝·门罗小说的后现代主义特征[J].沈阳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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