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马草挥发油对多年生黑麦草种子萌发及幼苗生理变化的影响

夏 超，钟 睿，张兴旭，南志标

（草地农业生态系统国家重点实验室 兰州大学草地农业科技学院，甘肃 兰州730020）

化感作用（Allelopathy）是指植物通过向自身所处的外界环境中释放某些化学物质（化感物质）进而对周围环境中的其他植物或微生物产生有利或不利影响，从而使植物在生长竞争中处于有利地位，获得生长优势［1－3］。化感物质（Allelochemical）是一类来源于植物或者微生物的次生代谢产物，一般分子量较小，结构简单，多为酚类、萜类、甾体类和生物碱类［4－5］。近年来，国内外学者对植物化感作用进行了大量研究，发现植物产生的化感物质在抑制或者促进受体植物的生长发育、杀虫和抑菌等方面有重要作用［6－8］。化感物质主要通过自然挥发、雨雾淋溶、根分泌和植株分解等途径释放到环境中，进而直接或间接地作用于自身或周围其他生物［9－11］。

内生真菌可以提高宿主植物对环境中非生物胁迫和生物胁迫的抗性，已经被兰州大学团队近年来的研究所证实［12－15］。内生真菌的侵染可以提高宿主植物的化感作用［16］，提高其在种群和群落中的竞争能力，从而使其能够在群落演替和物种竞争过程中处于有利地位［17］。有关内生真菌化感作用的研究，目前已见的报道主要集中于多年生黑麦草（Lolium perenne）［18－20］和高羊茅（Festuca arundinacea）［21－22］。

杨松等［8］通过发芽试验和盆栽试验研究了醉马草（Achnather um inebrians）草粉水浸提液对3种草坪草的化感作用，发现E＋和E－草粉均有化感作用，而且内生真菌增强了醉马草对3种草坪草的化感效应［23］。本研究以水蒸气蒸馏得到的醉马草挥发油为试验材料，通过纸上芽床发芽试验，结合形态学指标和生理生化指标，研究带菌（E＋）和不带菌（E－）醉马草挥发油成分对多年生黑麦草的化感作用，为进一步揭示醉马草挥发油成分在植物化感现象中的作用机制提供理论基础。

1 材料与方法

1.1 E＋和E－醉马草挥发油成分的提取

用于挥发油成分提取的E＋和E－醉马草植株于2012年9月植物成熟期收获自兰州大学草地农业科技学院榆中试验地（104°09′E，35°56′N，海拔1 653 m）。割取醉马草植株地上部分，带回实验室，暗室内自然阴干后用低温冷冻干燥机（LGJ－18型冷冻干燥机，北京四环科学仪器厂制造）于－60 ℃干燥24 h后，取出后用植物微型粉碎机（FZ102，天津泰斯特仪器公司制造）粉碎成细粉状，经0.85 mm直径筛孔筛选后低温保存，准备提取挥发油。

分别取E＋和E－醉马草草粉100 g，在水蒸气蒸馏装备中100 ℃条件下持续4 h。蒸馏得到的挥发性物质用乙醚（天津市富宇精细化工有限公司）自冷凝水中萃取，然后用无水硫酸钠（天津市力强化学试剂二厂）干燥，保存在棕色小瓶中，用聚乙烯封口膜（Parafil mT M，USA）密 封 后4 ℃冰 箱（BCD－240 G／C Haier冰箱，青岛海尔股份有限公司）低温冷冻保存备用。

1.2 挥发油对禾草种子萌发的抑制作用

凯蒂沙多年生黑麦草（L.perenne cv.Caddieshack）种子采购于兰州市华丰园林草坪工程有限公司。将已经提取的醉马草挥发油（提取率E＋为2.3%，E－为1.2%）用蒸馏水配成浓度为100、200、300、400和500 mg·mL－1的水溶液待用。采用纸上（TP）发芽床发芽，参照卫东和王彦荣［24］的方法，先用0.01 g·mL－1氯化汞溶液分别对多年生黑麦草种子进行表面消毒，然后用70%（v／v）乙醇处理，随后用去离子水对种子彻底冲洗后，浸泡3 h。将种子放入用无菌过滤纸铺成的芽床培养皿中，设置5 个挥发油浓度梯度，依次为100、200、300、400和500 mg·mL－1，以每天加入2 mL 蒸馏水为对照（CK）。于14 d后对种子发芽率和幼苗生长、生理指标进行测定，其中胚根长度以大于2 mm为准［25］。每个培养皿放置100粒种子，每个处理5次重复，以肉眼看到种子白色幼根为标准判断种子是否发芽，按照《牧草种子检验规定GB／T2930－2001》为依据计算种子发芽率［26］，发芽指数（GI）用以下公式计算：

式中，GT表示发芽试验开始第T 天的发芽种子数，DT表示发芽天数。发芽试验结束后，测量并记录幼苗的胚芽和胚根长度并称其鲜重。每皿取20株幼苗于75 ℃条件下烘干至恒重后，称量其干重并记录，其余新鲜植物样品保存在－80 ℃冰箱（Theromo，ELECTRON Cor poration，ULT Freezer）以备各项生理指标的检测。

1.3 超氧化物歧化酶和过氧化物酶活性的测定

超氧化物歧化酶（SOD）和过氧化物酶（POD）酶活性的测定，参考李合生［27］的方法略作修改。取先前保存在－80 ℃冰箱的植物样品地上部分0.5 g用剪刀剪碎，加入35 mL 50 mmol·L－1的PBS磷酸缓冲液（天津市科密欧化学试剂有限公司），置于0 ℃冰浴上研磨，滤液于冷冻离心机（3 K30型，Sigma公司）9 000 r·min－1转速条件下离心15 min，上清液为粗酶液，保存于－20 ℃冰箱中，5 mmol·L－1反应液中含有50 mmol·L－1磷酸缓冲液（p H 7.8），13 mmol·L－1蛋氨酸（天津市科密欧化学试剂有限公司），75μg NBT，0.1 mmol·L－1EDTA 和100μL 酶粗提液。加入2 mmol·L－1核黄素（天津市风船化学试剂有限公司）后在光照下启动反应。用UV－2102 型紫外可见分光光度计在560 n m 下测定反应液的吸光值。其中，以每克鲜重样品每小时所抑制氮蓝四唑（NBT）的光还原量为一个SOD 酶活性单位。

5 mL反应液中含磷酸缓冲液（p H 7.8），60 mmol·L－1愈创木酚（天津市科密欧化学试剂有限公司）、2 mmol·L－1H2O2、加100μL酶提取液，用UV－2102型紫外可见分光光度计在290 n m 下测定反应液的吸光值。其中，以每克鲜重样品每小时所抑制愈创木酚的氧化量为一个POD 酶活性单位。

1.4 电导率值和丙二醛含量的测定

发芽试验结束后测定电导率和丙二醛（MDA）含量，参照张兴旭［28］和李玉荣［29］的方法略有改动：分别取E＋和E－醉马草挥发油处理的多年生黑麦草幼苗10株称重，重复3次。用超纯水清洗5次，置于100 mL的三角瓶中，加超纯水80 mL，用锡箔纸加盖后在20 ℃的恒温培养箱中放置24 h，用DDSJ－308 A 型数字式电导仪测定浸出液的电导率。

膜脂过氧化物——MDA 的测量采用Esterbauer和Cheeseman［30］的方法略有改进。称取0.5 g植物样品置于5 mL 5%的三氯乙酸（TCA）中，于9 000 r·min－1的转速条件下离心25 min。吸取2 mL的上清液加入2 mL 0.67%的代巴比妥酸（天津市光复精细化工研究所）溶液置于100 ℃恒温水浴中加热30 min，然后将反应试管置于冰浴中以终止反应。将样品再次于9 000 r·min－1的转速条件下离心5 min，冷却后离心去除沉淀物，吸取上清液稀释相同倍数后，用UV－2102型紫外可见分光光度计分别于450、535 和600 n m 下测量其吸光值，以其含有其他试剂的处理作空白对照。样品中MDA－TBA 螯合物（红色）的浓度通过如下公式进行计算：

1.5 统计分析

所有数据均用Microsoft Excel 2003录入，并作图。

醉马草E＋和E－挥发油成分对黑麦草种子的发芽率、发芽指数以及根苗长和干鲜重，SOD 和POD 活性，电导率和MDA 含量的结果均用平均值加标准误表示。采用SPSS 17.0（Ver.17.0，SPSS Inc.，Chicago，IL，USA）统计分析软件分别对上述指标进行单因素和双因素方差分析（ANOVA），采用Duncan法进行多重比较差异显著性。

2 结果与分析

2.1 发芽率和发芽指数

黑麦草发芽率受内生真菌的影响不显著（P＝0.094），但受挥发油浓度的影响显著（P＜0.001），受内生真菌及挥发油浓度互作的影响也显著（P＜0.01）（表1）。与CK 相比，从E＋和E－醉马草植株中提取的挥发油成分均能降低黑麦草种子的发芽率，而且E＋挥发油对黑麦草种子发芽率的抑制作用要强于E－挥发油（图1A）。黑麦草的发芽率在挥发油各浓度之间差异显著（P＜0.05），随着挥发油浓度的增加，黑麦草种子的发芽率呈现降低的趋势。在挥发油浓度为400和500 mg·mL－1时，E＋醉马草提取的挥发油处理过的黑麦草种子的发芽率显著低于E－醉马草挥发油处理的黑麦草种子，分别降低了18.89%和62.96%，其余各浓度之间E＋和E－提取挥发油处理黑麦草种子后，其发芽率无显著差异（P＞0.05）。

黑麦草发芽指数受内生真菌的影响不显著（P＝0.173），但受挥发油浓度的影响显著（P＝0.003），受内生真菌及挥发油浓度互作的影响也显著（P＜0.01）（表1）。与CK相比，从E＋和E－醉马草植株中提取的挥发油成分均能显著降低黑麦草种子的发芽指数（图1B）。黑麦草的发芽指数在各浓度挥发油之间差异显著，且随着挥发油浓度的增加，呈现下降的趋势。当挥发油浓度超过200 mg·mL－1时，E＋醉马草中提取的挥发油对黑麦草种子发芽指数的抑制作用要显著强于E－挥发油处理。

2.2 胚根和胚芽长

黑麦草胚芽长受内生真菌的影响不显著（P＝0.072），但受挥发油浓度的影响显著（P＝0.002），受内生真菌及挥发油浓度互作的影响也显著（P＜0.001）（表1）。与CK相比，E＋和E－醉马草中提取的挥发油均能降低黑麦草种子的胚芽长度，挥发油各浓度之间黑麦草的胚芽长度差异显著（P ＜0.05），且随着挥发油浓度的增加，黑麦草胚芽长度呈现下降的趋势（图2 A）。当挥发油浓度大于200 mg·mL－1时，E＋和E－醉马草中提取的挥发油对黑麦草胚芽长度产生显著影响。在300、400和500 mg·mL－1条件下，E＋提取挥发油处理黑麦草的胚芽长较E－提取挥发油处理黑麦草的胚芽长分别短9.6%、9.8%和28.57%。

表1 内生真菌与挥发油浓度互作对黑麦草生长指标的影响Table 1 Two－way ANOVA analysis for effects of endophyte（E）and concentr ate of volatile oils（C）on gr owth index of Lolium perenne

图1 不同浓度醉马草挥发油水溶液对黑麦草发芽率（A）和发芽指数（B）的影响Fig.1 Effects of volatile oils with different concentr ations on ger mination rate（A）and ger mination index（B）of Lolium perenne

黑麦草胚根长受内生真菌的影响显著（P＜0.001），且 受 挥 发 油 浓 度 的 影 响 也 显 著（P ＝0.001），同时，受内生真菌及挥发油浓度互作的影响亦显著（P＜0.001）（表1）。与CK 相比，E＋和E－醉马草中提取的挥发油均能降低黑麦草的胚根长度，挥发油各浓度之间的黑麦草的胚根长度差异显著（P＜0.05），且随着挥发油浓度的增加，黑麦草胚根长度呈现下降的趋势（图2B）。当挥发油浓度大于100 mg·mL－1时，E＋和E－醉马草中提取的挥发油对黑麦草胚根长度即会产生显著影响。在200、300、400和500 mg·mL－1浓度条件下，E＋提取挥发油处理黑麦草的胚根长较E－提取挥发油处理的分别短10.59%、10.19%、14.92%和30.82%。

2.3 鲜重和干重

图2 不同浓度醉马草挥发油水溶液对黑麦草胚芽（A）及胚根（B）长的影响Fig.2 Effects of volatile oils with different concentrations on seedling height（A）and the length of root（B）of Lolium perenne

黑麦草苗鲜重受内生真菌的影响不显著（P＝0.115），但受挥发油浓度的影响显著（P＝0.001），受内生真菌与挥发油浓度互作的影响也显著（P＜0.001）（表1）。与CK 相比，从E＋和E－植株中提取的挥发油成分均能降低黑麦草幼苗的鲜重（图3 A）。不同浓度条件下，黑麦草幼苗的鲜重之间差异显著（P＜0.05），在100和200 mg·mL－1条件下，经E＋和E－提取挥发油处理的黑麦草幼苗之间鲜重差异不显著（P＞0.05），但在300、400和500 mg·mL－1的浓度条件下，经E＋和E－提取挥发油处理的黑麦草幼苗鲜重之间的差异显著（P ＜0.05），经E＋提取挥发油处理的黑麦草幼苗鲜重较E－提取挥发油处理的黑麦草幼苗鲜重分别低13.16%、34.99%和58.64%。

黑麦草苗干重受内生真菌的影响不显著（P＝0.115），但受挥发油浓度的影响显著（P＜0.001），受内生真菌与挥发油浓度互作的影响也显著（P＜0.001）（表1）。与CK 相比，从E＋和E－植株中提取的挥发油成分均能降低黑麦草幼苗的干重（图3B）。不同浓度条件下，黑麦草幼苗的干重之间差异显著（P＜0.05），在100和200 mg·mL－1条件下，经E＋和E－提取挥发油处理的黑麦草幼苗之间干重差异不显著（P＞0.05），而在300、400和500 mg·mL－1的浓度条件下，经E＋和E－提取挥发油处理的黑麦草幼苗干重之间的差异显著（P ＜0.05），经E＋提取挥发油处理的黑麦草幼苗鲜重较E－提取挥发油处理的黑麦草幼苗干重偏低。

2.4 电导率和丙二醛含量的变化

黑麦草电导率受内生真菌的影响显著（P＝0.017），且受挥发油浓度的影响也显著（P ＝0.006），同时，受内生真菌与挥发油浓度互作的影响亦显著（P＜0.001）（表2）。与CK 相比，从E＋和E－植株中提取的挥发油成分均能提高黑麦草叶片的电导率（图4A）。不同挥发油水溶液浓度条件下，黑麦草叶片的电导率之间差异显著（P＜0.05），在100 mg·mL－1条件下，经E＋和E－提取挥发油处理的黑麦草叶片电导率之间差异不显著（P＞0.05），但当挥发油浓度大于100 mg·mL－1时，经E＋和E－提取挥发油处理的黑麦草叶片电导率之间均呈现显著差异，经E＋提取挥发油处理的黑麦草叶片的电导率较E－提取挥发油处理的黑麦草叶片的电导率高，分 别 高 出13.36%、15.64%、14.02% 和14.22%。

图3 不同浓度醉马草挥发油水溶液对黑麦草干重（A）和鲜重（B）的影响Fig.3 Effects of volatile oils with different concentrations on fresh weight（A）and dry weight（B）of Lolium perenne

表2 内生真菌与挥发油浓度互作对黑麦草生理指标的影响Table 2 Two－way ANOVA analysis f or the effects of endophyte（E）and concentrate of volatile oils（C）on physiological index of Lolium perenne

图4 不同浓度醉马草挥发油水溶液对黑麦草幼苗电导率（A）和丙二醛（B）含量的影响Fig.4 Effects of volatile oils with different concentrations on electrical conductivity（A）and the content of MDA（B）of Loliu m perenne under

黑麦草MDA 受内生真菌的影响不显著（P＝0.128），但受挥发油浓度的影响显著（P＝0.031），受内生真菌与挥发油浓度互作的影响也显著（P＜0.001）（表2）。与CK相比，除100 mg·mL－1浓度E＋外，从E＋和E－醉马草植株中提取的挥发油成分均能显著（P＜0.05）提高黑麦草幼苗中MDA 的含量（图4B）。其中，在100 mg·mL－1浓度条件下，经E－提取挥发油处理的幼苗中MDA 含量显著高于经E＋提取挥发油处理的幼苗；200 mg·mL－1浓度条件下，经E＋和E－提取挥发油处理的幼苗中MDA 含量差异不显著（P＞0.05）外，其余各浓度条件下，经E＋提取挥发油处理的幼苗中MDA 的含量显著（P＜0.05）高于经E－提取挥发油处理的幼苗，分别高出27.72%、24.27和26.04%。

2.5 超氧化物歧化酶和过氧化物酶活性变化

黑麦草SOD 受内生真菌的影响不显著（P＝0.067），但受挥发油浓度的影响显著（P＝0.012），受内生真菌与挥发油浓度互作的影响也显著（P＜0.001）（表2）。与CK 相比，E＋和E－挥发油成分均能显著增加黑麦草幼苗体内SOD 的含量（P＜0.05）（图5 A）。除100和200 mg·mL－1外，其他浓度条件下，经E＋和E－醉马草挥发油处理的黑麦草幼苗体内SOD 的含量之间均存在显著性差异，且经E＋挥发油处理的黑麦草幼苗体内SOD 含量均大于经E－挥发油处理的黑麦草幼苗的，分别高出21.18%、28.64%和26.44%。另外，从挥发油水溶液浓度来看，100和200 mg·mL－1与其他浓度之间存在显著差异。

POD 受内生真菌的影响显著（P＝0.024），且受挥发油浓度的影响也显著（P＝0.001），同时，受内生真菌与挥发油浓度的影响亦显著（P＜0.001）（表2）。与对照相比，E＋和E－挥发油成分均能增加黑麦草幼苗体内POD 的含量（图5B）。除100 mg·mL－1外，其他浓度条件下，经E＋和E－醉马草挥发油处理的黑麦草幼苗体内POD 的含量之间差异均显著（P＜0.05），且经E＋挥发油处理的黑麦草幼苗体内POD 含量均低于经E－挥发油处理的黑麦草幼苗，分别低了16.90%、23.38%、16.66%和14.54%。

图5 不同浓度醉马草挥发油水溶液对黑麦草幼苗超氧化物歧化酶（A）和过氧化物酶（B）活性的影响Fig.5 Effects of volatile oils with different concentrations on SOD activity（A）and POD activity（B）of Lolium perenne

3 讨论

本研究首次以E＋和E－醉马草挥发油为材料，通过纸上芽床发芽试验，研究了醉马草挥发油对黑麦草的化感作用，结果表明醉马草挥发油对黑麦草种子萌发和幼苗生长具有一定的抑制作用。

关于内生真菌化感作用的研究，最初Sut herland等［20］的研究发现，内生真菌产生的黑麦草碱可以降低周围白三叶（Trif oliu m repens）的密度。Quigley等［19］用黑麦草－内生真菌共生体提取液来处理豆科植物就发现，提取液对豆科植物的根系发育具有明显的抑制作用。张颖和韩建国［18］分析认为，黑麦草－内生真菌共生体能够产生化感物质来提高宿主黑麦草的竞争能力，从而使其在种间和种内竞争中处于有利地位。Tan 和Zou［31］的研究也表明，内生植物真菌能够通过提高寄主植物对其他植物的化感作用，来竞争更多的营养和空间。还有研究结果表明，植物间的化感作用广泛存在并且影响种子萌发、幼苗存活、植物物种的分布以及种群的结构和演替［2］。本研究发现，内生真菌影响了醉马草挥发油对黑麦草种子萌发和幼苗生长的作用。与E－挥发油相比，在种子萌发和幼苗生长过程中，E＋挥发油成分对多年生黑麦草的发芽率、发芽指数、根苗长以及苗干鲜重具有更强的抑制作用，这样的结果不仅表明了醉马草挥发油对黑麦草种子的萌发和幼苗生长具有一定的抑制作用，还说明内生真菌的存在增强了醉马草－内生真菌共生体挥发油的化感作用。这与Sut herland 等［20］以内生真菌N.lolii侵染的多年生黑麦草和Springer［21］以内生真菌N.coenphianum 侵染的高羊茅对三叶草的化感作用的研究结果基本一致。另有研究表明，内生真菌还可以通过影响宿主植物的生理生化特性而改变对其伴生种的影响［32－33］。

内生真菌侵染的高羊茅通过根际分泌到土壤中的生物碱可以抑制意大利黑麦草（L.multif lor u m）种子萌发［22］。野大麦（Hor deu m brevisubl atu m）草粉在种子萌发试验中对多年生黑麦草、高羊茅和草地早熟禾（Poa pr atensis）这3种草坪草具有抑制作用，但是在盆栽条件下，野大麦草粉却又对这3种草坪草的幼苗生长均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34］，这可能是因为在发芽试验中，影响种子萌发的物质均处于培养皿中，而盆栽试验中可能由于浇水导致这些活性物质下渗至土壤深层或者直接流失从而未对植物的生长造成影响［35］。也有可能盆栽试验施用的草粉用量较低，未达到抑制植物生长的浓度［6］，从而表现出了低浓度促进、高浓度抑制的结果［36］。用于植物培养的土壤介质中本来就含有醛类和有机酸等一些化合物，能够和草粉中的元素和物质产生特异性反应，降低草粉成分的浓度和含量，从而降低了抑制作用［37］。这说明挥发油对植物的影响除与其成分有关，还与浓度和培养基质有一定的关系。本研究也表明，随着挥发油水溶液浓度的提高，黑麦草幼苗各项生长指标受到的抑制作用也越大，且经E＋、E－不同挥发油处理的黑麦草幼苗之间的差异也越来越明显。这可能是因为随着挥发油水溶液浓度的增大，E＋和E－植株本身提取出的挥发油之间的差别也被逐步放大，最终导致受不同浓度E＋、E－提取挥发油水溶液处理的黑麦草幼苗的不同生理指标之间的差异也越来越大。

电导率是一个间接评定质膜完整性及细胞膜渗透性的指标，其高低的变化反映了植物细胞膜是否遭到了破坏［38－40］。MDA作为机体受到逆境胁迫 后膜脂过氧化的产物，其含量的高低反映着机体细胞受伤害的程度［41］。本研究结果显示，随着挥发油水溶液浓度的升高，黑麦草幼苗的电导率和MDA 含量都随之升高，且经E＋提取挥发油处理幼苗的指标普遍高于E－提取挥发油处理幼苗的指标值。这可能是因为随着挥发油水溶液浓度的升高，黑麦草幼苗细胞膜受到的破坏程度逐渐增大，且内生真菌的存在增强了醉马草挥发油的化感作用［18－21］，使得经E＋挥发油处理的黑麦草幼苗遭到比E－挥发油处理的幼苗更加严重的破坏。醉马草和披碱草（El y mus dahuricus）草粉对多年生黑麦草、高羊茅和草地早熟禾的种子萌发均具有一定的抑制作用，而内生真菌显著增强了化感作用［8，23］，对E＋和E－野大麦草粉的研究也得到了相类似的结论［34］。异株相克是研究植物间化感作用的基本依据，即一种生物释放出对另一种生物有促进或抑制作用的物质［1］。Springer［21］认为，可能是由于内生真菌在寄主体内产生了生物碱、多酚类物质、有机酸、脂肪族类和醌类等活性物质，而这些次生代谢产物参与到了植物的化感作用当中，并且发挥了积极的作用，使带菌禾草的化感作用加强，从而使带菌禾草在植物竞争中处于有利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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