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资本理论及其在中国的适用

2015-04-14 04:18罗梦雨
江西社会科学 2015年6期
关键词:布迪厄教育资源资本

■罗梦雨

2011年网上的一篇帖子引发热议,发帖人称中国20年前寒门贵子的现象已经不复存在:过去成绩好的同学家境都不好,而现在的情况则相反。发帖人更直言:“寒门学子输在了教育起跑线上。”在学术界,有关教育资源、家庭背景和学生表现之间关系的研究,也反映了当今中国这样的一种社会现象。

金久仁[1]研究了家庭背景与教育获得的公平性问题,分别探讨了在义务教育、高中教育和高等教育阶段家庭背景与教育资源之间的关系。在这三个不同阶段,家庭背景和教育资源都存在正向的比例,当然原因各不相同,尤其是高等教育。王甫勤和时怡雯[2]从教育期望角度,研究了家庭背景和大学教育获得之间的关系。在研究改革开放前家庭背景与教育地位获得的研究中,孙明、王平和项军[3]指出在新中国成立初期(1950—1965年)和文革期间(1966—1976年)这两个阶段,家庭背景都不同程度地影响着教育地位的获得。

法国社会学家布迪厄在19世纪60年代的法国社会中也研究了家庭背景和教育资源之间的关系,并提出著名的文化资本理论。那么,这一理论是否也适应文化传统、历史根源和政治体系都不尽相同的中国呢?本文就此问题进行探讨。

一、文化资本理论

文化资本的概念最早应用于教育社会学领域,主要研究20世纪60年代早期法国的教育情况,并由布迪厄和让-克洛德·帕斯在Lesétudiantset leursétudes[4]和Leshéritiers.Lesétudiantset la culture[5]中联合发表提出。该研究主要针对里尔大学社会学和哲学专业的学生开展调查,并得出结论:“获得高等教育机会的学生和其来源的社会阶层之间关系的简单的统计数据清楚地表明,学术体系不断地降低了来自最弱势 阶 层 的 学 童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的 比 例。”[4](P13)由此,文化资本也开始被引入,用来解析由社会和个人经历发展而形成的社会差异,但后者是一个相当持久的过程。这个来自教育研究的概念,不仅概括了培养个人品行的重要性,而且使得文化资本分配不均这一现象更为鲜明。

(一)文化资本和经济资本

布迪厄的文化资本的概念非常类似于实际的经济资本和后者与劳动权力之间的关系,但这两个概念是完全不同的。经济资本是一个相对客观的存在,并且可以“轻松地积累并迅速转移”[6](P297),正如“马克思所认为的资本的长期积累”[7](P429)。然而,文化资本是比较主观的,不能轻易做出测量,这也使得文化资本积累和转移的过程变得微妙而模糊。当然,文化不能等同于货币资本,布迪厄在其中强调的是文化中所蕴藏的象征性的内涵。通过将文化看作是一种象征资本,它的价值或功能也因此得到强化,因为它有助于解释经济、文化以及社会资本和社会阶层划分结果之间的相互关系。经济资本的形成机制是通过利用剩余劳动力来积累资本的,而文化资本“关注不同资本(经济、社会和文化)作为划分但又链接人群之间相互转换的部分,而这一过程是通过分散的场域来完成的,它们的外围和它们自身都是由竞争性斗争来定义的”[7](P429)。布迪厄因此,如班纳特(Bennett)和席尔 瓦(Silva)[7](P429)所描述的,“相比于 马克思 主义更偏向韦伯主义”。但是本文认为,文化资本的概念应该是超越了马克思主义思想并且结合了韦伯的想法。

(二)文化资本的来源和状态

布迪厄在谈到审美能力时,指出文化资本有三种来源。首先是与某种特定的艺术形式长期的接触。文化资本的这一来源是比较肤浅的,但包含对相关艺术形式更全面的感知和了解。第二个文化资本的来源,是更大的审美能力,它是通过教育获得的。文化资本的这一来源为相关的艺术形式提供了更全面的了解和认识。此外,通过教育获得的文化资本可能会产生一个观念,它可以作为各种形式艺术制作的基准,让文化资本在其中的转换成为可能。然而,正如上文所提到的,教育资源的分配不均会推动社会阶层以文化资本积累程度的划分。文化资本的第三个来源是父母。就像第二个来源,文化资本的这一来源也能提供对艺术或文化形式的审美能力。不同之处在于,相比教育,家庭的文化氛围开始得更早,对后代的影响也更深远。

除了文化资本的上述三个来源,布迪厄[8]后来还提出了文化资本存在的三种不同状态。首先,它是个人通过社会化培养出的习性的集合。这一存在状态也涵盖了欣赏和理解文化产品的机制,那就是它们需要被明白和理解,才能得到欣赏或购买。其次,文化资本可以在物化形式中存在,如书籍、艺术作品和科学仪器,这个需要相关的专业文化能力来使用。第三,文化资本存在于制度化的形式,像教育认证制度即学校等教育机构或者其他文化机构。比如喜欢一种音乐形式的人,如西方古典音乐,会经常出席西方古典音乐会。音乐会这种社会形式会培养出更多爱好音乐的人士,而这些爱好西方古典音乐的听众又会偏向于社会某一特定人群,比如他们可能受到过更好的教育并且拥有更强大的消费能力,我们也可以说他们拥有欣赏西方古典音乐的这一种文化资本。这种文化资本存在于第二种和第三种形式,如音乐作品和交响乐团或音乐厅。但是,这些文化资本的形式也需要通过个人特定的能力来理解。

文化资本的概念在几乎所有的文化研究领域都受到欢迎,因为它的结构清晰,可以用于分析不同社会资本之间的关系。大量的研究已经运用了文化资本这一概念,尤其是在社会学和文化研究方面。他们都遵循布迪厄的想法,并将个人或社会团体按照其拥有的文化资本和从社会地位高的文化中习得的相关能力来分类[9]。此外,在音乐研究领域文化资本的想法也是可行的。亨克(Henk)和范德(Vander)[10]在比利时开展对公共和私人音乐消费的调查时发现,文化资本在这两个过程中特别是公众参与方面,起到了显著的作用。罗素尔(Russel)[11]研究了歌剧观众的文化资本和不同的文化消费模式,在其中也结合了其他音乐社会学等理论。

二、文化资本理论的局限性

然而,不管文化资本的概念实用性有多强,它也确实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其中一个批判是指责其概念过泛,并宣称布迪厄试图为与文化和社会有关的所有行为提供唯一的解释。班纳特和席尔瓦[7](P433)认为:“过泛的特征削弱了文化习性的社会分析和文化资本的形成以及传输过程,因为它没有建立在广泛习性和文化天赋之间论证过的强有力关系的基础上,而这一关系是由教育系统认可的。”此外,文化资本在研究流行文化和民俗文化形式的时候适用性并不强[12][13][14]。然而,在对某些艺术进行具体研究的时候,补充更多相关艺术领域的学术理论也是非常重要的。这就涉及布迪厄思想的第二个局限方面。简化主义(reductionism)这个缺陷在文化资本的想法中尤为明显:“(文化资本的)简化主义犯了一个社会学的错误,从理念的社会根源讨论到在所有除了社会根源以外的范围缺乏理念。”[15](P3)简化主义的批判还认为布迪厄在文化和艺术上附加了太多的符号象征价值和经济意识形态,从而文化艺术复杂的内在价值就化简为解码的过程了。此外,批判者们还认为完整的艺术和文化体系会因此而分割为不同的部分来流通和转换,就像不同的经济市场货币。然而,罗素尔[11](P87)指出,布迪厄在后期重新对艺术鉴赏理论做了部分修改[16][17],其中“他继续强调了审美能力对不同形式艺术感知的重要性。他否认了采用艺术和艺术历史种类及体系必须是一个有意识且需要智慧的过程”[17](P314)。对布迪厄文化资本的第二个批判在一定程度上是合理的。然而,布迪厄提出的是理解文化艺术的一个清晰的宏观结构,而具体的微观理论需要在特定层面采用,以弥补艺术相关的美学形式的损失。

三、文化资本理论在中国的适用

正如之前谈到的,文化资本这一概念,形成的是一个宏观的框架,以帮助了解文化产品和社会之间的互动关系。上述讨论同时也提到了文化资本的概念是在法国社会中产生的,然而,中国是一个东方国家,离法国社会和西方资本主义传统相去甚远。中国与法国相比,其社会主流价值和传统艺术形式有明显的不同。而且,自古以来,中国的政治体制也与西方不一样。特别是,在新中国成立之后,中国转向了社会主义道路,其意识形态和政治取向更是与西方国家有所分歧。

(一)共产主义与文化资本理论的分歧

经济资本、社会资本和文化资本在社会中的存在,会造成社会分层,而共产主义主张通过消除经济资本以实现社会平等。在传统和典型的共产主义国家中,私有产权是不可以存在的,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控制着生产资源。然而,在由共产党领导的国家中,社会资本的主要形式是 政 治 上 的[18](P9)。马 特 局(Mateju)[19]总 结 说,“资源的再分配,私有制的缺席,以及强调平等的状态而不是平等的机会,是社会主义国家明确追求的主要原则”[20](P201)。这在新中国最初的几年(1949—1976年)中尤其明显,国家千方百计终止社会不平等。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经济和文化资本都集中在老一辈的精英手中,而政治资本则都集中在新的共产党领袖的手中,后者主要由农民革命人群组成”[18](P11)。因此,政党的目的是废止经济、文化和政治资本的两极分化,这就使得中国的社会情况和法国有所不同。此外,旨在消除经济资本的几次社会和经济运动之后,“中共将注意力转向重新分配文化资本上来,以进一步破坏旧式精英阶层的优势地位,这一社会行为在文革期间达到了最激进的程度。”[18](P11)

按上述执政理念发展下去,社会主义国家是要创造一个无社会分化的新世界,所有形式的资本都能够在平等的基础上分配。但是,从现实来看,大部分社会主义国家并没有按既定的故事情节发展,那些运动和革命并没有消除社会不平等的存在;相反,它通过政治资本的不平均分配产生了社会分化的新形式。此外,布迪厄文化资本的概念在很大程度上是基于教育资源的,而教育资源在毛泽东时代后期仍然“有很重要的社会位置”,但通过那些激进的政策“已经显著减少了”[18](P269)。在毛泽东时代采纳的教育原则,形成了“旨在为来自工薪阶层和农民家庭的 儿 童 提 供 更 多 教 育 机 会 的 教 育 系 统”[20](P201)。学者们[19][21][22]做的其 他相关研究也支持并肯定了上述这一论点。然而,这种看似平等的教育系统由于文革被中断了,老师们变成了批判的目标。

1.文化资本与政治资本。毛泽东时代注重政治资本,平均主义理念和剥夺特权人群等思想都和布迪厄提出文化资本理论时的社会背景非常不同。在政治资本方面,它导致了社会机会的结构受到政治干预[23]。这样一来,政治生活在中国社会生活中发挥着相当重要的作用。布迪厄[24]也在谈到上述问题时指出,在苏联集团内部的“社会资本中最重要的形式是以党员身份为基础的政治资本”[18](P10)。还应该承认的是,文化资本在分配教育资源和划分社会阶层“通常”的效果在毛泽东时代并不适用,尤其是在文化大革命期间。“通常”这个词指的是布迪厄探讨文化资本和高等教育之间的关系以及后阶段的社会层级。比如文革期间,西方文化在中国仍然可以作为一个整体的文化资本,涉及社会阶层的划分。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这种划分方式与法国社会背道而驰。那些具有较少文化资本,特别是如工人或农民,反而成了受优待的人群。所以,在用文化资本理论做文革时期研究时应该注意,理解这种文化资本的启示,以及在激进的变革过程中文化资本发生的改变。比如上面提到的,1949年至1976年的政治干预,在研究时应该作为补充背景,使读者了解当时中国的社会整体意识形态。此外,在研究第一次鸦片战争到1949年中国社会的文化资本情况时,文化帝国主义这一大背景是不能忽略的,文化霸权的理论也应该结合起来帮助理解当时中国社会的特殊情况。

2.家庭背景与教育资源。在之前提到的关于改革开放前家庭背景和教育公平的论文中,作者分两个不同时期分别是新中国成立初和文革中。其中,在研究新中国初期的数据之后总结:“在建国初期教育资源的分配中还没有实行完全的‘政治挂帅’,考试作为主要的选拔方式,因而专业技术人员的子女在升学中最有优势。同时,拥有较多权力资本的行政人员,他们的子女也比体力劳动者的子女更可能成功升学。可以说这一历史时期主要是父代的文化资本和权力资本起作用,党员身份所代表的政治资本没有增加子女升学的机会。”[3](P209)而在涉及文革时期时,作者总结道:“文革时期选拔制度由‘分数挂帅’转变到‘政治挂帅’之后,父代政治资本的作用凸显出来,党员子女开始在升学中有优势,而父亲教育作用不如建国初期大。结果在文革时期行政人员的子女取代专业技术人员的子女在升学中最有优势,他们并没有在政治运动中沉沦,反而最有可能成功升学。”[3](P210)由此可见,家庭背景和教育资源在改革开放前还是有关联的。但是正如之前提到的,并不是文化资本的“通常”作用,而是通过另一种形式在社会中呈现,并且有相当强烈的政治干预。

(二)文化资本的替换机制

文革结束后不久,文化资本的“通常”作用又出现了。虽然“通常”这个词仍需要进一步的考虑。值得一提的是,在现今的中国很多情况下,大众对西方文化的鉴赏能力仍然不足,而且文化普遍商业导向性强。所以,文化资本理论经常被质疑在中国的适用性。奥斯乔夫(Ostrower)[25](P44)指 出 了 三 个 论 点[26][27][28]用 来 探 讨 除 文 化资本以外的其他因素如道德制约、商业团结,在不同文化背景下划分社会阶层时可能会更适用。除了上面谈到的政治问题,当代中国的情况和法国社会还有很多不同之处,文化资本的概念并不适用于中国。奥斯乔夫[25](P44)从他自己对美国方面精英的研究中总结道:“文化资本理论仍然能够将艺术和特定人群凝聚在一起,但是可能会通过一种替代机制来实现。”中国的这种替代机制,在外部来看是和商业化导向一同运作的。中国的众多经济新贵们认为,现代化或获得他们经济实力匹配的社会地位需要了解或接触西方文化。这种想法来自他们对西方精英人群生活的了解和观察,以及中国的中产人群如何投资或参与文化活动。因此,本文认为,在中国近代文化资本通过别种方式运作,主要是由外到内的方式。换句话说,关注的重点更多是资本而非文化。

事实上,现代化有时候(如果不是一直)是等同于西化的。这也让西方文化在中国和在西方国家一样被赋予了类似的含义。此外,文化再生产模型[29][30]在中国的近现代各个时期都能找到其社会原型。文化再生产模式强调通过教育资源分配不同家庭出身,和孩子取得成绩之间的关系,例如中国第一代音乐家从小就接受西方古典音乐乐器的学习,还有现代中国的中产人群他们对后代进行文化教育投资和文化消费。

读者们可能也想知道,在一个以平等主义为统治意识形态的国家,为什么文化资本在划分社会和分配教育资源的过程中占据重要位置呢?这个质疑在一定程度上是很合理的。文化的流动性模型[6]揭示文化资本“对所有拥有它的人来说都是同样重要的”[20](P222)。而且,其他研究也显示社会主义政治体系不会带来更多的教育和社会平等[31]。干兹伯恩(Ganzeboom)、迪古拉夫(De Graaf)和罗伯特(Robert)[32]为这个看似矛盾的现象提供了一个解释:“在社会主义国家,社会不平等的文化层面具备额外的力量,也因此文化领域的不平等现象才能作为社会不平等的主要承载者”[20](P202)。社会不平等不可能被政治力量和意识形态所终止,这更像是一个自然形成的过程,虽然这个过程会很容易受到政治的干预并被跌宕起伏的历史影响。

四、结论

本文前面也提到文化资本只是为研究提供一个宏观的理论结构,在这个宏观结构框架下再去理解文化资本在特定社会中的角色。但是,宏观理论结构并不是所有,文化资本的理论也有很多细节分支。比如在中国的社会背景中,就需要了解其政治干预和经济导向。但是,总体来说文化资本的理论在中国是适用的,虽然可能会通过另一种机制[25]来发挥它的作用。

[1]金久仁.家庭背景与教育获得的代际传递公平性研究[J].教育学术月刊,2009,(2).

[2]王甫勤,时怡雯.家庭背景、教育期望与大学教育获得:基于上海市调查数据的实证研究[J].社会,2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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