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不支持中国新疆的分裂主义分子

2015-04-23 12:22叶书宗
世纪 2015年1期
关键词:伊宁三区斯大林

叶书宗

地处祖国西北边陲的新疆,自汉、唐以来,与内地的关系总是时合时离。清朝初年,清廷经过多年用兵,抑制了沙皇俄国的染指,终于平定了天山北路的准噶尔部和天山南路的“回部”(维吾尔)。为了强化对新疆的统治,清廷采取了一系列新措施。择要来说有:一、强化新疆地方统治机构。乾隆二十七年(1762)设置总统新疆南北两路事务的“伊犁将军”(三品),驻扎伊犁,作为统辖全新疆的军、政事务的最高行政长官。同时在新疆北路设置乌鲁木齐都统,在南路设置喀什噶尔参赞大臣,在吐鲁番设置领队大臣,管理当地的民政事务。二、在各地大力开展屯田,既开展军屯、又鼓励民屯,既发展经济、又加强统治。三、为了解决交通不便、信息隔绝的矛盾,在天山南北的主要交通线上,普遍设立“军台”,建立新疆和朝廷乃至内地的通讯网。乾隆年间,中国作为统一的多民族国家,最终确定。光绪十年(1884)清政府置新疆省。

沙皇俄国、苏联,都曾经觊觎过新疆

民国以来,统治新疆的第一人是杨增新。

杨增新云南人,清光绪十五年(1889)进士,初为阿克苏道尹。辛亥革命爆发时,杨增新掌握着新疆的兵权,响应武昌首义,被任命为中华民国新疆省督军。杨增新在就任新疆督军的文告中,坦陈新疆的形势时说:今日之新疆,“外有强邻之虎视,内有外蒙之狼贪,恐此大好山河,将沦于异族之手,求如昔日之收抚数十百年之后,必不可得”。(陈希豪《杨增新、金树仁、盛世才统治下的新疆》,《文史资料选辑》第13辑,第153页,中华书局1962年)杨增新所说的“虎视新疆的强邻”,当然是指沙皇俄国。可是,杨增新不思变革。为了保住新疆,他实施严酷的闭关政策,甚至驱逐内地移民,想把新疆搞成“四境之内,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的原始封闭状态。1927年,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杨增新也在迪化成立新疆省政府,将自己的官衔由新疆省督军改为新疆省政府主席。1928年7月7日,杨增新在参加迪化俄文法政学校第一期学生的毕业典礼时,被部下杀害,由金树仁继任新疆省政府主席。五年后,1933年4月12日“四一二事变”时(不是蒋介石发动的“四一二政变”——作者),金树仁的部下盛世才突然倒戈,率领“归化军”(1931年,金树仁招募十月革命后逃亡新疆的白俄组成的军队,由盛世才统率。初为两个连,不久就扩编为两个团)驱逐了金树仁,同时又以武力胁迫“临时维持委员会” 和“临时军事委员会”联席会议,推举他为新疆省临时边防督办,统掌军权。8月2日,南京政府也只好承认既成事实,宣布盛世才为新疆省边防督办。从此,盛世才统治了新疆。

盛世才是个毫无原则的野心家。他在青年时期曾为奉军的青年军官,被张作霖选送到日本陆军大学学习军事。1927年回国,在参谋部当参谋之类的闲差。1930年受金树仁之聘,来到新疆。初时,他对金树仁极表忠顺。因为他学过军事,金树仁就委以军权。“四一二事变”发生时,金树仁原本还指望他率“归化军”前来保驾,没想到他却乘机占了金树仁的位置。盛世才当了新疆省边防督办之后,野心更为膨胀起来。他提出治理新疆的“反帝、亲苏、民平(民族平等)、清廉、和平、建设”的“六大政策”;又别出心裁地制定了一面六星旗(象征“六大政策” )作为新疆的旗帜,实际上是作为盛世才的旗帜,一心想当新疆王。

盛世才明白,单凭他自己,想当新疆王是很难的,于是就积极利用苏联的势力,来实现自己的野心。1933年12月,盛世才派外交处长陈德立、航空队长姚雄赴苏联,请求援助。这当然正合苏联心意,苏联红军立即从塔城和霍尔果斯两路进入新疆。1934年1月,盛世才又请苏联派出红军的一个加强团,镇守从甘肃进入新疆的隘口星星峡,以控制从内地进入新疆的门户。在接下来的两年里,盛世才两次向苏联借款七百万金卢布。1936年,盛世才又和苏联签订了《聘请苏联专家合同》。于是,大批大批的苏联专家、顾问,包括苏联内务人民委员部的特工人员,涌入新疆。1938年8月,盛世才到莫斯科拜会斯大林,当面向斯大林请求加入苏联共产党;接纳新疆为苏联的一个加盟共和国。不过,就总的国际形势来看,此时德、日、意三国已结成法西斯轴心,正在把侵略的战火烧向全球。苏联处在德、日法西斯的夹击之中,迫切需要中国拖住日本,以稳定东线。受此制约,尽管苏联有心制造“第二个外蒙古”, 盛世才也想借助苏联的势力,使新疆脱离中央政府,但是斯大林权衡再三,最终拒绝了盛世才的请求。不过对于盛世才的请求,据斯大林的翻译别列什科夫回忆,斯大林这样回答:“您可以认为自己是苏联布尔什维克共产党员。但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目前不宜谈这件事。”(转引瓦列金·别列什科夫著、薛福岐译《斯大林私人翻译回忆录》第340页,海南出版社,2004年)同时,斯大林寓意深长地赠送给盛世才一柄苏联元帅指挥刀,表示对他的慰勉。盛世才返回新疆以后,自认为已经是“苏联共产党党员”(转引同上),大肆吹嘘自己的莫斯科之行的“成功”。此后,盛世才多次携家人去莫斯科“治病和度假”;将新疆的自然资源提供给苏联使用。(转引同上)第二次世界大战全面爆发后,盛世才还将自己的标准像,同斯大林、罗斯福、丘吉尔、蒋介石、毛泽东等五人的画像并排悬挂,称做“世界反法西斯六大领袖”。

当时,就中国来说,面对日本日益扩大的侵华战争,也十分需要得到苏联的援助,蒋介石不愿为一个鞭长莫及的地方与苏联形成对抗。于是,保持新疆的相对稳定,就成为斯大林和蒋介石都可以接受的现状。但是,新疆的这种状况只是当时特殊的国际环境造成的暂时局面。

1941年6月,苏德战争爆发。战争初期,苏军严重失利,损失惨重,德军甚至逼近莫斯科城郊。盛世才见风使舵,急忙甩掉苏联,转而投靠蒋介石。1942年9月5日,盛世才通知苏联驻迪化总领事,命其撤走苏联在新疆的所有专家、顾问,以及包括驻星星峡的一个加强团在内的所有苏军,从而将苏联的军事、政治势力挤出新疆。蒋介石则乘机拉拢盛世才,五次派第八战区(驻兰州)司令长官朱绍良,到迪化与盛世才洽谈。1942年春,蒋介石发表盛世才为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随后,又派宋美龄代表自己,到迪化抚慰盛世才。接着,又任命盛世才为国民党新疆省党部主任委员、督办公署特别党部特派员、中央训练团新疆分团主任、中央军校第九分校主任等职。盛世才也十分得意,将自己的六星旗换成青天白日旗,表示归顺中央。对此,1942年底,蒋介石曾颇为得意地说:“新疆归顺中央,是国民政府自成立以来最大之成功。”(沈志华《中苏结盟与苏联对新疆政策的变化(1944—1950年)》,《近代史研究》1999年第3期)苏联当然不会甘心接受这样的结果,只是苦于当时苏德战争的艰难局势,无力顾及新疆问题。到了20世纪40年代中期,随着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进展,苏联就积极部署它的远东战略,调整它对中国新疆的政策。看到形势的变化,盛世才故伎重演,又转而投靠苏联,驱逐在新疆的国民党。但是蒋介石不能眼看失去新疆,也不会被盛世才玩弄。1944年8月,蒋介石派国民党军队进入新疆。此时,盛世才已束手无策了。8月29日,他只好按照蒋介石的命令,到重庆任国民政府农林部长。但是,新疆又跃升为中苏之间矛盾的焦点之一。

苏联与“三区革命”

1944年初,在苏联的唆使下,新疆与外蒙古交界的中国阿尔泰地区,中、蒙之间发生军事冲突。1944年六七月间,苏联从成都、西安、兰州撤走了最后一批大约六十人的军事顾问,以表示苏联的坚决态度。10月11日,苏联最高苏维埃宣布:“接受位于外蒙古西北边界的图瓦作为俄罗斯联邦的图瓦自治州加入苏联。”(1961年10月10日,改名为图瓦苏维埃社会主义自治共和国。)

唐努图瓦地区面积17万余平方公里,历来是中国领土。1914年4月5日,沙俄政府宣布俄国为乌梁海的保护国,并于是年派军队开进这一地区。1921年8月14日,在苏俄的策划下,乌梁海宣布成立图瓦人民共和国。中国政府从未承认过图瓦的国家主权。关于唐努图瓦地区的问题,蒋介石在开罗会议期间曾特意向罗斯福提起,认为应在战后同蒙古问题一道与苏联谈判解决。更加使中华民国政府感到震惊的是,苏联竟然在新疆策动和支持极少数极端民族主义上层分裂分子举行武装暴乱,以制造“第二个外蒙古”,这就是新疆历史上的“伊宁事变”,或称“三区革命”(“三区”是指新疆西北部的塔城、阿山、伊宁等三地区)。

还在1942年盛世才归顺蒋介石之后,苏联就策划在新疆推行共产主义,鼓动新疆反对盛世才和国民党统治。由于新疆的少数民族都不能接受苏联的共产主义,才使这一计划落空。此后,苏联就改为利用当地的反汉情绪和宗教信仰,特别是鼓动泛突厥主义,来达到控制新疆的目的。除了宣传鼓动之外,苏联更是不遗余力地“帮助”当时各少数民族建立各种秘密团体。苏联驻伊宁领事馆的共产国际情报员瓦西里·瓦西里诺维奇、红军将领叶夫西埃夫等人,直接出面组织“新疆突厥民族解放委员会”、“伊宁解放组织”等秘密组织。

为了实行武装暴动,苏联除了为这些秘密组织配备军事顾问之外,还向这些秘密组织大量提供武器装备,培训军事骨干。苏联在阿拉木图、安集延两地,建立军事训练基地,专门训练逃亡到苏联的“反抗人士”,组建“游击大队”。

经过精心策划,“伊宁解放组织”选择在1944年11月7日,也即苏联的十月革命节,在伊宁举行全城暴动。

伊宁全城暴动开始后,苏联武装人员即不断越境投入战斗。11月12日,波里诺夫率一支现代化装备的俄罗斯族部队进入新疆作战。11月16日,又有一营苏联骑兵越境进入新疆。为了协调暴动的各部武装,11月下旬,苏联派出以柯兹洛夫为团长的军事顾问团(代号“一号房子” ),以及以斯特潘诺维奇为团长的内务部顾问团(代号“二号房子” ),进驻伊宁。由于有苏联武装人员的组织、参战,暴动武装的攻势极盛。1945年2月5日,第29集团军总司令李铁军致新疆省政府电称:“阿拉木图为策动伊变之中心。此次作战,伊匪除尚未使用飞机之外,使用之武器的种类、数量、威力,均较我为优。据我前线所虏获之轻重武器,均为苏造及德意志出品。” 又说:“敌军围攻,其炮火之猛烈,一日常以数千发计。此种武器,绝非普通土匪所能具备。”这份电报还谈到暴动武装的成分:“查匪中班长以上指挥官及其特种部队技术人员,均为苏联所派遣。此外,屡次发现有苏联军队及精锐之骑兵参战。”当年的海关官员也记述:“至攻陷霍城后,边卡通行无阻,军火大量输入,异族男子随时可至匪司令部领取枪支弹药。”当暴动武装围攻伊宁空军教导队时,“入夜即是大队汽车灯火闪耀,自西方开来。旋即机枪、炮声大作,彻夜不绝。天明炮声渐稀,未几,闻汽车向西开去。”“每至夜间,苏联友军即来助攻,天明即去。”曾在伊宁工作的中共代表彭国安,对“伊宁事变”的结论也是:“伊犁的局面确实是靠苏联军队打出来的。”(转引自《中苏结盟与苏联对新疆政策的变化(1944—1950年)》一文)

斯大林不支持分裂主义分子

苏联策动 “伊宁事变”的最初目标,是想把新疆从中国版图中分离出去。“伊宁事变”的第二天,苏联驻伊宁领事就派人与“伊宁解放组织”领导人热合木江联系,商议成立“东土耳其斯坦共和国”事宜,并讨论了政府成员名单。1944年11月12日,“伊宁解放组织”宣布成立“东土耳其斯坦共和国”,由艾力汗·吐热担任“临时政府主席”,定“国旗”为绿底、中镶黄色星月旗。1945年1月5日,“临时政府委员会”第四次会议通过的“政府宣言”明确宣布:“东土耳其斯坦共和国脱离中国而独立。”

经过一定的考虑之后,斯大林改变了对“三区革命”的态度,也即从策划将新疆从中国版图中分离出去,改为努力制造一个由苏联控制下的新疆。因为斯大林认为,无论就内部或者外部环境来说,苏联都不可能要求和实现将新疆从中国版图上分离出去的目标。就苏联国内来说,与新疆接壤的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等加盟共和国。这些共和国的主体民族与中国新疆的少数民族,无论在种族上、宗教上,乃至在血缘上,都有着密切的联系。如果苏联支持新疆从中国分离出去,斯大林担心,那样做就可能引起苏联边疆的加盟共和国也生出连锁反应。就国际环境来说,斯大林很清楚:苏联的宿敌是日本;实现苏联的远东战略,需要同中国保持友好和盟国关系,而决不是为了新疆问题与中国对立,甚至兵戎相见。因此,斯大林的目标是:确保苏联在中国新疆的军事、政治、经济影响,促成一个在苏联控制之下、至少是亲近苏联的新疆地方政权。因此,斯大林非常明确:不支持“东土耳其斯坦共和国”独立。关于新疆问题,在1945年7月9日的第四次中苏谈判中,斯大林对中国政府代表明确表示:“苏联政府同意,禁止私运军火,堵截边境,协助平息暴乱。”并认为中国政府在必要时使用武力是适宜的。在得到苏联政府这样的承诺之后,1945年7月17日,蒋介石命令第八战区司令长官朱绍良、新疆省政府主席吴忠信着手准备在10月间收复伊犁的事宜。

就在中苏两国政府就新疆问题达成协议时,新疆的局势变得更为严峻了。“三区革命”武装“东土耳其斯坦共和国民族军” 于7月下旬发起全线进攻。至9月初,“民族军”在北线占领了塔城和阿山地区;南线越过天山冰大坂,并在南疆发起广泛的游击战;中线则连陷精河、乌苏等城市,直达玛纳斯河西岸,距迪化(今乌鲁木齐)仅一百四十多公里。面对如此局面,朱绍良、吴忠信急电重庆政府说:“事态严重,前途不测,只有一死殉国!”但是,蒋介石心里有数。尽管朱绍良等频频告急,蒋介石却不紧不慢,派张治中“赴新疆考察,提出解决问题的报告”。 9月6日,苏联政府也向中国政府表示:“只要让各民族参加省政府,特务工作放宽些,新疆问题是可以解决的。”9月14日,苏联代总领事叶谢也夫会见前来迪化的张治中时也建议:“新疆冲突最好设法和平解决”,并表示愿意帮助疏通和联系。

经苏联驻伊犁领事的“联系”,10月上旬,“三区革命”的代表来到迪化与张治中洽谈。“三区革命”的代表来到时,都佩戴“东土耳其斯坦共和国”证章,并声称“是代表东土耳其斯坦共和国与中国政府代表谈判的”,还扬言:“届时将出示证明文件,中国政府代表也须交验相应文件。”对此,张治中表示坚决反对,并拒绝与其见面。后经苏联代总领事叶谢也夫的劝告,“三区革命”的代表才放弃原先的主张,使谈判得以启动。

在谈判桌外,苏联也向“三区革命”势力施加压力,劝说其放弃“独立”主张,“和平解决与中国的冲突”。1945年10月15日,苏联内务人民委员贝利亚给莫洛托夫、马林科夫、米高扬的报告说:“让东土耳其斯坦共和国独立是乔巴山的允诺。苏联无意承认东土耳其斯坦共和国成为阿尔泰地区的独立国家。”贝利亚在这份报告中建议:“请乔巴山给乌斯满下达指示,停止积极反对中国的武装活动,转入防御,协助伊犁起义者谈判,和平解决与中国的武装冲突。”斯大林本人也向前来莫斯科的蒋经国承诺:“苏联政府将尽力而为,调停冲突。三区方面不会拒绝苏联政府的调停。” 叶谢也夫多次“规劝” “三区革命”的代表在谈判中不得节外生枝。1946年6月6日,解决“三区革命”的和平条款及附文,终于签字。

1947年2月25日,迪化又发生了民族冲突的流血事件。此时,国、共两党决定中国命运的大决战也已全面展开。在这样的形势下,新疆的各种矛盾也更加激化。解决“三区革命”的和平条款和附文虽然都签字了,而新疆却形成了三区武装割据,与地方当局对峙的局面。苏联已无法推行维持联合政府及和平局面来控制新疆的政策,因而又转向加强对三区的控制。

苏联控制三区的一个重要手段是大量发展苏联侨民,甚至鼓励中国新疆的少数民族加入苏联国籍。苏联在新疆大量发展苏联侨民,意在扩大其控制新疆的社会基础。1945年11月,苏联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的调查报告说,旅居中国新疆的苏联侨民有2.5万人。1950年初,苏联驻伊犁领事对邓力群说:“当地苏侨共6.5万户,二十余万人。”如果不是大量当地居民取得苏联国籍,新疆的苏侨是不可能如此迅猛地增加的。

苏联控制三区的另一手段是在三区领导机构中,清洗被认为是不可靠、不忠实分子,提拔亲苏人员主持政务。1947年8月底,苏联在伊宁重建代号为“阿合买提江·哈斯木第二办公室”的苏联顾问团,“协助”三区政权开展工作。苏联的格伯乌(克格勃)还向新疆三区派了五百多名秘密特工,加强对三区的人事、局势的控制。

“三区革命”初期的头面人物、“东土耳其斯坦共和国” 临时政府主席艾力汗·吐烈,具有强烈的民族分离主义倾向。苏联利用吐烈在民众中的宗教影响,支持他推翻新疆的“汉人政府”。但是,吐烈在骨子里是反苏、反共的。特别是当苏联的策略改变以后,吐烈的反苏情绪更为显露。吐烈强烈反对和平解决新疆问题,力主继续进军,“乘势解放全疆”。在和平谈判期间,他甚至在伊宁召开大会,宣布将“东土耳其斯坦共和国临时政府”改为“正式政府”。对于吐烈这样的上层分裂主义分子,苏联当然不能容忍。在联合省政府成立前夕,苏联驻伊犁领事馆强行将吐烈等上层人士,秘密押解到苏联的阿拉木图,软禁起来。

苏联选中的、取代吐烈的人物是阿合买提江。阿合买提江是联共(布)党员,是苏联派到新疆来搞情报工作的。当“三区革命”开始时,32岁的阿合买提江的正式身份是“报纸编辑”,苏联将他安排为“临时政府办公室秘书”、“军事厅军事科科长”等职。迪化和平谈判期间,“临时政府”又将阿合买提江增补为“临时政府”委员,参加谈判,并俨然是三区方面的实际负责人。

1948年、1949年,中国的局势又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1949年,中国人民革命迅速取得全国性胜利。毛泽东宣布:未来的中国将“一边倒”,在冷战对抗的两极格局中,倒向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根据形势的变化,苏联也及时调整了对新疆的政策。

为了防止英、美等国插手新疆事务,1949年6月,斯大林向秘密来访的刘少奇建议:“不应当拖延占领新疆的时间。因为拖延会引起英国人对新疆事务的干涉”,并表示愿意帮助中共进军新疆。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后,1949年12月,毛泽东亲率代表团赴苏与斯大林谈判,签订了《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在谈判中,新疆问题也是重要问题之一。在谈判贸易条约时,斯大林意味深长地问:“我们是同新疆、满洲和其他省签订单独的条约,还是同中央签订统一的条约?”毛泽东回答说:“同新疆的条约必须以中央政府的名义签,但同时可以和新疆有单独的协定。”毛泽东的意思很明确:所有的条约都必须与中国中央政府签订。面对现实,在新疆问题上,斯大林也退让了。在所有问题均按照中国的意见达成协议后,1950年2月10日,莫洛托夫送来一个《补充协定》,其中规定:“在中国新疆境内不得向外国人提供租让,不允许有第三国的资本或公民参与经营活动。”虽说这个要求有干涉中国内政之嫌,考虑到苏联的本意是在于堵塞西方势力对新疆的渗透,对中国并不构成损害,因此中国代表团也就同意了。

随着1950年2月14日《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的签订,长期以来中国与苏联(俄国)在新疆问题上的矛盾与纠葛,才得到根本上的解决。1955年,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改新疆省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新疆成为祖国多民族大家庭中的平等成员。

分裂活动必不能得逞。分裂主义分子必为国人所不齿,必被历史所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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