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经济制度变迁与西北民族地区农业增长分析
——以新疆为例

2015-05-08 07:42谢宗棠刘燕华刘宏霞
关键词:乡镇企业财政新疆

谢宗棠,刘燕华,刘宏霞

(西北民族大学管理学院,甘肃兰州730030)

农村经济制度变迁与西北民族地区农业增长分析
——以新疆为例

谢宗棠,刘燕华,刘宏霞

(西北民族大学管理学院,甘肃兰州730030)

在对新疆农业增长现状调查的基础上,本文选取了乡镇企业、财政、税收、金融、价格改革这5个主要影响新疆农业增长的制度因素,运用灰色理论中的关联分析法对1978年-2012年总体和不同阶段新疆农业增长与乡镇企业组织制度、财政制度、税费制度、农村金融制度和价格制度进行了实证分析,以探讨制度变迁对新疆农业增长的推动作用。研究发现:正是由于不同阶段乡镇企业组织制度、财政制度、税费制度、农村金融制度和价格制度的变迁,导致新疆农业经济长期持续增长。因此,制度变迁是改革开放后新疆农业经济增长的内在决定性因素。由此可以建议,应该把农村经济制度创新作为实现新疆农业持续增长的主要途径。

农村;制度变迁;农业增长;灰色关联分析;新疆

一、引言

作为我国西北民族地区农业大省,新疆占我国1/6的国土面积,丰富的资源条件为农业经济增长提供了必要的条件和保障。自改革开放以来的三十多年,新疆农业经济发展较为迅速。从1978年-2012年,农业总产值19.12亿元增加到2 275.67亿元(按当年价格)。优势主导产业棉花的播种面积占全国的1/3;牛肉、羊肉、牛奶总产分别居全国第8位、第2位和第8位,水产品产量连续多年稳居西北民族地区首位,已完成棉花、粮食、林果、畜牧四大基地建设[1]。新疆农业经济的稳定、协调和健康增长对提高新疆经济的发展水平、解决“三农”问题都具有积极而重要的作用。然而,在三十多年的发展过程中,新疆农业增长率起伏不定,增长速度较快的阶段为1979年-1987年、1994年-1998年、2003年-2007年、2011年-2012年,平均增速达到10.04%、7.76%、7.16%和7.15%,还有增长速率较慢的阶段,平均增速只有3.38%和4.93%(见图1)。此外,新疆农业经济长期滞后于全国平均水平,农村居民收入增长缓慢,新疆与内地的差距仍然在不断拉大,制度要素的制约作用越发凸现。因此,有必要探究新疆农业经济增长与各制度要素之间的相互关系,以此探究出促进新疆农业健康发展的长效机制。对于农业经济增长的制度影响因素分析,不同的文献提出了不同的解释:

其中,McMillan,Whalley和Zhu(1989)建立了模型对价格改革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改革的效果进行计量分析。他们认为,1978年至1984年中国农业总产出增长的67%应归功于联产承包责任制,22%归功于价格改革[2];樊胜根(1991)运用随机边界生产函数法分解1965年-1985年中国农村经济增长的源泉,结果表明:农业技术效率增长的63%源于制度变革所带来的效率改善,37%源于技术进步;而农业产出增长的57.7%源于投入增长,15.7%源于技术进步,26.6%源于制度变革[3]。林毅夫(1992)重点考察了家庭承包责任制对1984年前中国农村经济增长的贡献。他利用省级混合数据进行了估计,得出的结论是,1978年—1984年间农作物总产值增长的46%以上归功于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行所带来的生产率提高[4]。黄少安等(2005)则对新中国成立后到改革开放前的土地产权制度变迁影响农村经济增长进行了实证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在此期间,不同阶段实行的产权制度不同对生产要素投入也会产生不同激励,从而农业总产出有较大差异;而在不同产权制度下,投入相同的或可比的生产要素,要素利用率也有差异[5]。乔榛等(2006)[6]、杨正林(2007)[7]、席利卿等(2010)[8]运用计量和统计方法对1978年-2007年中国农业增长进行了理论与经验分析,分析结果表明:在农业生产中,不同的土地制度对农业生产者激励程度不同,价格制度、财政制度和税费制度变迁通过形成新的利益空间,对农业生产和经营者积极性产生影响。因此,制度变迁是改革开放后中国农业经济增长的内在决定性因素。对于制度因素与农业经济增长关系的研究,由于学者们采用了不同的研究视角和研究指标,提出了不同的解释,从而得出的结论往往大相径庭。目前,就研究视角来说,国家整体或地带间的研究占了很大部分,民族地区的研究相对较少;就研究指标来说,农村经济制度因素难以量化,农村经济制度变量选择差别较大,而且缺少必要的合理性分析。基于此,拟选取具有显著西北民族地区特征的新疆作为研究对象,运用灰色关联分析测算各制度变量与农业经济增长的关系,并提出促进新疆农业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制度创新途径。

二、实证研究

(一)变量设计

农村经济制度的重大变革主要包括土地制度、乡镇企业组织制度、价格制度、财政制度、税费制度和农村金融制度。黄少安(2005)、乔榛等(2006)、杨正林(2007)等众多学者已经证明了我国土地制度改革对农业增长的重要作用。而对其他制度进行尝试性研究的文献中,乔榛等(2005)在分析农村经济制度与农业增长因素的贡献度时,主要分析了土地产权制度、价格制度和财税制度的影响;杨正林(2007)在将农村经济制度量化时,也同样运用土地制度、价格制度和财政制度作为制度因素进行分析。

在原有文献分析的基础上,本文仅对乡镇企业、财政、税收、金融、价格改革这5个方面的制度因素对新疆农业增长的影响进行了分析。之所以不考虑土地制度的影响,主要是因为:首先,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行对农村经济增长的贡献已经得到研究者们的广泛认可;其次,由于数据的可获性,导致难以选用同一指标衡量继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后的土地改革情况;再次,土地这一制度因素的量化十分困难,基于以上三点,本文没有将土地制度变迁的因素纳入到实证分析中来。

此外,要在一个分析框架中穷尽所有制度变量是不可能,也是不必要的。本文旨在得出农村经济制度变迁影响农业增长的一系列综合性、趋势性的结论,而要详尽考察各项农村经济制度的作用途径则需单独建立针对性的模型。因此,本文仅选取这几个具有代表性的制度因素进行分析。变量的具体指标选择为:

1.农业增长变量

农业增长变量可用农业总产值和农林牧渔业总产值表示,而本文在衡量农业增长变量时主要用当年价格计算出的农林牧渔业总产值来衡量新疆农业产出增长情况。

2.制度变量

(1)乡镇企业组织制度。农村乡镇企业的蓬勃发展,是农村经济体制改革中出现的新经济形势,是新疆农村经济的支柱力量,对促进农村经济增长作出了巨大贡献。因此,这里选择乡镇企业总收入这一指标来衡量新疆农村非农产业发展制度对农村经济增长的影响。

(2)财政制度。财政制度对农业的支持力度主要体现在财政支农资金上。由于我国国民经济的发展,国家财政支出也逐渐增大,因此本文用财政支农资金来表示财政支农政策。

(3)税收制度。国家改革开放初期实行“农业支持工业”政策,近年来又实行“工业反哺农业”政策,而政策的变化主要反映在农业税收的高低上。运用农业税收更能体现出税收政策的变化,因此,本文用农业税收收入来表示税收政策。

(4)农村金融制度。农村金融是农村资金的一个重要来源,充当农村经济运行中生产要素相互结合的信用中介,贯通于农村再生产的全过程,对农村经济产生重大影响。反映农村金融状况的指标主要有农村机构贷款余额、农业贷款余额、乡镇企业贷款余额、贷款规模等,但是,由于现有统计资料的限制,本文仅选取农业贷款余额这一指标来表示农村金融制度。

(5)价格制度。价格制度改革主要体现在国家对农产品价格的控制力度以及价格的变化方面。农产品的收益要由农产品价格和生产资料价格来决定,而价格的浮动在长期分析时主要体现在价格指数的变动上。因此,本文运用农产品价格指数来表示,同样为了消除通货膨胀对分析的影响,价格指数以1978年为基期的价格指数。

本文选择了改革开放后新疆的时间序列数据,即1978至2012年35年的连续数据。数据除特别说明外,均来源于1989年-2013年《新疆统计年鉴》《新疆农村统计年鉴》《新疆五十年》《新疆财政50年》《中国农业全书(新疆卷)》《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中国乡镇企业年鉴》《中国农产品价格调查年鉴》《新中国60年资料汇编》《新中国55年资料汇编》和《新中国50年资料汇编》。

(二)灰色关联分析

大多数关于农村经济制度变迁和农业增长关系的实证研究都采用回归分析方法。回归分析是一种通用的方法,但也有以下不足[9]:①需要有足够多的数据,如果数据量太少,就难以找出统计规律;②要求样本具有一定的规律性,如服从某个典型的概率分布;而且要求各因素数据彼此无关,并且与系统特征数据之间呈线性关系,这些要求往往难以满足;③有可能出现反常的情况。这是因为回归分析的计算主要是数据的幂和四则运算,即平方和、全和等,在运算过程中计算误差容易出现极差现象,使正相关变为负相关,以致事实受到歪曲和颠倒。灰色系统关联度分析方法弥补了采用数理统计方法作系统分析所导致的缺陷。灰色系统关联度分析是灰色系统分析的一个重要方法,它是两个系统或系统内的各个因素(其中一个是主行为因子,其他是相关行为因子)随着时间变化时,其变化方向和速度的关联程度,在系统发展过程中,哪些因素是主要影响主行为因子的,哪些因素对主行为因子产生的影响不大,可以用关联度的排序来分析[10]。关联度大的表明该因素对主行为因子影响较大,关联度小的说明主行为因子不受或少受此因素的影响[11]。通过关联度分析,便于分清主导因素和潜在因素,分清优势和劣势,为分析评价打下基础,并提供相关的信息。

计算步骤如下:

1.确定母序列(主行为因子)与子序列(相关行为因子)

本项研究中,以新疆农业总产出为母序列,X0(t),t为年份;选取5个对新疆农业总产出影响较大的制度因素指标作为子序列,分别是:乡镇企业总收入X1(t)、财政支出农业投入X2(t)、农业税X3(t)、农业贷款余额X4(t)、农产品收购价格指数X5(t)分别衡量乡镇组织制度、财政制度、税费制度、农村金融制度以及价格制度对农业增长的影响。

2.对原始数据作初值化处理

常用经济数列第一时刻的值除其他时刻的值,以消除量纲。

3.求关联系数

①求母序列X0(t)与子序列Xi(t)的绝对差,公式为:

Δoi(t)=|X0(t)-Xi(t)|

②从序列差Δoi(t)中找出最小值和最大值,即:

③从不同比较列i最小值和最大值中再分别取出最小值和最大值,即:

计算关联系数,公式为:

其中,分辨系数ρ的取值范围在0~1之间,一般取ρ=0.5。

4.求关联度

关联系数的数很多,不便于比较,为此,将各个时刻的关联系数求平均值,即关联度。关联度计算公式一般为:

式中,N是序列的长度即数据个数,RO(i)是子序列Xi(t)对母序列XO(t)的关联度。

本研究的时间跨度为1978年-2012年,根据1978年以来新疆农业增长的阶段性特征和农业增长率趋势特征,将对影响农业增长的因素进行阶段性分析,从而找出各个阶段影响新疆农业增长的制度要素特征。具体的阶段可以分为1978年-1984年、1985年-1992年、1993年-2002年、2003年-2012年四个阶段。利用1978年-2012年所选指标数据和灰色关联系数计算方法,得到1978-2012年和各阶段的灰色关联度如表1所示。

表1 新疆农业增长与各制度因素指标的灰色关联度

三、影响新疆农业增长的制度因素分析

(一)1978年-2012年总体影响因素分析

从表1可知,改革开放以来,农村经济制度对新疆农业增长产生巨大的影响。1978年-2012年,各制度因素与农业总产出之间的关联度都在0.78以上,说明各制度因素对新疆农业增长贡献度较高。对各制度指标与新疆农业总产出的关联度进行排序,各制度因素对新疆农业增长的影响从大到小依次为财政制度、税费制度、价格制度、农村金融制度和乡镇企业组织制度。其中对新疆农业增长长期影响最大的是财政制度,对农业增长的影响其灰色关联度达到0.948 2。改革开放以来,除了1995-2006年,国家财政支农资金占总财政支出的比重都大于10%。财政支农资金的大量投入,极大地提高了人们生产的积极性,促进了新疆农业增产和增收。其次是税费制度,从2007年起,新疆全面免征农业税,各地由此减少的农业税收入,由省财政通过转移支付帮助解决。通过深化农村税费改革,新疆农民实现了农业税零负担,同时,取消了所有面对农民的行政事业性收费与集资。这一变化,大大减轻了农民的负担,增加了农民增收的空间,成为继财政制度后对新疆农业增长的又一个重要“给力点”。

改革开放以来,国家对价格制度作出了重大调整。改革开放之初,国家对农产品主要实行统购统销制度,即在农村对粮食实行计划收购,对农村缺粮户和城镇居民实行粮食计划供应政策,严禁私买私卖。随着农业增收和农产品供需矛盾突出,1985年起,国家对农产品流通开始实行“合同订购”和“市场收购”的双轨制模式,即按照自愿原则和农民签订合同收购,收购不足部分从市场购买。这一举措既对农产品具有一定的价格保护作用,又在一定程度上运用市场规则调节价格,刺激了农业生产。1999年起,开始在沿海发达地区实行全面放开粮食市场的试点,自此逐渐放开了粮食市场。随着国家对农产品流通体制和价格体制的完善,价格体制对新疆农业生产的调节作用将越来越突出。1978年-2012年,价格制度因素对新疆农业增长的灰色关联度达0.922 7。

从长期来看,农村金融制度与乡镇企业组织制度对新疆农业增长比其他制度影响小。目前,新疆农村金融发展与农业增长尚未形成良性互动关系。其根本原因在于:农村金融市场化程度低、结构单一,农村金融机构职能定位不够明确,很多领域存在空白;农村资金被大量抽离,“资金贫血”相当严重;农村信用环境恶化,自我发展能力差。从长期看,这导致农村金融对农业增长的带动作用相比其他制度要滞后一些。而相比其他制度,乡镇企业组织制度之所以从长期影响来看,对新疆农业增长的影响关联度小,是因为新疆是一个资源大省、农业大省,但由于观念、体制、环境和政策等的限制与自身素质的影响,其乡镇企业发展的规模、速度与目前新疆农业快速发展的形势不相适应。同时,由于乡村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发展,以及农业产业化、规模化发展,对农业增长产生了更大影响。

(二)阶段性分析

第一阶段(1978年-1984年)新疆农业增长迅速。第一阶段影响新疆农业增长的主要制度因素是乡镇企业组织制度和价格制度,其关联度分别达到0.887 4和0.835 8。同时我们也注意到,除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在这一时期起主导作用,作为制度变迁的乡镇企业组织制度在这一时期与起到了突出的作用。自中国共产党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在党中央、国务院一系列方针政策指引下,随着农村经济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入,新疆乡镇企业有了较快的发展。1980年,乡镇企业1.21万个,19.38万人,总收入3.29亿元,上交税金0.59亿元。到1985年,乡镇企业9.88万个,36.78万人,总收入10.51亿元,“六五”期间年均递增26.15%;上交税金47 220万元,年均递增51.38%;纯利润1.68亿元,年均递增为14.96%;固定资产原值3.85亿元,年均递增9.35%(见表2)。新疆乡镇企业的发展为农村商品生产得到充分的发展,从而为农业现代化提供了大量的资金;另外,新疆乡镇企业的发展,有利于扩大农业基本建设,使农业合作经济组织增强实力,更多更好地向农民提供农业机械和各种服务,为新疆农业增长提供了重要的环境。

表2 新疆乡镇企业基本情况

而在这一阶段,农产品价格调整对新疆农业的增长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从1957年起,新疆推行粮食统购统销,收购价一般都长期不变。但自从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注意利用经济杠杆,农产品收购价格变动频率高、变幅大。以1978年为基期(农产品收购价格指数=100%),1985年农产品收购价格总指数达130.87%。各类农产品收购价格指数,按增幅而论,其他农副产品最大,从1978到1985年增加了80.83%;其次是畜禽产品,从1978到1985年增加了68.78%;而粮食与经济作物的增加幅度相对较小,分别为15.81%和13.15%(见表3)。自1978年以来的农产品价格政策,增加了农民增收的利益空间,在一定程度上大大调动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有效地调整了农业生产结构,明显地促进了新疆农业进一步快速增长。

表3 农副产品收购牌价分类指数(以1978年=100)

第二阶段(1985年—1992年)新疆农业增长呈现很大的波动性。这一时期影响新疆农业增长的主要制度因素是乡镇企业组织制度和农村金融制度,其关联度分别达到0.744 1和0.654 7。这一阶段农村经济制度主要围绕完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稳定承包期、发展乡镇企业和农村金融体制改革几个方面展开。

这一时期随着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在全新疆范围内普及,其对农业增长的拉动作用逐步减弱,而乡镇企业发展和农村金融体制改革在农业增长过程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从表2中可以看到,1992年乡镇企业15.57万个,从业人员49.81万人,总收入37.48亿元,从1985到1992的七年间年均递增19.92%;上交税金1.70亿元,年均递增20.06%;纯利润3.46亿元,年均递增10.92%;固定资产原值22.47亿元,年均递增28.66%。乡镇企业的快速发展,一方面改变了新疆农村经济结构过于单一的状况,加快了农村经济产业化的进程;另一方面,新疆乡镇企业获得的利润中,“七五”期间用于补农建农890万,用于农村各项建设事业4 832万元,承担了一些农民想办而无力去办的事情,使农业生产条件得到了改善,为农业生产提供了重要基础,在一定程度上助推了新疆农业的进一步增长。

而在农村金融制度方面,从1985年到1992年7年间,集体农业贷款年末余额由41 771万元增加到141 370万元,年均递增19.03%(见表4)。在1985年以后,新疆农村金融工作由常规农业信货向支持高产、优质、高效农业转变,积极支持农业科技推广,“星火计划”“丰收计划”等项目的实施,支持农业综合开发;农村金融逐步由单纯支持种养业向支持种养加一条龙、农工商一体化转变,由粗放型管理向集约化管理转变;大力支持农村双层经营体制的完善,支持建立健全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农业的发展。这一阶段新疆农业增长出现波动的主要原因是:1986年和1988年财政支农增长率分别为-0.20%和-3.30%;而在1991年和1992年财政支农增长率都在10%以下,使这四个年度农业增长率大幅度下降,从而使这一阶段呈现很大的波动性。

表4 新疆集体农业贷款年末余额

第三阶段(1993年-2002年)新疆农业持续缓慢发展阶段。这一阶段影响新疆农业增长的主要制度因素是财政制度和价格制度,其关联度分别达到0.799 4和0.793 6。自1993年以来,国家财政对农业的投入力度不断加大。由表5可见,从1993到2002年期间国家财政农业支出增长很快,2002年国家财政农业支出额是58.21亿元,较1993年增长了7.86倍,年均递增25.74%。其中,政府对农业的投入方向和投入重点的是农业基本建设支出和支援不发达地区支出,分别比1993年增长了32.05倍和10.08倍。在这一阶段,财政制度对新疆农业的扶持使农民增收的空间进一步加大。但这一阶段,财政支农支出占农业总产值的比重是所有四个阶段中最低的,其中,从1994年到1998年,这一比重都在5%以下,这是这一时期新疆农业持续缓慢发展的主要原因所在。而在价格制度方面,在20世纪90年代后期,我国推行并且深化了价格改革,使农产品价格由国家控制逐步过渡到市场定价。在这一阶段,农副产品收购价格指数由1993年的334.23%上升到2002年的506.78%(以1978年=100%),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新疆农业的进一步发展。同时,这一阶段,由于我国的商品市场出现了剩余,生产资料市场和产品市场更加统一、更加有效率、更少受政府干预、更加向国内外开放,使得农产品贸易条件开始恶化,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新疆农业的进一步增长。

表5 新疆财政农业支出结构的相关数据

第四阶段(2003年-2012年)新疆农业增长速度呈现出增长速度加快的特征。这一时期农业增长的变化主要得益于新疆乡镇企业的快速发展和农业税费改革不断深化的结果。在这一阶段,乡镇企业组织制度和税费制度与农业增长的关联度分别达到0.987 6和0.949 5。新疆乡镇企业快速发展,为这一时期农业增长速度加快提供了重要的支持。2012年新疆乡镇企业总收入达142 5.01亿元,比2002年的373.95亿元增长了3.81倍,年均增长16.03%。乡镇企业的收入成为新疆地方政府积累资金的重要渠道,也增加了农民的收入,支持了农业发展;促进了农村商品经济的发展和进一步推动了农村科技建设。在税费制度改革方面,从2003年到2006年,新疆农牧业税从2003年的3.47亿元下降到2006年42万元,到2007年全免;农业特产税也相应地从1.26亿元下降到2006年10万元,到2007年全免。农村税费改革,减轻了农民负担,极大地调动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有力地促进了农业增产、农民增收的空间。

四、促进新疆农业增长的制度创新途径

综合以上对新疆1978年—2012年农业增长的影响因素可以看出,新疆农业经济自1978年以来的增长受农村经济制度变迁的影响明显。新疆农业总产值增长率的每一次快速增长都伴随着农村经济制度的变迁,农村经济制度的每次重大改革都极大地促进了新疆农业总产值的增长。改革开放以来,对新疆农业总产值增长产生长期影响除了土地制度之外,还有财政制度、税费制度和价格制度。在财政制度方面,财政支农资金的大量投入,极大地提高了人们生产的积极性;税费制度改革大大减轻了农民的负担,增加了农民增收的空间;而价格制度则决定了人们的利益空间。乡镇企业组织制度和农村金融制度的作用在长期并没有发挥出来,虽然就短期而言,乡镇企业组织制度在第一阶段、第二阶段和第四阶段起到了主要的推动作用。其原因在于,从长期看,新疆乡镇企业发展的规模、速度与目前新疆农业快速发展的形势不相适应。同时,由于乡村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发展,以及农业产业化、规模化发展,对农业增长产生了更大影响。

基于这样的结论,我们提出的实现新疆农业增长的制度创新途径如下:

第一,全面深化农村改革,进一步改善农村经济增长的制度环境。在农村改革中,需要调整公共资源在城乡之间的合理配置,从“硬件”和“软件”上为农村经济发展提供保障。进一步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加快建立信息充分的劳动力市场,加快劳动力的流动,合理配置劳动力资源;加快建立有效的农产品流通体制和价格体制,促进农民增收。

第二,加大乡镇企业的扶持力度。因地制宜推出更多优惠政策,吸引投资、扩大企业自主权,鼓励更多农民自主创业,发展农业产业化经营和规模经营,这对解决农村剩余劳动力的就业问题,促进新疆农村经济增长有重要意义。

第三,加大财政支农力度,优化财政农业支出结构。政府在构建公共财政体制时,应当体现“三农”的优先位置,随着经济的发展和地方财力的增强,要不断加大财政支农力度,确保财政农业投入优先增长。通过优化财政农业支出结构来实现财政资金投入的效益最大化。除了直接投入外,还要重视发挥财政支农资金的引导功能,灵活运用贴息、担保、政策优惠等方式,吸引信贷资金、外资、民资、工商资本投入到农村,以拓宽农村的投资渠道。

第四,完善农村金融体制,促进农村金融发展。加大政策性金融支农力度,进一步完善和强化农业发展银行的扶持功能和指导功能,打破农业政策扶持对象性质的限制,进一步拓宽放贷领域。

第五,进一步完善产权制度。深化农村土地制度改革,在短期内保留农村土地的社会保障功能的前提下,农户可依法、自愿、有偿流转土地承包经营权,完善流转办法,逐步发展适度规模经营,进一步促进农业产业化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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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肇英杰 责任校对 戴 正)

2015-05-20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项目编号:11XMZ069);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项目(项目编号:12YJA630080)和甘肃省软科学基金项目(项目编号:148ZCRA012)

谢宗棠(1978—),男,甘肃民勤人,副教授,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技术经济及管理、农村经济研究;刘燕华(1964—),女,黑龙江肇东人,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主要从事人力资源管理研究;刘宏霞(1979—),女,甘肃民勤人,副教授,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产业经济学研究。

F061.3

A

1001-5140(2015)04-01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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