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政府对印第安人的文明开化政策研究

韦文华

【摘 要】 文明开化政策是美国于1776-1829年在华盛顿、亚当斯、杰裴逊等几任总统的领导下，为了顺应时代需要，维护战后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促进经济的迅速发展而对印第安人实施的一项政策。其实质是在武力胁迫下，将印第安人改造成以农业为主的个体小农，进行商业生产与买卖，诱使印第安人签订转让土地条约，让政府获取更多土地。

【关键词】 美国政府；印第安人；文明开化

【基金项目】 本文系2014年度全国教育科学规划教育部重点课题“民族地区人口变动与教育均衡发展研究——以贵州省为例”（项目编号：DMA140215）；2014年度贵州省教育科学规划一般课题“民族地区人口变动与教育均衡发展研究——以贵州省为例”（项目编号：2014B214）的阶段性成果。

【中图分类号】 K712.4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5-5103（2015）09-0031-02

一、文明开化政策的萌芽

美国独立战争初期，交战的英美两军意识到美洲土著印第安人是交战中不容忽视的一股力量，如果一方能够得到印第安人的支持，那么其实力将会大大增强。例如，印第安五大文明部落之一的易洛魁人，他们居住的哈得孙河流域一带，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它是通向中部与北部殖民地的交通要塞，对战争的走向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因此，英美双方都密切监视在此居住的易洛魁人，敦促他们保持中立，甚至与易洛魁部落族长谈话说：“不希望你们向国王的军队宣战，只希望你们待在家里，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参加任何一方。”但这种中立态度在战争进行不久就宣告瓦解，1777年7月，塞内卡人成为英军的同盟军，同年9月，易洛魁人则被美军说服，成为美军的支持者。代表各自利益集团的印第安人成为英美双方交战的拥护者，视对方为敌人，双方正式宣战。战争以美军的胜利宣告结束，在缔结巴黎和约时，印第安人部族的命运没有随着战争的结束而得到重视，主权反而被削弱。

二、文明开化政策的发展

华盛顿与亚当斯执政时期是美国对印第安人文明开化政策的发展期，这一发展过程是曲折的。建国后的美国首先对“不听话”的印第安人采取了武力灭绝的政策，总统华盛顿认为：印第安人居留地必须摧毁，一切与印第安人和谐相处的建议都是没有用的。1776-1780近五年时间的武力灭绝政策表面上看达到了一定的效果，近30个塞内卡人的城镇被摧毁了28个。而面对“听话”的印第安人，政府原本“以主权实体对待，在联邦宪法中不涉及任何有关印第安人的公民权问题”的承诺也随着1780年10月的大陆会议宣告瓦解，会上宣布对各州实行共和制，其成员属于联邦成员，享有国家颁布实施的一切权利。除此之外，《西北土地法令》的颁布，宣告了印第安人的土地归政府所有，印第安人的生存权利被无情地剥夺。

约翰·亚当斯是美国第二任总统，在其任职期间，延续了华盛顿政府对印第安人的相关政策，在印第安人问题上，他认为：公允而人道地对待印第安人，双方建立友好合作的关系，对大家都是有利的，但是针对一些有敌意的印第安部落，采取适当的惩罚措施也是非常有必要的。建国初期，在印第安人问题上，美国政府一方面向往通过和平方式解决争端，维护国家安定；另一方面又对印第安人的土地垂涎欲滴，迫使印第安人签订不合理的条约，出让土地。

三、文明开化政策的成熟

1. 政治方面

第一，强行安置印第安人。在杰裴逊就任总统之前，他认为安置印第安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们驱逐到密西西比河以西的荒野上去，让他们与白人永久地分开。等到杰裴逊成为总统后，政府大胆地执行这一政策，将强行安置印第安人的迁徙计划与文明开化工作同时展开。

第二，强化对印第安人的管理。在华盛顿任总统期间，美国国会就授权陆军部长负责管理印第安人，成立两个部门分别管理俄亥俄河南部和北部印第安人的具体事务。杰斐逊就任总统以后，首先派专人管理印第安人的具体事务，实行总统责任制；其次增加了南部印第安人中间的代理店的数目；最后加强了对印第安人事务机构的管理。

第三，强调印第安人的融合。帕特里克·亨利在1784年提出一项议案：应该对愿意与印第安人通婚的白人给予一定的奖励，例如义务教育、减轻税收等等。这项议案得到了一些政治家包括杰裴逊的重视。杰裴逊认为：印第安人的融合可以通过通婚得以实现，它不仅可以在生理结构上改造印第安人，还可以让他们得到安宁与幸福。

2. 经济方面

第一，转变生产观念。美国独立战争后，以华盛顿、亚当斯为首的政府积极引导印第安人从狩猎、捕鱼、放牧等传统的生产生活方式中解脱出来，大力发展农业耕作，以提高其生产的效率，促进印第安人的发展。受新兴资产阶级民主主义启蒙思想影响较深的杰裴逊执政后，他用资产阶级式的人道主义热情，希望通过改变印第安人的生产与生活方式来改善印第安人的生存环境。通过改造，慢慢达到杰裴逊心中理想的将印第安人培养为以农业生产为主的个体小农这一目的，实现其开化的主旨。

第二，发展商品贸易。独立后的美国，处于内忧外患之中，如何与印第安人和谐相处、与之进行贸易往来获取印第安人的土地是解决其内部问题的关键。例如，《贸易交往法》提出：“只有联邦立法机关而非各州政府能够同印第安部落举行谈判和订立条约。”通过这种办法不仅垄断了印第安人的商品贸易，获得了丰富的皮毛资源，而且维护了白人与印第安人之间的稳定交往。

第三，出资购买土地。文明开化政策的实质是为了赚取印第安人的土地。除了通过贸易交往获得印第安人土地之外，出资购买也是其中一个办法。杰裴逊总统主张以“自愿”为前提，除此之外，也允许官员向印第安人领袖行贿，诱使其出让自己的土地。在杰裴逊总统任职的8年间，通过近32项条约，让大约12个部落出让了包括乔治亚、印第安那、阿拉巴马、伊利诺、田纳西、密西西比、阿肯色及密苏里诸州在内的近2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3. 教育方面

第一，以签订协议的方式帮助印第安人发展教育。美国政府通过谈判和签订条约，以支付转让费、年金或价值相当的商品等方式获取印第安人的土地。除此之外，政府也在条约中承诺为印第安人开办学校并明确各部门对教育的职责。例如，在美国政府将印第安人迁徙到保留地的过程中，在签订的每一项条约中都有关于投资办学、派遣白人教师、明确教育管理的承诺。

第二，积极鼓励教会出资办学。杰裴逊积极鼓励宗教团体（包括美国海外传教协会、海外传教联合会等）深入印第安人聚集区进行传教、设立教堂、传授农业生产技术与出资办学，政府给予一定的支持。在政府的支持下，这些教会团体开始在印第安聚集区设置学校（既有全日制学校也有寄宿制学校），旨在提高印第安学生的英语能力以及先进的农业生产与手工生产能力。

第三，在教育中突出宗教教化的作用。教会创办的学校具有强烈的宗教色彩，表面上看学校是在培养学生的英语语言能力，传授基督教知识以及劳作知识，但归根结底还是以培养传播基督教义的牧师为核心的学校体系。

四、文明开化政策的终止

文明开化政策在执行过程中对印第安部落产生过积极作用，但这一政策的本质是为了争夺印第安人的土地。随着美国政府的实力逐渐增强，再加上文明开化过程中所出现的一些问题，文明开化政策逐渐被种族隔离政策取代。

第一，文明开化政策与印第安部落的文化发生冲突。文明开化过程“阻力来自于印第安人生活上的习惯、心理上的偏见，再加上无知和愚昧以及相关人士的积极煽动”。文明开化政策太急功近利，妄图在短时间就让印第安人变成他们想要的人，这种想法是不切实际的。

第二，文明开化政策与印第安部落的社会现实发生冲突。文明开化政策以获取印第安人的土地为核心、以开化为目的，必然会让一个民族变成另外一个民族。显然，印第安人不愿意让自己变成美国人。一些学者认为：“印第安人天性固执、是不值得保护的种族，它的消失对文明世界损失不大”。这种理解显然失之偏颇，不是印第安人不愿接受新事物，而是文明开化政策的动机本身就不单纯。

第三，文明开化政策的主客体关系颠倒。在文明开化政策中，美国政府一开始就处于绝对的领导地位，以“我”为中心制定关于印第安人的政策，印第安人只能被动接受。这完全颠倒了交往双方的主客体关系。印第安人对农业文明有无期许，这是美国政府所忽略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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