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郭沫若《女神》中叛逆者形象和反抗精神

2015-05-30 10:48雷咏瑛
语文周报·教研版 2015年46期
关键词:郭沫若女神光明

雷咏瑛

郭沫若的诗歌中塑造了一个充满叛逆精神的自我形象,这种自我形象是“开辟鸿荒的大我”——“五四”时期觉醒的中华民族的形象,是“五四”的缩影,这一形象具有彻底破坏和大胆创造的精神。

(一)革命者形象

我们在简单地了解了《女神》的背景信息后,不难发现:诗歌产生于一个思想混乱,民众急切需要一个革命者振臂高呼,带领有识之士冲破封建藩篱,彻底地破坏和扫荡旧世界,破旧立新、勇于革命的大胆反抗与叛逆精神。诗人作为站在新时代的顶峰,以无比强烈的情怀和恢宏的气概,呼唤着二十世纪革命风暴的来临。在《序诗》中,作者这样写道:“我愿成个共产主义者”。在《匪徒颂》这一首诗歌当中,诗歌开篇即摆出自己的观点,直截了当地批评了那些道貌岸然的假革命者,接下来作者分别举了以克伦威尔、马克思、释迦摩尼、哥白尼、罗丹和卢梭为代表的一群人。他们有着共同的特点:他们都是旧世界、旧制度的叛逆者、破坏者,新学说新思想的创立者和代表者。以六个格式一致的诗节热情洋溢地表达了对“政治革命”“社会革命”“宗教革命”“学说革命”“文艺革命”和“教育革命”的匪徒们的歌颂,并且在每个诗节的后面都用了相同的“万岁!万岁!万岁!”的反复咏叹的模式,使得情感更突出。作者的革命情绪也就更加的跃然纸上了。

(二)大胆的自我表达者

《女神》的抒情主人公是一个旧时代的逆子,是一个大胆地反抗封建制度、封建思想的叛逆者,一个追求个性解放,要求尊崇自我的战斗者。而要确切地表达这样的狂暴有健全、富有力量又精神饱满的形象,最好的办法就是毫不犹豫地以第一人称“我”作为诗歌的叙述者。 因此,本诗集当中的很多诗歌主人公都是以作者自己作为原型的。诗句中多次出现了“我的……我的……”这样直抒胸臆的句子,有很多的诗句还直接引用了诗人的名字“沫若”,除此之外,作者的自我表达还是非常赤裸裸的,作者努力地做到“对追求自由者的大胆歌唱”。比如在《天狗》整首诗中,作者全部都是以“我”作为每一个诗句的开头的,这样的效果就使得作者的情感能够随着诗句的往下书写,自然而然、毫不保留地迸发出来,给读者以视觉和情感上的冲击。

(三)光明的歌颂者和追求者形象

新文化运动和“五四”时期是中国社会最为黑暗的时期,大家都在尝试着用不同形式、不同手段表达对于光明的追求和呼唤。在这样的大潮流中,鲁迅找到了他的立脚点,那就是他他那些立意深刻、文字简练的短篇小说。而作为另一个旗手的郭沫若在歌颂和追求光明的道路上也开辟出了自己的处女地。在《女神》中充满着作者对于光明的追求和赞颂。作者借助太阳、月亮、星星和火、油、灯等意象代表光明,通过对它们的追求和赞颂来借物抒怀。比如在诗集的第一首《女神之再生》中,就讲了一个上古的故事:女神们先前消失于海水之中,原是“创造新鲜的太阳”去了。女神们所合唱的歌词浅显易懂、直白入里。诗歌最后是在骤然的光明中,舞台监督上台致辞,说明诗人“真正逃往海外去造新的光明和新的热力去了”,同时号召读者观众自行创造新生的太阳。

在《凤凰涅槃》组诗当中,作者借凤凰浴火重生的故事告诉了我们生命之火是永不停息的,只有光明才可以带给凤与凰以新的生命和生活。在《日出》中,诗人对太阳所取得的胜利欢呼雀跃,说“四野的鸡声”就是为它奏的凯旋的音乐。充分表现了诗人对一个将要诞生的新中国的热情欢呼。本诗是《女神》中成功的诗篇。

而在《新阳关三叠》中,作者在每一个诗节的最后分别有这样的句子:“你要叫我跟你同去吗?太阳哟!”“我也想跟你同路去哟!太阳哟!”“我恨不能跟你同路去哟!太阳哟!”,本诗尽管是一首送别诗,但里面对于太阳的怀恋,对于光明的追求是毫不懈怠的。除此之外,在《心灯》《地球,我的母亲!》《光海》《晴朝》等诗歌当中,以及借助歌颂“阿坡罗”和“普罗米修士”等人,都有类似的情感表达。

(四)勇敢的牺牲精神和强烈的死亡情节

现代作家欧阳斌在《生命的暗示》一文中对天才有过这样的表述:“所谓天才,无非就是能最早最充分地认识自己的价值,从而以最直接的方式完成了生命由瞬间到永恒的有效转化。” 郭沫若就是一个天才,他努力寻找着救亡国家的精神武器,他总是希望自己能通过诗歌的方式唤醒人民大众。对于弃医从文的郭沫若来说再没有比找到一条救国之路更好的人生了,再没有比开创一派新气象更重的责任了。他认识到,时代赋予了他们这一代人以特殊的使命。为了实现这样的理想和生命价值,他必须做出和同时代人更多的贡献,付出比他们更多的努力或者心血,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惜。郭沫若是深受雪莱、裴多菲等影响的人,对于“生命”“自由”和“价值”是有着许多的独到的见地的。在理想和现实的残酷对立中,郭沫若大胆表达自己的内心情感,尖锐批判时弊,而其中最为明显的一点是对于生死的毫不避讳。纵观诗集《女神》,你会发现作者在许多的篇章当中都有赤裸裸的表达。

在诗歌《凤凰涅槃》中,作者描写了一幅这样的画面:凤和凰的死期到了,他们并不留恋现实的生活。在《凤歌》和《凰歌》中,以凤与凰对唱的形式,发出了诅咒天地的悲愤之音。凤唱出了一支“天问”式的悲歌,诅咒着旧世界的黑暗与罪恶:“冷淡如铁”、“黑暗如漆”、“腥秽如血”。和着风,凰也低昂起舞,用痛苦悲怆的音调述说着中华民族无穷的苦难:“流不尽的眼泪,洗不尽的污浊,烧不息的情火,荡不去的羞辱”。这歌声,充满着对宇宙的质问,对时空的追问,叩响了生命与存在,有限与无线,永恒与瞬间的脉搏。在《群鸟歌》中,岩鹰、孔雀、家鸽鹦鹉等鸟禽的拙劣表现,增加了诗歌的悲壮感和孤独感。在《凤凰更生歌》中,凤与凰浴火重生,超越时间和空间的艰险,超越现实和过去的囚笼,超越了生死,到达了“涅槃”的超人境地。可以说,征收诗歌表达了作者要毁灭一个旧世界,创造一个新中国的强烈愿望。这一种愿望必须是生死湘搏,舍我其谁的。在征收诗歌中,我们明显地感受到当年维新派代表人物、“戊戌六君子”之一的谭嗣同的那种“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豪迈气概。

在《天狗》中,作者创造的“天狗”意象,高呼“我是一条天狗呀!”毫无世俗的顾忌思想的羁绊。高叫着把“月”“日”“一切的星球”“全宇宙”都吞噬了,一个意志强烈、毁天灭地的诗人形象跃然纸上。作者直面黑暗的旧世界,以满腔的热情和直抒胸臆的方式呼唤新的时代的到来。这在当时是需要何等的勇气和魄力呀。特别是在诗歌的结尾处:“我便是我呀!我的我要爆了!”一个连同诗人自己在内的整个旧世界,在个性觉醒和个性解放的强力冲击下毁灭了。而在《胜利的死》这首诗中,作者借爱尔兰志士马克司威尼为了国家的自由和独立被处死的事情,热情歌颂那“悲壮的死”和“金光灿烂的死”,认为他们就是“同等凯旋的死”和“胜利的死”。 在《死》这首诗中,作者琢磨着“死”,把“死”看成“真正的解脱”,把“爱”比喻成“死”。觉得“死”就是妙龄的少女,自己就是害羞的情郎。郭沫若说“很想见你”,其实是看到了它的甘美和生命意义,看成是“生”的延续。在《死的诱惑》和《火葬场》《蜜桑索罗普之夜歌》《鸣蝉》等诗歌中都有对死亡的歌颂和赞美,也有对死亡意义的认识和向往。在作者看来,一个人的死不是社会的终结,它更应该是历史的延续,生命的延续。为着这种延续,必须要牺牲自我,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所以说,作者歌颂死亡,就是在歌颂生命。作者的浓烈的死亡意识,并不能掩盖其对新生的憧憬期望。

郭沫若的诗歌是当时的一篇战斗檄文,引领者我们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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