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的转变和建构:研究者与儿童

2015-06-16 01:50王艳黄进
幼儿教育·教育科学版 2015年5期
关键词:关系研究者儿童

王艳 黄进

【摘要】随着社会对儿童关注程度的不断提高,儿童由原来长期的被研究、被实验、被评价者逐渐转变为社会建构者和研究参与者。新学科、新研究主题的出现使得对儿童的研究有了新的视角,新研究方法的不断出现意味着新型研究关系的构建。以儿童为中心、尊重儿童权利、以儿童视角看世界的方法论在逐步被应用和推广。

【关键词】研究者;儿童;关系

【中图分类号】G6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604(2015)05-0003-05

曾有人说,历史掌握在有权力者的手中,由他们决定什么被书写。儿童在社会和历史上一直处于弱势地位,因此在历史中很难发现儿童的影子。〔1〕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文明的进步,儿童渐渐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对儿童主体性、权利和地位的关注,反映在政治、教育、社会和文化诸领域,也冲击着研究者与儿童之间的关系。两者的关系由此不断解构与重构,向平等、民主的方向发展,例如,有关儿童研究内容和方法的转变。

一、研究领域不断扩大,延伸到儿童文化和社会生活

传统的儿童研究主要有两大领域,一是医学中的儿科学,一是心理学中的儿童心理学。前者主要研究儿童的身心健康和疾病预防,〔2〕强调身体发展的可量化结果;〔3〕后者主要研究儿童心理的发生与发展。随着社会对儿童的关注,关于儿童的研究逐步扩展到历史学、社会学、人类学、地理学等更广阔的领域。

1.学科不断拓展

早期心理学有关儿童的研究深受进化论的影响,追溯人类起源的研究焦点自然转移到儿童身上。这其中,普莱尔对儿童个体的研究贡献颇大。普莱尔吸收了冯特的实验法,对儿童的身体和心理发展分别加以研究,奠定了儿童心理研究的基本范式。20世纪中叶,随着心理学内部学派的纷纷创立,儿童心理学的研究内容也随之发生变化。以弗洛伊德为代表的精神分析学派强调研究人的意识,强调性本能在儿童发展中的作用;以皮亚杰为代表的认知发展理论重在研究人类认识(认知、智力、思维、心理)的发展和结构;行为主义代表华生则从对人的意识研究转向对人的行为研究,其实验法受到推崇。早期心理学家一般都具备生物学或医学背景,加之心理学的研究方法最初是从生物学引进的,因此,早期的儿童心理学更多是从生物学角度对儿童的身心发展加以研究的,重在对儿童感知觉、记忆、思维等心理发生过程进行研究,重在探讨儿童生理和心智在时间维度上的发展。

20世纪80年代,学界对人类多样性(性别、种族和族群)和文化差异的关注度越来越高,使得力图将社会、生态、价值观等诸多问题整合在一起加以研究的文化心理学受到推崇。〔4〕有关儿童的研究由此从对儿童个体的研究转向对儿童个体发展与社会文化间关系的研究,更加关注日常生活情境中的儿童自发性行为发展。例如,传统意义上的“发展”将发展主体视为自然体,将其发展历程视为生物性内涵向社会文化的自然展开及“安置”。因此,“发展历程”是研究主体,“儿童”并非研究主体。20世纪末,批判心理学对“发展”“社会化”“转变”“时间”等发展科学的核心概念作了大量批判性分析,〔5〕对“发展”概念进行了解构。

和心理学研究不同,传统社会学中很难看到儿童的身影,这与传统社会学家看世界的方式有关。他们认为,世界是一个系统的、有序的整体,儿童的闯入会打破原有的社会结构,因此,儿童需由成人驯化后再进入社会。他们更关注儿童未来对社会的贡献,而非儿童本体的发展。到了20世纪80年代后期,新童年社会学兴起。〔6〕它对儿童和童年进行了再思考,把儿童视为积极主动的社会参与者和能动体,主张尊重儿童的权利,倾听儿童的声音,关注儿童当下的社会生活与遭遇。经典社会学主要关注通过社会阶级而形成的社会分层,现代社会学则开始研究这些被当作“自然”或“只有人类才有的天性”的领域……童年受到注意是比较晚近的事情,但终于还是来了。〔7〕

人类学有关儿童研究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英国人类学家泰勒。早在1827年,泰勒就在《原始文化》一书中对儿童进行了研究和分析。一般而言,儿童开始在人类学理论建构中占有一席之地,是从文化与人格学派的相关研究开始的,例如,本尼迪克特和米德通过访谈、记录、文献分析等方式对日、俄、德等国的儿童进行了研究,搜集了大量不同文化背景下儿童生理及心理发展的资料,以研究文化和教育对儿童成年后人格形成的影响。〔8〕文化与人格学派是文化人类学的一个分支。早期以博厄斯为代表的文化历史学派就曾提出文化无优劣的“文化相对主义”,他们认为,文化不是单一的,而是多样的、复数的。童年也一样,不同时代、不同社会的童年体验也是不一样的,因此童年是多样性的。然而总的来说,儿童在早期社会人类学研究中并未占据重要地位。除了有关年龄阶级和成年礼的研究之外,很少有以儿童为主体的研究。这多少与社会人类学家看待儿童的方式有关,在他们看来,儿童是成人的一种次级形态,因此可以将对成人的人类学解释用到儿童身上。

20世纪60年代以后,文化人类学开始关注人的心理过程,包括学习、知觉、智力等方面。由此,以文化与人格学派理论和心理学为主要依托的心理人类学兴起。心理人类学比较重视个人心理与社会环境之间的关系。当人类学中的“文化”概念发生转变时,儿童的形象也随之发生转变,儿童在人类学论述中的内涵从“作为一种指标”(Children as indices)向“作为一种能动体”(Children as agents)转变。〔9〕1973年,哈德曼首次提出“儿童人类学”的概念,她在《儿童人类学是否存在》一文中指出了早期人类学及其他学科儿童研究的缺陷。她认为,儿童人类学研究的目的在于发现儿童的生活世界,而不是研究人类的早期生活。〔10〕由此,人类学对儿童的研究渐渐突破了以往的窠臼,转向对更具体、更完整的儿童现象的研究。儿童研究的内容也从角色扮演、自我意识、社会政策等,转向诠释学或现象学下的从儿童视角理解儿童经验、互动、知觉等内容的研究,〔11〕由此也打破了原本视儿童为被动客体的局面。

地理学领域开始关注儿童,可以追溯到20世纪60年代末威廉·邦奇在底特律进行考察时所提到的成人社会、政治环境对儿童的空间压迫问题。〔12〕20世纪90年代以后,儿童地理学(Childrens geographies)开始发展。“地理”一词之所以用复数表示,意指儿童生活在不同的区域、不同的空间。随着“儿童”概念的转变,儿童地理学的研究也开始关注儿童生活的空间问题,〔13〕例如,关注儿童是如何感知环境、从中获取信息以及怎样通过环境实现自我生存的等问题。

史学领域也掀起了一场关于儿童研究的变革。20世纪中期以后,儿童史研究在西方成为一门显学,从阿里耶斯开始,出版了大量有关儿童史研究的著作和论文。除了对不同历史阶段儿童生活的研究,还有专门针对儿科医学史、儿童公共政策史、游戏和玩具史、家庭情感生活史和家庭关系史、养育方式发展史的研究。〔14〕

新学科不断将儿童纳入其研究视野,使得学者们日益认识到,童年生活在现代人生活中占据重要位置。尽管各个学科研究儿童的初衷不一,但我们还是能看到它们共同的研究趋势:儿童研究的价值得到越来越广泛的认可,作为研究对象的儿童,也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

2.主题不断变化

早期儿童研究的主题主要局限在儿童心理的发生与发展方面,这与当时心理学占据学术主导地位有关。其时,有关儿童研究的主题主要包括儿童年龄阶段的划分、儿童认知结构及其发展等。后来,儿童心理学延展为发展心理学。发展心理学强调人的毕生发展,它不再局限于对个体某一发展阶段的研究,而是越来越重视对儿童发展的内在连续性、儿童与环境的相互作用等方面的研究。具体而言,在儿童认知或思维研究方面,新皮亚杰理论以及信息加工理论与皮亚杰理论的结合,使皮亚杰理论得到了修正和发展,有关感知、记忆、注意等方面的基础研究得到继续发展,有关儿童推理能力、创造能力等方面的研究也更为深入和突出。〔15〕在儿童个性方面,新弗洛伊德主义转而重视对儿童社会性发展的研究,开展了诸如儿童的攻击性行为、两性问题、同伴关系和自我意识发展等方面的研究。同时,儿童心理学突破了原本囿于儿童心理的探究,把视线转向社会文化对儿童心理的影响。〔16〕

20世纪中期以后,原本在心理学家那儿不存在疑问的“儿童”身份与“童年”概念,在史学、社会学和人类学领域之间引发了争论,争论的焦点是:童年是否存在,以及如何存在。阿里耶斯认为,中世纪的人们没有“儿童”的观念,成人与儿童之间无秘密可言,因此童年并不存在。波兹曼更是在其《童年的消逝》一书中,从媒介技术的角度提出,童年诞生于机械印刷术而终结于电视机。新童年社会学诞生之后,“儿童”被视为一种社会结构和社会建构物,“童年”不仅仅是生物学意义上的年龄阶段,而且被视为与阶级、性别、年龄等一同构成社会结构的变量。新童年社会学关注儿童生活的具体场景,关注社会文化、同伴关系、家庭。例如,卡萨罗对意大利博洛尼亚地区和美国俄克拉荷马州地区儿童同伴关系、同伴文化、儿童文化的研究,〔17〕就特别关注儿童文化是通过何种方式建构的。

对于儿童何以为儿童、儿童如何成为今天的儿童这个问题,人类学提供了一个独特的视角,即深入到具体文化情境中去,探寻民族共同文化和心理,研究特定背景下的儿童养育方式及其对儿童发展的影响。人类学早期的儿童研究始于文化与人格学派,研究者们通过田野研究深入到原始部落中观察儿童的生活和养育方式。例如,玛格丽特·米德对萨摩亚地区青少年的研究发现,当地儿童要遵守很多苛刻的规矩,例如不能站着和大人说话,不能在太阳下暴晒……父母通过大声训斥、反复训话甚至痛打强迫儿童遵守规矩。〔18〕此地并不存在青春期、叛逆期的说法,这对传统心理学把青春期的叛逆归结为普遍的、有着心理上的必然性的社会规律,显然是一个很大的冲击。人类学关于儿童教养方式的研究为其他研究者提供了一种通过考察他者文化审视自身文化的方式,为去种族中心、消除文化优劣之分提供了理论支撑,也为不同时空或同一时空下儿童与童年的多样性提供了依据。

另一个新出现的研究主题是“空间”。如前所述,作为人文地理学一个分支的儿童地理学,对儿童的空间经验给予了特别关注,这种关注与童年社会学几乎完全同步,甚至可以说是两个学科交汇的节点。关于空间,儿童心理学曾经关注的是儿童的空间认知和地图绘制能力等的发展,当下地理学和社会学关注的则是空间的多元性、建构性、情境性以及儿童在这样的空间下产生的经验。这种经验超越了心理范畴,被赋予了文化属性。例如,社会学对成人-儿童空间权力关系进行了研究;地理学对地方性空间经验、生活空间的历史演变、伴儿童发展而产生的空间位移等进行了研究,微观至儿童的病房空间,宏观至儿童移民的社会空间。〔19〕

二、突破传统研究方法,出现新的研究范式

传统心理学强调量化,以对变量的控制作为研究手段,试图准确揭示人的心理过程,追求客观的、普适的、抽象的知识,有关儿童的研究也没能脱离此范式。纵观心理学发展史不难发现,早期的儿童心理研究方法以实验法和测量法为主。这与当时人们看世界、看儿童的方式有关,心理学家从生物学角度出发,认为儿童是被研究的客体,试图通过对儿童的研究找出对人类行为的解释。

随着社会的发展,儿童作为研究对象,在研究中的权利受到了广泛关注。人们开始审视研究方法对儿童的影响,关注研究者与研究对象之间的伦理关系。加之批判心理学对“发展”概念的解构以及西方心理学界出现的“生态运动”(The ecological movement),儿童研究方法逐渐从实验和测量法向强调在真实的自然与社会情境中进行研究的方法转变。

20世纪80年代,不同学科对儿童研究的关注不仅扩展了儿童研究内容,也丰富了儿童研究方法,非传统的研究方法开始崭露头角。宏观的研究更多采用社会结构论的视角,常用于研究童年的特征和儿童的生活质量,如,利用户口普查资料分析家庭结构和儿童数量变化的人口统计学研究;通过长期追踪研究全球化对儿童生活和成长产生的影响的调查研究;分析关于儿童生活情境的文献资料以揭示儿童与成人之间关系特征的历史学研究,等等。微观的研究则更多采用社会建构论的视角,关注具体情境下的儿童世界,如,儿童同伴关系、友谊和儿童自身的文化。微观研究的方法通常包括:选取儿童熟悉的环境进行自然观察;开展关于或面向儿童的个体和团体访谈;通过田野调查发现儿童日常生活全貌的民族志研究,等等。〔20〕

其实,技术层面方法变革的背后,是关于儿童的观念和立场的变革。一种以儿童权利为基础、以儿童为中心的研究方法(Child-centered research methods)开始出现。研究者们开始关注自然情境下的儿童的微观生活,让自己从局外人转变为儿童世界的局内人去理解儿童的生活经验。例如,卡萨罗在研究儿童文化时,先进入儿童的活动区域,采取不打扰、不干涉的方式,等待儿童的主动接近。最终他被当地儿童视为一个“大孩子”,他们叫他“big Bill”,并教他学讲当地的语言,〔21〕帮助他真正融入到当地儿童的世界。

很多质化研究者开拓出了一些创新性研究方法和研究策略,例如,通过对儿童绘画作品以及相关日志、影像资料的分析了解儿童;观察或调查儿童时事先经过他们的许可;认真与儿童谈论他们作品(例如绘画、日志、书信)的含义。〔22〕例如,莫罗在研究儿童对邻里关系和对参与社区活动的理解时,就鼓励儿童描述他们认为学校以外的重要活动,引导儿童用地图标示、相机拍摄他们认为重要的地方。〔23〕新方法论者认为,儿童是研究的协助者和信息传递者,他们能够帮助研究者理解当地的儿童文化,帮助作为局外人的研究者进入他们的世界。例如,朱迪斯和同事基于东南亚太平洋地区的研究经验提出,以儿童权利为基础的研究方法是让儿童参与研究的有效研究方法。〔24〕

实质上,新的研究范式意味着研究者和儿童之间关系的重构,它强调儿童本位,以尊重儿童权利为基础,充分尊重儿童的个体差异,强调从儿童视角出发去理解儿童,以便更好地参与建设他们的生活。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发现,研究内容和研究方法之间存在着一种密切的关系。关于儿童,我们发现了什么,关注着什么,我们认为什么问题是有价值的,这些都来自于我们对于儿童的观念和立场。这些观念是随着时代、社会的发展而不断变化的,因此,儿童研究才会不断出现在新的学科中,不断生发新的研究主题。同样,研究方法的选取也取决于我们对于儿童的观念和立场。当你认为儿童是不成熟的、简单的“小大人”时,你会不自觉地采用成人的标准,去衡量他们处于成熟过程的哪一个阶段,去测查他们还缺少些什么。而当你把儿童当作社会生活的参与者和能动体时,就会自发地去理解他们的处境和需要,去发现他们当下生活的意义。

很难说这些新的研究主题、新方法能取代过去的研究范式,但它们丰富了已有的研究范式。当研究视角越来越多,关于儿童的发现也会越来越丰富,不同的学科和视角之间也会出现更多的对话。在我们强调研究者和儿童之间新型关系的建构时,我们实际上是在强调一种生活观念:生活是由成人和儿童共同建构的,美好的生活来自于美好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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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With the increasing concern for children, children are no longer the group who are just studied, tested, and assessed, but the group who are active social constructors and research participants. The emergence of new disciplines and new research topics provides new perspective for children research. The emergence of new research methods indicates the construction of new research relationship. A new methodology position that takes children as the center, respects the rights of children and views the world from childrens perspective is gradually rising.

【Keywords】researchers; children; relationsh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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