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来了

张之路

一

每年的4月23日是世界读书日，没有几个人知道，梁校长就知道，他不但知道这个日子，他还知道为什么选这个日子为世界读书日。

昨天课间操的时候，梁校长专门讲这件事。

他说：“同学们，知道世界读书日吗？后天就是，4月23日！这个日子不当不正，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但它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日子。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选择4月23日的灵感来自一个美丽的传说。西班牙有个地方叫加泰罗尼亚，传说有一位名叫乔治的勇士杀了凶猛的恶龙，救了公主的性命，公主为了感谢勇士，赠给勇士一件礼物——那是一本书，象征着知识与力量。每到这一天，加泰罗尼亚的妇女们就给丈夫或男朋友赠送一本书，男人们则会回赠一枝玫瑰花。”

操场上响起同学们议论的声音，徐弯弯觉得这个纪念日的解释不太有说服力。这么严肃的事情怎么会来源于一个传说呢？

校长接着说：“同时，4月23日是西班牙大文豪塞万提斯的逝世纪念日，知道塞万提斯吗？他写过著名的小说叫《堂吉诃德》，我上小学的时候就看过……这一天还是英国大文豪莎士比亚出生和去世的纪念日。知道莎士比亚吗？”

台下有许多人应答：“知道——”

梁校长很高兴，他特意挑了一个举手的同学上台回答莎士比亚有什么作品。弯弯认出来，那是六（1）班的班长。那位班长回答，一个是《王子复仇记》，另一个是《查理九世》。

梁校长点点头说，前面一个说对了，《王子复仇记》又叫《哈姆雷特》。后面一个说错了，不是查理而是理查，不是九世而是三世，莎士比亚的另一本名著叫作《理查三世》。不料，那个班长固执地说，不是《理查三世》，就是《查理九世》。他的书现在就在教室的课桌里。

“主人公是个国王？”校长问。

“主人公是条狗！”班长回答。

同学们都笑了，弯弯觉得他们在说相声。

“你去把书拿来。”校长说。

那位班长转身朝教室跑去。

校长问大家：“有《查理九世》这本书吗？”

“有——”许多同学一起回答。校长吓了一跳，接着又问：“是莎士比亚写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那是中国人写的。”大家一起回答。

“为什么起个外国名字？”

“不知道——”回答很响亮。

那位班长把书拿来了，校长接过书一看，鼻子差点气歪了。

“为什么说是莎士比亚写的？”

“记错了——”那位班长低着脑袋，小声地说。

“真是脑残——”弯弯的同学李见吉大声说。

本来校长的情绪很高，说世界读书日的事情，结果被一个班长搅乱了。校长看看表大声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后天，也就是世界读书日，我们请了著名作家孟珊珊到我们学校给大家做报告！”

同学们都知道女作家孟珊珊，在小学课本里就有她的文章。

听说她来，大家情不自禁地鼓起掌。

徐弯弯很高兴，课间操学了不少东西，莎士比亚、塞万提斯，世界读书日。她还觉得校长很幽默。

好事还在后头，中午时分，徐弯弯所在的五（1）班接受了一个重要而光荣的任务——在读书日那天他们负责接待作家。

下午第二节课，方老师特意和全班同学讨论怎么完成这个任务。听方老师一说，事情还真不少呢！

他们班要在学校门口列队代表全校同学迎接作家，在会场的讲台上给作家献花、给作家戴红领巾，有四五个同学要准备些比较有水平的问题，等到和作家互动的时候，给作家提出来。除此之外，还要给作家引路，给作家沏茶倒水，请作家吃水果。还有，之前布置会场打扫会场等……

“我们先来分配一下任务，大家举手报名，我再决定！给作家献花和戴红领巾的需要一男一女两个同学。”方老师说。

全班同学几乎都举了手。只有卞白和顾小娟没有举。

方老师有点奇怪：“你们不愿意给作家献花吗？”

他们俩不说话。

“你为什么不举手？”方老师指着卞白问。

“轮不上我……”卞白微微笑着说。

“如果大家需要你们去献花，你们愿意吗？”

顾小娟和卞白一起点点头。

方老师咳嗽一下说：“同学们，顾小娟和卞白同学性格太内向了，我们今天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们，也给他们一个锻炼的机会，大家说好不好？”

“好——”同学们一起回答。徐弯弯觉得方老师做得很有道理。这时候她真想拉着他们二位的手表示祝贺！

打扫会场和列队欢迎全班都要参加，讨论到给作家提问题的时候就很少有人举手了。李见吉却举着双手。

“你怎么这么积极呀？”

李见吉点点头：“机会难得呀——机不可失呀——”

讨论结果，李见吉和另外的几个班干部成了提问小组的成员。最后老师说到给作家引路和沏茶倒水的时候，同学们都笑了。徐弯弯举起了手。

方老师问弯弯：“徐弯弯，你说说你有什么竞争力呀？”

“我有力气，我还会削苹果，我知道用烧开的水沏茶……”

“光有力气有什么用，又不用你去抬着作家进会场……”李见吉说，“你那个活儿在剧组里叫茶水。”

“我就喜欢当茶水！”

方老师最后决定，徐弯弯承担了“茶水”的任务。

富小龙大声说：“徐弯弯最精了，她是离作家最近的人——”

下课的时候，李见吉大声地吆喝：“徐茶水——”

徐弯弯拉住李见吉：“你真是少见多怪，以前在茶馆里，人家还把这个活儿叫茶博士呢！知道吗？”

方老师一愣，她没有想到徐弯弯还知道茶博士这个称谓。

顾小娟走到方老师跟前问：“方老师，我回去要买什么样的花呀？”

方老师摸摸顾小娟的头：“好孩子，鲜花和红领巾我来负责买，不用你们张罗，放心吧！”

二

世界读书日那天，徐弯弯没有参加全班的列队欢迎，她早早就候在校长室了。现在，徐弯弯正在校长室里履行茶水的职责，她七点半就来了，把已经打扫过的桌椅板凳又擦了一遍。

外面的消息她都不知道。同学们还站在大门口吧？学校篮球馆兼大礼堂已经坐满了人吧？

校长室的挂钟已经八点整了。

校长室的门终于开了。作家孟珊珊在校长的引领下走进来，徐弯弯马上迎上去给作家倒茶。女作家说不用了，她自己带着保温杯，兑点热水就可以了。

徐弯弯第一次见到作家孟珊珊，发现她长得那么美。在弯弯的心目里，漂亮的女孩学习成绩都是一般的，学习一般怎么能当作家呢？今天看见孟珊珊，弯弯有点惊讶。

她把兑了热水的杯子递给女作家，女作家微笑着很客气地说了谢谢，还用手摸摸她的头。弯弯很激动。当时要有人拍照就好了，当然她不好意思说出来。

校长说：“孟作家辛苦了，能到我们这里来是我们孩子的荣幸，我先替孩子们谢谢你……”

“应该的，您别客气……我们一会儿在操场上讲还是在礼堂讲？”孟作家问。

校长室的门忽然又开了。副校长潘老师领着一位中年男人走进校长室，一进门就对梁校长说：“校长，这就是著名作家于大为。”

梁校长急忙站起来：“啊啊，请坐——”

李老师又转身对于作家说：“这就是我们梁校长——”

戏剧性的场面出现了。

梁校长手脚有些僵硬的样子。就在这个时候，潘校长也看见了坐在那里的孟作家，于作家也发现了孟作家。孟作家也看见了于作家。

“呀——你怎么在这儿？”两位作家不约而同地叫起来。

弯弯看看大家的表情，好像出了点意外。

弯弯及时地请于作家坐下，给他也沏了茶。

梁校长和潘校长有些尴尬。他们一边朝作家微笑着一边小声地耳语了一阵。

原因还不清楚，但结果是很明白的，两位作家同时来到了一个学校，这不是学校的有意安排，而是一个误会。这可怎么办呀？弯弯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儿。

耳语完了，梁校长说：“今天我们学校有这么大的福气，一下子来了两位大师级的作家。放在平时请一位也是求之不得呀！非常抱歉，新华书店把你们两位安排在同一所学校了，也怪我们工作马虎——一个电话是给我的，一个是给副校长的。要命的是我们两个以为是同一位作家，万万没有想到……”

于大为作家伸出手：“校长，别说了，不是什么大事……就让孟珊珊去见学生吧……”

“太抱歉了，太抱歉了，我们太失礼了……”梁校长很诚恳地道歉，但没有失掉校长的尊严。

孟珊珊作家微笑着说：“我和于大为不但认识，而且是熟人，大为，咱们既然来了要不就一起去和同学见面，怎么样？”

于作家笑了：“我还怕您不愿意呢！和您同台是我的荣幸！”

梁校长脸上露出了笑容。

听见他们说话，弯弯从心里佩服，紧张的心也放下了。但是她马上就着急起来，两个嘉宾一起上台会有很多问题的。原来是给一个人献花，现在要给两个人献花。原来要给一个人戴红领巾，现在要给两个人戴红领巾。

要命的是今天献花的是顾小娟，献红领巾的是卞白。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俩可怎么办呀？

弯弯想把校长叫到外面说几句，可是她不敢。急中生智，弯弯写了张小纸条放到校长的眼前。

“两个作家一束鲜花，一条红领巾！！！”

校长的眼睛瞪圆了，在纸条上写道：“马上去找方老师。”

“来不及了——”弯弯写道。

校长急了，拉着弯弯走到屋外。

孟作家和于作家微笑地看着校长和那个小女孩神神秘秘的样子。

来到门外，校长说：“你有什么办法？”

“去买花已经来不及了，只有一个办法……”

“快说——”

“一分为二！”

“那样多寒碜呀，不如不送！”

“我们会做好的！您放心！”

校长惊讶地看着眼前这小女孩，见她一副心里有数的样子，他也童心十足地说：“好吧！红领巾呢？”

“先用我的！”

“好，我致欢迎词，你的花准备好了就朝我挥一下手。”

弯弯点点头，校长的目光让她信心百倍。

弯弯重新走进校长室，从笔筒里拿了一把小剪子走出门去。

三

梁校长引领着孟作家和于作家一起出现在台上。全场同学热烈地鼓掌。

校长环顾四周，没有看见徐弯弯，也没有看见手捧红领巾和鲜花的同学，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主持今天大会的是大队辅导员刘老师，看见同时来了两位作家，她也有些意外。

校长小声对她说了一句话：“来了两位作家，见机行事！我先发言！”

刘老师点点头：“同学们，‘世界读书日，我们读好书大会开始，我们先请梁校长讲话。”

梁校长首先站起来，朝两位作家鞠了一个躬，然后坐下，整理了一下话筒，咳嗽了一下。他这是在拖延时间。

“今天，我们学校显得格外漂亮，我们的篮球馆里也显得非常明亮……”校长说到这里，忽然看见徐弯弯和另外两个同学从门口跑进来，一眼看见了两大束鲜花抱在他们怀里……

梁校长的心一下子踏实了。

他继续说：“为什么呢？因为今天我们学校来了两位著名的作家，一位是孟珊珊阿姨，一位是于大为叔叔，让我们对他们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会场又一次掌声雷动。

徐弯弯站在台脚下，举着花束朝校长挥了挥。

校长大声说：“请同学们为作家献花，献上红领巾。”

卞白和顾小娟走上台来，他们每个人捧着一条红领巾。徐弯弯手里抱着两束花跟在后面也上了台。卞白和顾小娟走到作家跟前，为作家戴上红领巾。然后回转身从弯弯手里取过花束。徐弯弯默默地走下台，梁校长心里暗暗给弯弯鼓掌，那么得体，那么完美！

在孩子们献花的时候，梁校长特意看看那鲜花的模样。徐弯弯怎么就神奇地把花变多了一倍呢！仔细一看，校长发现这花的叶子特别多，颜色碧绿碧绿的，但是与花配得很协调，关键是那叶子都不大，每一片都长得桃心的模样，这肯定是学校的树叶子，但这是什么树的叶子，校长一时也说不清楚。

孟作家接过鲜花还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徐弯弯心里非常高兴。刚才她剪下的是还带着嫩茎的杨树叶子，那叶子太大，不好看！她用剪刀把每片叶子都剪成了桃心的模样。这是一个窍门，她跟妈妈学的。

梁校长说：“下面我就把话筒、把这个舞台交给我们的两位作家！”

掌声中，校长走下台，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看见弯弯站在那里，他拍拍弯弯的肩膀：“好孩子，就坐在这里吧！”

孟作家讲话了。

“谢谢梁校长，谢谢同学们，今天我们是两个作家一起来和同学们见面，同学们提问题！我们回答！我们就开个座谈会好不好？”

“好——”同学们愉快地响应。

准备好问题的同学还没有举手。他们是学校安排的机动力量——实在没有人举手的时候，他们会挺身而出。这样不会冷场。李见吉面带微笑地坐在那里，有一种埋伏或者说潜伏的快感！

一个四年级的男生站起来：“孟老师，我的作文写不好，你有什么诀窍吗？”

孟作家点点头，回答了一番。

一个三年级的小胖子提问了：“孟作家，我的作文总没得写怎么办？”

孟作家点点头，又回答了一番。

又一个四年级的女生问：“孟作家阿姨、于作家叔叔，我一写作文脑子里就一片空白。你们说怎么办？”

孟作家和于作家互相看看，于作家做了个您先请的手势。

孟作家说：“同学们，今天是世界读书日，可是大家问的都是作文的问题。读书是跟作文有关系，但读书也不光是为了把作文写好。我不是不愿意回答这些问题，可是你们不能都问着同一个问题呀，能不能也问点别的，就是问这个问题，大家能不能问得再具体一些……”

会场暂时没有了声音。

梁校长特意回转身体，朝后面看了一下。

李见吉举手发言了：“请问孟老师，也请问于老师，写作文的时候是多用形容词好呢，还是少用形容词好呢？”

“那要看文章需不需要，合适就好！”孟作家说。

于作家赞同地点点头。

李见吉好像不满足这个回答，他接着问：“如果我问你们是吃咸一点好呢还是淡一些好呢，你们一定会回答，合适就好。可是这样做饭的就为难了……因为有的人口味偏咸，有的人淡一些。作家的风格不一样，是不是咸淡也不一样啊！怎么叫合适呀？”

听完李见吉的问题，两位作家愣住了，倒不是题目有多难，关键是一个五年级的小学生问出这样的问题有点让人吃惊。如今的孩子可真不可小看。

校长看看李见吉，他怀疑这孩子的问题是不是有人指导过。不过他也为有人提出这样高水平的问题而暗暗高兴。徐弯弯看看李见吉，以前以为李见吉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今天听他问的问题，还是有些深度的。

于作家说：“这个同学既然这么问，我就说我个人的看法，我希望你多用点形容词，把文章写得华丽一些。”

“孟老师也这样看吗？”李见吉有点穷追猛打。

“我认为小学生初学写作的时候，少用那些形容词，文章朴实一些为好。这是我的观点。”孟作家微笑着说。

虽然是微笑，但作家的观点明显不相同。会场上立刻活跃起来，许多同学听惯了标准答案，现在两位老师居然产生了不同意见，很不习惯。嗡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

梁校长有点担心，可又不知道怎么办。这时候他看见坐在身边的徐弯弯。

“徐弯弯，你提个问题，不要总说作文，新鲜点更好！”校长小声说。

徐弯弯点点头，站起来：“孟作家您好！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上小学的时候，喜欢过别的男同学吗？”

会场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有些同学想笑，可是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笑。唰地一下，整个会场安静了，没有一点声音。

校长愣住了，方老师也愣住了，台上的两位作家也愣住了。他们倒不是怕这样的问题，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一个小女生在大庭广众面前提这个问题。

话一出口，弯弯就有点后悔了，她没有想到，会场会有这样的反应。唉！这个问题有点不过脑子，有点愚蠢。真是鬼使神差。

主持会场的刘老师连连摆手说，其他同学还有什么问题，看样子她是想把弯弯的这个问题省略掉。

还没有等她说完，女作家就回答了：“刚才这个同学问的问题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我上小学的时候，大约是五年级，有一次一位专家给我们做报告，我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会后，我受到了批评，认为我胡思乱想，因为这个问题根本不应该是一个小学生问的……”

听见有人呼吸，听见有人咳嗽，就是没听见有人说话。

女作家笑了：“我上小学的时候，曾经对一个男生有好感，喜欢和他在一起。有些高年级的同学，对异性的同学有好感，我认为这是正常的。这是一种纯真的情感。”

不知为什么，有同学鼓起掌，接着更多同学跟着鼓掌。会场忽然变得非常活跃，许多同学举起了手。

没有想到，女作家忽然说：“下面我们接着说说作文是多用形容词好，还是少用好……”

看得出来，作家不太想继续那个话题。

徐弯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作家说的什么，同学们再提什么问题，她的印象都不深了，心里就像有只小兔子。因为徐弯弯有点担心，梁校长会不会批评她？方老师会不会批评她？

孟作家的引导起了作用，全体同学就跟着孟作家和于作家讨论关于“形容词用多用少”的问题。没有人再提到“喜欢异性同学”的问题，就好像会场上从来没有人问过一样。

弯弯有些奇怪，刚才反应那么强烈，怎么一会儿的工夫就全给忘了呢。

活动结束以后，方老师对弯弯说：“一会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弯弯想起了同学顾大鹏的遭遇。有一天全校大扫除，顾大鹏劳动非常卖力，做出了很多贡献。结束劳动的时候他和一个同学发生争吵，他骂人！开总结会的时候，方老师说，顾大鹏同学今天有许多功劳，但是他骂人说脏话，十大功劳，一笔勾销！

今天，弯弯也非常卖力，她当茶水、她把鲜花一分为二、她贡献自己红领巾、她甘当无名英雄……没承想，可能太激动了，给孟作家提了那样的问题。弄不好，大家还以为她喜欢别的男同学呢……

方老师叫她到办公室来，会不会也说“十大功劳，一笔勾销”？

徐弯弯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来到了方老师的办公室。

方老师拿出一本书对她说：“这是孟作家让我送给你的。”

徐弯弯心头一热，打开那本书，只见扉页上写着：

送给徐弯弯同学，你是个可爱的孩子！

那一刻，弯弯特别感动，她打心眼里喜欢孟珊珊作家，她对作文忽然发生了兴趣，她决心要认真对待作文，把作文写好，长大也当一个孟老师那样的作家。

抬头看见方老师正在看着她，徐弯弯急忙问：“方老师，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

“真没有了？”

“你非要问，我就给你透露一点，梁校长说明天课间操的时候还要谈谈你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