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谈粤剧《花月影》

◎袁 俊

冗谈粤剧《花月影》

◎袁 俊

前些时间，有身边老粤剧迷朋友向我推荐一张戏曲光碟——是原广州市粤剧团灌制的粤剧新戏《花月影》，说里面的音乐好听，表演精彩，舞美颇有特色——他扳起手指，津津乐道。

不错，这出戏真是有看头！借机我也拿他的碟片仍又重温了其中的精彩表演。其实这个剧目2007年我就在广州的南方剧院看过现场版的舞台演出。那次也是听学校同事说起才去看的，但是由于第二天学校还有其他工作要赶早做，就没看完，怕误事起不了床。

细细地观赏《花月影》——应该说是一连重复看了三篇，好的方面自不必说，尤其是整个舞台表演调度和舞美、灯光方面大手笔的表现，你也会和老粤剧迷一样啧啧不绝于口。然而，就在“不错”有待绕梁三日的瞬间，却不免瞅出了一丝有待完善的纰漏。

该剧是陈薪伊导演的，她是名家，在国内话剧界成就很高，同时涉足导演戏曲作品，产生不小的影响。以前有一回去北京找中国曲学院的朋友玩，被戏曲学院的朋友拉着去听了堂陈导演的讲座。她在做讲座时，是以一名成功导演和老师的身份带着谦虚的态度和中国唯一高等戏曲学府的师生朋友进行学术交流和谈心的，颇有建树的专业高度，不时赢得阵阵热烈的掌声。

毕竟陈导演的舞台作品也不是十全十美的，这次在碟片中我察觉了她的一个不足之处：至少有一种这样的感觉，或许当时现场演出时也有修养比较高的观众发现了，只是不可名状——该剧在进行到第四场以后（即杜采薇在老胡同前舞剑要和林园生惜别那一段），在剧情往前发展，观众往下看时，越看越感觉情节和场面好像在克隆张艺谋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的部分情景。

为了印证这不是错觉，我打电话给广州的一位老艺术家，他当时也是和我一同去看过现场舞台演出的。在寒喧了一阵之后，这位老艺术家才想起来，他心中确实有过这种感觉。也许事隔多年，事久淡忘，谁会去较这个真呢？

这出戏讲述了发生在南方地区一个戏班和青年军官园林生的故事，即青年军官林园生初到粤州遇伴宴演出的红船戏班女子杜采薇，二人一见倾心。杜采薇与林园生先后得罪了粤州总兵何镇南。海盗来犯，索要钱粮美女。何镇南为免纷扰之事，对海盗所提要求都答应，命林园生送杜采薇往待海盗。杜采薇自杀于送亲的路上。林园生回城复命，被削去官职。恍惚间杜采薇仿佛就在眼前——按理说背景应自始至终以南方为主，并突出南方地域人文风俗特色见长。可是在我看着看着的时候，该剧的背景却突然换成了一个在南方少有的甚或是非常罕见的深井老胡同的背景，连音乐也不甚协调……

表述到这里我产生郁闷了，却没有郁闷发泄之地。毕竟陈导演是出名的尊长啊，晚辈咋能点评尊长作品的长短参差呢？但是自个儿仍要表述出来，就当把郁闷埋藏心底与自己共勉：陈导演啊陈导演，原来您在创作时为了省脑子，也有移花接木、图省事的时候——您在这个时候的“处理”感觉不够到位。

当然，在进行舞台艺术创作时，我们可以考虑借鉴和吸收任何艺术作品成功的经验。在这个地方给人感觉有不协调现象，如果要把剧中“杜采薇和青年军官林园生惜别在深井老胡同舞剑”以前的所有场次和剧情都删除的话，那么敢肯定绝对没有人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发生在南方地区的故事，十有八九会认为这是发生在北方地区的故事。特别是那种深井老胡同和大红灯笼挂一串，还有颇具陕北那种独有风味的唢呐音乐……

上文这么说，并非南方不能出现老胡同、红灯笼和听到唢呐声，只是那完全不像是岭南风味的。如果创作时稍微多留意一下这些个小小的不足之处，那么作品就臻于完美了。还好，接下去的场景又换上炫人眼球的舞美背景，最终总算迈过了这些不和谐的瑕疵。

2007年看现场演出时，还有一个感觉就是舞台前的那个水池子——本意为了增强现实的逼真性，当时刚进剧院发现那个水池子时就这么想的。可是演出中并没有看到这个水池子发挥它原本应有的效果，虽然也起了一点点作用，但还远远不够！

根据我以前看话剧《白鹿原》和戏曲甬剧《典妻》演出时，也注意到了人家的那个舞台啊，都是充分发挥了在舞台上的作用的。我认为：如果灯光师多考虑一下，多动动脑，在灯光上多“艺术处理”一下，给这个水池再增加一些辅助光，相信会为演出增色不少。当时倒好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如果还要多说一句，那么我就说说这出戏的演出方面吧。说实话，该出戏感觉是靠弦人眼球的舞美背景为主要格调的，而演员演出的整体水平并没有突显出来——在艺术创作时恰恰是不允许的，如果把演出水平提高一个层次，再加上这么一个非常成功的舞美大制作，那么当年就可以向国家精品工程进行百米冲刺了。

很显然，这个要求对全体演员来说未免苛求过高，因为该出戏的舞美起点不低，如果要站在这个不低的舞美起点上再来提高整体表演层次，也许是可望不可及的事。

总之，我用这么一篇小文章来评说以前的粤剧成功作品，诸多优点不提，只说不足的地方——这不是拿尊长大师开涮，只是说出一些心中的感觉，希望将来有越来越多的优秀作品呈现在广大观众前，满足更多的观众心理需求！共勉！

（责任编辑 刘月娇）

袁俊，男，生于1983年5月，现供职于广东舞蹈戏剧职业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