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王氏的传家之秘——我读《群书治要》之二

2015-11-22 02:44徐薪然
中国青年 2015年3期
关键词:王昶颜子群书

文/徐薪然

太原王氏的传家之秘——我读《群书治要》之二

文/徐薪然

世间万物,凡是速成的消亡也快,成就慢的反而能得善终。早晨开花的芳草傍晚便凋零谢落了,松柏的茂盛才能经得起隆寒的考验。

上期,我们品读了《群书治要·孔子家语治要》中“三缄其口”的故事,其“勿多言,多言多败;无多事,多事多患”,以及“强梁者不得其死,好胜者必遇其敌”等警句,三千年后读来,仍然振聋发聩,使人戒慎猛醒。本期,我们将品读《群书治要·三国志治要》中的“王昶诫子书”,继续参悟敦厚谦恭的深邃智慧。

王昶,东汉末太原郡晋阳县人,官至骠骑将军、司空,位列三公;他的儿子王浑、王深,分别官至司徒和冀州刺史。父子同列三公,出将入相,可见太原王氏家门之盛。这个家族在魏晋南北朝四五百年时间里,始终高踞顶级门阀士族行列,与其他六大家族并称“五姓七高门”,“天下王氏出太原”的美誉甚至流传至今。这样一个累世长保富贵不衰的高贵家族,其生存处世哲学在作为一代宗主的王昶写给儿子们的家训中有完美体现,着实发人深省,笔者节选数篇如下:

“孝敬仁义是所有德行中最首要的,是每个人的立身之本。人若不能笃守至行,反而背本逐末,沉陷于浮华虚荣之中,热衷于朋比勾结,一生便难以成就。因为浮华虚荣会有虚伪难副的负累,朋比勾结会有彼此牵累的祸患。这两种邪行带来的教训,昭然著明,但世人非但不警醒,反而不断重蹈覆辙,都是因为受到一时称誉和眼前利益的诱惑。”

“富贵声名,是人情所喜爱和追求的,但达德君子有时即便触手可得也不为所动,这是为何?是因为厌恶不经由正道得到它们。如果人们只知进而不知退、只知贪求而不知满足,必然要招致困顿折辱的负累和追悔莫及的过咎。俗语说:‘如不知足则失所欲。’正应了老氏那句‘知足之足常足矣’的名言。纵览往事之成败,洞察将来之吉凶,从未有追名逐利贪得无厌,而能长久保全福禄家世的。”

“世间万物,凡是速成的消亡也快,成就慢的反而能得善终。早晨开花的芳草傍晚便凋零谢落了,松柏的茂盛才能经得起隆寒的考验。所以大雅君子厌恶速成,乃是以‘阙党童子’为戒。春秋时范文子一日之中连着三次在朝堂上表现自己,其父范武子对其施以严惩,连头上的发簪都打断了,就是厌恶他抢占风头、掩蔽别人。”

“阙党童子”的典故出自《论语》:一个与孔子同住“阙党”的少年,受长辈委托给夫子传话,他离开后,一旁的人问夫子:“这孩子以后能有长进吗?”一般来说,长辈交托任务的孩子,大都聪明伶俐、优于同侪。但夫子却说:“我看见他坐在长辈的位置上、与先生大人并行,所以他不是真心好学,只是为求速成罢了。”这个少年与长辈同坐并行,显然是为了表现自己、自抬身份,看似聪明有心计,实则心浮气躁、不识大体,或可得意于一时,长久来看确难成器。

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颜子的“不违如愚”。《论语》中记载孔子说:“我对颜回讲学,他一整天都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好像十分愚钝没有见地。但我仔细考察他私下的言行,却发现他对我所教授的都能有所发扬,可见他一点也不愚钝!”颜子被后世尊为“复圣”,是孔子最得意的弟子,孔子称赞他“好学”,子贡赞叹他“闻一而知十”。可是为什么他在夫子面前表现得像个呆子?所谓“一分恭敬得一份利益,十分恭敬得十分利益”。颜子就是要完全放下自己的知见,对老师做到十分的恭敬,这样才能有最大的收获。

我辈青年若能依王昶之诫,不受浮华虚荣的引诱、急于速成的迷惑,当真做到敦厚笃诚、虚怀若谷,则世间无一人不可以为师,无一物不可以立则,无一事不可以明理,正是夫子“三人行则必有我师焉”之谓也,成就便指日可待了。

责任编辑:韩春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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