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
浅谈曹禺作品中妇女观转变的原因
■李华
著名作家曹禺笔下的女性,各具风韵,极富典型性。作品的女性形象有30年代塑造的蘩漪、陈白露等;也有40年代塑造的丁大夫、愫方等。前期表现了一些追求个性解放、主张回归自我的女性,后期多是回归传统,有自我牺牲精神、多了一重社会责任感的女性,曹禺创作中妇女观反差那么大,这主要是受民族传统文化和时代因素的影响,当然,作者自身审美理想的追求对其妇女观的转变也有影响。
青年曹禺在30年代进行戏剧创作时,塑造了几个热情而富有叛逆性的女性——蘩漪、陈白露等,中国现代戏剧史上从未出现过个性鲜明行为倔强的女性,在曹禺先生的笔下被打破了。步入40年代的曹禺,面对内忧外患的中国,重新塑造了新一类的女性形象——丁大夫、愫方等,这类女性形象被称作“中国式的妇女”,她们都有善良贤淑、温顺可亲的一面,在民族危难的岁月里无怨无悔地奉献着青春。那么,造成曹禺妇女观转变的原因是什么?我认为有以下几点:
第一,从传统文化来看,在漫长的女性历史中,一直存在着两类女性形象:一类是符合封建传统道德和伦理规范的女性。另一类则是要冲破封建伦理对女性人身、思想禁锢的叛逆女性。五四新文化给中国社会带来了妇女观的转变,提倡婚姻自由,男女平等,妇女解放等,曹禺笔下的女性不再是男子的影子,而是能够争取主动权的、拥有独立人格的人。
第二,从时代变化来看,在五四新时代,曹禺早期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勇敢地打破封建伦理加在女性身上的所有束缚,要赢得和男性同样的权利和地位,带有五四时期妇女解放的特征。然而,随着帝国主义的入侵,都市经济的畸形发展,传统的家庭和价值观念瓦解了,“五四”式的爱情也就化为泡影,面对冷漠伪善的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作品中的主人公多为忧郁的、失败的。为了为自己的女性形象寻找新的出路,时代气氛由个性解放转向民族解放,传统文化和道德规范重新被认识和接纳,无私奉献的女性再次成为了时代关注的焦点,曹禺后期的女性形象便应运而生了。
第三,作者个人因素。曹禺曾说过:“我喜欢写人,我爱人,我写出我认为英雄的、可喜的人物,我也恨人,我写过卑微、琐碎的小人,我感到人是多么需要理解,又是多么难以理解!”曹禺生活在封建官僚家庭,这一生活经历使他从小就在心里埋下了憎恶封建家庭的种子,这常常成为他后来戏剧创作的内容。童年的孤独和苦闷形成了曹禺内向的性格,“他躲到房间里读书,他更躲到自己心里活着。”正因为从小失去母亲,心灵上的他对女性更加关注,从而体现为他剧作中的恋女和爱女情结,把他的压抑沉郁的心理通过女性形象宣泄出来,可以说早期作品中的人是他自己的形象代言人。
20世纪40年代,曹禺步入中年,成功的喜悦和安逸的生活对他的创作心理有很大的影响,他已不再有30年代的那种反抗精神,而是尝试做一个完美的社会人。因此,他开始塑造完美无缺的和符合社会标准的女性形象,然而,作家对待女性有着很矛盾的心理,一方面赞美有个性解放色彩的女性,一方面在情感上倾向于“贤妻良母”式的传统女性,我觉得通过赞美个性解放者,曹禺找到了一个多年压抑的发泄对象,获得了一种心理上的满足,至于自我牺牲者的妇女则是作者后期逃避自我倾向塑造的,是作者向传统美的回归。这是几千年文化发展积淀而成的传统文化、传统审美心理在作者身上的表现。
(陕西省铜川煤炭基本建设技工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