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放蛊”说

于永军

放蛊，传说是湘西一种极其古老的控制情感和道德的神秘方式。小伙子和姑娘结婚了，姑娘的父母便把小伙子叫到家里，进行神秘的“放蛊”，被“放蛊”的小伙子从此不能变心，也不能（实际上是不敢）擅自离开姑娘。倘若小伙子婚后变心，胆敢离开妻子到外面找情人，那么他就倒霉了，不超过一百天，神秘的“蛊”就会显出魔力，让小伙子突然死症降身。

放蛊之说是否真实，笔者无意去咎，这里只想藉此传说，揭示一种官场类“放蛊”现象，以醒梦迷之人。

古今官场上，并不鲜见开始想做清官后来成为贪官的例子。如唐代的元载、清代的和珅之辈，现代的徐才厚、王敏、季建业之流，等等。而在主角儿蜕变过程中，时常闪现一些“放蛊”之人，他们或用金钱设局，或用美色下套，或用古玩诱惑等等，进而完成了对主角儿的精神控制和奴役，挟其不敢有违己意以达到某种目的。

宋代《鹤林玉露》中记载：南宋绍兴年间，朝廷命韩璜为广东提点刑狱公事，前往番禺查办军政长官王鈇胡作非为之事，王鈇自知大祸临头，寝食不安。王的小妾本是“钱塘倡”（钱塘的歌舞艺人），与韩璜旧识，见王鈇心事重重，便问其故，王鈇如实相告。小妾让王鈇请韩璜饮酒，设计让韩璜仿佛置身当年的“钱塘倡”家中，醉酒时分，涂抹粉墨，为美人舞。五更酒醒，感觉不对头，让随从点亮蜡烛，一看身着舞衣，脸上粉墨尚在，羞得无地自容。从此，他对王鈇的案子，不仅不再过问，还每每为之打马虎眼，直至被朝廷问罪。

这韩提刑原本想当一回“黑老包”，未曾想却被对方算计，不得已成了恶官的“保护伞”，其与被人“放蛊”何其相似尔！

现代官场类“放蛊”情形比古代更甚。堪称典型的，如早些年曝光的赖昌星，利用“红楼”大搞酒绿灯红，放倒了公安部副部长、厦门市委副书记、副市长等300多名官员；名头比赖氏更响亮的谷俊山，利用送巨款、送房产、送金佛，放倒了郭伯雄、徐才厚等一批“军虎”。

日前曝光的贪腐父子赵少麟、赵晋父子，手段同样非凡。乃赵父子利用在北京设立的会所，罗织一帮外籍女技师，“招待”各路高官显贵。一方面“加深与高官的感情”，同时也偷偷摄录“性招待”过程，以要挟主角受其役使。由是，中“蛊”者，有一份长长的名单：国家行政学院原常务副院长何家成，山东省委原常委、济南市原市委书记王敏，江苏省委原常委、南京市原市委书记杨卫泽，天津市政协原副主席、天津市公安局原局长武长顺……阵容之豪华令人咋舌。

官者一不小心被人“放蛊”—或埋入金钱堆里，或倒在温柔乡里，看起来似乎有点“冤”。实际上乃是咎由自取。现实生活中，有“放蛊”之人并不怕，可怕的是失去警惕、嗅觉不灵和对诱惑缺乏抵御力。

民间有句俗语：“篱笆扎得紧，野狗钻不进。”只要头脑清醒、嗅觉灵敏，扎紧防范的篱笆，就能有效规避中“蛊”风险。战国时鲁国丞相公仪休嗜鱼，面对送上门的好鱼，想到了“今受鱼而免，谁复我鱼者”？，留下了“嗜鱼不受鱼”的千古佳话；唐代宰相令狐綯好美色，面对送上门来的绝色女子，想到了“今以是饵吾，将倾吾家族也”！最终顶住了美色的诱惑；宋代宰相王安石在防“蛊”上更绝，一次应邀赴宴，见有营妓在场，硬是不肯就座，一点儿也给主人面子。

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河南省兰考县委常委班子专题民主生活会时有一个重要警示：“为什么说当官是高危职业？就是说不仅主动以权谋私不行，而且要处处防备社会诱惑。诱惑太多了，处处是陷阱啊！所有自己认为是当官能享受的、产生快感的事情，背后都可能隐藏着罪恶，都可能是陷阱……”

总书记的这番话语重心长，透彻深刻，无疑是官场防“蛊”的法宝和思想武器。用好了这个法宝，那“放蛊”者纵有千般诡计，你这里有护卫“门神”，其能奈你何？故此而论，那些官场中“蛊”者，都是自找的，怨天尤人，只是借口。

图：王恒 编辑：程新友 jcfycxy@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