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胥得意(武警某部干事)
那些脑袋在曹方眼中可以是操场也可是个毬
文/胥得意(武警某部干事)
曹方在理发班工作。既是班长又是兵,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官兵们训练的日子,曹方的生活便有些单调。他手艺不错,所以也不用太刻意地练习。闲着没事,他便在理发班屋里屋外养花养草,弄得像是一个花房。花花草草长大后不用太照顾,他便又开始养了一只猫。一只胖乎乎的雪白的猫。由于风吹不着雨淋不到,曹方在理发班里捂得白嫩嫩的,男人皮肤一旦好时,会好到连女人都嫉妒的份上。
周一至周五,从训练场归来的战士们总能看到曹方抱着那只猫在理发班门口坐着。但是周六和周日,理发班会突然地热闹起来。那种忙碌几乎让曹方连午饭也吃不上。一个又一个战士门里门外排着队,曹方只能偶尔地停下来喝一口水。那时,那只失宠的白猫就懒洋洋地趴在窗台上,像是操课时候的曹方一样无所事事。
曹方性格温和,不论哪个官兵要求怎么样的修修剪剪,都尽可能地让他们满意,不厌其烦。当然有时他也会遇到一些挑剔的,一会儿这样剪一会儿那样弄。但是曹方都能用他的态度化解一切问题。慢慢地,一些战士发现了他性格上的问题,理发时便悄悄关注曹方的动作和言谈。曹方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得出他们在想着什么,只是还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有的老兵半开玩笑叫他曹姐,他也默不作声。曹方只在新兵的时候参加过训练,其余的5年时光就是在理发班度过的。理发班时忙时闲的节奏让曹方的心一阵冷一阵热,这种忙倒还可以调整,但由于长期做这种温文尔雅的技术活,他的性情变得有些惜花怜叶了。新兵的时候曹方只会理发,后来他从光盘上一点点学会了染发和烫发。这些技术学成后,理发班里家属来的便多了起来。很多家属表面上夸赞曹方的手艺好,但背地里却不屑地叫他曹妹。时间一长,曹方对这些也有一些耳闻。他装作未曾听见的样子,该咋样还是咋样。探家的时候父亲也发现了他的变化,父亲暗示他说当一回兵怎么也得好好训练,练得男子汉味足一点。曹方告诉父亲说我也不想干这个工作了,但是领导不同意。
一个人的改变有时不是由着心性而是环境造成的。至少曹方是这样的。当他一点点远离了训练场,从而走进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工作便一点点决定了他的气质。每个人都有优点缺点,好恶自带,又关别人什么事呢?他在用优点为别人服务,但他的缺点又能给别人带来什么伤害呢?人言就是杀人的武器。其实,曹方也不见得内心就有多么痛苦。高兴时,他在心里可以把每一个脑袋当成自己的训练场,在那上面练就自己的功夫;不高兴时,他可以在心里一边把玩一边把它当个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