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琵琶记》看高则诚的家庭伦理观
——并以其现存诗词文为证

2015-12-07 06:01
黑龙江史志 2015年13期
关键词:伦理观南充功名

伍 令

(四川南充西华师范大学 四川 南充 637000)

从《琵琶记》看高则诚的家庭伦理观
——并以其现存诗词文为证

伍 令

(四川南充西华师范大学 四川 南充 637000)

高则诚剧作《琵琶记》以其“南戏之祖”的地位,明清数百年来一直盛演不衰。并且对其本事、其曲调、其创作意向等,进行了多方面的阐释。他对宋代南戏《赵贞女蔡二郎》人物形象、作品结局的改造,使人物、情节与原型有较大的差距。这源自于作者创作的生活源泉之不同,并反映出他“不关风化体,纵好也徒然”的创作观念。《琵琶记》虽是戏文,不可处处质实,但是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了作者的世界观。本文试图通过对人物形象的分析,以及作者在《琵琶记》中表现的思想矛盾性的阐释,结合作者现存的诗词文,来探讨作者所表现出来的家庭伦理观。

《琵琶记》;创作观念;人物形象;思想矛盾;家庭伦理观

真正的艺术家,他要根据自己对社会、对生活、对艺术的理解,根据主题思想的需要,构思情节发展,重新塑造形象,有时候,甚至于还可能要全部改变某些人物的面貌,这样,作品才能获得流传的魅力。高则诚就是这样对待蔡、赵故事的加工的。高则诚的创作主张,源于他对戏曲的艺术功能所持有的感觉和悟性,成熟于秋灯夜案,古今故事云编的研读及思索过程。这期间元季之社会动荡,世风浇薄与道德危机,戏曲作品的格调又每况愈下等现实。故将“有裨风化”作为第一要义。

《琵琶记》中的蔡伯喈对于功名是有所追求的,“十载亲灯火,论高才绝学,休夸班马。风云太平日,正骅骝欲骋,鱼龙将化”从现残存的关于赵贞女和蔡二郎的故事中,可以考证蔡二郎是配角,而真正的主角是赵贞女。至于这些民间戏文当中的结局,根据徐文长《南词叙录》“伯喈背亲弃妇,为暴雷震死”的记载,[2]141也是大快人心的。而在这里,高则诚的改动,一方面,将配角蔡二郎塑造成了颇能反映社会现实的,对其充满同情关照的男一号违心郎蔡伯喈,从他的诗文便可以窥见其创造心态。

在高则诚诗《春草轩二首》中就写到:

霍霍庭际草,暠暠阳春晖。淑气播嘉泽,勾萌悉荣兹。元化虽无言,寸草心自知。尝恐霜露寒,春晖报无时。愿言慈母线,永托游子衣。衣线有露落,母恩无终期。[4]12

这首诗主要是表现高则诚对母亲的孝顺。以庭际草为自比对象,来抒发自己身处官场之中,“元化虽无言,寸草心自知”以庭际草虽无言,比喻自己人在官场,身不由己,但是“心自知”,心中还是非常孝顺自己的母亲,但又“尝恐霜露寒”,不能竭力孝顺母亲,可以“流景虽易迈,春晖岂能忘!竭此寸草心,以慰母颜康”。

另外对于忠,则在其诗文《和赵承旨题岳王墓韵》一诗中,有所表现:

莫问中原叹黍离,英雄生死系安危。内廷不下班师诏,朔漠全归大将旗。父子一门甘杖节,山河万里竟分支!孤臣犹有埋身地,二帝游魂更可悲。[4]2

作者借为岳飞墓题诗表现其强烈的爱国主义思想,流露出对宋代亡国的深深悲痛。但是更重要的是在诗中,作者写道“父子一门甘杖节,山河万里竟分支。”由于岳飞父子的甘心“伏节”,致使万里山河沦亡,表现出对岳飞父子愚忠的不满。

在《琵琶记》当中,也塑造了一个“全忠全孝”的蔡伯喈,但是这个全忠全孝在蔡伯喈的心中,则亦如高则诚心中一样,是偏重于孝的。因此在“高堂称寿”一出中,开头便写道“十载亲灯火,论高才绝学,休夸班马。风云太平日,正骅骝欲骋,鱼龙将化。沉吟一和,怎离却双亲膝下?且尽心甘旨,功名富贵,赋之天也。”[5]35从这里便可以看出,蔡伯喈并不排斥功名,只是家中双亲年迈,而必须“尽心甘旨”,并将功名富贵,赋之于天。古语云:“父母在,不远游”,[6]43面对风烛残年的父母,对离乡远行求取功名,蔡伯喈是感到不安的。而其父却对他进行了一番逼试,“子虽念亲老孤单,亲须望孩儿荣贵”。[5]60希望他能够“光宗耀祖”,“改换门闾”。而蔡父自己现在也行将就木,于是更加迫切希望儿早得功名:“营室椿庭衰老矣,指望你换了门闾。你休道无人供奉,你做得官时,三牲五鼎供早夕,须胜似啜菽并饮水。你若锦衣归故里,我便死呵,一灵儿总是喜。”[5]64只要儿得功名,他死都高兴。这种可悲可叹的迂执念头,却也是封建时代时行的观念。这里也包含着做父亲的“牺牲精神”:自己已经老了,还不知道有多少时日;惟有儿子做官改换门闾,才是不愧于列祖列宗;若因自己的缘故而耽搁了儿子的发迹,影响了光耀祖宗,岂不心中更加不安?”以致后来辞官、辞婚颇为犹豫,在丹陛陈情一节当中,伯喈想的也是:“若还念臣有微能,乡郡望安置。庶使臣,忠心孝意,得全美。”[5]160而牛丞相的逼婚,让伯喈没有了退路,一旦反抗,便只落得辞官,挂冠。然而家中又有高堂严命,空手而归也仍未能实现老父亲“改换门闾”的愿望。

由此,高则诚心中忠孝观念也反映在了蔡伯喈这样一个《琵琶记》之中心人物之上,蔡伯喈心中的矛盾,也成了高则诚心中的矛盾。也是在当时特定的伦理历史条件下,一个饱受儒学熏陶的的孝子,按照社会理想范式而作出的行动,却落到了自己愿望的反面。

[1]侯百朋,文章误我,我误爹娘——论蔡伯喈形象的改造[J].温州师专学报(社会科学版),?1984,(01):87-94

[2]李复波熊澄宇,南词叙录注释[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9.

[3]蓝凡.高则诚和琵琶记[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

[4]侯百朋.琵琶记资料汇编[M],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89.

[5]冯俊杰.六十种曲评注——琵琶记评注[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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