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呐喊与相拥
——我与《塔克拉玛干之魂——十二木卡姆》

2015-12-23 05:26刘选让
艺术评论 2015年7期
关键词:木卡姆大漠图式

刘选让

灵魂的呐喊与相拥
——我与《塔克拉玛干之魂——十二木卡姆》

刘选让

也许是命运的召唤,四十年前,因我画画的一技之长,特征入伍踏上了西去边塞新疆的征途。数十年来,对古代丝绸之路的重要枢纽——新疆地域文化进行了坚持不懈的探索与研究,足迹遍布老百姓称之为“死亡之海”的整个塔克拉玛干沙漠,不仅体验到了风沙、荒漠、干旱,惯看了古城、胡杨、尸骨等生命留下的挽歌;更体味到了恶劣环境千百年来恒古不变的自然景观,与穿越历史的可歌可泣的人文精神。

因宿命的安排和情感的契合,每次下乡,我不是步入朋友安排的新疆美食或歌舞生平的场所,而是将体验与感悟生活的落脚点,选择在茫茫的沙漠与农村的田间地头,像回家一样,一头扎进干达垒或篱笆墙的民间的地窝子,白天与农民一起耕作,休息时画速写。常常晚上躺在能看到漫天星斗的地窝子里,聆听着凄凉、优伤或欢快的琴声,感受着沙漠深处恶劣环境下老百姓生活的艰难与勤劳,及一个民族面对生存压力而世世代代承继着一种生生不息的精神。这琴声往往使我彻夜难眠。数十次去木卡姆之乡,和田、喀什、吐鲁番等沙漠边缘,尤其是得知那一个个熟悉的木卡姆老艺人去逝消息的时候,我无限伤感。一个艺术家悲天悯命的情怀及使命感与责任感时时地撞击着我的心灵,用中国画的语言体现《塔克拉玛干之魂——十二木卡姆》的母题构思犹然而生!

历经数年不断的思考、探索,构成与再思考,从数十幅小草图到大量的速写稿,到十年前的草图放大,人物重组、技法的推翻,搭建,再推翻,再搭建,进行了无数次的调整。面对浩瀚的大漠这个地域特征及悠久的音乐文化,如何用中国画的语言图式承载十二木卡姆的精彩瞬间,成了创作过程中最大的屏障,使我多年陷入痛苦的迷茫与困惑之中。作品在绘制过程中,曾历经了数次推翻和否定,其原因是单线平涂表现这片土地显得苍白无力,清秀华润的水墨构成不能体现大漠的沧桑。我深知从传统到大漠语言建构与转换是我绘画语言精神追求的关键。经过多次的技法探索与研究,在从新疆沙漠中几次背回的沙土中,终于找到了表现沙漠精神特质的图式语言,使作品拥有了属于它自己的语言载体。

画面的构成:以俯视式的视角将塔克拉玛干沙漠“死亡之海”尽收眼底而构成全景。将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后千年不朽的胡杨及历经岁月残蚀的骆驼、牛羊、人的尸骨残骸作为画面的前景,背景则以交河、高昌古城的残垣断壁,又似沙漠中的海市蜃楼的神秘梦幻构成,以沙漠黄沙弥漫的景观,烘托着“塔克拉玛干之魂”的主题。似一群久远的魂灵,跪坐在狂风肆虐的茫茫沙漠之中,承载着代代咏唱的木卡姆在穿越历史时空的诉说,诉说着大漠深处人类与自然抗争的岁月及一切生命在这里生生不息的精神,诉说着人类——我们的故事。

艺术是思想与精神的体现,也是人类文明进程的图谱。作品《塔克拉玛干之魂——十二木卡姆》,是我数十年对新疆丝绸之路人文精神的探索与研究的结晶,是我艺术思想与精神的载体,也是我与新疆民族人民深厚情感的体现。

在我数十年的探索与创作期间,维吾尔民族音乐之母——十二木卡姆,2005年被列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其文化价值令世人瞩目。以中国画的语言将它原始的余辉,用可视的图式呈现出来,是我一生最大的夙愿。我的所思所想、所冀所求、所好所取都凝结在这幅作品之中。

艺术是无法忽视公众性与接受性的。对《塔克拉玛干之魂——十二木卡姆》这件作品来说,我是谁,并不重要,我从哪里来,又将去哪里我不得而知。既然上天安排了我人生生命留驻的过程,在使命冥冥的引导之下,安排我完成这件尘封了千百年来古代丝绸之路多少个国家与民族灵魂相拥的文化之作,是命运的安排。愿《塔克拉玛干之魂——十二木卡姆》能给后世人留下一个穿越历史时空的精神图谱。

刘选让: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画院研究员

责任编辑:雍文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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