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关注经济增长快慢多给力市场环境改善———2015年第3季度宏观经济分析

张曙光 张 弛

少关注经济增长快慢多给力市场环境改善
———2015年第3季度宏观经济分析

张曙光 张 弛

一、总量态势

1.经济增速首次跌破7%

初步核算，前三季度国内生产总值487774亿元，按可比价格计算，同比增长6.9%。分季度看，一季度同比增长7.0%，二季度增长7.0%，三季度增长6.9%。分产业看，第一产业增加值39195亿元，同比增长3.8%；第二产业增加值197799亿元，增长6.0%；第三产业增加值250779亿元，增长8.4%。从环比看，三季度国内生产总值增长1.8%。

前三季度，全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按可比价格计算同比增长6.2%，增速比上半年回落0.1个百分点（图1）。分经济类型看，国有控股企业增加值同比增长1.3%，集体企业增长1.7%，股份制企业增长7.5%，外商及港澳台商投资企业增长3.5%。分三大门类看，采矿业增加值同比增长3.3%，制造业增长7.0%，电力、热力、燃气及水生产和供应业增长1.7%。

2.居民消费价格稳定

前三季度，居民消费价格同比上涨1.4%，涨幅比上半年扩大0.1个百分点。其中，城市上涨1.5%，农村上涨1.3%。分类别看，食品价格同比上涨2.3%，烟酒及用品上涨1.6%，衣着上涨2.9%，家庭设备用品及维修服务上涨1.1%，医疗保健和个人用品上涨1.8%，交通和通信下降1.8%，娱乐教育文化用品及服务上涨1.5%，居住上涨0.7%。在食品价格中，粮食价格上涨2.3%，油脂价格下降3.7%，猪肉价格上涨7.7%，鲜菜价格上涨6.9%。9月份，居民消费价格同比上涨1.6%，环比上涨0.1%。

图1 GDP及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单季同比增长率（%）

前三季度，工业生产者出厂价格同比下降5.0%，9月份同比下降5.9%，环比下降0.4%。前三季度，工业生产者购进价格同比下降5.9%，9月份同比下降6.8%，环比下降0.6%。

3.调查失业率稍升

9月份，调查失业率为5.2%，比前两个月稍升，主要是大学生毕业就业旺季，25－60岁人群的调查失业率稳定。三季度末，农村外出务工劳动力17554万人，与去年同期持平，三季度，外出务工劳动平均工资3052元，同比增长9.1%。

4.人民币汇率小幅下降

9月末，国家外汇储备余额为3.51万亿美元，比6月末减少800亿美元。9月末，人民币汇率为1美元兑6.3613元人民——比 6月末贬值4%。

2015年前三季度，以人民币进行结算的跨境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及其他经常项目、对外直接投资、外商直接投资分别累计发生4.87万亿元、5903亿元、4993亿元、1.06万亿元。

二、因素与结构

1.固定资产投资增速回落 居民消费增速略有回升

前三季度，固定资产投资（不含农户）394531亿元，同比名义增长10.3%（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12.0%），增速比上半年回落1.1个百分点。其中，国有控股投资125201亿元，增长11.4%；民间投资255614亿元，增长10.4%，占全部投资的比重为64.8%。分产业看，第一产业投资11007亿元，同比增长27.4%；第二产业投资162189亿元，增长8.0%；第三产业投资221335亿元，增长11.2%。前三季度，全国房地产开发投资70535亿元，同比名义增长2.6%（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4.2%），增速比上半年回落2.0个百分点，其中住宅投资增长1.7%。

前三季度，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216080亿元，同比名义增长10.5%（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10.5%），增速比上半年加快0.1个百分点。其中，限额以上单位消费品零售额101089亿元，增长7.5%。按经营单位所在地分，城镇消费品零售额185843亿元，同比增长10.3%，乡村消费品零售额30237亿元，增长11.7%。按消费形态分，餐饮收入23071亿元，同比增长11.7%，商品零售193009亿元，增长10.4%，其中限额以上单位商品零售94926亿元，增长7.5%。

前三季度，全国网上零售额25914亿元，同比增长36.2%。其中，实物商品网上零售额21510亿元，增长34.7%，占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比重为10.0%；非实物商品网上零售额4404亿元，增长43.6%。

2.进口降幅大于出口 贸易顺差再次扩大

前三季度，进出口总额178698亿元人民币，同比下降7.9%。其中，出口102365亿元人民币，下降1.8%；进口76334亿元人民币，下降15.1%。进出口相抵，顺差26031亿元人民币。

3.中央收入增长慢于地方 预算支出增长快于收入

1-9月累计，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114412亿元，比上年同期增长7.6%，同口径增长5.4%。其中，中央一般公共预算收入52529亿元，增长5.9%，同口径增长5.6%；地方本级一般公共预算收入61883亿元，增长9%，同口径增长5.1%。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中的税收收入94631亿元，同比增长4.3%。

1-9月累计，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支出120663亿元，同比增长16.4%，同口径增长15.1%，为全年预算的70.4%，比去年同期加快2.7个百分点。其中，中央本级支出18461亿元，增长15.7%，同口径增长15.3%，为预算的73.8%，比去年同期加快2.9个百分点；地方支出102202亿元，增长16.6%，同口径增长15%，为代编预算的70%，比去年同期加快2.6个百分点。

4.货币供应增速稳定 贷款增长快于存款

9月末，广义货币 (M2)余额135.98万亿元，同比增长13.1%，增速比上月末低0.2个百分点，比去年末高0.9个百分点；狭义货币（M1）余额36.44万亿元，同比增长11.4%，增速分别比上月末和去年末高2.1个和8.2个百分点；流通中货币(M0)余额6.10万亿元，同比增长3.7%。2015年前三季度净投放现金763亿元。

9月末，本外币贷款余额97.76万亿元，同比增长14.5%。前三季度本币贷款增加9.90万亿元，同比多增2.34万亿元；外币贷款增加38亿美元，同比少增955亿美元。9月末，本外币存款余额137.88万亿元，同比增长12.4%。1－9月本币存款增加13.00万亿元，同比多增1.93万亿元；外币存款增加417亿美元，同比少增946亿美元。

5.货币市场成交放量 拆借和债券利率稍升

2015年前三季度，银行间人民币市场以拆借、现券和回购方式合计成交400.51万亿元，日均成交2.14万亿元，日均成交比去年同期增长88.8%。其中，同业拆借、现券和质押式回购日均成交分别同比增长54.2%、103.2%和91.3%。

9月份，同业拆借加权平均利率为2.05%，比上月高0.26个百分点，比去年同期低0.92个百分点；质押式回购加权平均利率为2.01%，比上月高0.22个百分点，比去年同期低0.92个百分点。

6.股市剧烈波动 人为干预不断

三季度，A股总体呈下跌趋势。前一轮暴跌至3373点，反弹至4184点，然后开始第二轮暴跌，快速跌至2850点的低点，随后是横盘修复和整理。

针对快速下跌的股市可能引起的连锁反应，救市政策频出。例如，IPO暂停，给予证金公司流动性支持，各大券商启动稳定市场基金，加大货币政策宽松力度（利率、准备金双降），行政措施和司法措施双出，严打恶意操纵和做空等行为。

三，政策效应

1.总体态势

今年前三个季度，GDP增长6.9%，工业增加值增长6.2%，固定资产投资增长10.3%，进出口下降7.9%。分别比上半年回落0.1、0.1、1.1、1.0个百分点。消费品零售额增长10.5%，物价上涨1.4%，分别比上半年增加0.1个百分点。可见，经济运行总体趋缓是一个不争的事实。问题在于人们过分关注当前经济增长的快慢，而忽视了市场环境和竞争秩序的改善，因而对于经济运行的分析和判断也不可能正确。

应当肯定，能够实现6.9%的GDP增长已经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成绩，就是增长6.5%、6%，也是世界上增长最快的巨大经济体。不过，它终究低于政府今年的增长目标，也出乎不少人关于第3季度会出现止跌回升的预期，更不同于某些部门关于中国经济运行“六稳定”的宣示。然而，不论是GDP增长回落，还是出口增长下降，投资增长趋缓，它却是中国经济调整转型的必然过程和不能不付的代价，否则，就不可能从出口导向和投资拉动的经济增长方式转向内需和消费拉动的增长。如果不完成这种调整转型，中国经济增长不仅会继续走弱，而且会真正发生严重危机。试想想，既然产能过剩相当严重，不经过去产能、去杠杆的办法，钢铁、水泥等行业能够进行调整吗？而去杠杆、去产能的过程必然导致增长回落，比如，前三个季度，钢铁增长－2.1%，水泥增长－4.7%。再比如，以前几乎所有省市区的经济增长都大大快于全国，今年上半年除京、沪与全国持平外，有6个省区低于全国，辽宁和山西的增长率只有2.6%和2.7%，东北三省均低于全国。为什么？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这些地方传统产业的比重太大，调整转型的步伐太慢。事实上，调整的效果也初现端倪，消费品零售额的增长稳定（10.5%），且第一次超过了投资（10.3%）；服务业增加值的增长（8.4%）持续超过工业增加值（6.2%），且在GDP中的比重超过了50%；高新技术产业增加值增长10.4%，比规模以上工业快4.1个百分点。当然，我国消费和服务业的比重仍然偏低，高新技术产业的加快增长并不能填补整个工业增长的下降，其意义主要不在保证增长数量，而在提升增长质量。只有坚持和强化这样做，才能促进调整转型的实现。

2.投资不断加码和PPP推广不力

稳增长是必要的，也是政府可以作为的。办法就是增加投资。因为出口增长取决于外部需求，而消费增长又与调整转型和体制改革有关，政府无法直接给力。与上半年情况相同，前三个季度，国有控股投资增长（11.4%）继续快于民间投资（10.4%）就是证明。事实上，今年以来借助增加投资来稳增长的措施层出不穷和不断加码。截至9月27日，发改委前三个季度共扩大投资规模3.2万亿元，其中，批复重大基建项目1.23万亿元，发布PPP项目1.97万亿元。基建投资一直是投资增长稳定器的关键。而基建项目又都是“铁公机”唱主角。增加投资固然重要，但改革投融资体制更为重要。今年以来，政府全力推广特许经营、股权合作、政府购买服务等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PPP）模式。7月6日，发改委发布了《关于进一步鼓励和扩大社会资本投资建设铁路的实施意见》，全面放开铁路投资和运营市场，重点鼓励社会资本投资建设和运营城际铁路、市域（郊）铁路、资源开发性铁路和支线铁路；推广PPP模式，支持社会资本以独资、合资等多种方式建设和运营铁路，向社会资本开放铁路所有权和经营权；支持铁路总公司以股权转让、股权转换、资产并购、重组改制等资本动作方式盘活铁路资产；拓宽铁路建设基金吸引社会资本的渠道，扩大基金募集规模。虽然开放铁路所有权和经营权是一个重大突破，但在9月份批复的三个铁路项目（武汉－十堰铁路孝感至十堰段、徐州至淮安至盐城铁路、隆黄铁路叙水至毕节段），都是铁路总公司与地方政府合资，未见社会资本的身影。财政部于9月29日公布了第二批206个PPP示范项目，总投资6589亿元。据统计，目前各省政府推出的PPP项目大约为1800多个，总投资3.4万亿元，但签约实施情况很不理想。财政部金融司巡视员刘健指出：“产业资本有限，且成本较高，很难承担大量PPP项目的实施，目前这些项目因为没有社会资本的响应仍是‘一头热’。因此，必须鼓励机构投资者进入PPP领域，在国内主要是保险公司、养老金等。”

3.货币政策转型和民间金融合法化

鉴于经济下行压力、人民币贬值和外汇占款下降，以及资本市场的剧烈波动，为了确保市场流动性合理充裕，央行除在公开市场频繁操作以外，从8月26日起降准降息。金融机构一年期存贷款基准利率分别下调0.25个百分点，至1.75%和4.6%，同时放开一年期以上（不含一年期）存款利率浮动上限。从9月6日起，下调金融机构人民币存款准备金率0.5个百分点，同时额外下调县域农村商业银行、农村合作银行、农村信用社和村镇银行等农村金融机构存准率0.5个百分点，额外下调金融租赁公司和汽车金融公司存准率3个百分点。业内人士认为，央行年内四次降准、四次降息，至此，今年存贷款利率均下调了1个百分点，向市场传递了货币政策保持宽松的强烈信号。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9月份，消费物价上涨1.6%，与存款基准利率1.75%相差很小。有人提出四季度进一步降息，需要慎重对待，要知道，负实际利率是一种严重扭曲。

在保持货币政策宽松的同时，其操作框架也开始转型。为此，央行采取了两项措施：一是从9月15日起改革存款准备金考核制度，由现行的时点法改为平均法，即维持期内，金融机构按法人存入的存款准备金日终余额算术平均值与准备金考核基数之比，不得低于法定存款准备金率。同时，为促进金融机构稳健经营，存款准备金考核设每日下限，即维持期内每日营业终了时，上述比例可以低于法定存款准备金率，但幅度应在1个（含）百分点以内。这一考核方式给予了金融机构流动性管理上更多的便利性和灵活性，为金融机构流动性管理提供了缓冲机制，降低了金融机构应对突发性支付的超额准备金需求，也改善了货币政策的传导机制，对央行的流动性管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二是10月10日，央行宣布推广信贷资产质押再贷款试点扩围。信贷资产质押再贷款属于结构性的资金量调节工具，具有定向和定量的特点。随着再贷款工具的创新和丰富，抵押品范围的扩大和功能的扩展，货币政策传导渠道将缩短，可以更好地发挥定向和定量调控的功能，减少对总量调控的依赖。

从以上可以看出，货币政策操作框架的转型只是增加了新的、侧重于定向和定量调节的政策工具，并未否定传统总量调节工具的作用，两者的恰当结合，互补为用，会使货币政策调控手段更加丰富，调节更加有效。

第3季度，我国金融发展中最重大的事件莫过于承认民间借贷的合法性。然而，这一重大金融改革举措却是由最高法院《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宣布的，并从9月1日开始施行。过去施行的1991年的司法解释，在贷款主体上，不承认企业与企业之间的借贷行为；在贷款利率上，只能在银行同期基准利率4倍以内。新的《规定》第十一条规定，“法人之间、其他组织之间以及它们相互之间为生产、经营需要订立的民间借贷合同，除存在合同法第五十二条、本规定第十四条规定的情形外，当事人主张民间借贷合同有效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这意味着民间借贷有了合法化地位，个人和企业可以不通过银行等传统金融机构进行资金借贷。

不仅如此，《规定》还为民间借贷划定了“两线三区”，对借贷利率作出了明确规定：一是借贷双方没有约定利息，或者自然人之间借贷对利息约定不明，出借人无权主张借款人支付借期内利息；二是借贷双方约定的利率未超过年利率24%，出借人有权请求借款人按照约定的利率支付利息，但如果借贷双方约定的利率超过年利率36%，则超过年利率36%部分的利息应当被认定为无效，借款人有权请求出借人归还已支付的超过年利率36%部分的利息；三是预先在本金中扣除利息的，人民法院应当按照实际出借的金额认定为本金；四是除借贷双方另有约定的外，借款人可以提前偿还借款，并按照实际借款期间计算利息。这样就划出了“两线三区”，第一根线是民事法律应予保护的利率，即年利率24%，第二根线是年利率36%，这以上的借贷合同无效。两条线划分了三个区域：一个司法保护区；一个自然债务区，即24%－36%之间；一个无效区。

从上述可以看，这一规定对于中国经济和金融发展的意义相当重大，不仅有利于推进利率市场化，而且打破了金融准入的限制，使得原来非法的民间借贷合法化了。从无视现实到面对现实，的确是一大进步。

4.对外经贸发展和积极应对TPP冲击

今年以来，中国对外经贸发展可以说是有喜有忧。前三个季度的对外贸易继续下滑，同比下降了7.9%，其中出口下降了1.8%，要实现今年与GDP同步增长的目标，是根本不可能了。将此完全归之于国际经济环境不好，是一种避重就轻的卸责之举，难道确定这样不切实际的目标就没有责任吗？与其如此，还不如提出一些可以随时调整的预测目标。同时，由于进口的下降更大，贸易顺差着实不小，没有必要用其占GDP比重缩小来聊以自慰。更何况，出口不振也是调整转型之需。

自从中央提出“一带一路”设想以后，中国的对外经贸战略初显其形，并取得实质性的突破。亚投行取得了重大胜利就是证明，54个意向创始成员国继6月29日签署《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协定》之后，于8月24日举行的第6次谈判代表会议，按照公开、透明、择优的原则，通过共识选举中方提名人选、现任亚投行多边临时秘书处秘书长金立群为亚投行候任行长。预示着亚投行向正式挂牌开业又前进了一步。

在“一带一路”战略指引下，中国企业走出去也有了突破和发展。首先，中美合作取得了突破，由中国铁路总公司牵头，六家中国企业组成中方联合体，在美国注册成立中国铁路国际（美国）有限公司，于9月13日与美国西部快线公司达成合作协议，组建合资公司，建设并经营“西部快线高速铁路”。该铁路全长370公里，初始投资1亿美元，预计于2016年9月底开工。中国机械设备工程公司与美国通用电气公司于9月17日签署战略合作备忘录，共同开发非洲清洁能源项目。双方约定，把肯尼亚凯佩托风电项目作为合作示范项目，拟建60座1.7兆瓦风力发电站，总装机量达102兆瓦，计划投资3.27亿美元。中美双方还商讨成立节能基金。其次，中国企业还羸得了印尼的高铁项目，双方的企业联合体将组建中印尼合资公司，负责修建和运营雅加达到万隆的高速铁路，全长150公里，设计最高时速300公里。计划于今年11月开工，三年建成通车。在中国对外经济战略推进的同时，美国、日本、澳大利亚、加拿大、墨西哥、越南、马来西亚等12国，于10月5日达成“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协定”（TPP），同意大幅降低投资、贸易壁垒和确立新的商业规则，并希望以此为样本重塑亚太乃至全球贸易规则。这12个经济体占全球40%的经济产出，协定包含投资、服务、电子商务、政府采购、知识产权、国有企业、劳工、环境等30个章节。

月初TPP达成协议，月末又开始了美国与欧盟“跨大西洋贸易和投资伙伴关系协定（TTIP）”的谈判，并期待年底前达成一项初步协议。

对于这两项协定，中国人的心态相当复杂，可以说是五味杂陈。我们认为，还是要用积极的态度来对待。在目前的国际竞争格局中，各个国家都是自身利益为上，这很正常。双边和多边贸易协定很多，也是各国经贸关系的常态和有效安排。因此，对一切推进国际经贸合作的安排应当持欢迎态度，就像亚投行一样，中国发起，并不针对和排斥美国，美国不加入，是美国的自由，同样，TPP也没有明确宣布不让中国加入，中国也有自己的选择，现在不加入，不意味着以后也不加入。至于TPP实施后会使我国对发达国家的低端出口受到一些影响，因为越南、墨西哥可能会抢走我国对发达国家的出口份额，同时也会影响我国对发展中国家的出口，美国、日本的高端产品出口到东南亚会替代一部分我国的出口产品，再加上TPP成员国对不符合知识产权要求的产品进行惩罚。这些正好促进我国经济贸易转型升级。其实，中国不仅建了四个自贸区，而且中瑞、中韩、中澳等签订了自由贸易协定，还在与其他国家谈判自由贸易协定，中国正在推进“一带一路”战略和建设亚投行，扩大对外开放，而且与TPP也有交叉。在国际贸易及其规定制定的竞争中，虽然有在位者的优势，但最终既取决于你的实力，更取决于你设计的方案及其实施行为上的优势。对于我们，这也是一个学习和超越的机会。

四、趋势预测

当前，国际经济持续悲观，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率都发生了分化。IMF于10月6日发布了《世界经济展望》报告，将今明两年世界经济增长预期均下调了0.2个百分点，分别为3.1%和3.6%。其中，今年美国增长2.6%，高于7月份预测的2.5%，欧元区仍维持在1.5%，日本则从0.8%调降至0.6%。巴西萎缩3%，比7月的预期扩大1倍，对中国6.8%和6.3%的预期不变。特别是国际大宗商品价格低迷，据国际能源署发布的最新报告，石油供过于求，加之伊朗被解除经济制裁，更多的原油将注入国际市场，明年石油仍卖不动，逾2000亿美元的油气资产待售，8月份油价跌至每桶42美元以下，而去年6月高于每桶100美元，价格大涨的几率很小。

中国经济还会在目前的情况下运行，一方面去产能、去杠杆，一方面加投资、稳增长。股市会继续大幅波动，货币政策还会进一步宽松，但空间越来越小，调整转型过程也会艰难推进。据此，我们对今年的经济预测如表1。

表1 第4季度和全年的经济预测

（作者单位：张曙光——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博士生导师、北京天则经济研究所；张 弛——中国政法大学商学院）

栏目主持：薛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