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与米粥

陆嘉麟

说到吃饭这件事，不同的人可能有不同的喜好，即便是同一个人也有口味变化的时候。不过，我却从面条与米粥这两种平常的主食中吃出了不一般的味道。

起初，我喜欢吃面条，妈妈就每天早晨给我煮面条。可是，再好的东西也会吃腻，我也想换一换口味。这不，有一天早晨，妈妈又端来了面条后转身回到厨房，我不禁皱起眉头，嘟囔道：“面条，又是面条！”“怎么了？嘉嘉，你不是最喜欢吃妈妈煮的面条吗？”我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在厨房里忙碌的妈妈居然听到了我的抱怨。我有些自责，赶忙安慰她说：“喜欢，喜欢。”妈妈走过来，坐到我面前，笑嘻嘻地说：“别哄我，我知道你想换口味了；说吧，想吃什么，妈妈都给你做。”“谢谢妈妈！那明天开始给我煮米粥吧，假如能再加一些杂粮红枣之类的就更好了。”

妈妈如接圣旨，相当重视。她上班时向同事请教，晚上又上网查找，还抽时间外出采买，忙得够呛。第二天，她煮出的粥果然非常爽口，我一连喝了两碗，都打饱嗝儿了，还欲罢不能。妈妈在一旁看着，笑道：“傻小子，可别把肚皮撑破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妈妈每天都变着法儿地给我煮粥，花样层出不穷，我吃得津津有味，直夸妈妈厨艺大进。妈妈感慨道：“想不到这煮粥还有那么多门道，既要讲究营养，又要追求口味，还要注意颜色。真是一门学问啊！”我终于明白，妈妈为我煮粥下的功夫可不小啊。她日日夜夜、里里外外、风风火火、忙得不亦乐乎，单是为我煮粥就这样操心，我感到于心不安、于心不忍。一个月后，我发现妈妈的模样变了，面色有些憔悴，眼眶也开始发黑。我劝她去看看医生，是不是生病了，妈妈说不要紧，她心里有数，叫我不要担心。

一天夜里，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咣”的一声把我惊醒。声音是从厨房里传来的，我赶紧起身看个究竟。妈妈正一边收拾碎了一地的碗片，一边自怨自叹：“才多大岁数的人，这手上怎么就没准了呢？”抬头看见我，她还有点儿不好意思，责怪自己不小心，影响了我的睡眠。我心疼道：“妈，天还没亮呢，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呢？”妈妈认真地说：“这样熬的粥才好喝呀！”

我恍然大悟，原来妈妈是累的呀。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病的、会垮的。想到这里，我走上前紧紧搂住她，深情地喊了一声“妈妈……”泪水不禁夺眶而出。“我不想吃粥了，我还是要吃面条。”我知道下面条方便快捷，可以减轻妈妈的负担，所以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妈妈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但又不想让步。她坚持道：“你能有这份心，妈妈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

我们相持不下，谁也不愿退让。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弄得不好还会影响母子关系。我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周六周日两个早上吃粥，其他早上吃面条，因为那两天妈妈不用上班，时间毕竟稍微宽裕些。妈妈还有些犹豫，我松开手，注视着妈妈有点儿发红的眼睛，劝慰道：“我这不是为了每周都能换换口味嘛！您就答应吧！”俗话说，母子连心。妈妈显然知道我是不想让她太累，态度又那么恳切，也就不再反对。她深深地点点头，动情地说：“你真是我的好儿子！”

妈妈这句由衷的称赞，胜过任何美味佳肴，让我回味无穷。

教师点评

母亲无微不至地关爱孩子，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但孩子们又为母亲考虑了多少呢？本文中的“我”，可以说为孩子们做了一个好榜样。文章围绕面条与米粥，记录了母子之间的一场矛盾冲突，情节曲折有致，人物性格光彩照人。母亲关爱孩子，不辞辛劳；孩子体谅母亲，用心良苦。文章通过前者的巧妙陪衬，和对后者充分的心理描写，使“我”的这个主人公形象比较突出。

（杨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