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感与文学创作的心理驱力

2016-02-17 01:07梁沛好
肇庆学院学报 2016年4期
关键词:文学创作升华幸福感

梁沛好

(肇庆学院文学院,广东肇庆526061)

幸福感与文学创作的心理驱力

梁沛好

(肇庆学院文学院,广东肇庆526061)

幸福感与文学创作驱力之间,有着紧密的内在关系,构成双向互动的心理结构。从幸福感的视野看,文学创作动机出于创作主体的各种不幸使然。他们的情感宣泄与升华、需要的渴求与满足、自我的认知和评判、写作的目标及其实践,往往形成一股创作的巨大心理驱力,要在文学这个诗性世界中去寻获一种幸福感。文学的创作动机不同,作品的层次品位不同,作者从中获得的幸福体验也各有层次之别,从而带给受众的审美效果也迥然有异。时代呼吁涌现更多抒写心灵和精神层面的幸福感的高品质作品,去引领大众的阅读审美潮流,以提升国民的幸福指数。

幸福感;文学创作;心理驱力

“文学即人学”,其实,“文学也即幸福学”。文学的归旨是创作主体通过在心理及精神层面上的表达,去探求一条自我及人类的幸福之路。而文学创作本身,也让作者深刻地体验到一种幸福感。著名作家张笑天说:“文学,让我一直幸福着。”[1]当今作家陈应松也谈到:“写作的过程,就是一个不断幸福的过程。”[2]的确,文学让世界上古往今来无数艺术家为之一生执著,那就是因为在它里面有着最大的幸福。幸福感与文学创作驱力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内在关系及其心理结构?当今的幸福心理学理论,为这一论题之迷的揭示,提供了科学而重要的理论依据。在幸福感成为一个世界性和时代性的一个热门话题的文化语境下,从幸福感的视野去探究文学创作的心理驱力及其双向的关系,更能切合时代和现实去探索当今文学的发展与繁荣。

人的心理结构天生具有一套动力平衡系统,当人体验到不幸、痛苦时,心理的动力平衡系统中的幸福指数就会倾斜下降。而与此同时,也会产生一种重新恢复平衡的倾向。这之于创作者,就会用写作这一方式去寻获积极的情感,从而让幸福感得以反弹回复。而这个机制运作的内驱力,就构成了文学创作的心理驱力。幸福心理包括情感、需要、认知、行为等四大构成要素[3]1,这几方面会直接影响和激发作家的创作动机,促使写作行为的发生;反之,在创作过程中,又坦然地展露出作家对幸福的追寻及其幸福感的体验变化过程。

一、幸福感与作者的情感宣泄与升华

幸福感首先表现为一种情感。人由于其自然本体的脆弱往往会遭遇各种不幸,所谓人活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这时,人就会自然地产生消极情绪和情感,让人感到痛苦;但人的本我奉行的是“唯乐原则”。趋乐避苦,寻求幸福是人的天性。人生的真谛就是人能勇敢地面对自己的不幸来寻获幸福。而文学创作则是一条能很好处理消极情绪,超越不幸,重获幸福的艺术途径。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中的文艺升华论认为,艺术家往往把压抑的“力比多”能量移置到文化领域中的较高目标,让他们的“力比多”得以宣泄与释放,这是一种“性”的升华。这之于文学创作,那就是作家通过文学抒写这条渠道,让压抑在心中的不愉快情绪,得以宣泄释放,减轻痛苦与悲伤,重获一份解脱、宁静和喜悦;同时在文学的抒写中,通过对这些情感进行“冷处理”,改变对事物或事情的认知,也会从而减轻消极情绪,转而获得一种积极的情感体验,重新找到另一种幸福感。

旷世奇书《红楼梦》是如何诞生的?曹雪芹最为原初的一股强大的创作内驱力,正如他在著作的第一回中所写道:“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4]7那是经历了由“锦衣纨袴”“食甘厌肥”的少年沦落为“举家食粥酒常赊”的潦倒贫困书生的人生巨变的作家,那份心中积压的深沉悲愤与无奈情感的迸发,是一股广义上的“力比多”的宣泄与升华的需要。文学的抒写,让作者找到了宣泄与升华的艺术途径,在这个对往事的重构中,重整了他内心深处积淀的厚厚潜意识,逐渐把情感升华至一种精神的境界,从中感受到在精神上对不幸的参悟、解脱与超越,感受到一种对人的自由生命秩序的重构带来的沉静以及自我实现带来的淡淡的喜悦和幸福:“虽今日之茅椽蓬牖,瓦灶绳床,其晨夕风露,阶柳庭花,亦未有妨我之襟怀笔墨者……敷演出一段故事来,亦可使闺阁昭传,复可悦世之目,破人愁闷,不亦宜乎?。”[4]1可以说,正是作家的巨大不幸和磨砺,成就了其惊世之作。

像曹雪芹那样通过“文艺升华”去寻找幸福感的创作现象是很普遍的。古代有远逐岭南、流放天涯的苏东波在诗词境界中参悟到“何似在人间”的幸福;当今有走红的学者型女作家徐坤,在《春天的二十二个夜晚》等长篇巨著中那一份“用写书来为婚变疗伤”的深刻体验;而俄国的普希金,则在《我曾经爱过你》等诗篇中,感受到望着婚纱背后的另一种淡然的幸福……所以,可以说,写作最为原初的驱力往往出自作者的“写作治疗”。

而文学创作过程中的高峰体验,则是作者情感宣泄与升华的最佳心理状态,这种在深度写作时完全忘我的超然状态,本身会体验到一种写作快感,获得极大的愉悦与幸福感。心理学家马斯洛认为,这是一种自我实现超越性需要满足时产生的心理体验。当代新写实派代表作家池莉在《池莉谈短篇小说创作:多种宿醉一样美丽》一文中时谈到:小说创作的过程是一次次“晕在好酒好花里不能自拔”的美丽宿醉[5]。其实这就是创作过程中异常欢快、高度兴奋、深深陶醉的高峰体验。这种体验,令她在创作的过程中获得一种感情和精神的升华,感受到一股极大的幸福暖流。当这种高峰体验到来时,有些作家还会出现“癫狂状态”,如俄国的果戈里在创作《钦差大臣》时,郭沫若构思《地球啊,我的母亲》时,都有过这种体验以及由此带来的幸福感。

在当今被称之为“大众写作”的时代,呈现出文学创作的后现代多元化。像曹雪芹、苏东波他们这样的传统作家的传统创作,关注的是人在心灵和精神层面上的追求,因而作品体现出的是精神性的“升华之作”;也许,在创作中体现出的是一种物质上的舍弃,但在精神层面上却会收获到一种高层次的生命价值感,一种充实的人生幸福感。但当今文学中也存在着不少欲望化的“宣泄之作”,特别是一些网络文学,如,江南的《此间少年》、张韬《理工大风流往事》、卫慧《上海宝贝》、棉棉《糖》等,像这类作品主要表现出生理层面上的感官宣泄;因而,创作中获得的仅是生理、心理上的快感,是一种较低层次的短暂的幸福感。

可见,幸福感与情感的宣泄与升华构成一种互动关系:创作主体的不幸感受,往往会激发他们情感的宣泄与升华,去平衡和恢复下跌的幸福指数,从而构成文学创作的心理内驱力;反之,在创作上他们会因为对情感的驾御和表达不同而获得各自不同层次的幸福感。

二、幸福感与作者的需要渴求与满足

人有各种需要,心理学家弗兰克概括为:人有生理、心理和精神三大层面的需要。马斯洛则细分为六个层面:生理需要、安全需要、爱和归属需要、自我实现需要、超越性需要。人在生存现实中,却往往无法满足各种需要;但文学这个乌托邦世界,则能让作者间接地满足现实世界中无法满足的需要;作为人类精神家园的文学,还具有超越功能,让作者超越低层的需要,直接获得高级的精神需要的满足。而需要的满足,就使人产生积极肯定的情绪,让人感到幸福;反之,需要的缺失,就使人产生消极否定的情绪,让人感到不幸[3]5。具有追求幸福天性的作者,缺失的不幸,往往会激发起他们的创作。

莫言,可谓是一位通过创作去获取生理、心灵和精神多个层面需要的满足从而寻求幸福的经典作家。在他的乡土文学作品中,不遗余力地坦露了他童年时代的饥饿、孤独寂寞的心灵,以及成年离家后无根漂泊和“无后不孝”的无奈。正是这些在生理、心理及精神多个层面上的巨大缺失和人生的不幸,让他闯开了一条文学的金光大道,造就了这位诺贝尔奖的大师,让他获得创作体验以及创作成果带来的莫大幸福。莫言在他的《饥饿和孤独是我的创作的财富》一文中,真实地表白了他的创作驱力。莫言作为“乡下的城里人”和“城里的乡下人”不可调和的双重身份,让他的那份故乡情结显得复杂而矛盾。他“憎乡”又“恋乡”,“归乡”又“离乡”,形成了他在精神灵魂归宿上的巨大缺失;但这却激发起他以潇洒雄劲的文笔缔造出瑰丽、神奇的高密东北乡,写下了蜚声海外的《红高粱家族》。而在莫言内心深处,那种难以释怀的“无后不孝”的宗族文化带来的精神性缺失,则引发了他对中国的宗族文化与“一孩化”计划生育国策这对矛盾之间的深入思考,用《蛙》圆了他的“儿子”梦,赢得了茅盾文学大奖,更赢得了满满的幸福感。

而另一位诺贝尔文学奖的日本作家川端康成说过:我只想在文学这个“虚幻的梦中遨游”[6]。因为这个梦能让相继痛失亲人的他重获幸福。19世纪的童话大师安徒生也有异工同曲之妙,在生活中饱经苦难,在爱情上饱受痛苦的他,却在美妙的童话世界缔造中得以一一如愿以偿。

所以,可以说,善于超越成为古今中外艺术家的某种天性的成分及人格特质。他们把自己人生的遭际与不幸,各个需要层面上的缺失带来的情绪,化作强大的创作驱力,在文学这种艺术审美和把握中,以丰富和激越的情感,以充满哲理和睿智的思辨,挣脱各种现实的束缚,让自我超越世俗和羁绊,回归到质朴纯真的内心世界和自由生命状态,从而获得一种超越性需要满足,领悟到一种身心愉悦的幸福感。

在当今这个转型期的社会,作家作为一群心灵敏感、思维敏锐的特殊群体,生存其间,自然和大众一样,甚至比一般大众的感受更深刻和细腻。缺失和不幸,往往激起他们的创作欲望,成为创作的一股强大心理驱力,他们试图通过文学这个“白日梦”来获得一份虚拟的、间接的或超越性的满足,重新平衡内心的幸福感。但当今文学中的“世俗化”“欲望化”写作,如,何顿《我们像葵花》、朱文《我爱美元》、邱华栋《生活之恋》、慕容雪村《原谅我红尘颠倒》等作品,以大胆直露、肆意渲染的手法,凸显对权、钱、色的欲望的追逐,而缺乏对世俗的超越,缺乏中国传统审美文化中的含蓄、喻意、中庸和优美。因而在创作中得到的仅是在生理和心理层面上的快感,一种较低层次的幸福感。只有体现出艺术应有的超越性和诗性的创作,才能令创作主体真正参透人生的际遇,进入一个超然的人生境界,获得较高层次上的幸福感。

三、幸福感与作者的认知与评判

由于幸福感的产生很大程度上是主观的,个体对事物的感知、体验及评判也影响其幸福感。在文学这个伊甸园里追寻幸福的作家们,文学创作动机的激发,还与创作主体对环境、对自身的认知与评判等有关。

著名学者谢有顺说:“真实的、有勇气的写作起源于对人类此时此地的存在境遇的热切关怀,并坚持用自己的心灵说出对这个世界的正义判词。”[7]20世纪90年代一跃为“文坛外高手”的王小波,这位“我思故我在”的独立特行的思想家,他的创作驱力就是源于对现实生存的人文环境的热切关怀以及充满正义感的评判。他最初的写作是16岁作为知青到云南插队的时候。“文革”的疯狂、严酷和荒谬,让这位敏感的少年再也无法成为“沉默的大多数”,于是他用故事和小说来斥诉知识分子遭遇的政治不公和命运的不幸。王小波把他经历和深刻体验过的“文革”时代以及当今社会人类生存状态中的荒谬与苦难,通过睿智的思辨和辛辣的反讽,以黑色幽默的文学样式再现出来,宣泄也升华了“心头之愤”,彰显了这位浪漫骑士、行吟诗人、自由思想家与不幸抗争的勇气与生命的尊严,使其心灵和精神裂伤,得以诊治与康复,令他在诗性世界中,提升了明理、乐观和潇洒的积极情感,寻找到一种写作的幸福感。为此,王小波对写作乐此不彼,后来,他干脆辞去大学教师这一天底下令人羡慕的职业,做一个自由的撰稿人。

20世纪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的后现代主义作家塞缪尔.贝克特,也在对人类在战争中所遭遇的劫难的深刻体验和理性的审视中,激发起他反传统的创作,开创了“荒诞派”小说和戏剧先河,写出了《等待戈多》等著名作品,“以一种新的小说与戏剧的形式,以崇高的艺术表现人类的苦恼”[8]获得诺贝尔奖;而更为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让忧郁、痛苦、失望的他寻找到一种解脱与幸福。

也有作家则是在自身的认知及评价方面促使他成就为一代文学大师,如贾平凹的自卑感、史铁生的残缺感等,成为他们追逐文学梦的强大内驱力。小时候的贾平凹,天生身体孱弱,备受家人的嫌弃和同学的冷落,形成在同龄人面前的弱势地位,令他自己都不接纳自己,对身体自我、心理自我及社会自我的评价都产生不满,形成一种无助感、孤独感和自卑感,给幼小的心灵留下重重的精神及人格创伤。阿德勒认为,自卑感虽然是一种消极的情绪感受,但并非是完全消极的。相反,当一个人感到强烈自卑感时,他往往会力图发展自己,以成功来克服自卑感。这时,自卑感就成为推动人积极向上的动力,即人格动力[3]104。正是来自这种人格创伤的不幸,贾平凹最原初的写作动机勃发了:他要以“文学”这个梦想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和处境。“对我来说,人生的台阶就是文学的台阶;文学的台阶也就是人生的台阶。”[9]他在创作成功的鲜花与掌声中,改变了对自身的认知及评价,重新寻找到了自我的骄傲与幸福。而史铁生则在写作中对“残缺感”有了豁然开朗的领悟,也在写作成就感中寻找到人生的价值感和幸福感。

文学,是创作主体对世界及自我的一种认知、审美和表达,是一种艺术地把握世界与人生的方式。《乐记》曰:“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10]中国传统文论很早有“心物感应论”的艺术起源论。在灿若星河的文学世界里,其实有许多创作都源于创作主体对自我及世界的认知及评判,他们在创作中化解、释然各种冲突引起的消极情绪和不幸体验,在文学的审美中,寻找到诗性栖居以及自我实现的幸福感。

但当今文学中的某些创作,特别是一些“愤青式”的作品,如,韩寒《三重门》、孙睿《草样年华》等作品,以非理性的信念、偏激的心态去认知和评判当今的社会与教育,在作品中凸现自我与社会及世界的冲突,在创作的宣泄中,虽能获得一种一吐为快的轻松与解脱,但未能真正通过创作提升自我的认知与评判的能力,获得积极的情绪体验;未能在写作中实现自我内部、自我与社会的和谐统合,因而无法在创作中获得一种真正的喜悦和幸福感。

四、幸福感与作者的写作目标及实践

在浩繁卷帙的文学长河中,每一部作品背后,都可或显或隐找到作者的写作目标,以及对人生幸福的追寻轨迹。幸福心理学认为,幸福的产生有赖于人们的行为目标及实践,个体达成目标的活动方式以及实现目标过程中的成败将直接影响人的幸福感[3]13。对于整个人类的文学创作史来说,引发作家创作动机的写作目标是复杂多样的,因而他们的抒写方式及其幸福体验也呈现出多元化。

人们都盛赞传统作家特别是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勇于肩负社会使命感。极为经典的一例就是鲁迅先生当年的“弃医从文”。这种“拯救国民”的伟大的写作目标,成为鲁迅文学创作的强大内驱力,让他找到了在他心目中比行医更富社会价值的人生意义,成为中国现代文学的第一代宗师,获得了自我实现的极大满足感与精神上的幸福感。

在后现代多元文化共存的当今文坛,也涌现出了一批批鲁迅式富有使命感的现实主义作家,如王小波、余华、贾平凹、六六等,他们敢于直面当下社会转型期的现实问题,既用犀利的笔锋揭露丑恶,又以睿智的思辨去洞察历史与现实;既用人文关怀的情怀去关注民生,又以独特的体察去探索和思考当代人的生存与幸福。他们在抒写当代人在大时代面前面对欲望,面对苦难如何驾御自我,超越自我的同时;也体验到创作主体本身驾御自我,超越自我的精神引领,以及创作成功带来的成就感与幸福感。也应盛赞那些“生态文学作家”,如姜戎、徐刚、于坚、李保荐、苇岸等,他们出于对生态环境现状的热切关注和高度的责任感,创作出许多关于“人与自然”命题的警世之作。他们在为大地、山川充满忧患与关爱的情怀中,获得写作上带来的精神的富足、充实与幸福。此外,还应赞誉出于心灵和精神需要之作,像史铁生、周国平、徐坤等作家,他们真真正正在心灵的伊甸园里,寻找一种不仅是自我,也是人类共有的心灵圣药和精神力量,寻获一份心灵层和精神层的超越性的幸福感。还无可否认现代的一些心理减压之作,如风趣健康的喜剧小品、轻松写意的旅游文学等,作者在轻松幽默的创作和演绎中,也会释放自我,在给大众的心理和精神减压中也会获取一份愉悦和幸福感。

但那些为版税而作的商业文学,为感官宣泄而作的垃圾文学,为文字游戏而作的无厘头文学等,虽然创作主体都有自己明确的创作目标,但这些作品与文学应有的社会审美功能和审美规范相互矛盾和冲突。所以,他们在创作中虽然不乏抒写自我的那份惬意及愉悦,不乏追逐名利带来的满足感,但体验到的只是较浅层的幸福感,而无法获得精神上的心灵层的恒久幸福感。

综上所述,从幸福感的视野去观照文学创作的心理驱力,可对纷繁复杂的文学创作心理作出一个更为深入、明晰的梳理和辨析,不难发现:文学的创作动机多种多样,但其创作的深层内驱力均是作者的“不幸”使然。一般而言,作者的内心冲突越大,缺失越大,情感就会越强烈,写作的动机就会越大,写作的行为越能体验到更大的幸福感。文学的品位层次参差有异,作家从创作中获得的幸福体验也会有层次之别;与此同时带给大众的审美效果也迥然不同。冯骥才说:“文化界要承担的责任就是使人们精神幸福。”[11]在创建幸福中国,筑构“中国梦”的当今时代,人们呼吁有更多震撼心灵,体现精神享受的高品位作品,去引领大众的阅读审美潮流,去提升国民的幸福指数,让文学充分发挥其应有的社会功能和美学价值。

[1]张笑天.文学让我一直幸福着[N/OL].吉林日报,2011-03-01[2015-12-08].http://jlrbszb.chinajilin.com.cn/htm l/ 2011-03/01/content_702257.htm.

[2]陈应松.陈应松写作与读书——最好的生活[DB/OL].(2010-01-18)[2015-12-09].http://news.qq.com/a/201001-18/001779_3.htm.

[3]郑雪.幸福心理学[M].广州:暨南大学出版社,2004.

[4]曹雪芹,高鹗:红楼梦[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

[5]池莉.武汉故事(序言)[M].武汉:昆仑出版社,2004.

[6]叶渭渠.川端康成小说选[M].北京:人民大学出版社,1985:676.

[7]谢有顺.先锋就是自由[M].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2004:113-114.

[8]《等待戈多》作者塞缪尔·贝克特简介[DB/OL].中学语文教学资源网,(2008-09-26)[2015-12-10].http://www. ruiwen.com/news/40266.htm.

[9]魏锋.追寻“丘比特”的贾平凹[N/OL].焦作日报,2015-06-11[2015-06-11].http://epaper.jzrb.com/htm l/2015-06/ 11/content_346846.htm.

[10]吉联抗.《乐记》译注[M].北京:音乐出版社,1958:1.

[11]冯骥才.创作高质量作品增强老百姓“幸福感”[DB/OL].中国经济网,2011-03-10[2015-12-10].http://finance. ce.cn/rolling/201103/10/t20110310_16551475.shtm l.

(责任编辑:禤展图)

Well-Being and the Psychological Driving-Force of LiteraryWriting

LIANG Peihao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and Literature,Zhaoqing University,Zhaoqing Guangdong 526061,China)

ract There isa close internal relation between well-being and driving-force of literary w riting,forming an interactive psychological-structure.In view ofwell-being,themotive of literary w riting comes from all kinds ofmisfortuneofw riters.Their feeling’sventand sublimation,their demand’s longing and content,theirautognosisand appreciation,their ambition’s establishmentand behavior,all the factors form a stream of powerful driving-force,whichmakesw riters seek well-being from romantic literatureworld.Differentmotives,different levels of works,and the w riters'differentwell-being experience cause different aesthetic perceptions of audience. Our times call formore high quality workswhich w ill lead aesthetic trend and improve people'swell-being feelings.

ords well-being;literary w riting;psychologicaldriving-force

I04

A

1009-8445(2016)04-0030-05

2015-11-14

梁沛好(1966-),女,广东高要人,肇庆学院文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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