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侠的诗

2016-02-27 06:30李树侠
诗歌月刊 2015年12期
关键词:白月光星子虚度

李树侠

那晚的雨

一城灯火,亮成夜的眼睛

提醒我一场正在铺陈的盛事

我不知道这些隐秘的昭示里有没有可诉的真情

有没有我期待的甜蜜以及花草的芬芳

我被蛊惑了一般

雨在这个时候来了来的时候跟你的笑一样弥漫

不急不缓 正好是我撑开一把伞的距离

我忽视了身后的那个亭子

我只把想自己的话语在你面前一一摊开

河里的星子被雨点打散

收不拢一个圆 恍若曾经的爱

碎成漏洞百出的袋子

放在哪里都不合时宜 只好提在手里

走进蛛网盘结纠缠不清的人生

说什么已经不重要

把自己陷进往事也不重要

可那些蛙已经等不及了

它试图打破我们假装的深沉

打破今晚所谓的悲伤

想一吐为快

隔岸的楼群逼过来

每个窗户都流淌着爱情

隔岸的黄梅也袅袅婷婷走过来

把那些爱情婉转成心里的长叹

你也朝我望过来

闭上眼 正好一滴雨砸在我想说的话上

又一个美好的早晨

隔夜的余欢

拍打着睡眠

阳光俯身凝视床头的时间

哦,又是一天了

这一天总是好过上一天

去早市买回菜蔬和水果

帮它们更衣淋浴

像哄睡我们的爱情一样

眼角眉稍都染上少女的甜蜜

让它们月貌花容

阳台上的花似乎还未醒来

打开梦里残留的万紫千红

摘一朵芬芳疗治经年不愈的失眠

栽几粒文字填补诗行的空缺

影子总是比真实遥远

那些藏在时光背后的深情

不想翻开 不想打破

晾在晨露里 幻想自生自灭

盘子里的牛奶、鸡蛋、面包

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的殷勤

空气中似是而非的暖昧

成全了这个早晨的美好

秋天,我在跟往事交谈

这个秋天

一旦坐到窗前

我就把自己陷入往事

那些一碰就痛的过去

我不能说出谁是罪魁祸首

唯一能做的 是用目光框住天空的流云

试图改写没有注脚的命运

我也曾打开秋天的唇齿

唤醒流水 做一次倾心的交谈

把爱尘世的那颗心 清洗成无邪的白月光

跟河床一起矮下

我又想起睡在北方的大伯

一生喜欢热闹 害怕寒冷

不幸的是没有挨过秋天

孤零零的把自己丢给陌生

如果他在春天发芽

我想 他此时一定会缠着大雁

给我捎来几句话

月亮,你的圆缺只是一个借口

当我望着头顶的月亮

瘦成细细的发簪时

我没有把它别在鬓角

因为我知道

一个人的情绪总是跟着日子阴晴不定

我不是一个善弈者

举棋不定时

你用一个妥帖的借口

将我的领地围剿得片甲不留

其实在你说冷说孤独时

我很想用体温

捂暖月光漫漶的清寂

这个涂满往事看尽悲欢的异域之客啊

它从来就没有一颗悲悯之心

今晚,你就是一块寂寞的盘子

我从近视里辨识

我用你的光把天空一遍一遍清洗

打破斑驳灯影

我只承认

悬在小楼的只是个圆盘

爱情跟落叶一同出走时

我看什么都不是什么

我也不相信怀抱桂花的素娥会清冷

我一直说 那不过是晏殊孤单的魂

其实在今晚之前你还是残缺的

这个美,也不过大病初愈模样

我决定不去碰你旁边星子

我怕手里会长出宿命般的亵渎

我只是把这酒连同杯子 码进你身体

再一口一口喂养 不允许你瘦下去

再多花朵也不能把树摇醒

而落叶却可以埋葬秋天

即使你身子丰满成一朵娇羞白莲

也盛不下我今晚的寂寞

秋天,选择另一种方式生活

站在秋天的尽头

把自己摊在今晚的月光之下

请求那把清冽的钩子

掏光我体内所有的非分之想

我摘下的那枚果实

也要拿出来让白露去验明正身

我还得借今晚的白月光

清洗我的鞋子

这个带我颠簸人世的小船

总是让我慌不择路

我要把它的跟

钉进更多类似于石头一样的坚硬

等我走进爱时 它就不会再摇晃

秋天的爱情

人秋以后爱情就跟在天气后面

一天比一天凉了

我看着她营养流失

怜悯她的寿命并不比一片落叶长

没有和春天的雨水亲热没有被烈日调戏

叶子比她有真知灼见

在树抛弃之前 已经跟泥土约了佳期

那就让她生于寂寞或死于宁静吧

如果这也算寿终正寝

秋天,我就是这样虚度时光

没有比白云更辽阔的了

倘若你也喜欢爱情

正好可以盖一床温度适宜的初恋

生养几朵花或者一蓬草

偶尔跟廊下的雨水吵吵架

把东家的往事搬到西家

给蚂蚁和蟑螂结一门体体面面的亲

虚度时光又能怎样

还可以扶起尘土满面的文字

把她们梳妆打扮做隔壁睡旧的娘子

就这样捂着

一直捂到中年以后

等儿女成群 装聋作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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