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蒙的诗

2016-02-27 12:06曾蒙
诗歌月刊 2015年12期
关键词:青山时光生命

主持人语

曾蒙在诗歌里展开一幅雄奇的西南高地景观长卷:浩瀚的大江,斑驳的光影,岸上凋落的树叶、花朵,然而这些并非仅仅是地理景观,更是由诗人所创造出来的心灵幻象,它们以一种崇高的超越性力量,映照出人世的阜琐与个体生命的有限。

许敏的《时光之碑》是一组动人心弦的母亲颂歌。诗作回顾了母亲半个世纪的生命时光,饱含深情地呈现出一个苦难而坚韧的女性形象。诗作的成功在于充沛的情感力量和在抒发与呈现之间恰到好处的平衡,还在于由母亲形象生发出的对人世、生命、时光与命运的丰富而深沉的感慨。

应丈浩的诗以简练、朴素而沉静的口语,娓娓诉说对世界与生命的爱恋。他的语调轻柔而不失于纤弱,色调明亮而不过于刺目,他以一种谦卑的姿态面对自然万物,井从中体验到一种超越感和带着神性的喜悦。这无疑体现出一种诗性的智慧。

一一兰坡

生与死

没有任何植物出身卑贱,

植物是动物的国王。我是王,

是大龙潭草原消失的狼,

整齐而起伏的草原有超乎自然与想象的能力,

身后的尘灰起源于一种传说,

传说的背后,起舞的是人间的光阴。

我肯定能从时空中穿越,

我不懂现代汉语,不说一句话。

苏东坡貌似隔壁的红烧肉,

他的江湖落地生辉,掷地有声,

而且月球能够支撑庞大的地球。

就像沙漠与戈壁,相守在雪域高原。

那里的青海湖倒映着雪水与寒冰,

每一阵风都能刺破骨髓里的橡木书桌。

书边的大海被人类揉搓,

每一种乳房都能喂养神秘的时钟。

疼吗?那些黄昏里漂浮的雨燕,

大地尽头缠绕的藤蔓、柔若书生的枯木。

我起身,漫步在两江的交叉口,

那里的命运似乎漠不关心,那里的生与死

在失败与哀鸣中升起,像一只灰狼的眼睛。

2015.8.6

纳尔所多河

你隔壁就是我喉咙里的接骨木,

你隔壁就是十八公里的纳尔所多河,

你隔壁就是择木龙的柏林山。

择木龙,你是我的邻居,

以新年的问候,带来纯洁的索玛花,

带来秋的战栗,冬的凛冽。

延绵的纳尔所多河,

以南方的姿态接纳豆腐般的凌晨。

以河流般的地图散落在山谷,

没有尊严,仅仅是为了表示

存在的河湾,起伏不定亘古的

树枝,以惨淡的面目出现。

我来了,并将离去,

纳尔所多河站起,将背后的青山,

轻描淡写地隐退。

我必将离开,以书边蜷曲的茅草,

干冷的石块,投掷于没有波纹的

水面。那里,忽视的必能再次收拢。

2015.8.7

不复存在

一路的亲戚,不懂得现代化的松林、

山路、雨水的遥远。从中坝开始,

即使抛弃五月的草莓、河流边的烦躁,

从城里来的车辆断断续续驶来。

当然,晕车之人不需呕吐,

只需小清新温润的水气,

从肺部汹涌到蓝天下。但也不是很明确。

来了又去,满山坡是青春的衰败,

矮屋边,听不懂山的呼啸、

河沟的错误,渐次淡远的松涛声。

无数次到来,必将离去。

大河林场,作为时代的混合物,

已不复存在。就连一根木头、

一片瓦砾都被时光凝结成了尘埃。

青山依然无视这些鸡毛蒜皮,

青山无视过往云烟,并遵照自己的内心

生活。那河边的白石头逐渐返青,

逐步脱离水的束缚。而光滑的青苔

仅仅是他的外衣。当汹涌的山洪一泻千里,

他内心依然坚韧,始终与身外之物

保持必要的距离,保持天籁一般的本性。

2015.8.10

包屑

静静地坐在攀枝花公园门口,

待夜色降落,就像等待人生。

所有的安息都是有良知的,

正如一个青年的愤怒:他完全不与

时代的河湾一起痛哭,并忘记

是非之地,那傍晚急切的顾忌。

远没有孤独中的群山,

当我觉着声波在椅子边回荡,

又有多少肤浅的木棉从此萧瑟,

在初秋的路边显示出大气、衰败的气象。

没有剃胡子的青年,不理会干净的

精神,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奖励自己。

时光即将黯淡下去,世界不会突然安全。

电梯口的脑袋又缩回去了,

没有什么值得留念。有人在说话,

有人在沉默,而沉默之人,

一定能解释天黑下去的天鹅,

将屋顶视为二月的墨水、被人遗弃的面包屑。

2015.8.12

无需靠近

人和树都开花,当你从行政楼

经过,黄葛兰在树枝间拍打着芳香、

楼道间的阴影。动情地涌动,

如潮水只接受大海的堤岸。

我以为你睡着了,在秋日盛大的

落日里,一切都是帝王的序列。

即使流落异乡,我依然能开启

通向繁华与平衡的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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