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善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的三条路径

2016-03-01 15:02代建鹏
学术交流 2016年2期

代建鹏

(南京大学 哲学系,南京 210093;长安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西安 710064)



完善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的三条路径

代建鹏

(南京大学 哲学系,南京 210093;长安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西安 710064)

[摘要]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旨在贯通马克思主义的主要组成部分,进一步理解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方法与观点。马克思主义有三大存在形式,即思想形成、学科体系与实践转化。完善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需要三管齐下:深入考察马克思主义形成史,理解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渊源与思想原型;详细梳理马克思主义学科史,体悟前人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方式与认知结构;努力追踪马克思主义经验史,把握马克思主义的存在样态与现实境遇。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整体性;形成史;学科史;经验史

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设立以来,马克思主义整体性问题得到了广泛关注,关于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研究也取得了诸多成果。同时也应看到,很多研究将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理解为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的内在统一,理解为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与方法。本文认为这一理解存在一定的问题,由于马克思主义三个主要组成部分的内容相对比较稳定,因而其间的内在统一性也会具有较强的静态性,而基本立场与方法易于脱离马克思主义的具体观点而变得抽象与空洞。本文进一步认为,马克思主义有三大存在形式,即思想层面的形成史、体系层面的学科史与实践层面的经验史。应当进一步强化马克思主义整体性“史”的研究维度,其中,形成史是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基础,理解史构成了人们基本的认知框架,转化史则对人们的理解有着强大制约。

一、研究马克思主义形成史以理解马克思主义的基本问题域

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的凸显一方面是要求打通以往相对独立地加以研究的马克思主义三个主要组成部分,另一方面是为了进一步把握马克思主义的精神实质。从马克思主义的诞生来看,马克思主义是在研究当时重大而迫切的社会现实问题的过程中诞生的,也是在与不同理论的争论中产生的。因此,为了进一步理解马克思主义的真谛,仅仅局限于研究马克思主义三大组成部分间的关系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研究马克思主义产生的历史环境,尤其是思想渊源,而西方思想史尤其是西欧近代思想史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马克思主义是人类历史尤其是西方社会历史长期发展的产物,可以说,马克思主义中的任何一个基本概念或原理都深深地体现了西方思想传统,离开了西方思想传统就难以把握马克思主义基本概念或原理的真义,而要理解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则更需立足于西方思想传统。

马克思主义创始人主要是在研究西欧19世纪中前期的社会时创立、发展马克思主义的,这其中无产阶级的革命实践构成了马克思主义创立和发展的最深厚基础。但是,马克思和恩格斯不是单纯的行动意义上的革命家或实践者,而是兼备理论与实践的品格于一身,兼具科学家与革命家的身份。西方近现代史上具有强烈的现实批判精神和崇高的精神气质的人可谓多矣,然而,如同马克思主义这样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的理论却很少。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马克思主义作为科学主要不在于它对19世纪的资本主义的剖析,更不在于对资本主义未来命运的科学展望,而是在于对资本主义漫长发展史的整体性把握,这种把握无疑是奠基于对人类史尤其是西欧史的理解之上。

在马克思主义形成过程中马克思对西方的思想传统进行了颇为广泛而深入的研究。以马克思为例,他的博士论文研究的是古希腊晚期的哲学思想,在写作博士论文及准备应聘波恩大学教职时集中研究了近代哲学,在1841、1842年与布鲁诺·鲍威尔一起批判了基督教思想,1843年在克罗茨那赫认真研究了现代史尤其是法国大革命史,[1]而到了1844年之后更是以古典政治经济学为中心对西方思想文化进行了广博精深的考察。这些情况表明,马克思思想的形成不是奠基于对某种本质如人的本性、社会的本性或历史的本性的思索,而是基于马克思当时的社会认识对西方思想文化的批判创新。

从西方思想史尤其是西欧近代思想史的宏大背景来考察马克思主义,马克思、恩格斯创立马克思主义的艰辛历程能得到更好的彰显,马克思主义基本概念与原理的历史丰富性也能得到更全面的展现。以物质这一马克思主义的基本概念为例,西方近代哲学对于西方近代以来科学与社会的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但是它以明晰的主客二分为基础,难以把握人与社会的本质。马克思、恩格斯通过研究西方近代唯物主义发展史,积极评价培根从运动与冲动理解物质的见解,在一年后的《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马克思已经明确地从关系的层面来理解物质,而且直接从历时性而非共时性的维度来理解物质的关系。因而,马克思在研究资本主义时明确指出资本是一种关系,批判“资本不过是物,同构成它的物质完全是一回事”[2]的片面理解。不仅物质、人、实践、社会、自然、历史等较为抽象的概念的丰富内容需要深入研究,就是生产、生产力、价值等一些通常视作实证的科学概念也需要深究其哲学意蕴。

厚重的历史感是马克思主义的根本性理论特质,对历史的独特理解也构成了马克思主义的一大理论特色。马克思、恩格斯认为事物的本质蕴含于事物的发展过程之中,仅仅研究历史的一个横断面是不可能把握历史的本质的。因此,若要推进对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理解就必须将马克思主义的诞生与发展置于整个人类发展史尤其是西欧发展史之中。因此,仅仅立足于当前所理解的马克思主义三个主要组成部分来把握马克思主义整体性是不够的,要深入追寻马克思主义的形成和发展过程才有可能将马克思主义的三个主要组成部分熔为一炉。

因此,仅仅知道马克思、恩格斯说了什么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进一步探究他们是怎么说的以及为何这么说。而且严格说来,只有知其所以然才能真正知其然,只有理解了马克思、恩格斯的问题域才有可能完整地理解他们。这也就是阿尔都塞强调总问题、问题式与“症候”等的重要性之所在。阿尔都塞认为人们在阅读青年马克思的文章时,“往往满足于把各种观念随意地联结起来,或者对各种术语作简单的比较,而对文章本身却缺少历史的分析”[3],结果,对马克思文章的宏旨大意不甚了了。阿尔都塞研读青年马克思的主要思想参照是黑格尔哲学,阿尔都塞着重分析的是青年马克思如何走出黑格尔哲学。日本青年马克思研究专家广松涉则是从整个西方近代哲学史的角度来理解马克思的哲学的,他认为主客二分是西方近代哲学思想的核心,马克思的哲学是对主客二分的一次成功超越。[4]

以上分析表明,要深入把握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就必须研究马克思主义的形成过程,否则就容易捡拾牙慧而不知宏旨。实际上,20世纪末以来,我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界掀起了一场“回到马克思”运动,这一运动以悬搁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体系对马克思原著的阅读架构为自觉,以马克思的文本为对象,通过深入追寻马克思思想的演进过程,大大提升了对马克思思想整体性的理解。“回到马克思”的理论立场、研究方法与具体成果对于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无疑具有很好的启示与借鉴价值。

二、梳理马克思主义学科史需加强基础理论研究

马克思主义形成以后的一个重要工作就是对马克思主义的宣传与传播。宣传、传播马克思主义与研究马克思主义相比有着很大的差异:研究马克思主义需要多维度的诠释,而宣传马克思主义更需要明确的理解、稳定的结构与规范的表述——此即本文所理解的马克思主义的体系化过程。在马克思主义的体系化过程中学科化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方面,学科化主要有两层意思:其一是将马克思主义主要归之于某一种或几种学科;其二是将马克思主义的主要内容、特征或结论予以清晰的界定。

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是马克思主义体系化、系统化的成果,是对马克思主义整体理解的集中体现与高度凝练,每一种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都是对马克思主义的独特理解,体现了其对马克思主义实质的独特把握。理论体系关注马克思主义的实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等这样的大问题。因此,从学科史的角度追踪马克思主义的体系化过程构成了研究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另一重要路径。

马克思曾经说过:“如果以后再有功夫做这类工作的话,我很愿意用两三个印张把黑格尔所发现、但同时又加以神秘化的方法中所存在的合理的东西阐述一番”[5]。可惜的是,马克思生前没有留下多少关于马克思主义的规范化论述,这一工作主要是在马克思逝世后由恩格斯在《反杜林论》、《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自然辩证法》和《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等著作中实现的。马克思、恩格斯重在阐明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以及独特的方法论特征。

在马克思、恩格斯之后,列宁、普列汉诺夫、考茨基、梅林、拉布里奥拉等人都努力把握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理解马克思主义的真精神。这一批革命家、思想家奠定了理解马克思主义的基础,对此后的马克思主义理解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当代对马克思主义的许多讨论仍和他们密切相关,如马克思与黑格尔的关系、唯物主义和辩证法的关系、马克思主义尤其是唯物史观究竟是哲学还是科学,等等。

“虽说马克思没有遗留下‘逻辑’(大写字母的),但他遗留下《资本论》的逻辑。”[6]列宁的这一著名看法有助于我们加深对这一问题的理解。19世纪末20世纪初科学主义高涨,在这种思想背景下,马克思主义也越来越被理解为一种破解了历史之谜揭示了社会发展规律的“科学”。以马克思主义与黑格尔主义的关系而论,黑格尔主义被理解为一种哲学,它用一套思想模式看待变动不居的世界,而马克思主义则被理解为是科学而非哲学,它具有实证的内容并且可验证。就列宁的话而论,《资本论》是实证的科学,大写的逻辑接近哲学,那么《资本论》是否就是大写的逻辑?《资本论》是否有表层论述与深层逻辑或结构之分?进而言之,哲学与科学的张力在马克思主义那里是否已不复存在?可以说,自第二国际将马克思主义主要理解为科学以来,这些问题就深深地困扰着对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理解。

第二国际之后,苏联《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第四章第二节“论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在马克思主义理解史上影响极大,对后人如何理解马克思主义产生了非常久远的影响,其中对后来影响最大的一个观点就是认为历史唯物主义是辩证唯物主义的“推广”“应用”,也就是说,在理论地位上辩证唯物主义高于历史唯物主义。公允地说,苏联研究努力探索马克思主义最深层精神的目标并没有错,但是由于它并不是把历史唯物主义理解为辩证唯物主义的发展,而是把辩证唯物主义理解为马克思主义的内核,因而,它是用方法-对象这样的思维方式来理解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辩证唯物主义是方法,这一方法有待于和外在的对象相结合。在这样的思维方式和理解方式中辩证唯物主义就有可能僵化、抽象化,这样的理解方式不符合马克思主义的形成史与发展史,也难以指导马克思主义研究。

苏联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原理体系对包括我国在内的许多国家产生了巨大影响。我国的马克思主义研究受苏联研究影响较大,新中国成立前主要是学习吸收前苏联的马克思主义研究成果,新中国成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是以苏联的马克思主义研究为基础构建自己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到了20世纪80年代,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顺利发展,我国马克思主义理论界开始系统地反思马克思主义传统教科书体系,反思的重点是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的关系。这一轮反思取得了很多成果,无论反思的各方坚持何种理论立场,但都主张马克思主义要向前发展,要能够给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提供更科学有力的理论指导。学界探索开辟了马克思主义文本解读、国内外马克思主义比较研究和马克思主义指导下的现实问题研究三条路径。在这三条路径中,文本研究在推进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理解上贡献很大,其中一个重大成果就是在马克思的哲学研究与经济学研究的关系方面取得了重大突破。

苏联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原理体系对东欧等社会主义国家也有很大的影响,但随着这些国家自身经济社会建设的开展,很多国家都开始思考苏联马克思(列宁)主义原理体系的合理性、严密性,都出现了类似要求回到马克思的思想探索。这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南斯拉夫的实践派,南斯拉夫学者立足于马克思主义文本和南斯拉夫自治社会主义的成就,质疑、批判苏联马克思(列宁)主义原理体系以及苏联的社会主义实践,以马克思的实践概念为核心进行了大范围的理论探索。此外,东德的柯辛教科书也是以实践概念为突破口,试图重新构建对马克思主义的完整理解。

除了社会主义国家,以西欧的共产党为代表,苏联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原理体系一度也在这些国家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尤其是在20世纪40、50年代,这一体系成了很多西欧共产党的理论基础。1956年苏共二十大报告对西欧共产党及西欧社会的马克思主义观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和混乱,结合马克思早期作品的出版,人们开始认为苏联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原理体系是有问题的,纷纷开始反思这一体系。人的本质、个人的地位和作用等问题成为反思的突破口,其结果是青年马克思成为一大研究热点,唯物史观与人道主义成为理解马克思主义的主要视角,而两个马克思、马克思与恩格斯的关系,以及马克思与列宁的关系等问题也就随之而来。此外,西方马克思主义虽然不是如同社会主义国家在学科的层面上对待马克思主义,但是对于什么是马克思主义这一类的整体性问题也进行了大量的探索,并取得了许多重大成果。实际上,西方马克思主义正是因为对马克思主义有着不同于苏联的理解而得以彰显与命名的。例如,以法兰克福学派为代表,西方马克思主义认为马克思的思想绝不是一种具有强烈的形而上学特性的辩证唯物主义,而是一种哲学人类学,马克思的劳动、需要等概念是哲学人类学概念。因而,在异化与所有制何者更基本等问题上,西方马克思主义与苏联形成了尖锐的对立。

随着苏东解体和全球化时代的到来,一系列新情况、新问题扑面而来,全球生态问题、民族主义的兴起、文化冲突等都向马克思主义提出了挑战,马克思主义急需理论回应。马克思主义学科体系是我们思考的重要平台,学科史的影响潜在而悠远。今天的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需要对马克思主义的一些最基本的理论问题展开锲而不舍的探索,没有这些扎实的理论研究做基础就难以实现马克思主义的当代创新。只有清楚我们以前做过什么、怎么做的,才能更清晰地知道我们还需做什么以及还能做什么。

三、深入考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明确理论定位与研究主题

形成史与学科史都属于理论层面,经验史则属于实践层面,马克思主义的根本使命与目标在于解决具体时代的重大问题,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的主要存在形态,追踪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进程是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的又一重要路径。

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经验史研究需要防止两种常见误解。第一种是认为当代中国为马克思主义研究提供了研究对象。这种看法起码有两个值得认真反思之处:其一是将马克思主义视作一种近乎纯理论的存在;其二是将现实视作一种纯客观存在。这种看法的实质在于认为马克思主义必须与实际相结合,否则就无法推进。第二种是认为应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当代实践为标准来衡量马克思主义。大体说来,在理论与实践的关系上第一种看法认为理论高于实践,第二种看法认为实践高于理论。比较而言,第一种看法要深刻一些,但第二种看法更易为人接受。

自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尤其是中国共产党人自觉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实际相结合以来,马克思主义就逐渐脱离理论形态而转化为实践形态。这种实践形态的马克思主义在两点意义上较之理论形态的马克思主义更加重要。其一是已经转化的这部分理论在转化中产生了一些新东西,因而可以将转化之后的实践形态视作高于转化之前的理论形态;其二是转化离不开主体的参与,因而一般说来,主体更容易理解这部分理论。

虽然经验史相比于形成史与学科史有其无可替代的优势,但毋庸置疑的是,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经验史考察的难度也要大得多。思想史与学科史考察一般说来都是有迹可循的,这里的“迹”指文献。例如,考察马克思思想的形成可以循着马克思的写作轨迹、阅读轨迹和交往轨迹,考察马克思主义学科史可以循着各种版本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原理教科书。但是考察马克思主义经验史则没有这样的方便法门,如果说经验史考察也有迹可循,那么经验史所循的“迹”就是一般的文本,文本或许是物质设施、规章制度,或许是行为习惯、思想观念等。这里的关键在于把这些文本理解为实践形态的马克思主义。现在的难点在于这些物质设施、规章制度、行为习惯、思想观念虽说由马克思主义所化而来,但却绝非完全由马克思主义所化而来,其中还包含了别的东西。因此,如何由实践态的马克思主义“识别”出转化之前的马克思主义具有相当的难度。经验史研究难就难在它的研究对象并非一种较为稳定的理论定在,而是一种活生生的实践样态,这一实践样态的变动性较之理论文本要大得多,因而识别起来就更难。

如何从经验史角度研究马克思主义整体性?深入考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方面。我们强调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实际相结合,应该说这里所指的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马克思主义整体性有较强的一致性,二者都强调要领会马克思主义的真精神、活思想,并用之思考解决中国的现实问题。与形成史和学科史研究相比较,经验史研究的特点十分鲜明。如果说形成史研究注重的是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渊源与思想原型,学科史研究注重的是马克思主义的理解方式与认知结构,那么经验史研究着重的则是马克思主义的表现、价值。经验史研究不是深入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内部去探究马克思主义基本概念与原理的原义、真义,也不是把握这些概念原理之间的相互关系,而是从社会历史出发来考察马克思主义的存在方式及其现实价值。

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定位与研究主题是马克思主义经验史研究的两个重要问题,在不同的时代马克思主义面临不同的时代境遇和不同的有待解决的问题。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定位是动员组织民众的理论武器,政治与国家等问题是研究主题。新中国成立后,随着经济建设地位的不断凸显,生产问题逐渐占据重要地位。进入新世纪后,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建设更加重要,道德、自然等问题也就逐渐成为马克思主义研究的重要主题。近年来我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界提出了我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范式创新与出场路径问题,其着眼点正在于面对国内外重大的社会变化如何定位我国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因此,面对波澜壮阔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马克思主义需要加强经验史研究,以更加明了自身的存在样态与发展轨迹。而面对日新月异的世情国情,马克思主义急需研究新情况新问题,从而更好地确定自己的理论定位与研究主题。

四、结语

形成史、学科史和经验史研究各具特点和优点:形成史研究有利于深入马克思主义的形成过程把握其原生态,应该说这是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的前提,缺乏这一研究向度的马克思主义容易流于粗疏与浅薄;学科史研究有利于把握马克思主义的思想体系、理论结构,这不仅是宣传所需,更是提升对马克思主义的整体理解的必然要求;经验史研究有利于宏观审视马克思主义的存在境遇与问题,从而发现未来的前进路向。与此同时也要注意到三者的不足:思想史研究有可能使人长于求史之“真”而短于求今之实,学科史研究有可能使人重体系之谨严而轻理论之世用,经验史研究则有可能使人急于当下问题之解决而忽于长远问题之奠基。总的说来,加强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是为了更好地应对当代社会发展所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研究路径虽有三分,但马克思主义自身实为兼有三者于一身的不断生成的整体,不同路径的研究应相互启发竞长争高从而推动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不断发展。

[参考文献]

[1][苏]弗·阿多拉茨基.马克思生平事业年表[M].三联书店翻译组,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77:11-18.

[2]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67.

[3][法]路易·阿尔都塞.保卫马克思[M].顾良,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39.

[4][日]广松涉.唯物史观的原像[M].邓习议,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9:35.

[5]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43.

[6]论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编//列宁专题文集.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45.

〔责任编辑:杜娟〕

[中图分类号]A81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0-8284(2016)02-0026-05

[作者简介]代建鹏(1979-),男,江西九江人,博士研究生,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形成史研究方法论的历史演进与当代发展”(12XZX003);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整体性教学内容及其教学转化研究”(14JDSZK102);长安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马克思主义逻辑整体性研究”(310811155008)

[收稿日期]2015-01-18

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