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雷雨》中蘩漪的性格

2016-03-03 19:34黄利婷
现代语文 2016年26期
关键词:周冲周萍曹禺

◎黄利婷

浅析《雷雨》中蘩漪的性格

◎黄利婷

蘩漪是曹禺在《雷雨》中塑造的主要人物之一,蘩漪这一人物形象自产生以来,就被普遍研究者和评论家定义为封建时代的反抗者,自我意识的觉醒者。笔者以抗争性和复杂性为人物性格分析的出发点,以人物的悲剧性为核心探索蘩漪复杂多面的人物形象。《雷雨》是曹禺的第一部戏剧作品,它以其鲜明的时代特色、独特的戏剧结构、个性化的人物形象、丰富的潜台词,展示出作者对时代的敏锐感受,从而成为中国现代话剧史上的一座重要的里程碑。这部话剧同时也是中国现代文学的经典之作,奠定了曹禺中国戏剧界大师的地位,更是中国话剧艺术走向成熟的标志。蘩漪是曹禺在剧中塑造的最鲜明的人物形象,曹禺说过“我最早想出的,并且较觉真切的是蘩漪”,这个从寂静走廊里默默走出来的“果敢阴鸷”的女人,着一身镶着灰银色花边的黑色旗袍,犹如一支黑色郁金香在阴森诡异的周宅含苞待放,她静静的长睫毛下面时而散发着少妇失望和怨恨后的忧郁色彩,时而迸溅出火一样的热情。蘩漪因其复杂多面的性格一直为人们探讨着,本文就蘩漪的性格作如下几点分析:

一、蘩漪性格的抗争性

鲁迅说:“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倘没有看出可走的路,最要紧的是不要去惊醒她”,蘩漪一直是醒着的,她具有强烈的反抗精神,但清醒并反抗的她似乎一样无路可走,周朴园“是个在外杀人如麻,在家专制横暴的魔王”,他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与蘩漪觉醒的自由平等意识产生了激烈的冲突和碰撞,蘩漪“有火一样的热情,一颗强悍的心,她敢于冲破一切的桎梏,做一次困兽的搏斗”。在周公馆阴冷、黑暗的环境下,呼吸不到一丝新鲜空气,她的归顺与温和只会让周朴园更加变本加厉,在周朴园“最圆满”、“最有秩序”的专制统治下,蘩漪根本没有自由、爱情可言,她开始有意识地反抗,对周朴园从幽恨慢慢发展成愤恨,开始发生语言上的正面冲突。《雷雨》四幕剧中,写蘩漪和周朴园的正面冲突就有四处,随着剧情的发展,二个人之间矛盾的紧张程度越来越深,第一次冲突是周朴园逼蘩漪喝药,周朴园并不是真正地关心蘩漪,他只是借“逼药”这一事件向所有人显示他的权威,要蘩漪“做一个服从的榜样”,蘩漪的反抗初露端倪,如:“我不愿意喝这苦东西”,“我不想喝”,“留着晚上喝不成么”。周朴园步步紧逼,甚至利用儿子周冲和周萍迫使蘩漪喝下苦药,然而这时的蘩漪不是屈从于周朴园,而是屈从于母亲角色。第二次冲突是周朴园为蘩漪请大夫,蘩漪更是以挑战者的姿态予以回击,“你看你!你简直教我想笑。你忘了你自己是怎么样一个人啦!”,周朴园不断忍耐,蘩漪却“由饭厅跑下,重重地关上门”。第三次反抗是蘩漪在暴雨中从鲁家回来碰见周朴园,蘩漪更是以战斗者的形象使周朴园“惊愕”,“不,我要一个人在这儿歇一歇,我要你给我出去”,“不,我不愿意。我告诉你我不愿意!”,周萍移情别恋 ,让原本就抑郁的蘩漪因爱生恨,妒火中烧,她看清了周萍不过同他父亲、祖父一样,都是一副伪善的面目,他们一样的自私冷漠,她的尊严受到侮辱,于是发出沉痛的怒号:“一个女子,你记着,不能受两代人的欺辱。”随着矛盾的加剧。蘩漪把一个少妇的忿恨和一个情妇的仇恨发泄得淋漓尽致,她被怒火烧毁了所有的人性、母性,甚至残留在内心深处的善良也荡然无存。第四次毁灭性的冲突,蘩漪更是以审判者的架势当众撕毁了周朴园伪善的面具,周朴园费尽心思创建的“最体面最有秩序”的家庭一夜之间倾塌,蘩漪仇恨的火焰烧毁了别人,也毁灭了自己,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困兽之斗”会引发另一层乱伦关系,蘩漪和周萍的乱伦没有血缘关系,虽然承受着巨大的心理负担,但不至于致命,而周萍和四凤是兄妹的事实谁也无力承担,死是最容易的,活着才是救赎,蘩漪燃烧了她所有“残忍的爱”和“不忍的恨”,最后走向末路。

蘩漪性格的抗争性还表现在她的“争”上,“她的可爱不在她的‘可爱’之处,而在她的‘不可爱’之处”,为了挽留周萍,蘩漪用屋子里曾经闹过鬼的话语来暗示周萍重新作出选择,因为她的内心还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抱有幻想,但周萍的反应让她始料未及。其后蘩漪对周萍步步紧逼,“你欠了我一笔债,你对我负着责任,你不能看见了新的世界,就一个人跑”,言辞咄咄逼人,“是你把我引到一条母亲不像母亲,情妇不像情妇的路上去。是你引诱我的!”,为了紧紧抓住周萍,她费尽心机地找侍萍谈话,暗示侍萍四凤行为不检,后来又怂恿周冲,目的就是赶走四凤,断绝周萍的念头,为了留住周萍,蘩漪自降人格,“不,不,你带我走——带我离开这儿,日后,甚至于你要把四凤接来——一块儿住,我都可以,只要,只要你不离开我。”没想到自己的举动没有打动周萍,反而促进了周萍与四凤之间的感情,在一个暴雨之夜,她亲眼看见周萍和四凤深情相拥,她的精神彻底崩溃,甚至毫不犹豫地把儿子周冲当成离间的工具,这种爱虽然是畸形扭曲的,但也是蘩漪想冲出藩篱,追求“要一个男人真爱她,要真正活一下的女人”的生活的抗争。

二、蘩漪性格的悲剧性

蘩漪未嫁给周朴园之前,家境富裕,还读过书,她生长的时代,是封建旧道德向资产阶级新思潮过渡的时代,生活在封建专制的腐朽空气中,又受到资产阶级“自由、平等、博爱”等观念的影响,她渴望自由,就在资产阶级思潮还未来得及更新封建旧秩序时,又涌来了五四新思想,混杂的时代背景、极端的社会思潮造成了蘩漪不稳定的性格,“她的生命烧到点火一样白热,也有它一样地短促,情感,预热,景遇,激成一朵艳丽的火花,当着火星也消灭时,她的生机也化为乌有。她是一个最‘雷雨式’的性格,她的生命交织着最残酷的爱和最不忍的恨,她拥有行为上许多的矛盾,但没有一个矛盾不是极端的”。

蘩漪遭受着双重悲剧冲突,所谓性格决定命运,她的悲剧首先是性格悲剧。蘩漪性格复杂,作为妻子,强烈的对爱的渴望在现实中遭遇无爱的婚姻。作为情人,对周萍因爱生恨。作为母亲,17岁的儿子周冲成了她夺回爱的工具。“她的性格是复杂的,她悒郁而乖戾,热情而冷漠、任性,傲慢而又孤芳自赏,不是恨便是爱,不是爱便是恨,一切都是走向极端,”这个曾经典雅、高贵的女人在周公馆生活的18年,周朴园的虚伪蛮横、周萍的始乱终弃使她变得阴骘残忍,蘩漪性格的不稳定性是她的悲剧结局的源头。另外,蘩漪所处的时代是旧文化向新思想过度的时代,作为受“五四”新思想影响的女性,蘩漪勇敢地追求婚姻自由和个性解放,她追求自由,听从自己内心真实的呼唤。她顽强地反抗,不顾一切地追求,努力想在黑暗阴沟似的生活中“喘出一口气来”。蘩漪是“五四”以来,新女性追求民主自由、个性解放的一面旗帜,她身上闪耀着自由平等、不畏强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光芒。但处在新旧时代交替中的蘩漪也避免不了资产阶级的局限性,新思想对蘩漪的冲击还没有深入骨髓,她反对周冲喜欢上四凤,不仅仅是因为她把四凤当成自己和周萍之间的绊脚石、插足者,还因为她内心深处的封建等级观念,她认为四凤“没念过书”、文化程度低,跟周冲是“门不当,户不对”,认为四凤能被周冲看上是四凤的福气,“你要是喜欢她,她当然以为这是她的幸福”,蘩漪始终不能摆脱封建势力的束缚,这也是她人格错位,走向“母亲不像母亲,情妇不像情妇”道路的因素。

人物性格决定故事情节的发展,蘩漪和周萍的爱情是社会伦理所不容的,然而这段畸形的恋情也是社会造成的,一个反抗父权,一个反抗夫权,同样被周公馆里郁热、沉闷、令人窒息的环境所压迫,他们痛恨周朴园独断专横,“最圆满,最有秩序”的家长制。对周朴园共同的恨使他们走在一起。然而蘩漪与周萍之间的感情不是对等的,周萍是因为怕而恨,蘩漪则是从本质上看透了周朴园的伪善,“商人重利轻别离”,周朴园不仅重利轻义、自私冷漠,而且专制虚伪,在生活习惯上专制独裁,甚至限制蘩漪的人身自由。周朴园是在第一幕第六场才出场的,可在前五场周朴园似乎无处不在,“什么事自然要依着他,他是什么都不肯将就的”,“老爷说太太的病很重,嘱咐过请您好好地在楼上躺着。”“蘩漪:‘谁说我要吃药?’四风:‘老爷吩咐的。’”,“老爷说过不叫开,说外面比屋里热”。夫妻18年,蘩漪看透了周朴园伪君子的真面目,“蘩漪:‘父亲,父亲,你撇开你的父亲吧!体面?你也说体面?我在这样的体面家庭已经十八年啦。周家家庭里做出的罪恶,我听过,我见过,我做过。我始终不是你周家的人。我做的事,我自己负责。不像你们的祖父,叔祖,同你们的好父亲,偷偷做出许多可怕的事情,祸移到别人身上,外面还是一副道德面孔,慈善家。社会上的好人物。’”

周萍内心深处并不喜欢蘩漪,哪怕没有四凤,他也不可能选择蘩漪,周萍犹豫怯懦、胆小怕事,他与蘩漪乱伦,只不过是一种报复父亲的方式。可周萍对蘩漪来说确是一棵救命稻草,她与周萍私通,在一般人看来令人谴责、发指,可她却认为是合理的、正当的。“我不后悔,我向来做事没有后悔过”,“我跟你说过多少遍,我不这样看,我的良心不是这样做的”,蘩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得不紧紧抓住周萍,随着戏剧情节的不断推进,所有行动的发展都紧扣在周萍的“走”与“留”上。周萍反对父权,但是并不排斥夫权,他生存的时代,整个社会都以男性为中心,都是将男性生活模式视为正式和理想的社会组织形式,男性的活动被赋予绝对的权威和价值,那个时候的女性被边缘化,受到男性的奴役和压迫。在这样的家庭背景下,蘩漪不可能摆脱社会大环境的影响。在这场不伦之恋中,蘩漪看似主动,实际上一直处于被动地位,她的一切所思所想无不与周萍密切相关,周萍的后悔与自责,逃避与厌恶触动着蘩漪敏感的神经,最后甚至说:“你不要把一个失望的女人逼得太狠了,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以致后来终于像火一样爆发,燃烧了自己,也毁灭了别人。

蘩漪的悲剧不仅是性格悲剧,也是命运悲剧,“人犯了一次罪过,第二次也就自然地跟着来” 一开始她就被寂寞枯燥的生活“渐渐地磨成了石头一样的死人”,在棺材里“安安静静地等死”,周萍的出现唤起了她原始般的野性,她开始向命运抗争,如果蘩漪不反抗,她只能在阴沉冰冷的周公馆里等死,她抗争了,则是加速了她的死亡,就像古希腊英雄俄狄浦斯,一生都在和命运较量,最后依然无法逃脱悲剧的宿命。“宇宙正像一口残酷的井,落在里面,怎么呼号也难逃着黑暗的坑”,无论蘩漪选择哪条路,无论她争与不争,她的悲剧结局都无法改变。

三、蘩漪性格的复杂性

若以寻常的尺度来衡量蘩漪的性格,蘩漪是一个违背传统伦理道德、自负可笑,“不太聪明”的自私女人。但蘩漪是具有觉醒意识的新女性的代表,而周朴园是封建腐朽势力的卫道士,二者必然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可是蘩漪选择了“最不聪明”的反抗方式,周朴园封建家长的地位不容动摇,蘩漪却处处与他作对,蘩漪当着下人的面拒绝周朴园给她的药,当着外人的面拒绝去看周朴园为她请的大夫,蘩漪忽略了,正是因为她的抵抗,更加深了周朴园压制奴役的欲望,周朴园对蘩漪这样不识大体、不顾大局的行为是非常不满的,这样的女人让周朴园担心自己尊严会受损,他坚持要制服蘩漪骨子里的倔强和对立,更要打击蘩漪自认为了解他,敢与他争锋相对的自负。为了抓住周萍,蘩漪采取了威胁、盯梢甚至哀求的方式,她一次一次地让步,与其说她怕失去周萍,不如说她不想失去自己的精神寄托,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在这场畸形之恋中,当蘩漪知晓了周萍对四凤的情感时,她采取的态度不是不顾一切地争夺,在她眼里,四凤是没有读过书的下等人,当她得知儿子向四凤求婚时,她一脸鄙夷,“什么?求婚?你跟她求婚?”“哦,拒绝!她还‘拒绝’你。——哼,我明白她。”“我的儿子要娶也不能娶她”,她根本没有把四凤看成一个“女人”,更不屑于把她当成竞争对手,蘩漪既要保持尊贵的女主人的身份,又想从四凤嘴里探听出一些消息。在爱情面前,蘩漪是自私冷酷的,她把四凤当成情敌,她气愤这样一个没受过教育的下等人竟然有资格成为自己的绊脚石,连儿子周冲也为他倾倒,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旁敲侧击地暗示鲁妈,让四凤背上勾引少爷的骂名,实际上是想保护自己的利益,被爱情之火燃烧的蘩漪,忽略了四凤也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她甚至并不清楚周萍与蘩漪的私情。她近乎疯狂的行为,不仅伤害了自己心爱的人,也让周冲、四凤,一个个年轻的生命随之陨落,这都是她性格中的利己性造成的。

但笔者认为应该把蘩漪放在当时大的社会环境背景下,“男尊女卑”数千年来根深蒂固地存在于人们的思想意识中,旧社会的女性就应该“三从四德”,任人摆布。此时的蘩漪带给人们一次心灵的震撼,专制蛮横的社会把人变成鬼,虚伪的封建道德扭曲着人性。在这种条件下,作为一个女人,蘩漪敢于尝试着走出困境,在爱与道德的激流中超出常规,张爱玲说:“我是喜欢悲壮,更喜欢苍凉,壮烈只有力。没有美,似乎缺少人性,悲壮则如大红大绿的配色,是一种强烈的对照。”蘩漪爱过,恨过,疯狂过,正是这种有悖于道德伦理常规的性格特质让蘩漪成为独特的“这一个”,我们不能用传统道德的眼光,而应该用审美的眼光进行评价。曹禺说:“悲剧的精神,不是指成功的精神”,而是蘩漪敢于把自己置身在惨淡的人生、淋漓的鲜血中,敢于在政权、神权、夫权的黑暗漩涡中证明自己,在毁灭中释放自我,确认自己的价值,这就是震撼人心的悲剧精神。曹禺在《序论》中写道:“她诚实,她懂得恨,又懂得爱,她发誓要生活在充满爱的世界里,和她挚爱的人永远生活在一起。我喜欢这样的性格,写着写着,不知不觉便迷上了它”。“我想她应该能打动我的怜悯和尊敬,我会流着泪水哀悼这可怜的女人的”作者为什么会“迷上她”,为什么会有怜悯?那是因为蘩漪身上背负着那份残酷的爱,作为妻子,专横的周朴园把她当做侍萍的替身,作为情人,她只是周萍急于想甩掉的“包袱”,而对于周冲,她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周冲触电身亡,蘩漪欲哭无泪,“冲儿,你该死,该死!你有了这样的母亲,你该死。”反常的举动实际上是对自身的责问,她所做的一切,她所信奉的真理,到最后却被自己推翻。她所遭受的背弃、她的命运、她的悔恨,无疑把她推向了万丈深渊。曹禺借蘩漪的口“小心,现在风暴就要起来了”描述了旧社会对人的践踏和扭曲,让人深深厌恶那个万恶的社会。

总之,蘩漪形象是曹禺的艺术独创,从各个角度看,她都散发着异样的光彩:一方面,她具有反对封建专制,追求个性解放和意志独立的抗争性,作者将她置身于新思想的感染之下,使他雷雨般的性格和反封建的怒号熔铸在时代前进的海浪中。另一方面,她又具有资产阶级的局限性,当她不顾一切地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时,也在破坏着别人的幸福;她在追求自己的自由时,也在漠视别人的自由;她的资产阶级利己性暴露在她的悲剧性格中,也写出一个资产阶级女性追求婚姻自由与个性解放道路上的辛酸,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到斗争与自由并不是革命的主题,追求幸福才是人类的终极目标。个体角色的灾难也正是由于受到终极价值的提升才有了普遍的人性意义。

[1]曹禺.《雷雨·序》,曹禺文集第一卷[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

[2]曹禺.雷雨[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

[3]唐弢.中国现代文学史(二)[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

[4]吴宏聪,范伯群.中国现代文学史[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1988.

[5]曹禺.雷雨.曹禺文集(第一卷)[M].中国戏剧出版社,1998.

[6]曹禺.悲剧的精神1942年2月,曹禺戏剧集[M].四川文艺出版社,1985.

(黄利婷 四川省阆中市大垭中心校 4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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