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的毁灭抑或重生——解读班纳姐妹悲剧命运的成因

2016-03-06 16:24张磊
关键词:伊迪丝

张磊

(首都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北京 100089)



自我的毁灭抑或重生——解读班纳姐妹悲剧命运的成因

张磊

(首都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北京 100089)

关键词:伊迪丝·华顿;《班纳姐妹》;文化批评;悲惨命运

摘要:伊迪丝·华顿在小说中塑造了很多栩栩如生的女性形象,描写她们的个人追求和情感历程,展示她们的个性与社会习俗之间的冲突。通过从文化批评视角分析华顿的中篇小说《班纳姐妹》里女主人公的生活经历,可发现历史背景、教育以及家庭环境对她们的人生产生了巨大影响,最终导致其不可避免的悲惨命运。

伊迪丝·华顿是美国20世纪20年代最伟大的作家之一。其作品涵盖小说、论文、评论和翻译等各个文类。由于早期的评论将华顿定位为次要作家,因此30年代到60年代的批评以文章为主,对她作品的评论内容多限于小说结构和技巧。对伊迪丝·华顿的重读始于20世纪70年代末,她的复兴是随着妇女解放运动以及女性主义文学的热潮而苏醒的。其作品大多以单身女性为主人公,反映人物个性与社会环境的冲突,以及她们女性意识的日益觉醒。华顿用自己的智慧所创造的世界既是现实的真实反映,也是对现实的重新建构。

西方的理论探讨活跃,对《班纳姐妹》的研究日益深入,出现一批有影响力的学者。朱迪斯·桑德斯围绕姐姐伊莉莎自我牺牲的美德进行研究,认为伊莉莎通过把渴望的婚姻让给妹妹,也把未来的灾祸转嫁给了妹妹,是一种讽刺性逆转。琳达·科尔纳斯基从社会学角度入手,探讨社会传统对性别意识形态的建构,指出女性处于弱势地位,倾向于依附男性。芭芭拉·霍克曼描述当时人们的阅读习惯,指出文化对班纳姐妹有致命吸引力,并提出“识字之人不一定是有德之人”的观点。加里·托特认为,班纳姐妹“保存”的习惯和过时的观念深受消费文化威胁,迟早要被现代生活吞噬。反观国内,研究范围比较狭窄,多从女性主义视角或作家写作技巧入手。例如,叶冬琳通过展现男权社会对女性的多重禁锢,探讨贫苦姐妹的悲惨命运;尹雅莉、林国浒运用象征手法对故事人物、时钟和万寿菊进行分析。与其他经典作家的作品相比,华顿的中篇小说《班纳姐妹》一直都缺乏更系统、深入、多元化的研究。本文拟采用文化批评的方法,对《班纳姐妹》进行细读,通过对华顿生活的世界也对她创造的世界做历史的、文化的分析,希望能获得对华顿思想的新认识。

《班纳姐妹》故事发生在1916年的纽约,姐妹俩经营一个小裁缝店。姐姐伊莉莎为给妹妹买生日礼物,结识到钟表修理工拉米。然而,拉米使姐妹俩原本平静的生活遭受到毁灭性灾难。他不仅夺走她们宝贵的积蓄,更通过婚姻剥削伊芙琳娜。伊芙琳娜因他而失去性命,最后也导致姐姐破产。乍一看,似乎拉米应该承担导致姐妹两人悲剧的责任。但是,拉米不是一个主动的恶棍,他只是利用了摆在他面前的机会而已。归根结底,班纳姐妹应为自己的命运负责,她们对他人的认知和幸福的建构都是基于不切实际的处事方式之上,她们对待复杂社会的态度过于乐观和天真,因此她们遭受痛苦和挫折是在所难免的。

一、历史背景设定悲剧基调

十九世纪晚期,印刷技术的普及使书籍成为廉价商品。一般人都买得起书,可以像绅士和淑女那样培养阅读的优雅爱好。如果读者过于认同虚构人物,就会难以回到现实。到1890年,“沉迷小说阅读”都与孤独的读者形象密切相关。对小说读者来说,隐秘、沉默、照单全收的阅读行为有潜在的危险。阅读最初使人与日常生活隔离,最后使人彻底脱离相应的社会角色和责任。

社会主体的动作,说话的样子、情感形式、思维习惯都是习性的产物,而且主流文化的核心价值观念常常存在于诸如打扮、装束、行为、语言交际这些看来并不重要的主体习性之中。伊莉莎是一个读者,一个小说读者。爱好阅读促使她成为一个内向而保守之人,习惯于隐藏真实想法。必要之时,小说也给她提供丰富的资源来引用。伊莉莎从没有过追求者,她表面上承认没有结婚的希望,但内心却秘密地怀有期待。自从她结识拉米可以畅想未来之后,店里琐碎的事情就变得毫无意义。她在拒绝拉米求婚时,引用小说里的一句话,“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影响咱们之间的关系”。这充分表明,她已经沉浸在虚构的世界,难以回到现实生活。她不能用自己的语言表达内心想法,时刻准备把小说里的话用到日常生活中。换句话说,伊莉莎已经分不清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小说就是生活的模型。另外,拉米邀请她们到中央公园游玩时,伊莉莎发现公园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无法言喻的可爱”[10]。由于周围有很多人,她随后感觉不太舒服。回家之后,静谧的小店好似“安抚的手臂”拥抱着她[11]。陌生而喧嚣的现代生活与熟悉而静谧的小店气氛形成鲜明对比。小店的门窗就是外部混乱街道和内部有序生活的缓冲物。作为沉默、孤独的小说读者,伊莉莎习惯于沉浸在虚构世界,对现实世界漠不关心,因此她是自己行为的“受害者”。阅读小说不仅没使她受益,却让她逐渐脱离现实。

在现代文明社会中,社会各阶级之间的分界线已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确定……结果是每个阶层的成员总是把上一阶层流行的生活方式作为他们礼仪上的典型,并全力争取达到这个理想的标准。他们如果在这方面没有获得成功,其声名与自尊心就不免受损,因此他们必须力求符合这个理想的标准[12]。这种观念明显影响了班纳姐妹。尽管她们居住在纽约贫民区,却竭尽全力培养高雅的知识品味。她们在那个作为卧室、厨房、客厅的房间里挣扎着过一种文化生活。然而,邻居梅琳斯小姐热衷于流行小报,如《警察新闻》和《炉边周刊》。在她拜访班纳姐妹时,经常同她们分享自己毛骨悚然的经历或是生活中新鲜出炉的丑闻。梅琳斯小姐以这种特殊方式来警示姐妹俩世事复杂以及人心难测。班纳姐妹虽享受她的“奇闻异事”,却无视她的善意提醒,坚信那些悲剧绝不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姐妹俩把流行小报视为垃圾,权当娱乐消遣,并暗地里鄙视梅琳斯的低级品味和行为举止。实际上,梅琳斯小姐不仅预料到伊芙琳娜会结婚、还预料到她婚姻不幸。班纳姐妹最终体验到现实生活的残酷,它吞噬了姐妹俩的爱情、希望和梦想。

二、教育软暴力塑造“识字神话”

布尔迪厄认为:“当教育在商品和服务生产以及生产者本身的生产过程中扮演决定性角色时,教育就不再是纯粹的教育了。”[13]在进入社会之前,教育在很大程度上塑造社会主体的观念和行为方式,对社会主体进行文化教育的过程就是一个“软暴力”的过程。“识字神话”指相信教育是民主进步、社会凝聚力和文化革新的基石。许多作家和十九世纪晚期的教育家都肯定“识字神话”。读写能力与塑造性格、培养习惯等广泛相关。有文化之人通常被认为也是有道德之人。由于这种价值观念在当时非常普遍,社会主体往往将其奉为“真理”,不知不觉地就运用到自己的生活中。在这种崇尚文化的背景下,那些能力欠缺、愚钝的读者往往会高估识字之人的价值。在小说中,“识字神话”对班纳姐妹有诱人的吸引力。

伊莉莎第一次见到拉米后,就断定“他恰恰就是那种最好的人……我想他可真是精明,说起话来也像个受过教育的人”[14]。后来,伊芙琳娜也用类似口气说道,“我觉得他可真是个好人……他好像还受过教育。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看报”。[15]显而易见,她们把读写能力当作知识、教养和道德的象征。这种想法非常荒谬,也很危险,反映出姐妹两人对生活和人性没有最基本的常识。姐妹们完全被这个钟表修理工吸引,忽略所有令人厌恶的细节,比如,“一排有一两个豁口的黄牙”,“指尖边缘粘着半圈污垢”。[16]班纳姐妹根本不把拉米当作一个普通男人,而是把他看作男性的化身。她们盲目地把拉米的形象浪漫化,对他的缺点视而不见。理想化的拉米是一个翩翩有礼、慷慨大方、知识渊博的绅士。他似乎是一个有责任心,而且诚实可靠的男人。只要遇到不确定的事情,姐妹两人就习惯性地说,“等拉米先生来,咱们问问他”[17]。她们总是愿意相信他说的一切。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拉米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知识上或能力上的优势。他们关系越亲密,拉米反而越没话可说。这些细节都暗示拉米其实只是一个凡夫俗子而已。

伊芙琳娜与拉米结婚后,拉米带她去了圣·路易斯。多年以来,伊莉莎一直与伊芙琳娜相依为命。妹妹走后,伊莉莎形单影只,对她牵肠挂肚。终于,伊莉莎等来妹妹的第一封信。伊芙琳娜暗示自己生活凄惨。通过信的写作风格不难看出,伊芙琳娜受过一些基本教育。

……不是我有什么值得抱怨的,我亲爱的丈夫对我万分关爱又无限忠诚,可他整天都离家在外,忙于工作,怎能不使我有时感觉孤单呢?正如诗人所言,让相爱的人分离残酷至极。我经常寻思,我亲爱的姐姐,你在店里一个人生活的如何,也许你永远不会经历我来这里以后所感受到的那种孤独……这个城市没有纽约那么大,那么漂亮,但是,即使我命中注定被抛弃荒野,我希望我也不该埋怨,那不是我的天性,那些用她们的独立换得“妻子”这个甜蜜称号的人必须做好准备去发现发光的未必都是黄金。我也并不指望能像你那样如同一片夏日的云朵,无拘无束,平静祥和,沿着生命之河漂流而下,那不是我的命,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永远有颗顺从虔诚的心,希望这封信像它离开我的时候一样完好无损地抵达你的手中,我亲爱的姐姐[18]。

伊芙琳娜矫揉造作的写作风格昭示出她附庸风雅的行为和追逐品味的心理。尽管都是连贯的句子,那富有诗意的语言却无法清晰地传达信息。伊莉莎反复阅读这封信,想知道妹妹具体的生活情况。但是,每次读完除佩服妹妹优雅的语言之外,其它什么线索都找不到。十九世纪的教育家认为,“穷人”与文化特权阶层应该有相同的“知识品味”。[19]伊芙琳娜在穷困潦倒时仍然炫耀自己的文学能力体现出她是一个肤浅、虚荣之人。已然穷途末路还怀揣虚幻的“高雅梦想”实在迂腐可笑。

三、家庭环境抚育爱情乌托邦

除各种复杂交错的社会力量外,导致班纳姐妹悲惨命运的还有家庭环境的熏陶。对十九世纪的女性来说,有受过教育的父亲是她们进入文化领域的途径或替代品。在自传体回忆录《回眸》中,华顿称“父亲的图书王国”是审美价值和知识价值的标志[20]。在《班纳姐妹》中,获奖的父亲给她们留下朗费罗的诗卷。在社会急剧变化的时代,它代表着一个衰落的文学传统。然而,在姐妹俩眼中,朗费罗则象征着文化和修养,流行小报象征着庸俗的世界。她们一心追求高雅文化和精神享受。在枯燥乏味的日子里,班纳姐妹努力抓住每一个难得的机会,憧憬美好的爱情,编织幸福的梦想,来慰藉自己贫瘠的精神生活。她们渴望男性把她们从沉闷窘迫的生活中解救出来,就连单纯的幻想都能令她们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们殷勤地取悦拉米,想换取那虚幻的幸福,全然不知自己恰恰身处流行小报所描绘的险恶世界里,结果轻易就掉进拉米设置的陷阱里。

朗费罗的诗卷是班纳姐妹唯一的文学财产,也是她们为数不多的传家宝之一。然而,父亲却没有正确地引导她们。诗卷一直都在姐妹家中,她们对此十分熟悉。班纳姐妹听拉米读诗却异常兴奋,是因为拉米充当了她们精神导师的角色,教她们认同诗中所歌颂的理想女性。当拉米朗读《童贞》时,伊芙琳娜试着认同这一形象。她就是诗中所歌颂少女的化身。她态度谦虚,同少女极为相像。这显露出她顺从的本性,预示着她易被剥削利用的弱点。朗费罗的诗卷非但没给伊芙琳娜带来期盼已久的幸福,反而把她推向贫病交迫和英年早逝的结局。这次阅读加速了班纳姐妹理想的幻灭和剥削的到来。在她的“爱情乌托邦”里,没有快乐,没有幸福,有的只是无尽的痛苦、打击和折磨。

在班纳姐妹的橱窗里,陈列着许多手工制作的物品。这些手工制品和现代橱窗陈列的商品形成鲜明对比,凸显出班纳姐妹在吸引潜在消费者注意力方面努力甚微,也反映出她们乐于活在过去,持有过时的价值观不放的心态。另外,当时人们普遍相信达尔文的理论,认为男性的身体和心灵比女性强大,因此男性应该有选择权[21]。班纳姐妹不可避免的悲剧命运就是这种腐朽价值观的产物。社会和家庭支持传统的价值观,鼓励男性主动和女性顺从的态度。于是,当班纳姐妹在处理男女关系时,她们会用男性标准来衡量自身价值,等待被男性选择为结婚对象。事实上,班纳姐妹是独立之人,她们不需要等待男性选择她们、供养她们。经济独立使她们有机会选择合适的丈夫,有资本拒绝不合意的追求者。她们本应该积极地确立自己的生活方式,却在婚姻上很顺从,放弃了选择权。

四、结语

综上所述,当时的历史背景、社会观念和家庭环境使班纳姐妹对识字男性盲目崇拜,对世界持有幼稚天真的态度,最终导致她们悲惨的命运。她们所受的教育是用来做生活的“点缀”,她们的头脑无法适应现实世界的思维模式,略有知识却缺少智慧。她们是乐观、天真的女人,曾幸福地生活在那个独立、有序的女性小社区,并认为流行小报上那些悲惨故事绝不会在她们身上重演。她们看似举止优雅,却和现实中残酷的生存竞争形成鲜明对比。拉米改变了她们平静的生活,把她们推入小店外残酷的现实世界之中。他是她们生活中偶然出现的插曲,却也最重要。没有他,班纳姐妹就不能认清世界,发现理想与现实的矛盾。在小说结尾,一个生机勃勃的春日清晨,伊莉莎开始寻找工作。这是伊迪丝·华顿为伊莉莎混沌的世界里带来的一点亮光。对伊莉莎来说,虽然只是黑暗之中影影绰绰的一小片光明,但华顿让读者看到了伊莉莎慢慢觉醒的自我意识和离开过去的生活、闯入现实的决心。

注释:《班纳姐妹》出自伊迪丝·华顿的中篇小说选《伊坦·弗洛美》。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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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华顿,伊迪丝.伊坦·弗洛美.吕叔湘,蒲隆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120.

[12]凡勃伦. 有闲阶级论:关于制度的经济研究.蔡受百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66.

[13]方成. 场域转换与隔场遏制:布尔迪厄的社会文化批评理论述评.外语研究,2006,97(3):106-107.

[14]凡勃伦. 有闲阶级论:关于制度的经济研究.蔡受百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66.

[15]方成. 场域转换与隔场遏制:布尔迪厄的社会文化批评理论述评.外语研究,2006,97(3):110.

[16]方成. 场域转换与隔场遏制:布尔迪厄的社会文化批评理论述评.外语研究,2006,97(3):116.

[17]方成. 场域转换与隔场遏制:布尔迪厄的社会文化批评理论述评.外语研究,2006,97(3):106-107.

[18]方成. 场域转换与隔场遏制:布尔迪厄的社会文化批评理论述评.外语研究,2006,97(3):143-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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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Hochman, Barbara. The Good, the Bad, and the Literary: Edith Wharton’sBunner Sisters and the Social Contexts of Reading . Studies in American Naturalism. 2006, 1(1):128-143.

Abstract:Edith Wharton created many vivid images of women, describing their personal pursuits and emotional development, showing conflicts of their personalities with social customs. By analyzing the heroines in Wharton’s Bunner Sisters, this paper points out that their life is influenced by the historical context, education experiences and family impacts through the perspective of cultural criticism.

Self-destruction or Regeneration: Analyzing Causes of Bunner Sisters’ Bleak Fates

ZHANG Lei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Capital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9, China)

Key words:Edith Wharton; Bunner Sisters; cultural criticism; bleak fate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2708(2016)01-014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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