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灭火

选自英国《今日世界》杂志2016年2/3月号严春松/译



当务之急：灭火

选自英国《今日世界》杂志2016年2/3月号
严春松/译

沃尔特·帕特森（Walt Patterson）说火是我们目前气候问题的根源，现在该是我们直面它的时候了。

气候复杂吗？是的——除了在一个关键方面。2015年12月《巴黎协议》（Paris Agreement）签署之前有过无数的争论文献。媒体对于峰会之前、期间以及之后的报道充满着争议。然而，所有这些围绕气候问题的激烈争论都可以追溯到一个简单的字——火。

为什么说是火呢？在全世界一系列气候争论的过程中，没有人谈到火。他们谈论化石燃料，谈论排放，谈论二氧化碳，谈论全球升温，谈论洪水旱涝，海平面上升，冰山融化以及冰原坍塌。但是，所有这些，都是问题的症状，它们不是原因。不管怎么样，评论家都没有注意到或者提到，所有这些症状的产生都是因为火。

埃克森美孚、英国石油公司、壳牌以及沙特阿美公司没有将生产的石油用于制作润滑剂和塑料制品，尽管它们可以这样做。它们生产石油主要是供我们用于燃烧的。没有人会考虑煤炭的有效分子结构，然而，皮博迪、必和必拓和嘉能可公司开山凿地就为生产可供我们燃烧的煤炭。开采天然气的工人之所以开采天然气，就是认定可将它们卖给我们用于燃烧。全世界有大量的企业在致力于提供火源。

先有火，然后才有人类；人类使用火的先驱是尼安德特人（Neanderthal）。我们现代人是伴随火的使用而不断进化的。火让我们有了光；火让我们能够烹饪，烧制陶器以及炼取金属，它是人类社会发展中的一个关键因素。即使在今天，我们仍然把火视为温暖和令人愉快的事物。但火的产生是一个暴力的极端的过程。它产生的高温和热量使它成为一种危险的东西。火将资源迅速转化为废料，这些废料通常有毒。然而因为我们一直在使用火，我们就从未对它有害后果所潜藏的成本做过准确的量化估计。我们将其视为理所当然，好像我们别无选择一样。

然而我们还真有选择。借着火的帮助我们已学会了用电，通过用电我们现在可以做很多过去用火来做的事情。我们想要光时不再是靠烧油，而是靠电灯。我们发动车辆不是靠蒸汽机点火，而是靠电动马达。我们甚至开始不用火来输送人与货物——内燃机——而是使用电动车辆。也许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用电力电子产品管理信息，使信息以一种我们几乎不能理解的速度在增长。

火是一个化学过程，它摧毁了它借以产生的材料。电是一个物理过程，它没有改变它借以产生的材料，也没有产生有毒废料。电能够将我们从火正在造成的伤害中解救出来——除了一个令人尴尬的细节：我们大部分的电现在还要靠火才能生产出来。

但其实我们可以不这样。我们掌握不用火来生产电的办法已有两百多年历史了，先是用化学电池，然后到移动电线，再到后来的太阳光，今天我们拥有一张内容还在迅速增加的不用火的电力购物清单，如水电、风电和太阳能等，而且它们的形式多样，在成本不断下降的同时效能却不断提高。然而我们还在允许规划人员把根据火的原理靠燃煤产生的电力称为“便宜”，即使它正让很多城市无法呼吸，搅乱了与我们共存的气候环境。

这是用火的另一个必然结果，它不仅仅是渐生的，而且是长期的和全球性的，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就像气候的情况一样。另外，我们室内的厨房用火，以及在非洲和亚洲农村的煤油灯里面的火，每年都要造成数百万的妇女和儿童死亡。火还是我们今天无法在德里（Delhi，印度北部城市）自由呼吸的原因。有些怀疑论者说我们应当聚焦于这些当下地方性的问题，而不是气候。但是地方和全球问题都是来源于同样的终极原因。无论在地方还是在全球来看，我们都让火失去了控制。

对此我们能怎么办？许多围绕气候问题的评论谈到目前正在兴起的一种向不同的行为方式的转变——“低碳经济”，“不用化石燃料的未来”，等等。但是，一旦我们承认了火的核心作用，我们就能描述我们需要采取什么样的一致行动。第一，我们需要停止浪费燃料与电力——这就是说，停止不必要的用火。这首先意味着要严肃对待改造我们的不合格建筑的问题，让这些建筑物不再需要那么多以火为基础的加热和制冷设施。第二，我们需要从使用火向使用电转变，特别是在工业和交通领域。第三，我们要从使用火电转向不用火的电。

所有这些转变都已在进行之中。它们共同构成了一个我们需要尽快和尽量广泛地采取、加速和宣传的连贯一致的政策与措施计划。我们务必要把将成本与“补贴’连在一起，对无视由火带来的伤害的的各种虚假的对比宣传发起挑战。各级政府对化石燃料的金融支持总是要比对不依赖火的可再生电力的支持来得更加慷慨。这一点必须改变。.

火险是最古老的风险管理形式之一。全世界用来对付火灾威胁的的火险与投资现在成为关键。随着无火发电的成本继续下降，技术和金融创新的机会正在大量产生，出现了新的商业模式和运作机制。一个离火越来越远、充满吸引力的电气化的未来正在逐步成型。但革新者面临着一帮可从提供火力中捞取经济和政治影响的人的激烈反对。这场冲突既不是技术性的，也不是经济性的，它从根本上是政治性的——这是一场我们输不起的战役。

本质上，所有支持《巴黎协议》的不同的政策和措施——国家确定的贡献额度、金融框架、任务与承诺——都是一种灭火的形式。关于空气质量的国家法律和民法以及民间规定也属于灭火形式。为保持空气足够安全可供呼吸，为保持我们这个唯一的星球足够凉爽可供居住，我们必须把火灭掉。

原文标题：The Burning Iss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