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之之礼与政治和合相契何以可能

2016-03-16 02:30李相勋
衡阳师范学院学报 2016年5期
关键词:平治礼治先王

李相勋

(韩国庆州大学 文化遗产系,韩国 庆州 780-712)



王夫之之礼与政治和合相契何以可能

李相勋

(韩国庆州大学 文化遗产系,韩国 庆州 780-712)

王夫之作为明末清初有责任担当的大儒,他一生疲于奔波,政治和合是其毕生追求的理想与目标。王夫之毕生追求着和合政治梦,其基本路径为以礼坊民、以礼治政。王夫之认为礼与政治和合存在着内在的契合点。因为从和合之器上来说,礼乃治国之公器垂之后世,人修明于上而下皆则之。从和合之路来说,礼教正俗,因为礼先于刑则所为易从而能化。从和合之境来说,执政必以礼,礼宜政立而无不宜和。故此,礼与政治和合相契合。

王夫之;礼;和合;契合

儒家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流意识形态,追求以积极的态度入世;追求个人安身立命、修道成性,社会的平治与和谐等。统而言之,中国传统文化的儒释道三教,均以和谐为其追求之目标与理想。

作为宋明理学的殿军人物王夫之,他毕生都在追求着和谐中国梦。在王夫之那里,实现和合政治梦的基本价值工具为礼,通过礼之政治哲学价值的凸显,以礼规范人之行为,以实现人与人之间、人与社会之间的稳定与和谐,最终实现礼与政治和合相契合。

王夫之(1619—1692),湖南衡阳人。字而农,号姜斋,别号买姜翁、一壶道人等。晚年隐居衡阳金兰乡石船山下,著书立说时自署名船山老农、船山遗老、船山老人、船山病叟,因之,学术界尊其为船山先生。王夫之心中的和合政治梦,是基于礼对整个社会的平治而实现的。王夫之主张以礼代法,反对以法代礼;主张以礼坊民,反对以法待民;主张以礼治政,反对以法治政;于是,整个社会皆可处于礼意隆隆的和谐之境中。王夫之认为:在治政过程中,礼的基本价值在于统治,在于化民成俗,治定制礼乃建中和之极,礼乃治政致和实现和合政治梦的最佳工具之一。

一、和合之器:礼乃政治和合之公器

以礼坊民,是整个社会和谐的基本前提,礼的基本价值在人与社会和谐中体现得尤为明显,因为“‘礼’者,立国之大经大法”[1]351。礼在古代社会的地位是治国平天下之公器。古代社会的礼治思想与以德治国的提法,其深层次原因在于礼。礼乃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历经几千年至今仍经久不衰,在很大层面上说明了礼有其存在的价值,特别是礼以统治之价值的彰显。如若我们追本溯源,礼经历着神坛设教到礼以统治的转变,三皇五帝功不可没。

1 以礼齐民:政治和合之基

治国需以礼为本,如此才能实现社会的和谐;礼之价值的凸显,是有责任担当的儒家哲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结果。礼产生有其原初涵义:事神致福。礼之产生,礼的治国平天下之价值的凸显,主要来自于事神之传统。王夫之曰:“礼所以治政安君,故政之所自立,必原于礼之所自生。礼本于天,殽于地,列于鬼神,莫不有自然之理,而高卑奠位,秩序章焉。得其理以顺其序,则鬼神以之傧,制度以之考,仁义以之别矣。”[1]554。礼之和合哲学价值于治政安君中彰显,王夫之认为考察礼之源流,才能对礼这种道德规范心存敬畏,才能有对礼之价值的尊崇。故此,古代社会通过神道设教,使礼之价值的神圣性更为彰显,使人在更大层面上对礼的基本价值产生道德敬畏,使礼之基本价值更好地推行下去,归因于古代社会重视考察礼之源流。王夫之曰:“本天,效地,别仁义,起兴作,考制度,以傧鬼神,礼由是立,而凡人君所以治致安君,使上下交正而远于倍窃,亦即此而在焉。”[1]555。考察礼之源流,其目的是为了隆礼重礼,使人对礼产生浓厚的道德情感,进而对礼产生道德敬畏,从而将礼的基本价值更好地推行下去。王夫之曰:“君子事神治民皆隆礼以自立,无所亵越以自强,为守身保国之大本而政无不行也。”[1]1186王夫之强调隆礼治政,提升礼之地位,如此才能以礼更好地治国安君,为和谐社会的建构奠定基础。

王夫之认为:古人神道设教以隆礼,其目的在于凸显礼之地位,彰显礼之基本价值,神道设教功不可没。王夫之考察了先王以礼治政的背后原因。王夫之云:“先王忧人失其性而制为礼乐以为之节,又以政刑辅之,所以遏人欲之横流而存其天理也。”[1]899人性本善,但人由于物欲之诱惑,使人暂时可能丧失其本然善性,先王通过神道设教隆礼,以礼节欲,以恢复人之善良本性,此乃礼产生的现实原因。王夫之将这些物欲横流之人称之为小人,治理这些小人的方法就是以礼齐之,礼先刑后,使人恢复人之本然之善性,最终实现天下人皆得之“真则”。“先王之治,齐小人以礼,而出乎礼即入乎刑,未当本性命以立教,以喻民于同然皆得之真则。”[1]541。先王制礼,目标瞄准治理国政,政通人和。先王通过神道设教,将礼之神圣性推向极致,通过神道设教尊礼、守礼,并将礼转化为人们道德信仰,如此更好地推行礼,使礼成为治国之公器。“先王本身议道以制礼,为治国之器垂之后世,君子奉之以正国,则天则定而邪正明,虽有邪说诐行附仁义以行其私者,莫之能乱矣。”[1]1175。先王将礼不断推行下去,使礼成为后世之人治国之公器,让现实之人皆遵从之、选择之,则人世间礼意流行,和谐之风不断吹遍九州,礼之和合价值得以彰显。先王推行礼政、将礼之价值最大化的同时,亦是将礼之和合价值最大化之时。王夫之云:“礼为治乱之原而无物不有,无事不著,故极其用之极致,虽非愚贱之所共与,而先王推其躬行之实以务民义,必举夫人所可知可能而不可斯须离者立为大纲,以使民率由之,而政理兴焉,则益可无疑于政与礼之有殊用矣。”[1]1202先王治政,皆以礼为本,礼无处不在、无处不存,如此则礼行天下,治乱皆得其宜,先王治政,皆有共通性之道,人道是也,人道即礼,也即王夫之治理政事的关键在于共通性的道德规范——礼。这种共通性之道——礼之流行不息而不废的原因在于礼有其价值。礼之衰,系国之衰乱的表现;礼之盛行,则表现为国之平治,和谐可至。王夫之说:“大道之行,三代之英,相为表里,所以齐天下而共由于道,其继起为功而不可废者有如此。礼衰而乱,文具徒设,则大道之精意尽泯,圣人之所由叹也。”[1]540。礼之流行,以礼治政,和谐可至,即表现出礼之实学特质。王夫之推出先王隆礼,初衷是让世人尊礼、崇礼,以神道设教引起对礼的重视,而后则是通过学习的方式,广而播之以提升礼之道、广开和谐之路。王夫之曰:“先王以礼齐民,学为之首,则系学于礼,道莫重焉。”[1]869通过学习的方式提升礼、运用礼,最终使礼表现出修己治人之经世致用的实学特质、特别是彰显礼之和合特质。

2 礼以统治:政以因俗与政治和合相契

先王从神学层面落实到世俗层面,彰显了以礼治政的现实层面。以礼治政,本质上是以礼修己治人。修己治人是指统治者努力提升自己的道德修养,更好地治理百姓。“修”指的是上层统治者自己以礼修身养性,治人则表现为以礼治人、治政;上层修身明礼,则下层效之,上行下效,以礼为治国之策。“修明于上而下皆则之者,唯礼而已矣”[1]557。由此,礼之世俗价值的凸显主要经历着神坛设教,到上层阶级的修礼、隆礼,最终达到以礼坊民,礼行天下之目的。通俗地讲,此乃以德服人、以德治国之谓也。修己治人,内圣外王,礼行天下,则和谐可至。王夫之说:“知以吾三近之德修身而治人,则天人皆知,而诚身顺亲,仁义礼之无不举也,人道之所以能敏政也。”[1]1280通过修身立德,使人之德性得以凸显,推己及人,以礼治政,则天下和谐可待。修身治国平天下非常重要,修身并以礼治国,由此才能保证治国平天下的顺利实现。“夫自修身以至于为天下,不可一日而无礼。天叙天秩,人所共由,礼之本也。”[2]312王夫之此言的理论基础来自于《礼记·礼运》中所讨论的理论问题,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可一刻无礼,凸显了礼之重要性。“偃复问曰:‘如此乎,礼之急也?’孔子曰:‘夫礼,先王以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故失之者死,得之者生。’”(《礼记·礼运》)孔子与其学生的对话,实际上阐释了礼在治国平天下的重要性,凸显出一日无礼则天下治乱的惨状。

人之行为是否合乎道德理性、是否合乎人伦之道,皆以礼为基本尺度。礼不可或缺,源自于礼之修己治人之价值。通过修己治人使礼之价值得以凸显。王夫之形象地将礼比喻为“矛”,“矛”乃战斗之公器,无“矛”则失去战胜敌人之机会。在与敌人的战斗中,“矛”之作用极为重要。礼如矛,只不过礼的基本价值运用在治理国政,“知礼以为茅,不敢绝天以安于卑陋”。[3]1015以礼治理国政,则以礼调适而表现出来和合价值得以彰显。因为以礼执政,则一切是非得失皆能在礼之规约下得以纠正,和谐之道得以确认。王夫之曰:“立礼为则,有失自见,不能由礼者,则知其不肖也。”[1]539。衡量人之行为得失,人之行为得当与否,天下平治与否,一切皆由礼之调适是否合宜为标准。礼不但能养人之心、顺人之情、和人之性;礼还能使人在礼之规约之下得以立,同时还能以礼调适人际关系。一言以蔽之,礼之和合哲学价值大矣。人世间一切矛盾与冲突皆可在礼之调适之下得以完善与发展。先王治政,选定以礼为公器,则必将实现平治天下的美好目标。

先王修身以礼,其终极价值为治国平天下,修己治人是治国平天下之基础,治国平天下是修己治人之目标。治国平天下不可一日无礼,因为以礼可坊民。上修礼,下效礼;立礼为则,坊民可见。由于礼之价值在治国过程中的凸显,以礼坊民必不可少:“坊民之本,立教以作则。”[1]1322王夫之所说的“坊”、“本”指的是什么?坊民之价值表现又何在?王夫之回答曰:“‘坊’者,治人之道。‘表’者,修己之道。修己治人之实,礼而已矣。性之所由失者,习迁之也。坊习之流则反归于善,而情欲之发皆合乎天理自然之则矣。习俗泛滥以利其情欲者,为凡民之所乐趋,故坊之也不容不严。”[1]1213也即通过礼以治民,使礼之价值能在更大层面上得以凸显。治国平天下之公器即是礼,而不是法。以礼坊民,以此则能以德治国,以德服人,天下可固也。坊民之初,先立其“表”,先修自身,推己及人,则天下可和矣。“凡为坊者,必先立表以为之则,表虽无与于坊,而为坊之所自出,是坊末而表本也。”[1]1317为此,要做到以礼坊民,应先正其身,“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论语·子路》)欲正人,修身为先,修身为要,先正己,如此才能将以礼坊民推行下去。如若“以礼坊民,民犹踰之,既不可以坊为无益而废之,抑不可更峻其坊而束民以不堪,则唯反躬自治以正其表,斯正己之尽而物可得而正矣。故三代以礼坊民,而踰之也率在末君失德之世,则知表之为重,而亦不可咎坊之徒劳矣”。[1]1317以礼坊民,正己修身,不失其德,如此则能将礼以坊民切实践行下去。否则,不正己修身,礼以坊民则成为空中楼阁、水中之月而已。

礼之价值在于礼以坊民,礼以统治,最终使礼之价值得以最为完美的呈现。就上层阶级而言,一方面上层人物要通过修身以提升自身之德行,成就内圣之德;另一方面则要完整把握礼之深层蕴含,使礼真正成为治国安政的基本工具,将礼定位为治国之大经。“德礼之精意,民不能知,挈其要以定大经。”[4]266在政治哲学之视域中,礼乃治国安邦之公器,只有以礼治政,礼才能真正实现治国安邦、实现和谐;也只有以礼治政,整个社会才能在礼的规约之下,化民成俗,进而使整个社会进入“无为”而治的理想社会。礼以化民成俗,人能自然而然地以礼作为自己的行为规范,因之,社会和谐可不期而至,“礼以统治,而政以因俗”。[3]877-878在运礼并以礼统治之时,礼的基本价值的凸显在于化民成俗,并以此抵制暴政,礼教正俗反诈力革,社会才能真正得到平治,和谐亦可不期而至。

二、和合之路:礼教正俗而反诈力革以利和

总体看来,儒家哲人均反对以纯法、暴力的方式平治天下,因为纯法、暴力不利于社会和谐。王夫之主张以礼治政,这与他所生活的时代紧密相关:明末清初,清朝统治者以武力的方式迅速取代了明朝政权,在王夫之看来,这不合礼,亦不合乎理。作为一名正统的儒学大师,王夫之反对以纯法治理国家,乃时势使然也。在王夫之看来,只有礼教正俗,才能反诈力革,如此方能实现社会的和谐与稳定。

1 礼教正俗以立和

在王夫之看来,礼教能正俗。王夫之不但点明了以礼正俗的理由,还阐明了礼教如何正俗以及礼教正俗的成效。

1.1 以礼正俗之缘由

礼教的基本作用在于化民成俗,让天下之人在礼教规约之下能自然而然地接受礼教之熏陶,并使其能自觉遵守礼,从而为和谐社会的构建奠定基础。缘何以礼教正俗,王夫之分析了其中的原因:其一,大道不著则风俗薄。王夫之曰:“大道不著则好恶私而风俗薄,故禹欲授益而百姓不归,周公总己而四国流言虽欲公天下,不可得已。”[1]538。大道即是礼,如若礼意不流行,则天下之人皆以恶为美,则天下斯恶矣。如此,必然造成普天之下的矛盾与冲突,天下不得而治,社会和谐亦不可能也。其二,无礼天地阴阳乱。从第一重原因中,如若大道不著,则自然导致崇礼之风日渐衰落,进而导致无礼,无礼则上下乱,上下乱则造成风俗败坏,则整个社会即将处于矛盾与冲突中。“民不敬,则无礼而上下乱;民不忠,则无心而国以危;民不劝,则苟且偷薄而风俗坏”。[2]309可见,无礼是造成社会风俗败坏的直接原因,无礼则必将造成天地大乱的后果。王夫之说:“无礼而黩,有巫道焉,则地天通而阴阳乱。”[3]1015无礼不但会造成人与人、人与社会的矛盾与冲突,不和谐是必然之势,无礼必将造成普天之下的混乱,更谈不上化民成俗而形成良好的社会风气了。可见,无礼造成社会风气的混乱,造成天下的不可平治。由此,必须强化礼在化民成俗中的作用,如此才能成就优序良俗的和谐社会。

礼教的重要作用在于化民成俗。“礼乐者,君子所以化成天下而为元后父母之实者也。然非达于其原,则积之不厚而用之不弘,五至三无之道,所以达其原而深体之矣。”[1]1203-1204礼之基本价值为化民成俗,弄清了这一点,则能弄清执政之原点,亦为实现和谐社会提供基础与保障。先王通过神道设教以隆礼,通过修身以厚礼,其目的在于以礼化民成俗,使整个社会达到无为而治之目标。礼之价值不仅仅表现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谐,更重要的是表现为礼在治政过程中的终极价值。“礼行乎表,而威仪即以定命;礼谨于内,而庄敬成乎节文。畅于四肢,发于事业,历乎变而不失,则唯礼以为之干也。”[1]580礼乃治国安邦之公器,舍礼无他,礼之政治伦理价值业已凸显出来。礼之价值在化民成俗中的作用无以替代,那么如何化民成俗,化民成俗的实践途径如何?这是下文所要讨论的主要问题。

1.2 礼教何以正俗以立和

礼之价值在于化民成俗,化民成俗之途径主要涵盖如下几个层面:其一,絜矩以制道而化民成俗。在王夫之看来,礼为絜矩之道,礼为规范伦理,以礼则能实现人际和谐。王夫之曰:“上絜矩以制道,使天下之为上下、前后、左右率由之以寡过,所谓‘均齐方正’也。”[1]1496上层阶级能以絜矩之道齐民,则能应对各种矛盾与冲突,化民于庸俗之利的争端之中,以利人与人之间相互尊重、相互礼让,社会的和谐氛围逐渐浓厚,则和谐可至。诚如王夫之所言:“絜矩而以民心为己心,则是爱民如子,而民爱之如父母矣。”[1]1497天下皆能以礼作为絜矩之道,礼待百姓,则能使人养成相互尊重之风、礼让之风,则优序良俗自然形成,和谐之境可达也。

其二,上修下行以潜移默喻变化民之气质。上层统治者修身,上行下效,使礼成为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进而使人们在生活中有规可循,有礼可遵。因礼而使人们日常行为合乎理性,遵守礼道以立和。王夫之曰:“修之于躬,而非礼则不安;布之为治,而非礼则不尚。言法言,行法行,明其教,崇其术,则礼行于上而达于下。”[2]818上层统治者遵循礼,以礼为修身之本,并以神道设教使百姓敬畏礼;从心理学的视角观之,人均有从众心理,上行则下必效,行礼则下层人物主要通过变化百姓气质以实现化民成俗之目标。“礼以为大闲,则人无不可用之材,而皆变化其气质之偏,君之所以立于无过之地以为天下寡过者也。”[1]558。上层人物修身,下层人物禀礼以变化其气质,久之则化民成俗可见,和谐亦可实现,此则潜移默喻之效体现而已。诚如王夫之所言:“以此作则于上,庶几民感于上之所敬修者,潜移默喻,以习知制度官礼之各有本原而非以强天下,则不待告戒而礼自达焉。是人情之所自治,必本于天地阴阳之精理,亦愈可见矣。”[1]568。通过上层人物的躬行于礼,则下层人物必效之,如此社会和谐可至。

其三,上所躬行化民于仁厚。作为上层阶级,修养非常必要,因为如此则可影响他人变化气质。上层人物身体力行,使礼之践行切实贯彻执行下去,则能化民于仁厚。因为“所行则天下之大道,酌进退辞受之攸宜,而率礼不越,义无不审也。得志,则仁以息民,礼以善俗,义以裁物,民之生以厚而德以正,共由之矣”。[5]360上层人士通过躬行礼,使礼更好地贯彻执行下去,达致化民成俗。躬行比修行具有更高层面的价值,为化民成俗提供更为优越性的效果。王夫之说:“上所躬行,以化民于仁厚而为立教之本也。”[1]336。躬行比修身在化民成俗角度现实性更强、效果更佳。

其四,礼“让”而化民成俗。“让”是一种美德,是促进人际和谐的非常重要的一环。“让”中有礼,通过礼让,让人感觉到人世间的温情脉脉。在礼让过程中,如若你让我一分,则我敬你一丈。礼“让”,相互尊重得到实现,礼让之风盛行,化民成俗之风亦吹奏,和谐之风更为强劲。故此,在为政之时,如若能以礼让治国,则天下可和。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不能以礼让为国,如礼何?”(《论语·里仁》)礼让乃治国之要,礼让能坊民之争、礼让系立教之本。王夫之曰:“让善者,教让之本,以坊民之争者也。然臣子之于君亲,引咎推美,自其天性之不容已,而人君之取善于下,亦其好善之诚,初非以坊民故而矫为之,但让道行而争自止,则亦有坊之道焉。”[1]1225礼让乃人之本性,是自然而然之事,非外力使然。礼让之道能坊民之争,如若形成礼让习俗,如此则能增进人际和谐。“苟如是,则族党之中,不竞于利,不骛于争,礼让之风成而干戈之气静。古君子之以平治天下,率此而已矣”。[2]528-529礼让,则能化解人与人之间因利益而起的矛盾与冲突,礼让之风气自然形成,化民成俗亦可自然而然,天下亦必将和谐。礼让之价值大矣。礼让成风,民已成俗,则治国平天下非礼莫属。王夫之曰:“国之所以立者,礼也。礼之所自生者,让也。无礼,则上下不辨,民志不定,而争乱作,固已。”[2]374礼让亦能使人之化民成俗,则普天之下的人皆沐浴在礼让的和逊之风中,社会和谐之风将不期而至。

1.3 礼教正俗之成效

礼以化民成俗建立在礼以正俗的基础之上的,王夫之曰:“礼乐兴,则风俗醇、邪枉化,固其必然之应也。”[2]841在礼教正俗的基础之上,礼以化民成俗以利和的基本路线为:礼乐兴→风俗醇→邪枉化→社会和谐。和谐社会的建构,其根源在于礼乐,礼乐为和谐社会之源头活水。礼乐而后,则风俗醇,和谐社会达致,优序良俗的社会风气因礼意流行而成,“此皆民俗之厚,不待教治,而无非礼意之流行也”。[1]537。化民成俗,则整个社会沐浴在民风淳朴的春风之下,整个社会均处于其乐融融的和乐环境之中,所有这些皆要归结为“以礼齐民而民用成俗也”。[1]836以礼齐民而民用成俗,表明礼在构建和谐社会中的重要作用,同时也表明了以礼齐民之核心主旨是以人为本的人本主义哲学思想。“以人立政,猶以地种树,其成速矣,而蒲苇又易生之物,其成尤速也。言人存政举,其易如此。”[1]1279只有“以人为依”、“依人建极”,才能真正实现礼治天下,实现以礼化民成俗,唯其如此,整个社会才能真正和谐;如若不能以礼化民成俗,而是以严刑酷法强制老百姓遵循新的法律制度,势必造成整个社会的不和谐。

王夫之主张以礼治政,反对纯法治政。王夫之说:“以礼教正俗而诈力革,以忠厚任官而刑罚简,此先王所以安天下也。”[2]542-543王夫之阐释先王治政之方略,本质上凸显的是王夫之本人之政治主张:礼先于刑则所为易从而能化。礼教之后,王夫之竭力反对以暴力手段、或者说是以纯法手段实现天下之平治,与王夫之所说的礼教正俗而诈力革相吻合。

2 礼先于刑而民易从能化以立和

王夫之力主以礼建构和谐社会,反对以严刑酷法构建和谐社会。礼能化民成俗,以使整个社会处于礼义浓浓的和谐意境之中。以礼治政,则整个社会必将处于老子所说的“无为而治”的自然和谐社会之中;如若以纯法治理平民百姓,则百姓口服但心不服,纯法不能化民成俗。故此,王夫之力主以礼治民,而不是以法治民。

王夫之主张以礼治民,因为“礼先于刑,所为易从而能化也”。[4]173王夫之主张礼治为先,反对法治。王夫之作为明末清初之思想巨擘,在传统道德层面,主张以德治国,在礼之践行层面主张礼治。以礼法之辨为视角可以管窥王夫之礼治情结,即:于“立法治民与禽兽同”中彰显礼治情结;于“刑以辅礼”中彰显礼治情结,以礼法之辨为视角彰显了王夫之之礼治情结,亦可以管窥王夫之重礼治轻法治的礼之践行思想。

其一,于立法治民与禽兽同中彰显王夫之之礼治情结。在为政方面,王夫之承接了儒家关于为政以德的仁政传统,主张礼治,倡导德教。王夫之说:“先王之制礼,法易简而天下之理皆得也。”[1]1420以礼代法,王夫之主张礼乃简易之法,法易简而隆礼治,王夫之主张法简,反对繁缛的法律条文限制人之自由,反对以强制手段限制人之自由的以法治为主的他律。他说:“唯夫上刑愈密,法愈繁,而民愈偷,士失其职,民怨其上。以此立国,杂霸之术,所以为上下交病之道也。”[1]553。在王夫之看来,以强制性手段限定人们的行为是不可取的,因为繁杂的法律制度的制定既耗费大量的人力与物力,又让上层人物心力交瘁;就民而言,他们因背上沉重的法律包袱而多生怨气,故此繁杂法律条文的制定与施行都不具备可能的条件。此外,对这种繁杂法律制度的执行,上有法律政策,下有反法律对策。“其立法也,刑名法术不胜其繁;将以正分也,而孰知其上下之乱乎?法網多,则逃之者愈巧;民志疑,则守之也无恒;分不能定也。何也?唯无礼义也。礼行,而下不逾分以自侈;义行,而下不崇利以干君。自上躬行之而咎迪之,则不待立法而臣民自靖,不待用制而臣民自服。如其上无所师,下无所从,典章徒存而教不行,廉耻丧而相与以偷。”[5]914王夫之主张礼治,因为礼治则能让人有礼义廉耻、能让人作到以礼自律,以礼自爱,则能达到无为而治、无为而无不为之理政目的。由此可知王夫之之礼治情结,王夫之是强烈反对法治,主张礼治,认为立法治民与禽兽同。

其二,于“刑以佐礼”中的凸显王夫之礼治情结。王夫之主张礼治,反对法治,那么法的地位如何?法之存在究竟有没有必要?王夫之认为“立法治民与禽兽同”主张为国以礼而不以刑,暗含着法在王夫之思想体系中不占据着主导地位。在治政过程中为国以礼,“刑以佐礼”。王夫之曰:“教有所不屑,而不教亦仁;刑出于无心,而刑以佐礼。”[5]514礼法之辨中,法在为政中充其量处于次要地位,而礼才是治政的主导性要素。王夫之认为,法的政治哲学价值在于他律,而礼的政治哲学价值在于自律。他律是外在强制,而自律则是内心道德良知的凸显。他说:“以刑治者,治人者也;以礼治者,自治者也。”[6]348礼治能唤起自己心中的道德律,催人慎独、自律;而法治则是外界力量对人精神境界的一种强制性措施。王夫之反对法治,主张礼治,尤其反对以徒法治民,因为徒法不足以立民。政不得以立,其原因在于“均于徒法”。[5]412政治上如若运用单一的法律理政,忽视礼治,片面强调徒法理政,则此种政事乃政治上的“瑕疵”。针对具体政事,如果运用单一的法,且在日常行为之中滥用法律,“法不宜民”,如此还不如不制定法。“与其任法也,无宁绌法。”[2]440由此可以管窥王夫之对徒法治民的憎恨,同时彰显对礼治的尊崇。

总体说来,法的基本地位是辅礼以实现治国平天下之大任。治政过程中,王夫之强调道德教化的优先性,强调礼治德教对人道德意识自律的培养。“治天下以天下,而责一人之独至于己,故养先于教,礼先于刑,所为易从而能化也。”[4]173从政治哲学视角来说,礼治是矫治人内心的道德“黄金律”,因为礼容易使人接受教化,则能最终实现治国平天下之和合目的。礼治,是法治所无法比拟的,礼与和谐社会相挂搭,法与社会之动荡相联系。王夫之云:“故礼者,齐民之要道,非一切政刑之所可及也。”[2]819此言表现出王夫之强烈的礼治倾向,法以佐礼。此外,此言也表现出王夫之重视礼教正俗而反诈力革以利于和的基本主张。

三、和合之境:礼行政立而无不宜“和”

礼能化民成俗,礼之价值决定治政以礼不以法。选择礼治,则选择了礼治视域中的和谐社会。王夫之主张以礼执政,而不是以法治政,执政必以礼。

1 礼体政用与体用合一

在礼与政的基本关系中,礼为体,政为用,礼体政用,则社会必将和谐。王夫之说:“礼,体也;政,用也。体用合一,而皆承天以治人,则礼之不可已而为治乱之大司明矣。”[1]556唯有尊礼、崇礼,践行礼,则社会各种矛盾与冲突必将在礼之规约之下得到缓解,实现礼宜之和谐社会。治政须以礼为本,本乱则天下国家不可平治。“是以君子行礼必慎其本,本乱而求末之治,不可得也”。[1]499可见礼在构建和谐社会中的重要作用,以礼为本,则天下必然平治。治政既要抓本,紧扣礼之本,如此则能实现社会和谐。作为上层统治者必须立本,立本才能践行礼,才能以礼治政,切实履行礼之中和价值,王夫之表达了这一看法。他说:“王者动必以礼,故德盛配天地而为立教之本也。”王者立教以礼并躬行,民心向之,景仰之,则优序良俗成矣。“王者兼利万物,明照四海,则民莫不尊亲,而治定制礼,乃以有所制作而无不成也。”[1]1174以礼治政,则政无不举,政无不和。上层统治者须以身作则推行了、践行礼,实施礼政,则社会和谐不期和而和。在确立礼为执政工具之时,必然遵循上自天子,下至贫民百姓的运礼之路,如此才能树立起对礼的道德信仰,王夫之亦提出了树立道德信仰之路。他说:“谨制度修礼法当自天子始,天子正而后诸侯正,诸侯正而后大夫莫敢不正。反是,则乱之始也。”[1]552礼之推行,遵循由上而下之路径,如此才能树立起礼之道德权威,因道德内化而成就道德信仰,最终能使人做到礼行政立。礼之权威的获取,一方面来自于统治者的躬行推动,另方面则来自于神道设教的推波助澜。在《礼记·礼运》中也已表达了神道设教这一观点。“是故夫礼,必本于天,殽于地,列于鬼神,达于丧、祭、射、御、冠、昏、朝、聘,故圣人以礼示之,故天下国家可得而正也”。统治者以神道设教确立礼之道德权威,并身体力行践行之,礼行天下,并使百姓效仿并践行之,进而可使社会平治与和谐。神道设教在某种层面上表明礼在天道方面的权威性,礼源自于天,故礼是神圣的、不可亵渎的。天道到人道,人道显天道,人因人道之礼而存,政则以人道之礼而兴。王夫之曰:“人道之大,与天道互相为功。人以此存,而政以此举,亦在乎自尽其道而已矣。”[2]184-185人道之礼在政治的平治中得以彰显,其关键还在于政治的平治得以凸显。由此可知礼与政是一体的,谈及政,则必然是礼之政;谈及礼,则必然表现为政之礼。礼即政也,政即礼也,由礼可知政,由政亦可知礼。“礼所以治政;而有礼之政,政即礼也。故或言政,或言礼,其实一也。礼以自正而正人,则政治而君安,不待刑而自服。若无礼以正上下而虑下之倍窃,则必过为刑法以钤束之。”[1]553有礼则政治,无礼则政衰,礼与政之间的存在同一性关联。礼之价值的凸显,从大的角度来说体现在平治天下,这倒是应了王夫之之言:“以成乎平治之气象者,礼也。”[2]677礼之出现,其价值目标即是瞄准天下之平治,从《大学》所强调的“八目”来说,礼之价值关键在于落实最后层面——平治天下。欲平治天下,从小处着眼,大处落实,如此才能将平治天下的目的切实贯彻执行下去,礼教是必不可少,如若“礼教不行,民罹大恶,人君所当引咎”。[1]285礼教不行,政治失灵,则不可能实现社会的优序良俗,则社会必将失和,其害大矣。

2 礼为大经正而自得其和

执政必以礼,非礼则天下无以能治。因之,构建和谐社会之时,礼乃治政必然之工具,离礼则无以为和。王夫之曰:“大经正则自得其和矣。”[4]255“大经”即礼,有大经则和,无大经则天下必然失和。礼以行政并实现社会的普世和谐,是礼之和合哲学价值的凸显。以礼之调适而实现的和谐:不论是人之内心世界的和谐,抑或是人之身心和谐,还是人际和谐也罢,归根结底都要归结为政治和谐,大经正则自得其和。

礼能指引整个社会走向和谐,礼是终极和谐之因子,有礼则政通人和,无礼则社会秩序混乱。王夫之说:“先王本天道以治人情,故礼行政立而无不宜也。”[1]566王夫之既阐明了礼之来源的合法性问题,同时亦说明了以礼治政的终极价值问题。礼行,社会可和;礼不行,社会失和。由礼治政是对和谐社会的终极关怀,唯有礼具有和谐社会构建的基本价值,易言之,唯有礼具有构建和谐社会的基本因子。早在《易经》中“礼”与“和”相挂搭:履与和相通。比如说:“《履》,以和行”(《易经·系辞下》),“《履》,和而至”(《易经·系辞上》),“履”也即礼,在《系辞下》中,说明礼是人类行为之指南,礼是人与人、人与社会之间关系的“调节器”,由礼可至和。在《系辞上》中所表明的是礼行天下的终极价值,和谐可至,注重的是礼在构建和谐社会的结果。总之,在以礼构建和谐社会的过程中,“和宁,礼之用也”(《礼记·燕义》)。礼之用,即是礼的价值的彰显。礼可至和,和则是礼之和,离礼无和,“礼之用,和为贵”(《礼记·儒行》),此说是也。

如前,以礼构建和谐社会,则仁自然在其中。鉴于仁乃礼之本,如若以礼治政,即是仁政。“仁者,人所固有不忍之心也。因此不忍之心而推之以及于事,则为仁政。”[5]67仁政也即人政,也即以人为本的政治,此类政治,可以称之为和谐之政。本仁行礼,以礼治政,则仁爱之心寓于其间,如此则政可和矣。王夫之说:“夫仁、义、礼之交尽,则身无不修;身无不修,则人无不可取,而政无不举。”[2]174内心之仁是践行礼之动力,礼则是内在之仁扩张的外在形式;外在礼之践行,合乎内在仁爱之心。无论是内在之仁的内在张力,还是外在之礼的彰显,最终搜要以适宜为基本尺度。仁、义、礼三者之间在博弈中彰显礼之和合价值。以礼治政,则“礼之既立,政即行焉”。[1]556于此,“政即行焉”,表明王夫之视域中的和谐社会由此起航,因为“礼所以运天下而使之各得其宜,而其所自运行者,为二气五行三才之德所发挥以见诸事业,故洋溢周流于人情事理之间而莫不顺也。盖唯礼有所自运,故可以运天下而无不行焉”。[1]535礼行天下,有礼之人能以礼养人心之和、让人身心和谐,人际可和,政通人和。由此可知,以礼治政,则可以礼絜矩人之行为,使人之行为不偏离礼之道,进入和合之境,则天下可和矣。就礼之践行而言,人人平等,人皆有权利以礼规约自己的行为,如若切实如此,则和可达也。“与民同好恶而不专其利,皆推广絜矩之意也。能如是,则亲贤乐利各得其所而天下平矣。”[1]1503践行礼之机会人人均等,普世之间礼之践行,则普世之间必然和乐。“民乐而君乃得有其乐矣”,[1]323不但是民和乐,其君亦和乐,整个国家形成一幅栩栩如生的和谐和乐生态图。

在礼以和政而构建的和谐社会中,其乐融融的生态场景清晰可见。以礼治政治,由礼可管窥其和合之政:有礼,则政通人和;无礼,则天下秩序混乱。以礼治政,则政可简,和可至,和乐于其间。为政者更是因为礼政,最终可无为而治。王夫之曰:“大道之行,民淳则政可简,为之上者恭己无为,而忠信亲睦之道自孚于下土。三代以降,时移俗异,民流于薄而精义不足以喻,故王者敷至道之精华制为典礼,使人得释回增美而与于道,盖其术之不同,由世之升降,而非帝王之有降汙也。能逮夫三代之英,则大道之行不远矣。”[1]536以礼治政,礼行天下,则民能化民成俗,则为政者可无为而治,此乃最佳状态的和合之境。在这个极乐的和谐社会中,礼乐是检验和谐社会的“金钥匙”。人是否有礼,则知其政是否得以平治;闻人之乐,则可知这个国家人之德行、人是否和乐。在这个和谐社会中,礼宜乐和是这个社会是否和谐之音符,因为“大凡见人之礼,则可以知其政”。[5]181由礼可知政治之和,由政治和合,则必然是因礼而致和,礼与和表现为一体两面:因礼而和,因和而知礼,礼即和也,和即礼也,礼与政治和合相契。

[1] 王夫之.船山全书:第四册[M].长沙,岳麓书社,1991.

[2] 王夫之.船山全书:第七册[M].长沙,岳麓书社,1990.

[3] 王夫之.船山全书:第一册[M].长沙,岳麓书社,1988.

[4] 王夫之.船山全书:第十二册[M].长沙,岳麓书社,1992.

[5] 王夫之.船山全书:第八册[M].长沙,岳麓书社,1990.

[6] 王夫之.船山全书:第五册[M].长沙,岳麓书社,1991.

(编校 杨兴华)

On View of Ritual and Political Concordance of Wang Fu-zhi and Its Possibility

SangHoonLEE

(Department of Cultural Heritage,Gyeongju University of Korea,Gyeongju Korea 780-712)

Wang Fu-Zhi,as a great Confucianist with responsibility in the late Ming and early Qing dynasties,was busy running around all his life and political concordance was his lifelong pursuit of ideals and goals. Wang Fu-zhi has pursued lifelong for the dream of political concordance and its basic path is to visit people with ritual and govern the country with ritual. Wang Fu-Zhi thought that there is a meeting point between the ritual and the political concordance. Becaus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ncordance,the ritual is the best approach to govern a country and the lower people will follow and imitate the upper peopl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ncord road,the ethical codes may correct vulgar and because the ethical codes is prior to the punishment and easy to be accepte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circumstance of concordance,the governing should have ethical codes,there is ritual there is harmony. Therefore,the ritual agreed with the political concordance.

Wang Fu-zhi;; ritual; concord; Wang Chuan-shan

2016-08-26

李相勋(1975—),男,韩国庆州人,博士,从事中韩哲学与文化研究。

B82-051

A

1673-0313(2016)05-00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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