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诱导情绪之心理学研究的回顾与展望

2016-04-17 02:56叶子青
福建教育学院学报 2016年1期
关键词:快乐情绪心理

叶子青

(英国谢菲尔德大学音乐学院)



音乐诱导情绪之心理学研究的回顾与展望

叶子青

(英国谢菲尔德大学音乐学院)

摘要:音乐诱导情绪的课题近年来受到国内外研究者的关注。研究发现:不同音乐特征的乐曲可以明显诱发出不同类型的情绪反应;不同类型音乐在引起被试皮肤电反应、心跳速率、呼吸速率和脑电活动等生理机制上存在一定差异,个体在报告其倾听快乐和悲伤音乐时所感觉和知觉到的情绪等心理机制上也存在一定差异;悲伤音乐影响个体情绪的作用机制并不明确,目前发现主要与音乐本身性质、人类情绪的复杂性及个体差异有关。该领域今后研究的重点应包括采用更具生态效度的实验设计进一步探明音乐诱导不同情绪的感知觉差异、加强本土化的音乐与心理学的交叉研究以及拓展音乐诱发情绪的研究范围等。

关键词:音乐;情绪;心理;悲伤;快乐

音乐既是人类最古老的艺术形式之一,也是集声音、听觉、时间、感情、审美与一体的艺术。音乐作为人类的一种心灵语言,它借助生动形象的艺术形式表达人民群众的思想感情,激发、表现、表达出个体或群体包括快乐和忧伤在内的各种情绪,影响聆听者当下的心境。换言之,诱发听众情绪反应、体验或调节听众的情绪状态是音乐的重要功能。因此,作为一种“情绪语言”,音乐无疑是一种表现自我和释放情绪的特殊载体,并逐渐成为研究者们常用的诱发情绪的材料之一。随着音乐在情绪表达、情绪控制、情绪调节、情绪治疗以及心理治疗等领域的广泛应用,音乐诱发情绪(特别是悲伤情绪)的机制和有效性问题越来越成为音乐学、心理学、认知神经科学等领域研究者关注的焦点和热点问题。基于此,本文拟对近年来国内外关于音乐诱导情绪的心理学研究进行一个回顾和评述,以期为该领域的进一步研究提供线索和参考。

一、音乐诱导情绪的现象研究

目前,音乐诱导情绪的现象研究主要集中在不同音乐特征的乐曲是否可以明显诱发出不同类型的情绪反应。研究表明,音乐相对容易描绘和演绎的两种情绪是快乐和悲伤。而作为诱发情绪的材料,研究者们往往也会首选快乐与悲伤的音乐,因为这两种音乐相对易于区分。众所周知,音乐语言由节奏、旋律等一系列要素组成,其中节奏、调式等音乐特征对于人们情绪感知的唤醒起着重要的作用。在西洋乐中,被感知为快乐的乐曲一般都有快的节奏并且以大调来谱曲;相反,听起来悲伤的乐曲通常是缓慢的且以小调为主。这一观点得到大量实证研究的证实。例如,Brune和Gordon的研究表明,快速音乐比慢速音乐更容易令人愉悦和兴奋[1]。Webster和Weir采用问卷调查的方式,以177名大学生为被试,检验了音乐中速度、调式及和声织体三种不同要素对被试情绪(高兴和悲伤)的影响,结果表明大调、旋律不协调、速度较快的音乐与快乐的情绪紧密相关,而小调、慢速的音乐与悲伤的情绪紧密相关[2]。Huang和Wu采用实验法进一步证明,在控制了音调和节拍等变量之后,刺激性音乐更容易引发快乐、激动、幽默、渴望和庄严等情绪,而音速较慢的音乐则更容易引发悲伤、平静、严肃、沮丧和脆弱等情绪[3]。国内学者余艳丽采用实验法对大学生被试的研究发现,乐曲的拍子对大学生的情绪反应没有显著性影响,但与速度结合后则容易引起显著的情绪反应差异,即乐曲的速度会对大学生的情绪反应产生非常显著的影响,快速的乐曲易于诱发愉悦与兴奋等正性情绪,而慢速的乐曲则易于诱发忧伤、悲哀、痛苦、烦躁和愤恨等负性情绪[4]。

综上所述,虽然国内外学者针对音乐诱导情绪所采用的研究方法不尽相同,但基本得出了比较一致的结论,即不同音乐特征的乐曲可以明显诱发出不同类型的情绪反应,节奏较快、大调的音乐容易诱发正性的情绪(如快乐),而节奏较慢、小调的音乐容易诱发负性的情绪(如悲伤)。

二、音乐诱导情绪的内部发生机制

关于音乐诱导情绪的内在发生机制,以往的研究主要对比了快乐和悲伤音乐的不同效应,即快乐的音乐容易诱发快乐的情绪,而悲伤的音乐容易诱发悲伤的情绪。而两类音乐所诱发的情绪反应(快乐情绪和悲伤情绪)在生理唤醒和心理效应上的差异进一步表明:快乐及悲伤的音乐对情绪的诱发是有其生理和心理基础的,音乐与情绪在某种程度上具有一定的同质性。

(一)音乐诱导情绪的生理机制

不同的音乐为何会诱导不同的情绪体验?以往研究从不同音乐所引起的个体的生理指标数值的差异进行了考察,目前所采用的生理指标主要有皮肤电反应、心跳速率和呼吸速率等。一般来说,相对于悲伤的音乐选段,快乐的音乐选段会引发个体更大的皮肤电反应、更快的心跳和呼吸速率。例如,Krum-hansl让被试聆听3小段悲伤、恐怖及快乐的音乐,同时测查被试的生理反应,结果发现快乐音乐和悲伤音乐所引起的皮肤电水平、心跳和呼吸反应有所不同,倾听悲伤音乐比倾听快乐音乐的心跳速率和呼吸速率更慢、血压升高更多。Bartlett通过文献回顾发现,虽然两种情绪之间的血压差异不显著,但快乐音乐引起的心跳和呼吸速率比起悲伤音乐更高。最近的研究也表明,倾听消极音乐的心跳速率比倾听积极音乐的心跳速率要低,同时,倾听高唤醒音乐比倾听低唤醒音乐的心跳速率要低。另外,倾听快乐音乐和悲伤音乐的呼吸速率也存在一定的差异[5]。

除了采用皮肤电反应、心跳速率和呼吸速率等生理指标之外,近年来有研究者开始考察不同类型音乐所引起被试脑电活动的差异。例如,有研究者采用先进的脑电技术(如ERP、fMRI)发现,愉快的音乐能够唤醒和激活相关的脑区,如伏隔核(nucleus accumbens,NAc)、腹侧盖膜区(ventraltegmental area,VTA)、下丘脑以及脑岛,从而促使个体产生愉悦的情绪体验[6]。Altenmüller等人进一步发现,音乐的脑加工还存在着大脑半球的差异,即诱发积极情绪的音乐与左半球的皮层兴奋有关,而诱发消极情绪的音乐与右半球的皮层兴奋有关。国内刘贤敏研究发现,悲伤情绪下θ和β波功率比愉快时要高,如被试在倾听悲伤音乐时,颞区θ波活动强度比倾听愉快音乐要高;与正性情绪相比,负性情绪下颞叶的β波活动更激烈[7]。以上研究表明,不同类型音乐所引起被试皮肤电反应、心跳速率、呼吸速率和脑电活动存在一定的差异,从而说明不同类型音乐所诱导的情绪反应存在着一定的生理基础。

(二)音乐诱导情绪的心理机制

对于音乐诱导情绪的生理机制的考察,研究者采用的是生理测查技术。而关于音乐诱导情绪的心理机制的考察,研究者主要采用的是自我报告的方法,如让被试报告其在倾听快乐和悲伤音乐时所感觉(情感层面)和知觉(认知层面)到情绪的差异。已有研究者进行这方面的尝试。例如,Hunter检验了聆听者对30首音乐所传递的情绪的感知及他们对同一曲目的情绪反应。具体采用认同量表,聆听者评估了音乐使他们感受到快乐和悲伤的程度以及音乐中所表达的快乐及悲伤情绪。音乐的变化通过节奏(快慢)以及调式(大小调)调节来操控。结果表明,感受和知觉评估存在高度相关,但知觉评价分数比感受评价分数更高,特别是对于快乐(快-大调)或悲伤(慢-小调)有一致线索的音乐以及普遍听起来悲伤的音乐;对音乐传递情绪的知觉可以调节音乐变换与聆听者感受的关系;对于快节奏-大调音乐刺激的快乐感的评价会相应较高,而对于慢节奏-小调音乐的悲伤评价会相应较高;混合性情绪反应(较高的快乐及悲伤评价)在有着快乐及悲伤混合线索(快节奏-小调,慢节奏-大调)的音乐中增加。另外,聆听者也表现出了对于悲伤音乐的矛盾情绪。[8]Konec,Brown和Wanic利用来自西方古典音乐的世界名曲,比较了快乐、中性、悲伤音乐以及对自传事件的回忆所引起的情绪状态的差异,结果发现,相比悲伤自传事件,悲伤音乐会唤起更低比率的悲伤体验,但快乐音乐唤起的快乐体验的比率与快乐事件回忆唤起的快乐体验的比率相当。因此研究者得出音乐引起的悲伤体验没有快乐体验那么强烈的推断,也就是说音乐诱导快乐的能力比它诱导悲伤的能力更具说服力[9]。不过,音乐诱导情绪的心理层面的研究还太少,这些研究结果都有待后续研究的进一步证实。

三、悲伤音乐影响个体情绪的作用机制

通过对大多数音乐诱导情绪的研究进行归纳,我们发现快乐的音乐会引起人们积极的情绪体验,而悲伤的音乐会引起人们消极的情绪体验。按照人类的普遍经验,个体一般会寻求体验积极情绪,而避免体验消极情绪。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人们往往更喜欢倾听和演绎悲情的音乐及其相关艺术形式。为什么人们会喜欢倾听引起悲伤的音乐?为什么有人要苦苦寻找让他们流泪的音乐?难道悲伤的音乐也会带给人们积极的情绪体验?抑或悲伤的音乐具有治疗心理创伤的作用?这些是当前音乐诱导情绪研究领域的热点问题,也是存在争议和有必要特别深入讨论的一个问题。

虽然大量的研究证实悲伤音乐诱导的是消极情绪体验,但在音乐治疗中,心理咨询师在帮助来访者尽可能地把消极情绪发泄出来的时候,恰恰会大量使用各种负性情绪如抑郁、悲伤、痛苦、愤怒以及充满矛盾情感的音乐。根据心理弹性的相关理论,当消极的情绪发泄到一定程度时,人们内心深处就会慢慢恢复积极的力量。同时对来访者来说,个体悲惨的生活经历和情感体验在悲伤却唯美的音乐感染下,会逐渐转化为一种悲剧式的审美体验,使其情感体验得到升华。在这种意义上,音乐最终成为唤醒和整合人格的力量。由此可见,悲伤音乐有时候并不仅仅是一种消极的刺激,它对个体的情感调节和人格塑造也具有积极的作用。鉴于悲伤音乐的特殊功能,笔者认为有必要对悲伤音乐对个体情绪影响的作用机制作进一步的研究和探讨。

(一)悲伤音乐本身具有舒缓情绪的作用

研究表明,音乐(包括悲伤音乐)本身就具有使人平静、舒缓情绪的作用。例如,卢英俊和戴丽丽等人首先通过播放影片诱发被试的悲伤情绪,然后让被试聆听中国古典、流行、摇滚及班得瑞音乐,结果发现被试的悲伤情绪有所缓解,从而说明音乐具有舒缓情绪的作用[10]。Zentner, Grandjean和Scherer的研究指出,当人们倾听音乐时,个体通常会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研究中被试最为频繁提及的感受是“梦幻”(dreamy)),个体往往会把现实世界的利益和威胁抛诸脑后,消极情绪体验似乎也失去了其存在的基础[11]。Eerola和Vuoskoski评价了被试对110个电影音乐片段所感知到的情绪、偏爱和美感方面的差异,结果发现美感的评价与悲伤的评价存在显著的相关(r =0.59,p<0.001),但和快乐的评价不存在显著相关(r =0.16,p>0.05),从而说明对美的欣赏以及美感在欣赏悲伤音乐中发挥着重要作用[12]。此外,也有学者对悲伤音乐舒缓情绪的脑机制进行了研究。Juslin和Vastfjall指出,音乐(包括悲伤音乐)可以诱导聆听者不同的情绪机制,如脑干放松、可评估状态、情绪传染、视觉表象、事件记忆和音乐期望等,从而说明不论是愉快的音乐还是悲伤的音乐,在一定程度上均会对人的情绪体验的大脑活动产生影响。Garrido和Schubert进一步采用分离理论来解释悲伤音乐对个体情绪的影响机制,他们认为悲伤音乐使得与消极情绪相联系的“不快乐的中心”受到抑制,与此同时,快乐的感觉则从这一轻微的抑制过程中悄然产生。然而他们关于分离的结论并不成熟,因为他们的研究设计和结果也存在其他的可能解释。首先,他们只研究了被试对于悲伤诱导音乐的偏爱,却没有研究被试对音乐表达或者可诱导其他消极情绪的音乐的偏爱,因此我们并不清楚分离理论是否能应用到诸如表达愤怒或者害怕的音乐之中;其次,他们并没有调查何种感知到的情绪是人们在对悲伤音乐诱导的情绪反应中确实经历过的[13]。不过无论如何,他们的理论为我们理解悲伤音乐的积极功能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解释体系。

(二)人类情绪的复杂性使得悲伤音乐超越了自身的固有功能

除了以上的解释之外,人类情绪状态的复杂性和可变性也促使人们思考这样一个问题:悲伤音乐所引起的是否只有悲伤的情绪体验?悲伤的情绪体验和快乐的情绪体验是否是截然分开的?二者是否可以同时存在?答案是肯定的。于是,一种“愉悦的悲伤”现象困惑了音乐界的学者们数十年,至今仍找不到唯一确切的答案。Vuoskoski等人通过让148名被试倾听16段节选音乐,然后对他们的情绪反应进行自我评定,结果与预期的一致,即被试在聆听悲伤的音乐选段时体验到的最重要的情绪是忧伤,但与此同时,被试也体验到其他积极的复杂情绪,如怀旧、平静及好奇等。Huron提出了音乐和悲伤的享乐主义理论,研究中一些聆听者报告了名义上悲伤的音乐真正能够使他们感到悲伤。说明对于这些聆听者来说,通过对悲伤的声音特点投入感情的反应、习得的联结及认知沉思三者的组合,悲伤情绪被唤醒。不过在这些报告悲伤感觉的聆听者中,一些人还报告了伴随而来的积极体验,而另一些人则报告仅有消极的体验。Huron进一步推测催乳激素水平的变化或许可以解释个体享乐反应的变化倾向。当人们感到悲伤时,荷尔蒙催乳激素水平增长——产生了一种安慰的心理效应,这说明自我平衡是机体本身所具有的功能。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发现高催乳激素浓聚物与音乐引起的令人愉快的悲伤有关,而低催乳激素浓聚物与音乐引起的令人不快的悲伤有关[14]。以上研究表明,人类情绪的复杂性使得悲伤音乐超越了自身的固有功能,悲伤音乐所诱发的消极体验和积极体验可以同时存在于同一个体中。

(三)个体差异在报告悲伤音乐偏好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除了悲伤音乐本身的情绪舒缓作用以及人类情绪的复杂性等因素之外,个体人格特质的差异在个体对悲伤音乐的偏好中也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如Garrido和Schubert采用问卷法调查了个体差异在报告悲伤音乐偏好中的作用,结果发现专注和音乐移情是对悲伤诱导音乐偏好的最好的预测因素。Garrido 和Schubert进一步对个体在分离、专注、想象、共情和沉思等人格特质上的差异与其在音乐中感受消极情绪的关系进行了考察,结果发现,音乐所唤醒的消极情绪感受与个体的专注度及自我报告的音乐共情存在显著相关,因素分析和回归模型进一步证实了这一结果[13],从而说明人格特质的差异是导致个体感受到悲伤音乐带来的情绪差异的原因之一。

此外,也有研究者对个体特质共情的差异进行了研究。特质共情指的是个体对观察到的他人经验的敏感度,包括观点采择能力和情绪反应能力。有研究表明,特质共情与情绪传染存在着普遍的联系,因此它可能会对音乐诱导个体情绪的差异产生影响。Vuoskoski等人将120个被试随机安排到四个不同任务的情境中:聆听不熟悉的悲伤音乐、聆听不熟悉的中性音乐、聆听自己选择的悲伤音乐以及回想一段悲伤的自传事件,然后利用一个字词回忆任务以及评价面部表情图片所表达的情绪的判断任务来间接测量所诱发的情绪状态。结果表明,聆听悲伤音乐确实可以引起与情绪相关的记忆和判断的改变。不过他们进一步发现,改变在一定程度上依赖于音乐与聆听者的关联以及聆听者的人格倾向,共情特质对由不熟悉音乐引起悲伤情绪的倾向会发生作用,而自传体记忆对自己选择音乐引起的悲伤情绪会发生作用[9]。由此可见,个体人格特质的差异在个体报告悲伤音乐的偏好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四、研究存在的问题与展望

音乐有着诱发情绪的神奇魔力,因此在人类早期,它就被用于对情绪困扰的治疗。在当前的音乐治疗中,研究者们通常强调的原则是同质,即悲伤时听悲伤的音乐,焦虑、愤怒时听激昂的音乐,认为这样可以使得情绪得到相应的释放,从而达到内心的平静。然而情绪本身的复杂性及音乐的变换性,使得我们不禁产生这样的疑问:悲伤音乐唤起的悲伤情绪是更多地使来访者的情绪得到宣泄还是会加大来访者的抑郁倾向?使用快乐的音乐是否更有利于帮助来访者调节不良情绪?使用何种类型的音乐是否要考虑来访者对于音乐诱导情绪的偏好差异?因此,虽然当前学界对音乐诱导情绪的机制和有效性问题进行了大量的理论探讨和实证研究,但仍然存在一些有待进一步明确和探讨的问题,也是后续研究的重点所在。

首先,研究者们对音乐诱导情绪的有效性还存在诸多争议。同时音乐是否会在一些特殊情境下同时激发个体积极和消极的情绪体验,也是当前尚未完全定论的问题,虽然有研究表明被试同时不是特别强烈地感受到这两种情绪。当前的研究基本是要求被试将音乐曲目与一个特定的形容词相联系或是利用两极量表在两种相反的情绪中做出评估,而这不利于被试从中性反应中区分混合情绪。因此来自于研究方法的欠缺,特别是变量的控制及实验设计的生态效度欠缺,使得目前的关于音乐诱导情绪的许多心理学研究无法明确区分音乐诱导聆听者的混合情绪及聆听者感受与知觉音乐的差异,而这方面的局限无疑是今后重点要解决的研究方向。

其次,目前国内外关于音乐与情绪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生理及脑电研究领域[7][10][15],而以实证手段从情绪及认知层面入手研究音乐,特别是探讨中国古典音乐诱导快乐与悲伤等不同情绪上的差异研究,却寥寥无几。因此,本土化的音乐与情绪的心理学研究当是该领域未来需要拓展的研究内容。

最后,当前的研究大多探讨的是音乐诱发快乐和悲伤这两种基本情绪的作用机制和有效性问题,然而除了快乐及悲伤情绪,音乐还能诱发诸如愤怒、恐惧、平和等不同类型的情绪。因此,选取或设计有效的音乐曲目对这些复合的情绪进行研究,有利于进一步探明音乐诱导情绪的内部机制差异,也有利于丰富该领域的研究,当是后续研究的方向之一。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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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J60-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884(2016)01-0066-05

收稿日期:2015 - 12 - 15

作者简介:叶子青(1990-),女,福建永泰人,英国谢菲尔德大学音乐学院博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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