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地母》分析

2016-05-14 15:22杨海涛
青春岁月 2016年7期
关键词:琳娜尼亚俄罗斯

杨海涛

【摘要】皮利尼亚克的作品内容极其丰富,其中有对当前生活多层面的描写。皮利尼亚克的创作让人感觉到他既是传统的作家,也是现代的作家,在表现手法上现代的成分多一些,但在文化基础上还是传统文化思想更深厚些。多神教思想也是存在他的作品中。常常出现的林妖等,还有民间故事、传说里那些地母一样的人物,都能让读者想到罗斯人在接受基督教受洗前信奉的多神教,这些多神教的思想并没有伴随俄罗斯的受洗礼而销声匿迹,它们仍然存在于俄罗斯人的潜意识中。

【关键词】小说;《地母》

共产党员涅库里耶夫满怀希望的上任林管所主任。迎接他的确是自私与仁爱的农民。面对这些无原则砍伐树木的农民,涅库里耶夫同志般的友谊遭到现实打击,他被引进暴民的包围结果被遗忘,结果死里逃生,他嘴不断的说,因为停止下来就会遭到攻击,同样是这些农民,从敌人的手里赎回了他的生命。涅库里耶夫爱上了漂亮女屠夫阿琳娜。一方面她追求朴实的生活,对于狼崽给予细心的照顾,她勤劳,善良。但同时她又是残忍的,她带人去杀在战争中受伤的马匹,浑身散发着血腥味。但是涅库里耶夫无法忍受她身上的血腥味,他最后离开了森林,离开了阿琳娜,到前线追求自己的理想。

地母崇拜实际是自然崇拜,一幅幅生动的画面为我们展现,巫师一格纳特坐木墩与小黄雀说话,林管所主任一格纳特传闻也当上神汉。这一切就是物质的、杂乱的,物质与精神具有不可分性,道德经中云“反着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循环往复的运动变化,是道的运动,道的作用是微妙、柔弱的。天下的万物产生于看得见的有形质,有形质又产生于不可见的无形质。因此想从这杂乱的世界中找到一个独立的地母,地母就是这个世界,这也是俄罗斯泛神论崇拜。这里表现的人与地母的关系是人与自然的关系。我们认为俄罗斯人能忍受痛苦,正是基于这种自然背景之下的。其次,自然是人的自然,当人参与到这个世界上之后,就不在存在纯粹的自然:“小狼崽身上散发着够骚气。把屋里的东西全染骚了”。人类活动何尝不透着小狼崽的骚气,地母就是人化的自然,这样地母无疑就沾染上人的“骚气”。对于人来讲,已经成为亲切。宽容的人了。俄罗斯土地给予俄罗斯人生活资料。女人和地母联系到一起。正如皮利尼亚克所说“若是向庄稼汉们问起地母,疲惫之人听了他们的话就会毛骨悚然,面前就会出个人形怪物,假如壮士米库拉找到这犄角巨鬼那份力量,他能把世界翻个个儿。庄户人那些老头和上年纪的婆娘们会告诉你,这山川沟壑都是以前的巨鬼们(如今已经没有了)用犄角挖出来的,那个时候,它们刚刚被天使长赶出天堂。地母,如同爱情和性别一样,神秘莫测,在神秘之中她把人分成了男人和女人,她有一种让人为之舍生的魔力,庄稼汉们就像儿子一样亲吻地母,将她捧在手掌中,向她诉说爱与恨,太阳和白昼。地母,就像死亡和爱情一样,常被庄户人用以向上帝起誓。地母每每为各种咒语所覆盖,于是,夜里就有一个饱经沧桑的寡妇,赤裸着身体,像马一样套在犁上耕地,而扶犁的是两个赤裸身体的处女——她们的土地和世界尚在前方。女人生来就是地母。而地母——就是田野、森林、沼泽、群山、远方、岁月。黑夜、白昼、风雪、雷雨。宁静——对地母,你可以诅咒她,也可以爱她。”圣经说“我造光,又造暗”《以赛亚书》。“你天地要费去。我的话却不能废去”(马太福音)。道德经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对待万物,圣人对于百姓,也像对待刍狗一样一视同仁,百姓安居乐业,生老病死,圣人采用“无为”的方法治理,也没有仁或者不仁。这些都体了地母的精神,但对于地母,人们越爱他,同时也越恨他,曾经俄罗斯男人喝酒拿自己的妻子来发泄苦闷,酒醒后又痛苦流涕。这就像涅库里耶夫离开阿琳娜一样,他们无力摆脱社会的现实,无论是十月革命还是苏联解体,这也是男人对女人的态度,他们需要女人,却又无法忍受女人。我们似乎懂得了女人的悲剧命运。

阿琳娜收养了小狼崽,“小狼崽刚刚学会睁眼睛,皮毛的色泽如同黑色的烟叶一般”首先是黑色。俄罗斯属于高纬度国家,人们在白天的劳动、生活时间很有限,所以人们非常珍惜白天美好、温暖的生活。光带给人们明亮,驱走寒冷,还使万物生长,带给人生的希望;而黑夜带给人们的是寒冷、黑暗、死亡、恐惧,所以人们热爱光明,厌恶黑夜,通常认为黑色是魔鬼,巫术的象征。黑色有“忧愁”、“艰难”、“痛苦”的意思,常用的熟语有чёрные мысли(忧郁的想法),чёрная скука(沉痛的思念),чёрная судьба(苦命),黑色还表示“凶恶”、“狡猾”、等邪恶意义:чёрные замыслы(阴险的想法),чёрная душа(黑心肠),黑色也表示“卑贱的”,“干体力活的”,如:чёрная работа(粗活)。在俄罗斯,人们由黑色引申出“肮脏的”意思:чёрный как трубочист(像烟囱工一样黑)。接着又写到“狼宰还小,还没有猫大……男孩儿把狼崽卖给他之后说:狼崽在树林中找到的一群男孩到树林子捡鸟蛋,碰上一窝小狼崽都还没睁眼,这小狼崽五个弟兄全冻死了,只有它一个还活着”。可见这只小狼崽命大,五个弟兄剩下他一个存活下来,可知它们的命运不同,生和死是相同的。但是到最后库季亚认出它是只狐狸,库积亚把狐狸宰了,剥下皮,做了一顶带有护耳的皮帽。这些都交代出无论是狼,还是狐狸,他们的命运都是悲惨的,无论是狼还是狐狸它总是独立,并且独立后总会有血性的事件。所以地母不仅仅为他们出生而负责,又为他们成长遭受到凌辱而留血汗。庄稼汉卖力地盗砍森林,打死前林管所主任,就像打死公爵。他们彼此伤害,在战火中流血、牺牲。

皮利尼亚克的作品内容极其丰富,其中有对当前生活多层面的描写。皮利尼亚克的创作让人感觉到他既是传统的作家,也是现代的作家,在表现手法上现代的成分多一些,但在文化基础上还是传统文化思想更深厚些。多神教思想也是存在他的作品中。常常出现的林妖等,还有民间故事、传说里那些地母一样的人物,都能让读者想到罗斯人在接受基督教受洗前信奉的多神教,这些多神教的思想并没有伴随俄罗斯的受洗礼而销声匿迹,它们仍然存在于俄罗斯人的潜意识中,可能会出现。在皮利尼亚克身上表现这种多神教思想。比如关于地母的一整段叙述。小说中还写到“那唤作林妖的魔鬼自古就在幼林里了家,库季亚还道出了林妖的相貌:身穿带长袍,左襟掩着右襟,而不是像人那样襟掩着左襟,束着漂亮的宽腰带,左鞋穿右脚上,右鞋穿在左脚上;眼珠子就像两烧红的火炭,而林妖的肌肤则是青苔和球做成的;若是从马的后耳上看过去,就看见林妖。”

人的母体是自然,也是社会。代表身边的每一个他人俄罗斯人对地母的态度,也是对待他人和社会的态度,相互依存、相互对立。涅库里耶夫勇敢,坚定地保护森林,他对庄稼汉温和、仁爱,富有同情心。但那些庄稼汉欺骗他。又莫名其妙地从德意志人手里赎回了他。涅库里耶夫把他们当成无可理解的大地从属物,他们的好坏如同地母一样,地母的身体就有好坏的分别。他们是涅库里耶夫的地母。对庄稼汉说来,别人也是一个个地母。偷盗林木的庄稼汉,是前线下来的战士,是养狼宰马的阿琳娜,是把三个神甫扔进冰窟窿的伊利亚伊万内奇……他们热爱地母、依赖地母,也掠夺地母,欺骗地母。他们都是狼,也都是狐狸。这体现着俄罗斯人对苦难、对社会的态度,他们忍受并痛恨苦难,他们对社会现实不满但却无力摆脱,俄罗斯人对社会的改造一直没有停止过。但是论他们怎样逃避,都摆脱不了地母的怀抱。俄罗斯人和地母的關系将一直密不可分,关系都无可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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