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徵明学书启示

【摘要】文徵明是生活在明中期的文人，他的一生相对于其他艺术家来说可算是长寿之人，并且他“少不聪慧”，甚至不及常人，在他将近一个世纪的人生中他经历了各种坎坷，但他最终成为了吴门派领袖且留名史册。

【关键字】文徵明；书法；吴门派

文徵明，原名壁，字徵明，42岁起以字为名，更字为徵仲，祖籍衡山，故号衡山居士，世称“文衡山”。出生于明宣宗成化六年的苏州，卒于明世宗嘉靖三十八年，享年九十岁。在他将近一个世纪的人生中，经历了诸多磨砺，早年不够聪慧，在史留名的人物中，文徵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凡人”，记录中显示他七岁才能站立，十一岁才能清晰说话。中年又经历了九次科举考试，最终受人举荐为官，但仕途并不顺利，三年后就乞归家乡，从此绝了他的为官之梦。晚年凭借其艺术才华执掌吴门派，诗书画样样精通，成为名动海内的大家。

虽然文徵明不具备超越他人的聪颖头脑，依然可以成为受人敬仰的先辈，这对我们大多数人都有警示和激励作用。文徵明为什么可以从平凡的人生资质中走出绚烂的人生呢？尤其是他的在书法上的成就让人啧啧称道。

首先源于他的父亲对他的严格教导，虽然文徵明少不聪颖，但是他的父亲并没有放弃对他的培养教育，他的父亲文林请李应祯当他的书法老师，请吴宽做文徵明的文学老师，又学画于沈周。凭借文林在职场中结交的文化名人，陆陆续续介绍给文徵明认识并拜他们为师，这些都为文徵明的学习奠定了深厚的基础。

当然仅仅是父亲的领导和老师们的教导是远远不够的，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文徵明恰恰是一个勤奋刻苦之人。在书法上他起步很晚，在他19岁时考中长洲县生员，但是由于他的字太难看“拙于书”而被置为三等，应试不中。但他从此之后知难而進，苦练书法，每日晨起，先练满两千字《千字文》再下楼盥洗，数十年如一日。到了他的晚年虽然行动不便，但是依然不放弃书写，九十岁时为他人做墓志铭，书未竟，而“置笔端坐而逝”。他的勤奋是他成为大书法家的最主要的原因。

他执掌吴门派后，提携后学，广泛交游，友人众多，他在交友上比较开放，并不会因为对方和自己志不同道不合而将对方拒之千里。与文徵明齐名的王宠在性格上与文徵明大相径庭，王宠生性风流，与性格恬淡的文徵明却成了至交。他经常和友人们一起交流心得，在游山玩水中不忘作诗吟赋，书画人生。他著名的小楷作品《落花诗》就是文徵明因沈周老年丧子而和的诗。落花诗除了有文徵明所写外，还有徐祯卿、吕常、唐寅、沈周。正是这样广泛的交友使他有了更多的机会与那些艺术达人切磋，让他对艺术的认识更加多元，也使得他的书法可以融汇更多的精髓，最终自成一家。

由于受家庭环境的熏陶，文徵明一直以儒家思想要求自己，之后又深受佛家思想和道家思想的影响。他的很多小楷作品就是对经文的抄写，比如《金刚波若波罗密经》、《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心经》等等。在艺术上的追求文徵明是严格守“法”的，这与儒家思想提倡的“无规矩不成方圆”一致。早年学习欧阳询，后又学习赵孟頫，得其笔意后，又上追二王、钟繇，所谓“取法乎上”。早年学习欧阳询使他早期的书法作品结体紧密，过于板滞（见图一），加上明代科举考试对“台阁体”的重视，使得明代的学子们的书法走不出板滞的藩篱。虽然文徵明将近一半的人生都在追求仕途，但是他对呆板的“台阁体”是不欣赏的。也许正是他对自己艺术上的执着，使他不愿屈服于权威，才使得他屡试不第。仕途的失意或许是因祸得福，这让他在艺术上有了更大的创新空间。晚年他的书法笔力劲健，笔法秀雅和劲；结字超迈洒脱，形体端正方整，大胆形成自家风格（见图二）。对法帖的重视使得他的书法有了古意，有了可以追溯的根本。晚期的大胆创新使他的书法焕发新生。虽然他守“法”，但是他并不拘泥于法，这得益于早年他的老师李应祯，有一次李应祯看他写字带有苏东坡的笔意，便大声呵斥道：“破却工夫，何至随人接踵，就令学成王羲之，只是他人书耳！”。老师的教导加上他晚期自己对书法的认识使他的书法焕然一新。晚年他书法追求的“法”是有意蕴的法，而不是刻板的法。因此，在不失法度的前提下，他勇敢追求一种具有出乎规矩之外的意趣。

纵观文徵明的一生，我不禁为他的人生感慨，由一个少不聪慧的“凡人”到顺利执掌吴门派并将其发扬光大，无疑他的人生是具有传奇色彩的。但是他的成功并非偶然，个人的努力和对艺术的非凡认识是他成功的关键。他在艺术上的造诣，尤其是他的书法成就永远被人铭记！

图一：《铁崖诸公花游唱和诗》

图二：《后赤壁赋》

【参考文献】

[1] 黄 惇. 中国书法史[M]. 江苏教育出版社， 2009.

[2] 周道振， 校辑. 文徵明集[M].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7.

[3] 柯律格. 雅债·文徵明的社交性艺术[M]. 三联书店， 2012.

[4] 于有东. 德尊形成·文徵明[M]. 中州古籍出版社， 2015.

[5] 文 嘉. 先君行略[M].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7.

【作者简介】

刘亚利（1990—），女，河北邯郸人，河北大学艺术学院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美术学。